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餘渺驚得一抖,下意識回頭望去,卻見馬上的男人躍下,大步越過她,走至首領跟前。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正在比試的男人默默退讓開,歡呼喝彩的人也舉起手中的兵器,莊重站立。

餘渺不解,小聲詢問:“這是要做什麽?”

那兩名來迎接她的侍女面面相觑,沒有聽懂,轉頭向撻紗求助。

所有的男人都圍去前方了,這裏只是剩她們幾個女子,撻紗快步上前,将她引遠了一些,低聲道:“這個人要向王上挑戰。”

餘渺皺了皺眉,仰着脖子看去。

圍得裏三層外三層的人散開一些,坐在首位的首領老頭緩緩起身,一把拔起地上的長戈,扔給面前的男人。

“挑戰什麽?”

“所有的男人都可向王上挑戰,若勝,便可以成為下一任王上。”

她一下瞪大了眼,什麽玩意兒?

“王上能贏嗎?”她着急忙慌問,這個死老頭她能熬走,換一個年輕的來,指不定誰活得過誰啊!

“我也不知。”撻紗亦是一臉緊張,她現在相好的男人是老首領的貼身護衛,若是老首領死了,貼身護衛要麽給老首領殉葬,要麽給老首領報仇。

說話間,老首領已雙手握起平時使用的長戈,弓步和年輕人對峙。

那年輕男人嚣張得厲害,目光如炬,單手拿起武器,看起來是勢在必得。

老首領往後退了兩步,大吼一聲,快步沖上前,手中長戈順勢揮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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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算鋒利的鐵刃反射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直朝年輕男人的頭去,勢要将男人的頭顱破成兩半。

餘渺已預想到場面的血腥,緊緊閉上眼不敢再看,只聽得皮開肉綻鮮血噴湧聲音,再睜開眼時,年輕男人滿臉是血站在原地,對面的老首領仍站在原地,只是頭顱不翼而飛。

她咽了口唾液,一擡眼,瞧見長戈上戳着的未閉眼的腦袋,吓得往後退了幾步。

沒人來扶她,也沒人看她,所有人都朝着年輕男人看去,這場戰鬥還沒有結束。

三個稍年輕一些的男人,手拿兵器上前一步,将年輕男人圍住,手中長戈不約而同對上他。

對上三個年輕力壯的勇士,這注定是一場惡鬥,可年輕男人似乎并不害怕,還是單手握住長戈,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

有了前車之鑒,餘渺明白這些人下手有多狠,幹脆避開眼,默默等候結果,她不喜歡這種血腥的場面,。

她刻意忽略打鬥聲,只聽着那熊熊燃燒的篝火聲。

噼裏啪啦,一個又一個火星子炸開,不知過去多久,天已完全黑透,有人說了什麽,而後一呼百應,所有人都跪下。

餘渺擡頭,只見火光中滿身是血的年輕男人和一地的屍體。

一個身披深色粗麻衣裳,戴着一頂奇異帽子的老人舉着雕刻精細的拐杖,面向日出的地方俯身叩拜,口中念了一段神秘的咒語,而後起身,取下無頭屍首上的象牙項鏈,戴到年輕男人脖頸上,虔誠跪拜。

“偉大古老的梅岩部落的神靈,在您的庇護與見證下,梅岩部落的子民已延續數百年。今日,梅岩部落的勇士阿敖厮瓦荻浮戰勝部落首領涕奧成為新一任首領,請您繼續庇佑梅岩部落子民,讓部落子民在新任首領的帶領下再創輝煌。參見王上。”

“參見王上——”其餘人附和。

嘀嘀咕咕的一陣,像念咒,餘渺一句也沒聽懂,轉頭便要去詢問撻紗,才發覺她死死咬住唇,眼紅得似要滴血。

“你怎麽了?”餘渺湊過看一眼。

撻紗搖了搖頭,露出苦澀的笑:“沒什麽。”

