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就診前要看清值班醫生

“……沒錯,事情就是這樣。那怪貓墜樓以後,就像溶解在空氣中一樣消失了。”

“我被alter罵了一路,除此之外一切都好。”

當晚,異能特務科本部大樓。

我一邊通過手機向科長彙報情況,一邊疾步穿過人影稀疏的空曠走廊。鞋跟在地磚上敲擊出冰冷清脆的聲響,那聲響又被牆壁與天花板成倍放大,激蕩起一連串漣漪般細碎的回音。

篤,篤,篤。

我從自己的腳步聲中匆匆走過,心緒也随之翻湧,像是被攪起漣漪的湖水一般躁動不寧。

“是的。岩窟王留在現場和市警對接,螢丸在附近一帶搜索怪貓下落,貞德alter和我一起把星島父女帶回了本部。兩人都沒有受傷,星島勝也算是撿回一條狗命……太可惜了。”

“沒有,我什麽都沒說。”

“是,我明白。放心吧科長,幾個女孩都已經帶回科裏,審訊室那邊有alter和軍警的訊問專家盯着,我現在正在去診療室的路上。”

話音剛落,我也恰好在位于大樓一層的診療室門口停下了腳步。

為了防止受到敵方精神操縱系異能的影響,每次發生戰鬥後,我都會主動來到這裏接受檢查。

說到“診療室”,這裏一般有擅長治愈系異能的同事們輪班坐鎮,運氣好的話,偶爾還能遇上愛麗絲菲爾、美狄亞lily之類溫柔貼心的Caster。無論多麽沉重的傷勢,只要頭顱和軀幹之間還連着一層後頸皮,基本都能在他們的鬼斧神工……啊不,妙手回春之下康複如初。

在我們一線搜查官心目中,診療室以及其中的白衣天使們,就是安心與信賴的象征。

我懷揣着這份安心與信賴感向前邁步,同時不經意地低頭一瞥,視線不偏不倚,剛好投落在門口懸挂的“今日值班人員”名牌上。

“……”

然後,我就維持着左腳懸空的姿勢,在原地化為了一尊金雞獨立的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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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科長?”

我細細地抽了一口涼氣,“今天的值班人員,好像有什麽不對……”

只見那三枚嶄新锃亮的名牌上,從上至下依次寫着:

主治醫師:Berserker(南丁格爾)

藥劑師:Caster(帕拉塞爾蘇斯)

器械提供:Undertaker

……

“這他媽什麽死亡醫院啊————?????!!!!!!!”

還真是鬼斧神工(物理)啊————!!!!!

我從靈魂深處爆發出聲嘶力竭的吶喊,恨不得以《搞笑漫畫日和》中的姿勢将手機朝地上摔,考慮到維修費用才勉強控制住自己。

“不是,那什麽,先不說十個裏有八個在搞事的男性Caster能不能信任,為什麽主治醫生是個Berserker啊?!‘南丁格爾’是那個吧,是那個被魔改過的月球南丁對吧!!左手拿手術刀右手拿槍,口頭禪是消毒、殺菌、切除,一言不合就要給患者截肢那個!!!我真的還能四肢健全地出來嗎?!!”

“最後那個名字又是怎麽回事,看着好像新職階一樣,其實根本就是不同作品裏的人物吧?!是那個吧,是那個讀作Undertaker,寫作‘葬儀屋’的19世紀死神對吧!!他是要提供什麽器材,棺材嗎?手術室→太平間→火葬場一條龍服務嗎??請問買全套是不是還贈送不死鳥複活特典???”

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除了我之外,特務科還存在其他不同的召喚系異能者,而且每年都會擴招。

就像長野縣的一期一振那樣,二次元角色以“異能生命體”的形式出現,在這個世界也早已不是新聞。

但是,不管怎麽說……

這間診療室,未免也太·過·硬·核了吧。

為了保障自己與廣大傷員的生命安全,我開始滔滔不絕、唾沫橫飛地向科長提出抗議。因為口幹舌燥,我還跑去一旁的自動販賣機上買了罐咖啡潤喉。

确實,南丁姐姐并不是24小時都在暴走,P先生也不是每次被召喚都會搞事——雖然月世界給他制造了累累前科以至于風評被害,但他生前絕對是個體面人——不過我想,恐怕沒有人敢于磕着P先生的藥,躺上南丁姐姐的手術臺,手術臺一邊還擺放着葬儀屋親手制作的棺材。

那等于是在ICU病房裏放哀樂,沒病死都給瘆死了。

“所以說,到底是誰安排這種值班表……”

我忿忿不平地說到此處,忽然只見診療室的房門“咔”一聲向外開啓,剩餘的話音當即噎在了嗓子眼裏。

百聞不如一見,甚至不用我探頭窺視,迎面而來的一陣哀嚎便已充分反映了室內慘狀:

“救命啊啊啊啊啊我不想截肢啊!!!!!”

