第21章 不可以
不可以
周六晚上顧梨約湯檸到了Sober酒吧。
她聽說今天陳碩會去。
陳碩的那個樂隊并不是每天都有演出的, 但是他們酒吧每周會在公衆號發出演出的時間表。
陳碩所在的那個樂隊名字叫greenlight，這周六第一場就是他們。
知道這個消息的顧梨二話不說就把湯檸拉去了。
兩個人到的比較早，一開始沒有樂隊唱歌的時候還是挺安靜的，也比較适合聊天。
“你覺不覺得他們的樂隊名字很有故事感, ”顧梨扯着笑說, “綠光, 聽上去就不怎麽吉利。”
湯檸吃了一塊薯格：“格局小了, 說不定人家炒美股呢，綠光表示漲。”
“我問過之前找我加入他們樂隊的小姐姐了, 說那個鼓手本來就說好頂兩個月的時間，下個月我就可以加入了, ”顧梨看着臺上架子鼓的方向說，“不過好像不止我一個人要争取這個位置, 到時候還要陳碩也就是那個主唱來選, 我畢竟學了半吊子也沒參加過樂隊, 怕他看不上我。”
湯檸喝了一口飲料, “那你要不來個美人計什麽的？”
“我也是想啊。”顧梨嘆了口氣，“但你看看這裏坐的哪個不是美人？他們樂隊鍵盤手也是個美人, 光看長相我也沒什麽優勢吧。”
“那你找那個小姐姐托托關系走走後門？”湯檸漫不經心地幫她想辦法。
“我和那個小姐姐也不算很熟, 一開始她只是順口介紹我一下，那時候樂隊正好缺這個位置，今時不同往日, 他們上過臺之後，不少人在争這個位置呢，我懷疑不是在争鼓手的位置是在争主唱女朋友的位置吧吧！”
“我怎麽記得之前你哥哥一個朋友說認識他來着？”湯檸仔細回憶着, “好像是一起打麻将的那個。”
“陳卓啊，認識是認識, 不過……”顧梨糾結着嘆了口氣，“不過我怕他告訴我哥，我不想讓我哥知道，他和我爸媽都覺得酒吧是是非之地，裏面認識的也都不是什麽好人，被他知道了我怕是之後來酒吧都被他抓回去。”
湯檸拉了個長音：“哦……”
“所以還是想想其他辦法吧，”顧梨喝了一口面前的飲料，“反正每次有他的場我都來，不信不能感動他。”
“不過，你是覺得他帥，想追他，還是只是單純的想和他一起組樂隊？”湯檸問。
“我也不是太确定，上次也就見到一次，不過我有種一見鐘情的感覺，”顧梨毫不掩飾地說，“我後面網上查過一些他的資料還有他演出的視頻，我覺得他就是我的理想型，我從來沒有見到一個男人這麽有感覺的，也不是真的要和他有什麽發展，但有機會還是要争取一下的吧！”
“好，我支持你！”湯檸對着她用力握拳。
酒吧每天都三場演出，每場時長一個小時，每兩場當中間會有半小時的休息時間。
從九點一直演到半夜一點。
陳碩有時候第二第三場的演出因為回家太晚顧梨一般都直接放棄參加，只有第一場演出的時候她才能過來。
這一次她故意選了第一排正中間的位置。
這個位置距離舞臺太近，追光打在人臉上簡直毛孔都看得清楚。
第一場演出時間到，伴随着大家的掌聲，陳碩拿着吉他走上臺，穿了一件黑色的沖鋒衣，裏面是一件駝色的毛衣。
整個人看上去放蕩不羁，說話的時候眼睛裏都帶着一絲倦意。
湯檸覺得這種男生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小說中高中一半女生都迷戀的校霸。
說話有氣無力，眼睛裏總帶着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霧氣。
盯着人看的時候給人一種深情又無情的錯覺。
這種人給人感覺永遠身邊不缺女人，也永遠不會沉迷于某個女人。
