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 10 章
粗繭剮蹭着她的皮膚,帶起微微刺痛,她恍然清醒,皺着眉回頭看他。
這是她第一次看清這個男人的面容。
在柔和的落日籠罩下,他那古銅色的皮膚染上一層金輝,棕色的瞳孔似乎更加透明了,能清清楚楚瞧見裏面的倒影。
被人這樣看着,他也一點兒不尴尬,沒有半分的自覺,手還在輕輕撫摸,多了一絲情欲的眼微微垂下,又要低頭去親。
餘渺可不想在外面這樣,毫不猶豫推開他的臉。
他微愣,晚風吹拂下,額上的幾縷卷發飄搖起來,看着有些呆。
餘渺挪開他的手,在他嘴角親了一下,也不管他能不能聽懂,敷衍一句:“回去再說。”
男人沒拒絕,只是扣住她的腰,讓她靠在懷裏,慢慢往前走。
“王上,天要黑了。”戈圖見機打馬靠近。
“好。”阿敖厮回應一聲,一抽馬鞭在稀疏的草地上飛奔起來。
晚風撫平白日的燥熱,太陽慢慢下降,天邊絢麗的紫光漸漸變深,最後天完全黑了,天邊的月亮也緩緩升起,照出銀白色的輝光,将大地照得清清楚楚。
只是馬跑得太快,景象飛馳而過,留下模糊的殘影,除此之外,餘渺什麽也看不見。
直至遠處的橙紅的火光傳來,梅岩城到了。
男人直接策馬進了土城門,臨到盡頭時才驟然勒馬,馬匹不堪缰繩束縛,高揚起前蹄,幾乎要将人摔下來。
餘渺一直慌亂,急忙要去抱馬脖子,卻被男人單手抱着安然下了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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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鬼。”阿敖厮低低笑出聲,在她耳垂親了一口。
她後知後覺,這男人在耍她。
“松開!”她掙開,氣得踩了人一腳。
阿敖厮笑着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拉回懷裏,雙臂緊緊摟着:“走,跟我去慶祝。”
她沒聽懂,但看着他笑得那樣燦爛,氣消了一些,跟着往前走。
拉拉扯扯走到廣場時,獵的那頭熊已經送到了,正擺在臺中,剩下那些早送回來的獵物已被處理好,放在木架上已被烤得滋滋冒油,飄散出獨特的香味來。
臺上有人看見他們來,突然舉着長戈歡呼起來:“凱瑞!凱瑞!”
接着所有人都開始跟着高呼,一時間,聲音幾乎響徹整個梅岩城。
阿敖厮雙手掐住餘渺的腰,将她往上輕輕一抛放在肩上,大步往人群中走:“今日的戰利品是大家的,木架上的獵物已經烤好,大家可以随意享用。”
人群又是一陣激動:“凱瑞!凱瑞!”
只有餘渺一人茫然坐在男人肩頭,緊緊抓住男人的手臂,喝着夜晚的涼風。
戈圖大步走去烤架旁,割下一大塊烤得焦黃冒油的肉,用匕首插着送到男人跟前,單膝跪地舉起:“王上先用。”
阿敖厮将餘渺放下,摟着她坐下,接過那柄匕首,遞到她口邊:“我的王後先用。”
匕首應該是開過刃的,隐隐有些反光,餘渺看了兩眼,小心翼翼湊過去,輕輕咬住一小絲肉,連味兒都沒嘗到。
阿敖厮笑了笑,看都未看一眼,将匕首放到嘴邊,一口咬住肉,抽出匕首。那鋒利的刀刃幾乎是貼着他的嘴角過去的,但沒有傷到他半分。
他沒有着急将肉卷入口中,而是微微伸着脖子,将肉送到餘渺跟前。
餘渺一愣,随即反應過來:這野男人是要自己吃他口中的肉。
她有些猶豫,但所有人都在看他們,盡管吃了這口肉,梅岩人也不會因此全然信服她,可這是一個開始。她是梅岩的王後,是梅岩首領認定的女人,這些人不想承認也沒有用。
她深吸一口氣,微微歪着頭,緩緩靠近,咬住那塊肉的另一端……
剎那,男人扣住她的脖頸,将肉全送到她口中,還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有些疼,她眉頭都皺起來了t,可人群卻突然歡呼起來,又開始大呼:“凱瑞!凱瑞!”
她擡眼望人群掃去,下意識嚼了嚼,将肉咽下。
不得不說,這肉烤得不錯,似乎沒放什麽調料,但外焦裏嫩,汁水在口中爆開,全是食物本身的香氣,比先前她吃的那些玩意兒好多了。
男人看着她吞咽的模樣,十分滿意,抓住她的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高高舉起,大呼一聲:“凱瑞洛!”