餘渺不喜歡多管閑事,又和撻紗不是很熟,不好過問,又轉眼去看儀式,卻不想,好巧不巧,正好和年輕男人的視線對上。

剎那,她仿佛變成沙漠裏的野兔,而那年輕男人便是以捕食野兔為生的沙漠雄鷹。帶着侵略性的目光撲面而來,她呼吸一窒,幾乎無法動彈。

“她。”男人指了指她,“現下歸我了。”

無人敢置喙,畢竟她還未和老首領舉行成親儀式,還算不上是老首領的女人,新首領想要自然能要。

唯有餘渺一人聽不懂在說什麽,只覺得被那男人盯得有些頭皮發麻,避開眼,不敢再和他對視。

男人一步步朝她逼近,停在了她跟前,捏住她的下颌野蠻擡起,赤裸裸的目光在她臉上審視。

她沒認出來,眼前的人便是方才在沙漠中給她喂水的男人。

“這幾個歸你們了。”男人擡了擡空閑的那只手,一直跟随在他身旁的三個男人上前,一人一個将侍女摟住,那些異族侍女也并沒有不滿的模樣。

撻紗也被摟住了,餘渺沒聽明白,下意識斜眼去看。

“慢着。”男人突然又開口,“這個留下,她通外語,你去帳子裏挑,挑幾個都行。”

抱住撻紗的人看了撻紗一眼,松了手,轉身離開。

男人松了手,又吩咐:“你,帶她去梳洗,今夜我便要與她舉行成婚儀式。”

“是。”撻紗恭敬彎身,扶着餘渺的手臂,引着她往帳篷去。

餘渺雲裏霧裏的,根本不知發生了何事,急急問:“這是要去做什麽?”

“新王繼位,要您做他的王後。”

“啊?這樣也行嗎?”

撻紗掀開帳門,帶她進去:“是可以的。”

她一下愣住,眼珠子不動了,連打量四周的好奇都消失殆盡。

難不成這個鬼地方是什麽“妻子繼承制”,老一任君主死後,妻子由新一任君主繼承?

那更是完了,就算她運氣好,能熬死現在這個野男人,也會有下一個野男人等着她,什麽王太後,完全是在做夢!

她坐在木床上,雙手掩面,有些欲哭無淚。

“王後,水好了。”撻紗來喚t。

她揉了把臉,緩緩起身,往水盆邊走。

沙漠水源匮乏,連喝的水都不好找,更別說是用來洗澡的,但在帳篷之中,還是擺放了一個大木盆,木盆裏裝了大半的水。

撻紗靜靜上前,要給她脫去嫁衣,她一慌,立即擋住衣領。

餘渺雖是王族出身,但從小也沒當過幾天主子,不習慣有人在一旁服侍。

“不用,不用,你先退下。”

撻紗看她一眼,沒說什麽,默默帳門。

她松了口氣,脫下衣裳,坐在水盆裏,腦中一團亂麻。

一會兒就要成親,那成完親後豈不是要……

毓旒民風開放,她倒不是在意貞潔什麽的,只是她和那個野人身形差那麽多,她怕她會死。要是死在床上,還不如現在跑了死在沙漠裏。

她嘆息一聲,拿起放在羊皮毯上的衣裳。

這是一件葛布制成的裙子,穿上後雙臂裸露在外,只有兩根帶子系在脖頸後面,看着不大結實的樣子,也不知帶子會不會突然斷掉。

她皺着眉頭穿上,縮了縮肩,緩步朝外走去。

所有人仍聚在篝火旁,有人仍在比武,地上的血跡和屍首消失不見,濃郁的血腥味也随風飄散,就像是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取而代之坐在首位上的男人轉頭看來,其餘人也都放下手中的瑣事轉過身來,一瞬間寂靜無聲。

男人坐着沒動,朝撻紗招招手,又指指餘渺,撻紗立即快步走來為餘渺梳弄頭發。

一條和男人一模一樣的鞭子垂在餘渺頭後,男人饒有興致地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起身向她走來。