他不會在某個人身上多停留一秒鐘，那種慵懶的氣質給你感覺是他好像對什麽都不在乎。
他簡單說了幾句開場白，然後掃了個和弦，演出就正式開始了。
他似乎不喜歡唱搖滾，更多的是一些深情的R&B情歌。
倒是和他的形象有一些反差。
他的粉絲，或者說歌迷大多都是比較年輕的女孩子，他每唱完一首歌都會有一個新的女人的聲音大喊他的名字。
臺下坐着的大部分的女孩子手裏都拿着熒光棒，跟随着他唱歌的節奏左右晃動。
眼睛裏都是對他的迷戀和崇拜。
簡直就像是他的個人歌友會。
一小時的時間對他的迷妹來說實在是太短暫了。
因為酒吧的規定，客人是不能加演出者的微信的。
陳碩演出結束後點頭致謝後就下臺了。
看得出雖然這個酒吧是陳碩的，但他對運營這件事情并不怎麽上心的樣子。
以他的受歡迎程度，但凡他演出結束下臺和幾個迷妹喝點昂貴的酒，都能直接把營業額提升一倍。
雖然這做法聽上去有點像牛郎……
陳碩離開之後顧梨就無心再看後續的表演了。
兩個人從Sober離開，顧梨挽着湯檸說：“老婆，我懷疑我可能真的墜入愛河。”
“嗯？看對眼了？”
“真的啊，感覺他真的好帥啊……”顧梨小鳥依人地枕在湯檸肩膀上，“救命啊，滿腦子都是他，好想追他啊，你說怎麽追啊。”
“我也沒追過人，不過我覺得如果是我老公你的話，不用追，對方看到你估計就會被你迷住的。”
“就我老婆嘴最甜！”顧梨手指勾了一下湯檸的下巴。
兩個人準備從樓梯走下去的時候，突然在底樓看到了一個人背對着正在抽煙。
從他的穿着和發型看起來，可以斷定這個人就是陳碩。
顧梨看到之後馬上把湯檸往後一拉，小聲地說：“是他！就是他！他在樓下抽煙！”
湯檸小心張望了一下，說話都不敢大聲：“那現在怎麽辦啊？”
“不知道啊！”顧梨在那裏不知所措，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湯檸被顧梨弄得也緊張起來：“你直接去要聯系方式？”
“我不敢！萬一被拒絕了怎麽辦！”
湯檸沉住氣，突然想起來了之前網上看到過的一個短視頻，對顧梨說：“我有辦法，可以試試。”
“什麽辦法？”顧梨瞪着圓溜溜的大眼睛。
湯檸剛想說，只見樓下的陳碩抽完煙，準備上樓了。
來不及解釋太多，湯檸對顧梨說：“一會兒你就先走，盡量他樓梯靠哪兒走你就靠哪兒走，然後你随便看一個地方，不要看他就行了。”
顧梨一臉茫然：“那你呢？那然後呢？”
湯檸餘光瞥到陳碩已經開始往上走樓梯，給顧梨一個“來不及了”的眼神，把她往前面輕輕一推：“你就照我說的做吧。”
顧梨雖然完全雲裏霧裏的狀态，事到如今，也只能硬着頭皮往前走了。
雖然湯檸千叮萬囑千萬不能盯着對方看，但顧梨感覺自己的餘光就是長在他的身上一樣。
根本挪不開眼睛。
陳碩低着頭一邊發消息一邊往上走，顧梨往下走的腳步越來越慢。
當兩個人之間只間隔兩格樓梯的時候，突然從背後傳來了湯檸的聲音。
“不好意思，讓一讓。”湯檸說着就推了顧梨一把，還故意往陳碩的方向推。
因為推的還算用力，所以顧梨整個人一個沒站穩，往左前方一個踉跄。
好巧不巧，倒在t了眼疾手快接住她的陳碩懷裏。
陳碩的腰微微往後仰，雙手緊緊抓住顧梨的手臂。
兩個人最近的距離為鼻尖到鼻尖，大概相隔也就十厘米左右。
顧梨一瞬間聞到一股沁人的香水味，混合着淡淡的煙草味。
“不，不好意思。”顧梨雖然這麽說，但打心底裏一點都沒不好意思。
雙手搭着他的肩不肯松開。
對面的男人痞裏痞氣地笑了笑，聲音低醇如大提琴的弦音：“小心。”
