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調查

調查

“既然如此, 我們查清之後定會還你和你父親一個公道。”施如頤一下又一下地敲着桌子。

施如頤看着跪在地上身子不住發顫的男子,到底沒有再讓他起身。

這件事有些過于巧合,她們剛查出來田越的不對勁, 就有人将把柄遞了上來。

并不确定到底是真, 還是田越放出來故意拖延時間的。

第二日施如頤派人去查驗秦鶴口中事情是否屬實。

在院子裏看到閑逛的許俞之後, 施如頤把她拉了過來, 還是沒忍住好奇問道:“你到底在哪找到的這麽一個人物, 田越為何會把秦鶴的父親當做外室來養?”

莫不是對方身份有問題。

許俞看出了施如頤的未盡之言,聽到施如頤的話面露糾結。

“田越以前有個姐姐, 嗯……秦鶴父親曾是田越姐姐的小妾。”

“在她姐姐死後秦鶴父親也消失不見了, 有人說是殉情了, 沒想到……”

施如頤緩緩放下手中的茶杯,聽到許俞這話直接被口中的茶水嗆到。

這個田越也是個人才。

想到秦鶴雖然面色蒼白瘦削, 但還是能從一些地方看出來對方容色不俗。

但也只是覺得不俗而已, 施如頤突然想起遠在京城的溫佑安。

這段時間的夜晚, 她總是會做夢。

Advertisement

夢中她受傷之後被一個活潑的少年撿了家,少年怕被發現後會被訓斥, 只好将她偷偷藏在莊子。

見她一直喜歡一個人呆着不說話, 少年總是會想方設法逗她開心。

在夢中她看不見少年的臉, 只覺得對方身形十分熟悉。

每次在她想要靠近看清少年的臉時, 頭部就會輕微地一陣陣疼痛,随後在夢中驚醒。

如今想來, 定是日有所思,夜有所t夢。

盡管施如頤沒有承認, 但在她沒有發覺的日子裏, 溫佑安已經在她心中留下了痕跡。

不是很重,卻又擦不掉, 讓她時不時會想起對方。

“撿到秦鶴那天臣正好去調查田越,他在草叢裏突然跑了出來,不要命地攔住臣的馬。”

要不是她反應快拉住了缰繩,對方定會被撞得原路返回。

許俞剛下馬想要詢問一句,就見秦鶴張了張嘴還未出聲就兩眼一閉倒在了地上。

“臣以為對方是個碰瓷的,想要把對方送到醫館就離開。”

“結果對方雖然昏迷,但是依舊死死抓着臣的衣擺,死活拽不出來。”

這裏可以保暖的衣物賣的很貴,許俞舍不得把衣服剪了。

于是硬生生等了一個時辰把對方等醒。

好在有些收獲,也不算白等。

“等他一說完,臣就把他帶來了。”

好在這幾日都是住在林苑那,把這人也好帶進來。

許俞說完久久沒有得到回應,擡頭一看。

不愧是母女,一個個的都愛走神。

許俞在心中嘆了口氣。

盡管許俞并不認同昭元帝的一些做法,但是還是有些羨慕。

不像她,連個家都沒有。

“殿下。”

聽到許俞有些幽怨的語氣,施如頤有些不好意思,裝作若無其事地轉移話題道:“許大人覺得此人的話可以信幾分?”

雖然走神了,但是許俞的話她也是都聽到了。

“五分。”許俞聞言,沉思許久又道,“若臣是秦鶴,必定會和他一樣将田越報複回去。”

“但是他內心究竟是如何想的,臣不知道。”

施如頤想到對方瘦弱的模樣,道:“許大人派些人手保障好他的安全,田越肯定也會派人尋找。”

是保護,亦是監視。

第二日一早,許俞就帶着四個下人來到了秦鶴的院中。

“他們略有些武力可以近身保障你的安全。”許俞看着面前低着眉的秦鶴。

她沒有說的是其實不止這四個人,還有一名暗衛在暗處看着。

當施如頤提出讓兩名暗衛出來看着的時候,許俞其實是反對的。

跟在陛下面前多年,她也知道這些暗衛的能力都是十分頂尖,拿來看着秦鶴有些大材小用。

但又怕田越狗急跳牆不知道會做些什麽。

“多謝大人。”秦鶴對着她鞠了一躬,面上恢複了淡漠。

“你還是謝殿下吧。”許俞繞到秦鶴身後坐到院內的石凳上,探究的眼神忍不住地看向秦鶴。

對方像極了一根枯木,沒有任何生機。

也就是他站在這裏,證明他還活着。

“還是要謝的。”秦鶴轉過身來,眼裏滿是認真,“若不是大人,小民也不可能會平安地待在這裏。”