人停到她跟前時,仿佛一座大山壓了過來,将火光都擋得嚴嚴實實。

她有些緊張,屏息凝神,不敢擡頭。

一只大手伸到了她的跟前。

她擡頭,看着那雙漆黑的眼眸,猶豫着将手放了上去。

男人收起手掌,将她的手包裹住,牽着她往前走,停在了篝火跟前。

方才神神叨叨的老人又走了出來,他仍舊舉着拐杖,閉着眼睛不知道在念叨什麽,如同大祭司一般。還有幾個也穿得破破爛爛,臉上畫有神秘圖騰的女人,她們手裏拿着鈴鼓一樣的物件,手舞足蹈,叮叮當當響聲一片。

突然,起風了,餘渺身上垂着的裙擺亂晃起來,火焰也開始四處擺動,那些像祭司一樣的女人并未害怕,沒有後退半步,仍舊圍着火焰舞蹈。

不知是大祭司念了什麽,祭司們拿出一個裝着匕首托盤,呈到餘渺跟跟前。

餘渺微驚,靜靜等待身旁男人動作。

果然,男人抓過腦後的辮子,拿起匕首削了一截頭發放在托盤中,然後看向她。

“我自己來。”她也顧不得人能不能聽懂,接過匕首也削了一截頭發,放得離男人那截微微彎曲的頭發有些遠。

男人沒在意,祭司也沒在意,摸出一根紅線,将兩段頭發纏繞在一起扔進火中,随後不知往火裏噴了一口什麽東西,火苗咻一下蹿起半丈高,伴随着火焰,大祭司突然仰頭大吼一聲。

餘渺沒防備,驚得一抖。

男人看她一眼,默默又握住她的手。

她更不自在了,渾身的毛發都要豎起來,但這樣莊重肅穆的儀式,她不敢亂動,生怕犯了什麽忌諱。

祭司們一人拿了根火把,用蹿起的火苗點燃,圍繞着他們邊轉圈邊舞蹈邊唱着什麽神秘的歌謠。

在這樣的沙漠深處,在這樣的黑夜裏,這樣的曲調實在有些詭異,說句大不敬的,她總覺得這些人是在給她驅魔……

來回轉了好幾圈,舞蹈終于結束,祭司們退讓到一旁,應當是儀式結束了。

餘渺還在好奇打量,猝不及防被身旁的男人打橫抱起。

“啊!”她低呼一聲,一臉震驚看着上方那張古銅色的面孔。

她一直沒發現,方才打鬥時這個野男人也受了傷,眼角至顴骨處留下了一道紅色的淺刀痕。

刀痕結了一道血痂,怪不得先前一眼看過去時有些可怕,她還以為是什麽圖騰。

男人沒有垂眸,但餘渺還是只敢在腹诽幾句,立即又收回眼,盯着自己身上的裙子看。

他步子邁得大,沒幾步便一頭鑽進帳子裏,大步往床邊去。

餘渺看着那鋪着羊毛的毯子的床,心一下提起,呼吸也随之停滞。

“王上。”帳門響了,傳來人聲。

男人将她放在床上,應了一聲。

随後,門被推開,撻紗端着托盤進來,跪坐在她跟前。

托盤裏只有一個白色的杯子,看起來像是用什麽動物的骨頭做成的,裏面不知裝了什麽,但顯然是給她喝的。

她似乎也沒拒絕的餘地,拿起杯子緩緩送到口邊。

撻紗解釋:“王後,這是可以讓女子動情的酒。”

餘渺松了口氣,舉起骨杯一飲而盡。

不是什麽毒藥就好,她正好缺這樣的東西。

她從前常聽聞這是個銷魂的事兒,得,既然反抗不了,那就享受吧,反正這個野男人看着挺有勁兒的,還不錯。

撻紗退下了,餘渺已想清楚,轉頭去解自己脖頸上的系帶。

這帶子不知怎麽系的,系得上,解不開了,正在她有些不耐煩的時候,身後的男人突然靠近,一把掀翻她,“嘶拉”一聲将葛布裙撕成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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