天吶！他貼在耳邊說話的聲音比拿着話筒唱歌的聲音更好聽。
這是顧梨第一次這麽近距離的看清陳碩的長相。
舞臺上因為聚光燈的過度曝光，所以只能大致看清楚而的輪廓。
而現在他逆着光，所有的五官被盡收眼底。
陳碩屬于那種典型的帥哥臉，臉型方正下颌線清晰，眼睛雖是內雙，但因為狹長，所以看着特別勾人。
唇形很薄，鼻子特別挺，眉骨深，看上去就像是那種特別有男性荷爾蒙的長相。
他的臉顧梨真的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完完全全長在了她喜歡的點上。
這一瞬間，顧梨突然感覺整個世界都冒起了粉色泡泡。
這就是墜入愛河的感覺吧。
雖然顧梨差一點，就差一點點就想抱上去親上去。
但她僅存的理智告訴她，不可以這麽失禮。
她往後退了退，手從他的肩膀處放了下來，看着他抿了抿唇說：“晚安，下次再來聽你唱歌。”
說完之後，她就蒙着臉一路踩着小碎步離開了。
一路瘋狂往前跑，跑到一個拐角處才停下腳步。
她按在胸口，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正在瘋狂跳動。
一直等着的湯檸問道：“怎麽樣怎麽樣？”
顧梨用手背按住自己發燙的臉頰：“救命救命，這輩子都沒這麽激動過。”
“倒在他懷裏的感覺怎麽樣？”湯檸不懷好意地問。
“啊！”顧梨光是想到就忍不住尖叫起來，“想一輩子躺下去！”
“所以，剛你們說了什麽？”湯檸好奇地問。
“說了……”顧梨回想起來，突然有些懊惱，“啊呀，我居然說下次再來聽你唱歌，完了，這不是就暴露了我認識他了嗎，應該裝不認識，然後假裝是個上天注定的偶像劇般的偶遇場景！我怎麽這麽蠢呢！”
“沒事，一回生二回熟，先給他留個印象，說不定下次選鼓手的時候看到你就記得你了。”
顧梨打了個響指：“對哦，有道理，論智商還得是我老婆。”
兩個人告別之後各自回家，湯檸還有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要處理，剛打開電腦，合夥人周宇就打了個電話過來。
平時周宇很少會給湯檸打電話，一般都是有比較緊急的事情郵件微信找不到人才會打電話。
湯檸以為自己耽誤了什麽事情，接起電話就先馬上道歉起來：“不好意思老板，剛才在外面沒看郵件和微信。”
“哦，沒什麽緊急的事情，”周宇說話不緊不慢的詢問，“就是想問你有個公司盡調要去南城出差幾天，你有興趣參加嗎？”
“好呀，我還沒參加過盡調呢！”
周宇輕笑一聲：“就是想讓你去學習一下。”
“好的，”湯檸馬上拿出筆記本記錄，“什麽時候去，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我一會兒會把基本情況發郵件給你，去一周，周五回來，我會去和TL那裏打招呼的，你放心。”周宇說話的聲音底氣十足，給人很有安全感。
“好的，謝謝老板。”
“辛苦了，”周宇欲言又止，“還有幾個月就回來了。”
雖然去借調這件事情并不辛苦，但周宇這句話還是給了湯檸一種很踏實的感覺。
再怎麽說TL也不是自己的公司，周宇說這個話，有點像結婚後娘家人給的底氣一樣。
“嗯，謝謝周律師。”
湯檸挂上電話之後，突然感到一陣窩心。
她工作到現在從來沒有出差過，每次聽人家說出差出差的總感覺特別向往。
這次第一次出差，還是去風景絕美的南城。
簡直開心得不行。
