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簫簫為什麽要跑
第四十四章 簫簫為什麽要跑
明蘭辰這話也确實不是說說,時不時就讓人送花送吃的到咖啡店裏,偏偏他本人沒空露面,讓易簫連拒絕都不知道怎麽說。
滕洛炀這邊已經焦灼到要發瘋了,甚至連他那群最愛排擠嘲諷易簫的酒肉朋友都驚動了。
“不是吧滕少,你為了他連沈逍都放在一邊兒了”
“是啊滕少,你醒醒,那不是別人,那可是沈逍,你魂牽夢萦十多年的沈逍,有什麽事能比他重要”
“易簫那個年老色衰的樣子有什麽好惦記的,還争風吃醋故意傷害沈逍,這樣的人走了就走了呗,你不是巴不得他走嗎。”
“他走了正好可以給沈逍證名。”
“……”
一群人叽叽喳喳個不停,動不動就提一嘴沈逍,滕洛炀都快煩透了。
“我特麽讓你們過來是幫我找人的,不是在這亂嚼舌根的!”滕洛炀怒從心起,突然甩手砸出去一個煙灰缸,“還沒離婚,他易簫就是我老婆,無緣無故跑了我還找不得!”
一聲巨響伴随着滕洛炀的怒吼,煙灰缸碎成了渣,一行人都愣住了。
衆人也拿不準滕洛炀是個什麽意思,只好小心地順着他的話說:“滕少別生氣啊,我們就是開個玩笑,沒別的意思。”
“你的老婆自然要找回來,我們一定盡全力搜查……”
“都給我滾!”滕洛炀一張臉黑得能滴出水來,一衆人飛快做鳥獸散了。
這些所謂的朋友為着什麽目的接近他的,他都一清二楚,滕洛炀早就懶得計較這些了。
但剛才他想到的全是這些人昔日對易簫的嘲諷和欺辱,他突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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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
他不知道,他說不清楚。
但是他有點後悔,在他們欺負易簫的時候沒吭聲。
易簫為什麽會離開他呢
如果他對易簫再好一點點,易簫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易簫離開的這些天,滕洛炀沒睡過一個完整的覺,無一例外剛入眠就會被同一個噩夢驚醒。
夢裏易簫穿着大學時期的白襯衫跨在自行車上,笑容宛如三月晴空暖陽,對他揮手:“阿炀,你的信已經不是非我莫屬的了對嗎”
還沒等他回答,易簫已經騎着自行車向遠方,“那阿炀再見了,我應該回家向爸爸認錯了……”
滕洛炀不知該說什麽,但身體反應已經替他做了選擇。
他不顧一切地奔跑追逐着易簫的自行車,跑到精疲力盡跑到心肺窒息,他不想易簫離開,死都不想。
他仿佛有某種預感,易簫這一去就再也見不到了。
但人力哪能追得上自行車即便最後摔得遍體鱗傷,也只能無能為力地看着易簫慢慢走遠。
他還不明白自己對易簫究竟是何種感情,但他知道,易簫是他的所有物,一刻都不能離開他的世界。
易簫按時去醫院做檢查,同時也牢記喬必熏他們的囑咐,每回都去看了看霍沉修。
不過霍沉修還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冷冰冰的不愛說話。
易簫這些天在咖啡館彈琴,喬必熏和林楓兩個大戶時不時還帶人過來捧場,老板對易簫簡直不能再滿意了,一高興又給他漲了工資。
日子漸漸步入正軌,咖啡店有很多女性顧客被鋼琴師俊朗的外貌和獨特的氣質吸引,紛紛拍照上傳。
一時間在網絡上爆紅,還有許多人特地趕來打卡,易簫在不知不覺間已成了一名網絡紅人。
就連之前推沈逍的那個事兒,都有人冒頭替易簫發聲了。
易簫骨架小,看着還跟個大學生似的,很多人認為像易簫這種溫柔漂亮的小天使絕不會做那麽惡毒的事,和沈逍的粉絲掐得昏天黑地。
易簫在網絡上的爆紅終于讓助理小鄭有所發現。
他興奮得面紅耳赤,獻寶似的把手機捧到滕洛炀面前,“滕總,你看這個照片……”
青年坐在文藝靜谧的咖啡廳,悅耳的鋼琴曲從他指尖緩緩流淌,美得像是神話中的天使。
滕洛炀臉色一下就變了,仿佛月明雲散,這段時間一直籠罩着他的低氣壓突然就消失了。
“小易啊,今天又有你的花!”咖啡店老板給易簫抱了一大束滿天星過來,笑眯眯的,“又是哪個追求者吧”
“沒有的事兒,就是一個小孩子不懂事。”
易簫把花放一邊,手機果然立刻彈出了明蘭辰的消息:易哥哥~易哥哥~人家送的花花好不好看
