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相擁而眠
相擁而眠
操忱并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 而是回到了燒烤攤跟前,他得好好想想,後面倆人怎麽相處, 他當初可是拿生命起誓的,怎麽可能放棄這個任務, 這已經不是錢不錢的問題了,他操忱死都不會違背自己的諾言。
“操哥!”
“操哥, 怎麽回事?你倆怎麽又吵起來了?”
“欽哥怎麽了?怎麽走了?這飯才剛上桌呢。”
“……”
操忱一回來,就遭到了衆人的質問, 王傑野和周許澤最為關注,他們沒聽到他倆在說些什麽,只看到池欽甩了自己一巴掌, 然後就走了,本來倆人都想追上去,但是被蒼楓給攔住了,讓他們不要瞎摻合。
操忱眉頭緊鎖, 冷清的視線瞥了一眼餐桌上的烤羊腰子,緩緩地道:“沒事,讓他一個人先靜一靜。”
“好。”倆人應道,周許澤将池欽的錢包遞給了操忱, 操忱接過看了一眼就裝進了褲兜。
衆人紛紛圍着餐桌站着,個個都很拘束, 畢竟這突然冒出來這麽多富二代, 簡直不要太考驗他們的心髒了。
“這人是誰啊?”楚珬坐在椅子上, 若有所思的盯着操忱看了半響:“長的還挺驚豔的, 你媳婦啊?”
“你瞧着我像gay嗎?”操忱反問。
“挺像的,大哥都是你不是?你倆有什麽區別?從來都不碰女人。”
“胡扯!我對男人沒興趣, 不走後門。”操忱舔了一下嘴角,雙手環抱着胳膊肘子,居高臨下的看着楚珬信誓旦旦地說道:“我不碰女人,不代表我就對男人感興趣,我要對男人感興趣,你大哥早被我幹八百回了。”
操忱話音落地,周圍的一大群人都在瘋狂大笑。
楚珬更是誇張的笑的就差岔氣:“到底是他幹你,還是你幹他,不過他不好你這一口,他就喜歡我嫂子那種可愛型,小巧玲珑的能一手掌控,嫂子的嗓子從來就沒正經好過,幾乎天天都是沙啞狀态,現在他見到大哥就害怕,寧可躲到殡儀館裏加班也不願意回家。”
操忱嘴角勾了勾:“挺好的,總比行屍走肉強,這五年他也算是熬過來了,愛情這玩意太奢侈了,一般人享受不起,對了,小三,惹人生氣了怎麽哄?”
楚珬是楚煊的堂弟,在家族裏排老三,所以熟絡的幾個至親包括操忱,也就都這麽叫他。
楚珬拿起了一串烤羊腰子,嘗了一口,雙眼都在放光:“嗯?味道還不錯,你問我啊?女人生氣了怎麽哄我知道,但是男人生氣了,我還真不知道,你幹啥事了,把人給惹了?”
“我……”操忱都不知道該怎麽說,深深地嘆了口氣:“我之前隐瞞了他一些事,這不,不得已告訴他真相了嘛,反正這事鬧的還挺大的,主要責任應該在我,他說這輩子都不願意再搭理我了。”
“呃……”楚珬一愣,停頓了下來,周許澤幾個人也都朝着操忱看了過來。
“你既然當初要瞞?為什麽現在又要說呢?”蒼楓眉頭一皺:“他這性子可不是你三言兩語就能哄好的,他可記仇了,而且他這麽在意你,你居然欺騙他,他能受得了?”
“不行,我得回去看看。”周許澤立馬放下了手中的烤馍:“操哥,雖然我們都很敬佩你,但是你要讓欽哥傷心的話,我們自然不會再跟你繼續來往。”
“嗯,就是。”王傑野立馬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行了,都坐下,好好吃飯,別添亂了。”操忱一個頭兩個大,不怒自威:“我怎麽可能會傷害他,我比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在意他,我希望他比誰都要過的幸福,過得開心,趕緊出點主意,不要在這給我瞎起哄。”
“那就送花吧。”韓億寒突然提議。
“花?一個大男人會收花?你在搞笑嗎?”他一開口就遭到了衆人的反駁,只有蒼楓附和了一聲:“也不是不行,吵架了,送花也最直白,道歉的花啊,像黃玫瑰啊,也可以表示友情啊。”
操忱俊朗的五官都在抽搐,給池欽送花?這不等于在傷口上繼續撒鹽,還玫瑰,這就是立牌坊做婊/子的做法,池欽不瘋他都得瘋了。
“不行,不要拿對付女人的道歉方式來對待他。”操忱開口制止:“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指望你們都指望到溝裏去了,吃你們的吧,小三結賬啊。”
“啥?憑啥我結賬?”
“誰讓你錢多,吃的最歡。”
楚珬:“......”
