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阿炀當初的目的
第十三章 阿炀當初的目的
一直到七歲,滕洛炀才第一次向滕嘯天求到了一個出席沈家晚宴的機會。
滕嘯天沒把中流的沈家看在眼裏,所以也不怕把滕洛炀帶出去丢人。
但滕洛炀被正牌滕夫人的一雙兒女盯上,叫了幾個年紀稍大的孩子,把他狠狠毆打了一頓,關進了鋼琴房隔壁的雜物間。
他在裏面哭啞了喉嚨也沒人搭理他,最後喊累了竟睡了過去。
誰知那晚別墅電路故障引發火災,沒人記得鎖在雜物間滕洛炀,即便記得也沒人搭理。
外面濃煙滾滾,裏面的滕洛炀又急又怕,拼了命地使勁砸了門,但無人理會。
當時的滕家如日中天,沒人會想不開和滕家的正牌夫人作對,也沒必要冒着生命危險去救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雜種。
最後滕洛炀還是得救了,一個十一二歲的大哥哥冒着大火,将他從雜物房抱了出去。
那時的滕洛炀太過年幼,被濃煙熏壞了眼睛,好幾天看不清人臉,只是聽到有人叫大哥哥“逍逍”。
估計“逍逍”不知道他私生子的身份,抱着他耐心地安慰,給他擦眼淚。
還笑着哄他說:“是哪本童話書沒合好呀,竟然讓小王子跑出來了。”
滕洛炀從小聽的最多的話就是,藍美琴是個一雙玉臂千人枕的婊 子,而他是婊 子生的雜種。
所有美好的詞句都離他那麽遙遠,但“逍逍”說他是從童話書裏跑出來的小王子,那溫柔的聲音滕洛炀這輩子都忘不了。
年幼的滕洛炀絞盡腦汁地打聽,才知道那是沈家的大兒子沈逍,千方百計地找上沈逍。
沈逍的父親怕得罪滕家夫人,不讓他與私生子來往,沈逍明面上與他不接觸,私底下還是與滕洛炀常來常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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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洛炀到了高中,滕夫人病逝,藍美琴母子才被扶正。
但滕嘯天不修邊幅坐吃山空,到了這把年紀,再大的家業也被造得差不多了,此時的滕家已近沒落。
好不容易上位的藍美琴怎麽會甘心,四處打聽各種門路,最後在滕洛炀上大學時,盯上了同校的易簫。
滕洛炀忍辱負重,這麽多年一直被人死死踩在腳下,在藍美琴日以繼夜的熏陶下,早已被同化,勵志讓整個滕家臣服的野心以幾何勢增長。
他選擇了聽從母親的建議,接近易簫。
易簫從小生長環境幹淨單純,他稍稍使點手段,了解到他在圖書館的位置和看書的時間,踩點在那喂喂狗就成功吸引了易簫的注意。
借着沈逍和易簫的同學關系,更是一下就拉近了兩人的距離。
後面的事簡直是老天爺都在幫他,易簫被人綁架強 奸,他正巧路過給人救了下來。
沒過多久易簫的醜聞就滿天飛,惹得易成濤怒火滔天。
滕洛炀站出來之前不是沒有猶豫過,但這事兒只要做了,就一定能取得易簫的全部信任,這個果實可謂相當誘人。
易成濤雖然口頭嫌易簫丢人,不願認這個兒子,但滕洛炀了解過,易成濤對易簫是打心眼兒裏疼愛,不可能不管他,易家偌大的家業最後還得落到易簫手裏。
利弊分析清楚,滕洛炀決定冒險一搏。
他想得沒錯,這事兒之後易簫确實對他産生了依賴。
不得不說易簫這人也确實容易上鈎,之後他不過是付出了一些廉價低成本的溫柔關心體貼,易簫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告白。
很快易成濤就知道了這段關系,易簫這傻子為了反抗父親,還真和易家脫離了關系。
不過不要緊,只要他對易簫夠好,易簫就不會離開他,遲早,易家的家業只會落到易簫手裏。
只是沒想到第二年易成濤就出車禍去世了,留下的遺囑果然不出他所料。
事實證明他賭對了。
易簫擁有了整個易家,而他滕洛炀擁有易簫。
他不過是演演戲裝出一副深情不二的樣子安慰了兩句,給出結婚的承諾,易簫便動用易氏的資源給他拓寬門路。
他手下的小公司競争力與日俱增,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僅憑這些要拿下整個滕家遠遠不夠。