湯檸打起精神準備繼續完成工作，這時候腳突然被一樣軟乎乎的東西拱了拱。
她低頭看到那只狗，突然想起來如果出差這麽多天的話，
那狗狗該怎麽辦。
因為明天晚上就要走，現在再聯系一般的寵物店也不一定安排得過來。
湯檸第一時間想起了顧梨。
記得她好像曾經提過一嘴，說如果以後她出差的話可以把狗狗寄養在他們家。
她馬上發消息給顧梨，顧梨自然是一口答應了下來。
兩人約定第二天中午見面。
湯檸把狗狗裝在一個箱子裏打了個車到顧梨家樓下。
顧梨早就等着了。
湯檸交接完了一些東西，顧梨聽不明白，打開錄音：“你對着手機說吧，我怕我聽不明白。”
“哦，這個主要是他平時吃的狗糧，一天喂兩頓就行，計量什麽包裝上面都有寫，不過它比較饞，我偶爾會給他準備一些雞胸肉吃，然後這是它最喜歡的玩具，你只要扔在那裏就可以，他會自己玩，他不是很粘人，不過偶爾也會過來撒撒嬌，你工作或者看電視的時候把它抱在腿上偶爾撸撸它就行了，冬天它可熱乎了，很舒服的，裏面還有一個沐浴露，一周洗一次就行了，然後他會自己上廁所，你只要在洗手間空的地方放一個墊子就行了，不需要遛狗，平時我也很忙沒時間遛，你就把他放在一個房間不讓他出去也行，它可乖了。”
湯檸說這些話的時候狗狗像是感應到了什麽，不舍地啜泣着。
湯檸馬上心疼不止，撸了撸它說，聲音秒變軟妹：“寶寶乖啊，媽媽不是不要你了，媽媽就是出差幾天讓你在幹媽家住兩天而已，馬上就把你接回家好嗎？”
狗狗似乎聽懂了，可憐巴巴地“嗯”了一聲。
“放心吧，幹媽不會欺負你的。”顧梨接過裝狗狗的籠子，直到湯檸走了以後才發現錄音一直都沒關。
顧梨就這麽站在家裏樓底下一直沒上樓，她給顧遇打了個電話。
對方一接起來她二話不說馬上一臉焦急地說：“大事不好了，哥，快回家！有急事！”
無論顧遇怎麽問顧梨就是不說原因，只是拼命叫他趕快回來說的大事不好了。
顧遇還真當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一路在超速的邊緣瘋狂趕回家。
到家樓下的時候看到顧梨正在那裏優哉游哉地坐着打游戲。
他關上車門，看顧梨這樣子也不像是有什麽急事的樣子，他雙手插兜走到她面前問：“什麽事？”
顧梨看都沒看顧遇，直接伸手指着身邊裝狗的箱子說：“諾，給你搞了條狗。”
“？？？”顧遇一臉“你TM在逗我”的表情。
“啊呀，不是，”顧梨關掉手機游戲解釋說，“這是我老婆的狗，她明天開始要出差，讓我照顧。”
“那你幹嘛扔給我？”顧遇不服。
“你也不是不知道咱媽怕狗這件事情，”顧梨說，“但我老婆那裏我又不能不答應，否則這狗怎麽辦？”
道理雖然顧遇都懂。
但他實在不懂為什麽這個爛攤子要他來收拾。
顧梨說：“反正你家這麽大，你就把他關在衛生間也行，每天下班遛遛狗，正好你也可以鍛煉鍛煉身體。”
“謝謝你了，”顧遇翻了個白眼，“我每天都有在健身，不勞您費心。”
顧梨一副領導的腔調拍了拍顧遇的肩：“這件事拜托你了，小顧。”
“沒規沒矩！”顧遇用指關節敲了敲她，“這是你求人的态度嗎？”
“反正我不求你你也不會拒絕我的。”顧梨一臉嘚瑟。
“為什麽？”顧遇擡起眉梢看她。
“第六感！”顧梨也說不上為什麽。
但總覺得顧遇這個人好像每次都是嘴硬心軟。
好像求他辦的事情至今為止沒有一件是真正拒絕的。
果然，這次顧遇臉上不情願的樣子，但身體還是很誠實地把裝狗的箱子接了過去。
他看了一眼另一個袋子裏像是狗糧和玩具的東西問：“具體怎麽喂？有什麽特殊關照的嗎？”