【911宿舍】
池欽蜷縮在床上,用被子蒙住了頭,看着手機裏操忱的照片,哭的稀裏嘩啦的,跟所有失戀的人一樣,整個人傷心欲絕,他是真的很喜歡操忱,很喜歡,只是他做夢也沒想到,這只是他的一廂情願,操忱對他只是因為保镖的責任,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為那二千四百萬。
怎麽可以這樣對他,怎麽可以.....
池欽心髒都在抽着疼,跟針紮似的,腦子裏全是操忱的身影,操忱說的每一句話,甚至每一個表情動作,他都記得清清楚楚,正是因為太清楚了,所以才更加的難受,上次這樣哭泣,還是他媽去世的時候,至今已經過去整整十年了,十年來他都沒有這麽痛苦過,哪怕是面對他爸。
愛情....去他媽的狗屁愛情。
“咚咚!”一陣敲門聲突襲,打斷了池欽的哭泣,池欽連忙驚慌失措的把手機收了起來,他不能讓別人看到他這麽狼狽的樣子,更不願意讓這幾個人笑話他。
周許澤率先推開門,看到池欽居然蜷縮在了被子裏,還給驚了一瞬:“欽哥,我們打包給你帶回來了,你趕緊起來吃點東西。”
“不用了,我不餓。”池欽吸了吸鼻子,在被子裏悶悶的回道,盡可能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正常一些。
大夥哪能聽不出他的哭腔,整齊劃一的将目光投向了操忱,操忱瞧着池欽這幅模樣,整個人頭疼不已,他這會有些後悔了,真應該聽蒼楓的話,買一束黃玫瑰的。
“起來吧,吃點東西再睡。”操忱擡腳走到了他的床邊,上手拉扯了一下他的被子,聲音盡可能的放的溫柔了些許。
池欽聽到他聲音猛地一怔,下一秒就掀開了被子,雙眼欲紅,歇斯底裏地對着操忱吼道:“滾!我不是讓你滾了嗎?你他媽回來幹什麽?”
“你們先出去一下。”操忱強行壓抑着心中的怒火,面色凝重的對着衆人擺了擺手:“十分鐘以後再回來。”
三人一聽,立馬從宿舍退了出去,當真是一秒也沒停留。
操忱一雙深邃迷人的眼眸望着池欽,語氣平淡道:“少爺,你冷靜一點,我說過我是不會離開你的,我答應過池董,會陪你到大學畢業。”
“滾!我一刻也不想見到你。”池欽再次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腦袋,心亂如麻。
“滾不了,你想不想見到我,你都必須得見到我。”操忱自顧自的脫了西裝外套和鞋,爬上了池欽的床,都不等池欽回神,就一把用力的扯開了他的被子,将他的頭露了出來。
“滾啊,唔……”池欽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操忱給用力的捂住了。
池欽條件反射般就要反抗,全身都在抗拒,無奈他的力氣跟操忱比起來,差的不是一丁半點,操忱跪坐在了池欽的腰間,手腳并用,将他整個人死死的禁锢在床,池欽只剩一雙飽含怒火的眸子還能活動,如果眼神能殺人,操忱估計現在已經死了上百次了。
“反抗無效,我不想弄疼你,我只是想跟你安靜的說說話。”操忱捂着池欽的嘴,抿了抿唇道:“這事雖然是我欺騙了你,固然有錯,但是錯也不全在我,是池董讓我最好不要暴露身份,還有,我覺得你應該是還沒弄清楚什麽是真正的喜歡,更沒有弄清楚自己的性取向,不妨試試去跟女生交往看看。”
“唔……你讓我去跟女人交往?”池欽奮力的甩開了操忱的手,掙紮的滿頭大汗,心髒仿佛都在滴血,甚至還出現了一陣耳鳴,耳朵嗡嗡作響,他不敢相信這居然是操忱說出來的話。
操忱連忙解釋道:“你誤會我的意思了,我是說,你對我的這種喜歡,不是那種……”
池欽一聲譏諷的打斷了他:“做夢都想親你,想跟你上/床,想和你瘋狂的做/愛,這算不算你說的那種喜歡?”
操忱猛地一愣,忍不住眼瞳微縮。
“惡心了吧,滾!趕緊滾,你要留在我身邊,只能以我男人的身份,不然不可能,我不需要什麽保镖,更不需要什麽二十四小時貼身保镖,我不管你和爺爺做的什麽約定,都跟我無關。”
池欽紅着眼框,淚如雨下,聲音更是哽咽無比:“你現在在我跟前的每一分每一秒,對于我來說都是折磨,你知不知道?”
操忱心尖泛着一絲疼痛,條件反射般伸手撫摸了上了池欽眼角的淚水:“當兄弟不行嗎?為什麽非要做/愛人。”
“不行,我不需要兄弟,我只要你。”
操忱眉頭緊鎖,在沉默了三秒過後,終究還是松開了池欽,直言道:“我不是gay,我對男人沒興趣,我只能跟你做兄弟,不能做/愛人,但是我是不會離開你,我不會違背自己的承諾。”
池欽從床上緩緩的坐了起來,一睜不眨的看着操忱:“好一個承諾,不過也只是收錢辦事而已,你的出現時時刻刻都在提醒着我,我自己到底有多愚蠢,我自作多情到了什麽地步,我他媽就是個笑話,我以為我們兩情相悅,我以為你也像我喜歡你一樣的喜歡我,我還以為自己跟你在談戀愛,我還管東管西......”