于是滕洛炀每天安排了不同的保镖,僞裝成易成濤昔日的仇家,尾随跟蹤威脅易簫假裝尋仇,又換了易簫的藥,讓他感冒發燒接連不斷,沒有精力顧及公司。
易簫本就對滕洛炀深信不疑,在他的勸說下,終于決定退下來回家休養。
易氏落到了滕洛炀手裏。
很快滕洛炀就借着易氏的手,一路披荊斬棘無往不利,在滕家的腥風血雨中逆風翻盤,坐穩了家主的位置,掌控力整個家族的經濟命脈。
沒有人敢再提他是私生子的事。
易簫的利用價值到此為止,藍美琴比滕洛炀更現實,他勸滕洛炀趕緊跟易簫分了,抓緊娶個豪門貴女,徹底在上流社會紮穩根。
滕家上下也是堅決反對這段關系,滕洛炀作為滕家家主是個同性戀就夠丢人了,要是再娶個男人回來,滕家八輩的老祖宗可能都要氣活了。
滕洛炀從出生開始就是藍美琴用來攀上滕家的工具人,為了藍美琴癡心妄想的夢,他從小流血流淚,過得生不如死。
滕家人更是視他為眼中釘肉中刺,待他如豬狗一般,讓他不得不從小滿腹心機卑躬屈膝,在生與死的邊緣徘徊掙紮。
而今到了真正能自己做主的這一天,他怎麽可能還任人擺布
也許是為了證明自己的新生與權威,也許是易簫跪在易成濤墓碑前搖搖欲墜的身影,動搖了他堅硬冰冷的一顆心,滕洛炀叛逆地與藍美琴與滕家背道而馳,毅然決然和易簫結婚了。
反正他最愛的沈逍大學畢業就出國,之後就了無音訊了,既然與沈逍再無可能,那娶誰不是娶
娶了易簫能讓整個滕家氣得冒煙,何樂不為。何況易簫那傻子那麽好騙,一兩句話就能輕易把他乖乖哄住。
滕洛炀錯過了沈逍,也從沒想過沈逍還會重新出現,就這樣安靜地躺在他面前。
滕洛炀自然一秒鐘都不想離開沈逍,但一則沈逍的心意還不确定,二則也不想沈逍在易簫那為難,滕洛炀最終并沒有留下,而是在隔壁開了間房。
第二天滕洛炀正陪沈逍用過早餐,小鄭就發消息給他,拐彎抹角地說易簫病情嚴重,讓他抓緊回去看看。
小鄭以前是他和易簫共同的助理,對易簫非常有感情,滕洛炀一聽他提易簫就煩躁。
沈逍看出他心情不好,便體貼道:“怎麽啦,什麽事讓咱們小少爺不高興了”
“沒什麽,垃圾短信而已。”滕洛炀幹脆把手機關了,問沈逍,“今天有安排嗎”
“一會兒得去趟劇組。”
滕洛炀皺眉道:“腿都受傷了還去什麽劇組。”
“沒事兒,就是小傷。”沈逍握住滕洛炀的手,溫聲安撫他,“演員受傷就是家常便飯,怎麽能因為我一個人耽誤整個劇組的進度,那不成千古罪人了嗎。”
“可是……”
“真的沒事,相信我好嗎”
“好吧,要是有劇烈運動的戲一定要讓替身上知道嗎”見他強顏歡笑的模樣滕洛炀心疼死了,但現在跟導演聯系也來不及了。
将沈逍送到劇組後,滕洛炀想起之前易簫摔傷手,顧星野送了易簫國外的特效藥,決定回家去取一趟。
滕洛炀到家時易簫正虛弱地躺在床上還沒起來,聽着珂珂歡快的叫聲猜到是滕洛炀回來了,便立馬迎了出來,“阿炀,你怎麽這個時候回來了”
“聽小鄭說你病了,回來看看你。”滕洛炀瞥了易簫一眼,心中很是不屑,除了臉色白了點兒,這能走能跑的,哪兒像是有什麽病小題大做。
“我沒什麽事,就是一點小感冒而已,已經吃過藥了。”這個時間阿炀通常都在公司,要回家也得晚上,所以他是聽說自己病了,特地趕回來的嗎阿炀還是關心他的,這個念想不禁讓易簫欣喜了起來。
看着茶幾上花花綠綠一桌藥,滕洛炀沒太在意,吃點藥就行的事兒還非得讓小鄭告訴自己,易簫還真是越來越能作了。
易簫見他盯着藥看,趕忙收拾了起來。
阿炀難得回一趟家,易簫就沒太注意藥的擺放位置,待會兒得把這些藥的标簽都撕了,不能讓阿炀看到擔心。
“上回顧星野送你的那個藥在哪”滕洛炀問。
易簫頓時急了,湊到他身邊仔細查看,擔心道:“你哪傷着了”
“我沒傷,是一個朋友。”滕洛炀把他推遠了些,如今沈逍回來了,他對易簫的靠近都厭煩了起來。
“哦。”易簫放下心,把藥找出來給他,“外敷的,記得提醒人家兩天換一次,盡量別碰水。”
“嗯。”滕洛炀拿了藥就準備走。
易簫拉住他,小心道:“不留在家裏吃個飯麽”
“你做飯了麽”易簫剛從卧室出來,滕洛炀明知故問。
“還沒,不過我馬上……”
“不用了,我着急上班,外面随便對付一下就成了。”滕洛炀冷聲冷氣道:“你整天無所事事像個娘們一樣待在家裏,連做飯這種家務事都料理不好,還有什麽價值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