“哦，我錄下來了。”顧梨把剛才的那個錄音發送給顧遇之後朝他招手：“謝謝了哥，愛你喲。”
說完就連蹦帶跳回家了。
顧遇看了一眼狗，一臉的無可奈何。
把狗帶回家以後，顧遇第一時間點開了顧梨發的那條錄音。
他一邊核對着東西一邊把湯檸說的重點記錄下來。
其實主要也就是吃飯和上廁所的事情。
錄音裏湯檸其實差不多也都說明白了，顧遇聽她一個停頓之後，本以為t說完了，顧遇的手指停留在暫停鍵上。
沒想到過了兩秒，聽到她撒嬌着安撫狗狗的聲音。
顧遇的動作停住，聽她說話的時候腦海裏自動浮現出她的表情。
忍不住笑了出來。
她這人，還真的是有兩幅面孔。
不過這不是貶義的形容。
明明撒起嬌來這麽可愛，偏偏平時卻是一副獨立工作狂的形象。
她長得這麽清純甜美，如果稍微平時說話也跟剛才那樣嬌俏，應該很吃得開吧。
明明可以靠顏值和聲音，偏偏要靠實力。
不過顧遇反過來一想，如果湯檸真的是不管對誰都這種态度，那或許顧遇對她的評價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他其實也遇到過那種風格的女生，長得漂亮，平常也嬌氣又喜歡撒嬌。
是顧遇見到會繞道走的類型。
果然，那種風格不适合她。
還是現在這樣好。
顧遇把狗放了出來，狗狗看到他的時候有一陣畏縮。
不知道他是誰，他要幹嘛，眼睛裏充滿着對恐懼和無助。
“你放心吧，我不會傷害你的，”顧遇對狗狗自言自語起來，“我是你幹媽的哥哥，你可以叫我……幹舅舅？”
顧遇說完自己都對這個稱呼有點抗拒。
他看着那只狗，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見狗如見主人。
它眼睛裏那種清澈和委屈，和湯檸看自己的時候如出一轍。
好像一副自己欺負它的樣子。
顧遇哄不來女孩，也哄不來狗，嘆了口氣說：“我自我介紹完了，該你了，你叫什麽名字？”
狗狗不搭理他，跑過去叼起它的玩具嗅了起來。
顧遇感覺現在根本是在和一個四五歲的小孩說話，“我聽你媽媽好像叫你寶寶？那我也叫你寶寶吧？”
“寶寶？”
顧遇叫了它，但對方明顯沒什麽反應。
“怎麽？我叫得不像你媽媽叫得這麽嗲？”
顧遇清了清嗓，故意夾着聲音說：“寶……寶？”
狗狗眼白很多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頭往旁邊一瞥。
顧遇被噎了一下，打算放棄和它的交流。
顧遇沒有把它關在廁所，而是給了它足夠的自由。
除了二樓，家裏一樓的平層随便他跑。
不過這只狗狗倒是真的很聽話，沒給顧遇找過麻煩，會自己上廁所，到點吃飯喝水，都不用操心。
唯一就是顧遇如果在客廳辦公的時候，它會跑過來蹭在顧遇的腳邊取暖。
雖然家裏開着地暖，但好像是因為這只狗狗沒有安全感。
熟悉了幾天之後，只要顧遇在樓下，他就會想盡辦法走到顧遇的身邊粘着他。
其實顧遇以前一直很排斥養貓養狗，或許和他的一些經歷有關，他不喜歡被依賴被需要被在乎的感覺。
他覺得這是一種負擔，他不想成為別人生命中非常重要的存在。
哪怕是一只貓，一只狗。
但是他才突然發現，原來這種感覺是雙向的。
它在需要關懷的時候，你也在同樣的被它治愈。
顧遇看它有點可憐，把他抱了起來，放在自己的雙腿上，輕輕揉了揉他的脖子。
狗狗一臉很舒服的表情。
顧遇覺得養一條這樣的狗，似乎再大的壓力都有排解的宣洩口。
他感覺狗是通人性的，或許湯檸平時有些時候會讓它感覺自己被需要。