池欽說着說着都說不下去了,眼淚像決了堤的瀑布,根本就收不住。
操忱心裏難受到了極點,下意識的将他攬入到了懷中,輕聲安撫道:“少爺,別哭了,對不起,我的錯。”
池欽下一秒就狠狠地咬在了操忱的肩頭上,終于情緒大爆發,控制不住的痛罵出聲:“你個王八蛋!我操/你祖宗十八代,你個壞蛋,你個垃圾……為什麽要騙我,為什麽要讓我愛上你,卻又不要我,為什麽,為什麽啊,我哪裏不好了?”
“你很好,真的很好,是我的問題。”操忱沒躲沒閃,忍着痛,依舊安撫着池欽的情緒:“別哭了,待會眼睛該腫了,為我這種人哭泣不值得。”
怎麽會不值得,怎麽會不值得,怎麽會不值得,池欽在心底連連否認,但是他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因為已經沒有說出來的必要了。
“你走吧,待會我會自己給爺爺打電話說清楚的。”池欽主動的松開了操忱,整個身軀都往後退了一步,和操忱保持着一定的距離:“這樣你就不算違背承諾了,我會告訴他,是我沒看上你,是我太挑剔了,是我的任性,你是幹大事的人,不應該為了這區區兩千四百萬就困在這個學校裏,兩年的時間說長不長,但是說短也不短,你出去,你可以幹很多的事情,你.....”
“脫衣服睡覺吧。”操忱出聲打斷了池欽的胡言亂語,順勢解開了自己西裝褲的皮帶,在池欽床上率先躺了下去:“別想那麽多了,明早還得上早八呢。”
池欽一怔,頂着兩個紅腫的大眼睛,呆滞的看着操忱,盯着他足足看了有數十秒,這才脫下了身上的沖鋒衣外套,在操忱身邊躺了下來,窄小的床,根本就睡不下他們倆人,除非.....
操忱在池欽躺下的那一刻,就伸出手臂攬住了他的腰,緊緊地抱住了他,低聲在他耳畔喃喃道:“謝謝你這個時候還在為我着想,少爺,你值得更好的人,操忱沒有資格談戀愛,也沒資格過什麽幸福的日子,我身上背負的不單單是五千萬的外債,還有十九條人命,十九個家庭的破碎,我要幸福了,怎麽對得起他們。”
“操氏化工集團,你爸是操武炀?”
“嗯。”
池欽心疼的都快碎了,他并沒有刻意的去查,只是突然想到了,七年前操家出事,他還在上初中,那個時候只是當社會新聞聽了,根本就沒做太多的關注,他怎麽也想不到,在七年以後,他會跟操忱扯上關系,這人這七年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麽?
池欽什麽也沒再問,只是小心翼翼的将頭倚靠在操忱的胸口,靜靜地聽着他的心跳聲,他以為自己會煩惱的睡不着,沒想到五分鐘不到,他就睡着了,也許大概是真的哭累了。
蒼楓三人在十分鐘後準時回來,一進宿舍就看到了抱在一起相擁而眠的倆人,瞬間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操哥,這是哄好了?”周許澤見操忱沒睡,走到倆人床尾,悄悄的嘀咕了一句。
操忱扯過被子,蓋住了倆人的下半身:“沒,哪有這麽簡單,先哄睡了再說,你那有碘伏沒。”
“嗯?有,怎麽了?”
操忱用眼神給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右肩膀:“估計被咬出血了,有點疼,你給我抹點。”
“卧槽!!!”周許澤下巴都快驚掉了,立馬朝着櫃子走了過去,蒼楓和王傑野也湊了上來。
“噓!別把他吵醒了,好不容易哄睡着。”操忱倒吸了一口濁氣,試着活動了一下右胳膊,幾乎是他一動,池欽眉頭就皺了起來,條件反射的往操忱身邊又挪了挪。
操忱沒敢再動,蒼楓挑了一下眉頭:“那這怎麽辦?你這衣服怎麽脫?”
“拿剪刀剪開吧。”
衆人:“......”
“啧!這家夥屬狗的吧。”三人幫忙,還真拿剪刀給操忱把襯衣剪開了,幾乎是看了一眼就倒吸了一口涼氣,這看着都疼,何止是咬出血了,皮都恨不得掉了一層,由此可見,池欽這用了多大的力氣。
“操哥,你到底幹了什麽,惹我們欽哥這麽傷心,你看這眼睛都腫的不像樣。”周許澤邊給操忱上藥邊問。
操忱低頭垂眸看着懷裏的身影,他幹什麽了?惹了一個永遠也無法償還的情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