好一點的話,他可以逃離這裏日後慢慢打算。

最壞的處境,便是被田越派來的人抓回去嚴加看管。

等到田越被太女帶回京城,哪怕被牽連誅殺也無所謂了。

許俞聽到他的話,微微低頭将視線從他身上移開。

“既然如此,那你便在這裏呆着就好,只要不亂跑就一定可以保護好你。”

許俞頓了頓,感覺自己說的話語氣有些歧義,又道:“你若是遇到什麽問題,讓他們來找我就好。”

“好。”秦鶴雖然應道,但是并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裏。

他想,對方不過是同他客套一下而已,不必當真。

調查并不是那麽順利,田越,施榕蘭,楊家都在其中出了不少力。

其中還有雙看不見的手在幫着施如頤。

雖然不知對方是何身份,但施如頤感覺到對方并沒有惡意。

又過幾日,施如頤拿到調查結果坐在屋內久久未言。

那雙手的手筆施如頤并不陌生,她出神地看向前方。

正是京城的方向。

許久,施如頤苦澀一笑。

這麽多年坐在太女的位置上,讓施如頤在與昭元帝相處的時候每時每刻都在提着一根弦,生怕自己有哪裏會惹得母皇不喜。

即便如此,這麽多年施如頤還是摸不清昭元帝的想法。

當她犯錯時她并不會訓她,但也不會對她溫柔。

若不是還有母女關系在,施如頤感覺兩人也就比陌生人要好一點。

如今這雙曾對施榕蘭溫柔以待的手,正在暗中慢慢将她從頂端一點點推落。

心中五味雜陳,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

施如頤捏的紙張皺起,感覺自己的內心被人緊緊攥着,像是要喘不過氣一般。

不過想到施榕蘭即将倒黴,施如頤內心是開心的。

無論怎樣,施如頤決定要在裏面再添一把火,最好能讓施榕蘭掉一層皮。

猛地灌了一杯涼茶,施如頤平複好心情拿出施若煙給她寄過來的信件。

施如頤已經三年沒有再看到過二皇妹施若煙了,當年在她進退維谷的時候,施若煙還來信安慰她。

她已經向母皇上奏,不日便會趕回京城。

施如頤死前,終究是沒有看到施若煙。

這次在得知她來北境之後,施若煙便上奏要來幫助她。

漠北與昭國的邊界處近些年在施若煙和溫清的管轄之下十分安穩,施若煙便想借此來北境看望施如頤。

當年施榕蘭向施若煙示好被拒後,便起了斷施如頤一臂的心思。

與她形影不離的施若煙就成了目标。

昭元帝一氣之下便把年僅十五歲的施若煙趕去了昭國西北。

當時有溫清坐鎮,條件雖然艱苦,但也不會有人刁難她。

一年前溫清奉命回京後,其中不乏有心思活絡之人。

但施若煙就是個狼崽子,靠着狠勁把那些人壓了下來。

施若煙從來不會在心中提到這些,但是施如頤也不是傻子,時不時會給施若煙寄些東西。

看着信中施若煙關切的字跡,施如頤有些期待施若煙的到來。

算算日子,後日施若煙就能到達北境。

盡管施如頤她們十分小心,但田越多年警覺,加上秦鶴失蹤,讓她發現有些不對勁。

雖然三殿下說太女殿下不足為懼是個沒腦子的草包,敷衍敷衍對方就好。

正想着,田越看向面前的人。

包廂內燒着炭火,熱的田越額頭隐隐冒汗。

對面之人雖也衣着較重,但卻端坐在主位之上,田越不斷的試探只換來對方一些不痛不癢的話語。

田越偷偷看了施如頤一眼,卻不曾想被對方察覺看了回來。

她只覺得心中一窒。

“田大人可是有什麽事情?”

太女雖然笑着,但田越感受不到一點溫暖。

她現在只覺得三殿下才是那個沒腦子的,若太女殿下真如同她說的那般,對方又怎麽會在太女位置上穩穩做了十八年。

田越想到在隔間待着的人,微微松了口氣,現在及時止損還不晚。

“臣有愧,這段時間臣沒有發現她們竟然陽奉陰違,給殿下添了不少麻煩,今日特地給殿下賠罪。”

說罷,田越便讓人送上一壇酒。

“田大人不必如此,只是分內之事而已。”瞧着田越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樣,施如頤有些好奇對方究竟有什麽招式要使出來。

“殿下。”

直到面前出現的雪白,只見一位如扶風弱柳般的男子,柔柔弱弱地開口。

面容與田越還有幾分相似,雖然不是多麽絕世,但別有一番姿态,讓人一看就忍不住會心生憐愛。

施如頤在心中輕笑一聲,這是準備走美人計了。

但在宮中長大的施如頤明白,越是這樣的男子,越會騙人。

她注定要讓田越失望了。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