所以它會經常陪伴在湯檸身邊，久而久之它就養成了這個習慣。
雖然才相處了這幾天，但顧遇覺得自己和這只狗倒是真的培養出來一點點小小的感情來了。
周五湯檸從南城回來，一下飛機就發消息給顧梨說去把狗接回去。
顧梨回消息說狗寄養在她哥那裏。
湯檸一臉懵逼，難怪這兩天顧梨都沒有發狗狗的照片，只是說每天都有吃好睡好拉好。
特別敷衍的态度。
原來因為她根本就沒在照顧。
湯檸想着當務之急還是把狗先帶回家，不能太過麻煩別人。
她給顧遇發了個消息問他是否在家。
顧遇說還在公司，不過現在可以馬上回去，比湯檸從機場趕過去快。
他讓湯檸直接到他家去就行了。
湯檸倒了兩輛地鐵之後到顧遇家，本想讓他直接把狗送下來就行。
對方讓她上去。
湯檸手裏提着箱子，背着一個背包，手裏還拿着一個筆記本電腦包。
感覺自己跟農民工進城沒什麽兩樣。
這時候如果再拿一只狗，确實累得夠嗆。
她也沒想太多，直接上樓了。
一進顧遇家，狗狗就一邊瘋狂地叫着一邊跑了出來。
它直接撲到了湯檸懷裏，尾巴瘋狂的搖晃着。
湯檸把箱子和電腦包放在一邊，馬上和狗狗來了個熱烈的擁抱。
好一個雙向奔赴啊，在一邊的顧遇都快看流淚了。
湯檸和狗狗膩歪了一會兒才意識到顧遇的存在，手裏依然抱着狗狗鞠了一躬：“對不起啊，這幾天麻煩你了，顧梨哥哥。”
顧遇手臂靠着門框看着湯檸說：“我發現你對我的稱呼，都還挺謹慎的。”
“嗯？”湯檸不解。
“與公事有關的時候，叫我顧主管，與公事無關，就叫我顧梨哥哥。”顧遇慢條斯理地扯了扯嘴角。
“那……您意思是，這麽叫不合适嗎？”湯檸不理解他話裏的深意，一頭霧水。
得，把姑娘吓得敬語都用起來了。
不過越是這樣，顧遇好像越是起了想打趣的壞心思。
“不是，我就是好奇……”顧遇拉了個長音，喉嚨裏帶着點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什麽時候你能叫我名字？”
“這……你怎麽說也是我的長輩，不合适，也不禮貌。”湯檸低着頭吓得往後退了小半步。
顧遇懶懶地看着她說：“那出于禮貌，你覺得我怎麽叫你比較合适？”
湯檸想了想，好像顧遇似乎确實從來沒有叫過她的名字。
更多的時候，他只是看着她的眼睛。
即使不叫她名字，也知道是在對她說話。
“我和顧梨平輩，你叫我名字就行了。”湯檸說話的聲音有些遲鈍。
“行……”顧遇調整了聲線，顧遇變得溫和而濡染，“湯檸。”
顧遇的聲音算是好聽的，是那種清冷但帶有溫度的質感。
平時說話不覺得，但叫自己名字的時候，是真真實實的感覺到了一種讓人羞赧的電流。
她的聲音微不可聞地“嗯”了一聲。
顧遇覺得再這樣下去這姑娘估計當場要缺氧了。
于是換了個輕松的話題：“對了，你的狗有名字嗎？”
“其實一直沒有取名……”湯檸說，“平時就叫他寶寶。”
“為什麽不取一個？”
“沒有合适的。”湯檸看着懷裏的狗說，“也沒有給寵物取過名字，不知道怎麽取适合。”
“一般會根據它喜歡吃什麽，身上有什麽味道什麽特征，或者是什麽性格來取。”顧遇循循善誘。
“味道……”湯檸低頭湊近聞了聞，覺得一陣沁人心脾的香味，應該是昨天剛洗過，她突然想到了什麽，擡頭看着顧遇說：“它的身上有一股薄荷的味道，要不就叫它薄荷吧。”
顧遇愣了兩秒，嘴角微微抽了抽，無奈地看着湯檸說：“那似乎……是我的微信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