伴随着殺豬似的慘叫聲,一名鼻青臉腫、狀若瘋狂的男子拔足奔出,好死不死與我撞了個滿懷,當場眼冒金星地原地撲街。

這一撞勢不可當,我一時間難以維持平衡,脫口喊了聲“媽呀”便踉跄着向後倒去。我端在手上的咖啡罐也順勢高高飛起,眼看就要完成一個優美的空中轉體之後倒扣在我頭上——

“啊,小心!!”

毫無預兆地,身後忽然響起一道似曾相識的少年嗓音,因為緊張而略顯高亢,七分陌生中透露出三分熟稔。

電光石火間,我一時也來不及細思這種熟悉感從何而來。

“嗚哇……?!”

當時飛濺的咖啡距離我頭頂只有0.1公分,但在四分之一秒以後,我就被一股大力向後拖去,整個人滑行似的平移數米,經歷一系列宛如慢鏡頭回放的旋轉、飛翔、閉着眼等等高難度動作之後,終于人仰馬翻地滾倒在地,還借着慣性貼地rolling了好幾個圈。

如果我是個漫畫角色,此處畫面上應有“骨碌碌”的效果音。

而另一個人比我“嗚哇”得更大聲——也就是那名情急之下将我拖開(并順手甩飛)的少年,他顯然也沒想到自己随手一拖竟有如此浮誇的漫畫效果,當即慌不疊地上前查看:

“那個,我說,你沒事吧?站得起來嗎?”

“哎喲我的媽……沒事沒事,我結實着呢。總比淋一身咖啡要好,我家沒幾件換洗衣服。”

我一手揉着隐隐作痛的後腦勺,同時大度地沖他連連擺手,發自內心表示這一下摔得不虧。

順便一提,由于少年見義勇為(?)将我拉開,咖啡全數潑在了那名倒地不起的男子頭上,這讓他看上去很像一具被人爆頭的屍體。

“得救了,多————咦?”

單從嗓音推斷,少年大約要比我小上幾歲,我本打算以一種波瀾不驚的前輩姿态向他道謝。然而計劃趕不上變化,言語在通過我喉頭那一瞬間戛然中斷,連帶着思維也瞬間卡殼,放出了一個尴尬萬分的啞炮。

只因為我剛一擡頭,目光就迎上了一雙鮮豔的紅色眼睛。

“……”

鮮明透亮、像寶石一樣流光溢彩的紅,那光芒又是寶石所不能比拟的靈活生動,因少年白皙面孔的襯托而益發耀眼,好像滿天雲霞都映在其中。這畫面本身就有種古老而浪漫的魔力,讓人在一瞬間忘記語言,忘記呼吸,只是單純地——極其單純地,感覺到一種令人目眩神迷的美麗。

而且,也不知該說是湊巧還是理所應當,我認識那雙眼睛。

我認識那雙眼睛,那副端麗中煥發少年英氣的容顏,以及嘴角那小小一點俏皮可愛的美人痣。

“……加州,清光?”

我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歪着頭,與自己素未謀面的初始刀四目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剛寫到清光出場就傳來了極化消息,太應景了,恭喜清光啪啪啪啪(是股,隔壁的刀也可以追

硬核醫務室三巨頭:南丁——看誰都需要截肢,總之先切了再說,頭痛切頭,腳痛切腳;帕拉塞爾蘇斯——也就是大家常說的豆爸,“賢者之石”和“誰送誰被捅之劍”的制作者,FP前傳中背刺禦主(當然在fgo已經洗心革面啦,只是會用虛影之塵做葡萄味刨冰而已);葬儀屋不用說了吧,魔幻懸疑黑執事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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