人群安靜兩息,爆發出另一陣歡呼:“凱瑞洛!凱瑞洛!”
餘渺終于明白了,方才喚的是“王上”。
她雖然不明白為什麽,但這樣的大禮她卻之不恭。她微微直起身,揚起下颌,享受着所有人的歡呼,不管這歡呼是否真心。
高呼過後,阿敖厮吩咐一聲,所有人終于開動,男男女女紛紛拿着匕首去割肉吃。
先吃飽的人沒事做了,略休息片刻,在臺上比起武來。這是梅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只要有人往臺上一站,挑戰者随之也會站上。
沖天的篝火外,兩個梅岩人已打開了,兵器相撞發出刺耳的聲音,沒有人相讓。其餘的人要麽摩拳擦掌等候,要麽高聲歡呼為臺上的人打氣。
餘渺心情不錯,倚在阿敖厮手臂上,邊吃肉邊觀看,偶爾也跟着呼喝幾聲。
恍然,穿過火光,她瞧見棚頂下站着一男一女,兩人抱在一起親得難舍難分,身體都快嵌在一起,似乎下一瞬就要表演活春宮。
她愣住半晌沒動,阿敖厮覺着奇怪,順着她的目光看去,眼眸裏帶了點兒笑意。
“你也想?”他湊過去,彎頭在她耳旁悄聲道。
餘渺從那眸子裏看出這說的應該不是個什麽好話,她立即搖了搖頭,往嘴裏又塞了塊兒肉。
阿敖厮握住她的手,倒是沒再說什麽。
夜越發深,食物用盡,廣場上的人慢慢散去,她突然被打橫抱起,往主城堡去。
她心頭一緊,身體甚至有些僵硬,借着月光仰頭看着男人,只是逆着光,看不太清。
行至,“哐當”一聲,男人一腳踢開木門,往床邊走。
她急急在腦中搜索一遍,推拒道:“洗澡洗澡!”
阿敖厮沒說什麽,調轉方向,抱着她直接坐進浴桶,朝外吩咐一聲:“撻紗,叫人送水。”
侍女們提着水桶一個又一個進門,将水沿着桶壁往下倒,水溫不算高,但餘渺的面色越來越紅,她能感覺到腰後的變化,已經抵在那裏許久了。
她還以為自己已能接受這裏的奔放,但現下才發覺并不能。
幸好,阿敖厮只是摟着她,一直等到人都出去後,才剝開她的衣裳,将她按在桶邊。
他們的體型差得有些大,男人的手臂幾乎有她腿那樣粗,也許是先前用那催情酒适應了,她并不覺得疼,只是一開始有些吃力。
這野人只有一身蠻力,想靠他自己學會什麽技巧,那要等到猴年馬月去,餘渺也顧不得什麽害臊不害臊了,捉住他的手腕往下放,引着他去揉按。
男人微怔,感覺到她的緊繃後,恍然頓悟,用粗粝的指腹狠狠按壓。
“疼!”餘渺大罵一聲,在他手臂上重重咬了一口。
他抿了抿唇,有些心虛,手上的力道也輕了一些,垂頭在她脖頸上輕輕親吻。
這野人從沒這樣溫柔過,他在道歉,餘渺知曉,氣也消了許多。
還不算太野,至少還能溝通。
餘渺扭頭在他臉上親了一下。這就跟養狗似的,做錯了就要罰,做對了就要獎勵,否則以後會亂套。
男人被親後,果然眉頭舒展開來,又溫馴不少,兩回,都未再像從前那樣粗魯地親過她。
只是結束後,昏昏欲睡時,餘渺突然想起先前思索過的問題了:她萬一懷孕了怎麽辦?
生一個孩子的确能帶來很多便利,但也會有很多麻煩。比如,若是她還未生産阿敖厮就被趕下王位了該怎麽辦?若是她剛生下孩子被趕下了王位了怎麽辦?
孩子暫且還不能要,即便是上蒼現下預告她,她的孩子以後會成為梅岩的王,現下也不能要。
但是這些話還是需要撻紗來轉達,第二日,她硬着頭皮将撻紗叫進屋裏。
“你跟王上說,讓他以後同房時,不要将那個東西弄在裏面。”
她能看出撻紗也很尴尬,但是沒辦法,她只能通過撻紗傳話。
撻紗和她對視許久,也硬着頭皮轉述給坐在床邊的男人。
男人剛洗完澡,渾身冒着熱氣,臉色看着不大好。撻紗進門打斷了他的好事,他本就有些不爽,又聽見這話,心頭更是不悅。
“不想給我生孩子?”他抓住餘渺的下颌,冷着臉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