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016章 第 16 章

雖然太刀大太刀的偵查總是會被嘲諷,但是這其實和審神者的能力和刀劍的等級有着很大的關系。

會影響到刀劍實力的因素有很多,但是在并非黑夜的情況下,三日月宗近表示就算是老人家,也還不至于到看不清路的程度。

甚至與之相反,他看得非常清楚。

繁複華麗的圖案刻印在那只異色的紅色眼瞳之中,但是在對上視線的那一刻,眼睛并未對上焦,在那一刻——樹上的白發付喪神,那只紅色的眼睛并未對上他。

三日月宗近算是第一批、除卻太鼓鐘貞宗外,第一個接觸、也和百鳥對過話的刀劍。

不得不說,在初見的時候,那個白色的付喪神,表現得的的确确就是一個剛剛被鍛造出來的新人,雖然鎖鏈纏身,但是笑容溫和。

至于那雙眼睛之中深層的防備?哈哈,那可是“鶴丸國永”啊。

雖然刀劍付喪神被召喚出來時,極其容易因靈力的影響對審神者感到親近。但是相較比更容易受到影響的心智偏向于稚嫩的短刀,有着漫長歷史、以千年為基數計算的那些刀劍,心防一個比一個重。

就如三日月宗近,就如鶴丸國永。不論外表表現得如何親近友好——但這從不代表他們會立刻地付出信任。

他們表現出來的溫和,讓他人發自內心感受到的溫柔,往往只是他們千年的資歷自上而下的兼容,千年的刀劍可以理解更年輕的後輩的心情,會以他們的經驗去包容照顧。

更別說日本的背景總是讓人和人的相處更加具有距離感,在過往古代之中,這份距離和禮節自然更加明顯。

所以第一眼的時候,三日月宗近就意識到了,那個不屬于他們本丸的“鶴丸國永”,溫和是真,爽朗也是真,但是不信任、防備和警惕也無法從他身上剝奪。

但是這沒有什麽,三日月宗近是這麽想的。那些黑暗的經歷并未對通透的“鶴”帶來什麽影響。他們作為珍貴的刀劍,被争奪、被搶占觊觎、作為陪葬亦或者純粹作為觀賞,都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刀劍無法選擇自己的主人,主人如何使用刀劍,都是一件順其自然、理所當然的事情。

三日月宗近不覺得“鶴丸國永”無法承受那些,也不同于那些更年輕的刀劍,通透的鶴不需要屬于外人的理解或勸解,他自己就可以調節好一切。

那份屬于剛剛被召喚出來的付喪神的遲疑與好奇也體現在了他的身上,所以從太鼓鐘貞宗那裏得到了信息之後,三日月宗近并未想太多。

只要之後聯系時之政府,那麽為這位意外相遇的“鶴丸”找到新的歸屬,就足夠了。

所以三日月宗近并未主動在這個過程中做什麽、說什麽,也不像是過往那般注意到年輕的夥伴産生心結時、會像是定點NPC一樣在月下與人談心。

這一切的緣由都因為此刻的對象是“鶴丸國永”。

可是疑點和違和感卻一點一點浮現,初見的印象并不虛假,可是後續的表現讓三日月宗近産生了疑惑。

三日月宗近認同“剛被鍛造出來”這一點信息,因為百鳥的确表現出了那份年輕的、好奇的氣質。

可是今劍在那天內番切磋回來後,跪坐在茶桌前說出“鶴丸很厲害哦!”的時候,三日月宗近擡眸看向了自己的短刀兄弟。

天下五劍之中最美的那位唇角微勾,含月的目光帶着溫和的笑意:“今天發生了什麽嗎?”

銀灰色長發的小短刀兩只手撐着下巴,赤色如血的眼眸彎起,說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鎖鏈鎖住了他的動作,我肯定躲不過那一擊啦,明明等級很低,可是鶴丸的經驗很厲害哦,看起來完全不像是剛剛被鍛出來的!”

“哦?”三日月宗近微微側過頭,他少見的好奇态度讓今劍升起了非常濃厚的傾訴欲,于是銀灰色長發的短刀用着活潑輕快的口吻說出了戰鬥中的每一個細節。

百鳥年紀尚輕,可是他經歷過的戰鬥無一不是艱難的,他或許沒有千年百年的戰鬥經驗,可是在生與死的戰鬥中,再配合他強大的靈力,他可以将外放的靈力表現出超絕的攻擊力。

而刀劍付喪神當然對刀法劍法更有理解,今劍高高興興把所有都說了,然後就看到了三日月宗近若有所思的神情,開口問道:“你在想什麽,三日月?”

“唔,今天的茶味道不錯呢。”三日月宗近微笑着這麽說道。

今劍撇撇嘴,但是也沒有追問。

嗯嗯,看來連他都被那只鶴蒙騙了過去呢。三日月宗近捧着這杯據說味道不錯的茶,臉上的笑意并未消散。

而對于這樣善于隐藏秘密的鶴,自然要選擇意外的突然驚吓了——不是嗎?

當三日月宗近想要做什麽的時候,沒有什麽能讓他失敗。就如過往同夥伴月下談心,又比如此刻找到無法在他人身邊入眠的白發付喪神。

以白色為底色,顯得純白無暇的刀劍染上另外的色彩時,總是相當明顯。

那雙沒有焦距的眼睛對準他的位置,比起人影,是他走路的聲音引起了淺眠的刀劍的警惕。原本收斂着的、不被其他人發現的冷淡和防備,在初醒的時候暴露無遺。

“鶴丸國永”本就有着一張绮麗精致的面孔,當他不刻意搞怪、露出爽朗的笑容時,極具距離感的高潔神性就會落在他的身上。

異色的雙瞳在眨眼間恢複成原本的顏色,三日月宗近看得出來對方原本想說什麽,但是停頓片刻就收回了話語。

畢竟“鶴丸國永”并不需要對他人解釋什麽,三日月宗近也不會去追問那份真相。

無非是人類的觊觎或惡意,人世間浮沉,還有什麽是千年的刀劍未曾見過的呢?

話雖如此,被刻印上他人痕跡的過程總不會是愉快的,被強制染上另外的色彩,也的确不适合純白的鶴,不是嗎?

三日月宗近想到如此,便自然說出了這樣的話語,他說:“果然,紅色很不适合你呢。”

白發的付喪神神色莫名,似乎搞不懂話題怎麽落在這裏的。

不過看着那依舊有些泛紅的左眼,三日月宗近思索着那些違和,不符的戰力和不算完全的記憶——所以到底是外力的封印,還是在實力強大之際被重鑄了?

當真有人認為,鎖鏈能夠鎖住白鶴的自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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