幾天前明蘭辰威脅易簫不給聯系方式,就天天上門騷擾他,易簫無奈只好給了,自那以後手機幾乎沒有安靜過。
明蘭辰跟在滕洛炀面前的樣子不一樣,性格活潑靈動,追求易簫就像小孩兒過家家一樣,沒有人會當真。
“喲,這麽大束花,簫簫這麽受歡迎咱們霍少都該有壓力了。”
爽朗的笑聲響起,老板比易簫更先一步迎上去,“喬少和林少來了啊。”
易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喬少你就別開玩笑了。”
林楓和喬必熏逮着機會就誇易簫長得好看又賢惠,瘋狂給霍沉修拉郎配,當然這話只敢在易簫面前吆喝吆喝,易簫自然也不會認真。
“哦對了簫簫,這是你的藥,沉修的專家團隊剛給配的,讓我們順路帶給你。”林楓說。
易簫感激地接過。
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和喬必熏林楓慢慢熟絡,這也是咖啡店老板急着給他升職加薪的原因之一,喬少和林少的好朋友自然要給面子。
幾人閑聊了兩句,正好到點下班了,喬必熏主動要求送易簫回家。
喬必熏對易簫怎麽看怎麽喜歡,要是以後能給霍沉修那小子當媳婦兒就好了。
落地窗外的路邊停着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隐匿在黑暗中并不突出。
車內的人隔着車窗,将店內溫馨自然的一幕幕看得無比清晰。
明明才過了半個多月,滕洛炀卻覺得隔了一個世紀一般。
易簫坐在鋼琴前與人侃侃而談,笑容溫柔而自信,舉手投足間盡顯優雅。
這一切離滕洛炀卻是那樣遙遠,他有多久沒見過這樣的易簫了已經記不清了。
給易簫送花的是誰
與易簫談笑風生的男人是誰
與易簫親密并肩而行要送易簫的男人是誰
原來除了郁寧珩,外面還有這麽多人對易簫虎視眈眈。
到底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連易簫最初最真實的樣子都忘了……
就在滕洛炀恍神的幾秒鐘功夫,易簫已經坐上了喬必熏的車。
滕洛炀這才回過神來,慌不擇路地打開門往外沖。
易簫上了那個男人的車!那個男人是誰,他要帶易簫去哪,他們要去做什麽
一個接着一個的問題,讓滕洛炀喪失了思考下去的勇氣,他沒法想象易簫和那個男人的關系。
腦子裏只剩下最後一個念頭……
易簫是他的!
易簫只能是他一個人的!
冬月天暴雨攜着勁風,打在臉上冷得發痛。
但滕洛炀顧不得滿身狼狽,只是瘋了一般奮力往前沖,就像夢裏追逐那輛注定追不到的自行車一樣。
或許他永遠也無法明白自己對易簫的感情,但這一刻失去的感覺,是那麽沉重而悲痛。
“滕總,滕總!您冷靜一點。”小鄭趕緊下車攔住失魂落魄的滕洛炀,道:“我知道您找易總心切,但要是易總不願意跟您回來,他們人多勢衆咱們還能硬搶不成所以這個事兒咱們得智取,您應該想一想該如何與易總交流……”
滕洛炀現在的腦子就像生鏽的機器,只能極其緩慢地加工小鄭的話。
易簫不願意跟他回來。
易簫為什麽會不願意回來,他們沒有離婚,易簫還是他的老婆,易簫怎麽可能不回來。
滕洛炀布滿血絲的雙眼變得深邃無比,易簫必須回來!他轉身邊便扔下小鄭開車去追喬必熏的車了。
喬必熏的車在外環一片老舊的居民樓停下,易簫一下車他們就走了。
原來只是送他回家,滕洛炀頓時松了一口氣。
易簫提着帶給珂珂的肉幹,想象着一會兒珂珂驚喜的反應,心情大好。
“簫簫。”
突然,背後傳來的一聲熟悉的叫喚打破了寂靜與黑暗。
易簫卻感覺有一股寒氣從胸口開始蔓延,飛速侵占了四肢百骸。
易簫不敢回頭,更不敢看身後的人會是什麽樣的表情。
滕洛炀為什麽會來找他
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他唯一的念頭就是跑,跑得離滕洛炀越遠越好。
“簫簫……”
腳步聲起,滕洛炀在靠近他,這個他曾經摯愛的男人,于現在的易簫而言卻如同洪水猛獸。
從離開的那一刻開始,易簫就決定這輩子都不要再見他了。
在滕洛炀炙熱的目光中,易簫沒有回頭,而是拼命向前跑了起來,仿佛身後是能要命的豺狼虎豹。
“簫簫……簫簫你跑什麽是我啊,你回頭看看!”滕洛炀又急又氣,連忙去追。
老舊的住宅區面積大,裏面的結構更是錯綜複雜,滕洛炀頭一回來,追着易簫拐了幾個彎就找不到方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