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章
第 26 章
“不是不願意,只是你在旁邊我會有些緊張。”
“為何緊張?”阿敖厮追問,“我沒有很嚴格,沒有訓斥過你。”
餘渺默了默,打算試着跟他說實話:“不是怕你訓斥,只是你在那兒看着,我會很不自在。”
“為何不自在?”
“你總會突然過來抱我一下,或親我一下,這樣被別人看着,我會很不自在。”
“你不喜歡嗎?”
他語氣還算正常,沒有生氣,沒有質問,似乎只是尋常提問。
餘渺略松口氣:“不是不喜歡,只是在大庭廣衆之下不太習慣這樣,或許是毓旒的風俗和梅岩的不太一樣。”
阿敖厮盯着她看了一會兒,雙臂緊了緊:“好,我答應你,以後有人的時候,我不會突然過來親你抱你。”
她有些驚訝,心口的巨石随之放下。
在得到這個回答之前,她并沒有想到阿敖厮會如此回答,她還以為他們得吵上幾句。
也不是對阿敖厮的偏見,總之她以為,世上的婚姻都是父母之命,所有的夫妻都是貌合神離,相處也是争鋒奪勢,此消彼長,沒有共贏一說。
她垂下眼,輕聲道:“謝謝。”
阿敖厮蹭了蹭她的臉,沒有說話。
天色微暗,外面又來請了,浴桶裏的水也微涼了,阿敖厮起身,帶起一圈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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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慶功宴,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餘渺是有些累,但她覺着這樣的場合她還是得去,多露露臉總沒什麽壞處。
阿敖厮早收拾好,待她穿戴妥當,牽住她的手往門外走。
撻紗一直背對着他們,面朝着門,見她越過,對她笑了笑。
撻紗也是因會毓旒話才得以留在此,自然是希望她和阿敖厮都能好好的。
她微微點了點頭,大步走在前面。
廣場上篝火已經點燃,還是像上回一樣烤了一整只動物,外表已烤得焦黃,遠遠瞧着看不出來是什麽。
這一次出門收獲頗豐,有重功的幾個已經得了獎賞,剩下的一些就是要在這慶功宴上進行比試來分。
場上的比試早已開始,餘渺和阿敖厮一到,戈圖便走來彙報情況。
阿敖厮手肘撐在腿上,看着前方的比試,也不知聽清楚了沒有,總之是應了一聲,然後指揮撻紗一句:“去給王後切些野豬肉來。”
戈圖看他一眼,自覺閉嘴,往後站了站。
餘渺不知發生了何事,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接下野豬肉默默咀嚼。
她對這種舞刀弄劍的比試實在不是很感興趣,尤其是梅岩人不重技巧,全拼實力,更是沒有什麽美感可言。
阿敖厮倒是頗有興致,目不轉睛盯着前方看,偶爾還贊賀一聲。
被贊賀到的梅岩人皆是面露欣喜,朝他躬身行禮。
可以看出他在梅岩的聲望越來越高了。
這是好事,餘渺收回眼,也看向前方的比試臺。
夜深,前方終于比完了,最終勝利的一個小夥子站了出來。
阿敖厮撐着下颌看着人,眼中帶着幾分欣賞:“你,想要什麽?”
小夥子沒有看眼前擺放的皮毛武器,而是直指向昏暗的角落:“我要她。”
餘渺好奇看去,瞧見角落裏跪坐的兩個女人。
這t兩人她見過,正是昨日新來的那兩個女子,她們換上了梅岩的衣裳,和梅岩人常梳的麻花辮,放在人群中倒是沒那樣紮眼了。
阿敖厮挑了挑眉:“她會織布裁衣,我留着她還有用處。”
小夥眼中的笑意消散一些,卻聽他又道:“不過,我既然答應給你們賞賜,你去将她帶走吧。”
“多謝王上!”小夥單膝跪地行禮。
“不過。”阿敖厮打住,小夥愣了一下,等着下話,“她以後還是一樣得幹活。”
小夥立即又行禮:“好!多謝王上!”
人群有些振奮,起哄歡呼,注視着小夥将那兩個女子中的一個帶走。
餘渺看得好奇,急忙問撻紗:“發生什麽了?發生什麽了?”
“那個人想要這次他們出去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王上同意了。”
“噢噢噢,然後呢?”她沒看出來有什麽特別的。
撻紗解釋:“那兩個人原本是來做工的,但王上還是同意了,總之這表明王上十分信守承諾。”
餘渺點了點頭,心裏大概明了了。
不得不說,阿敖厮這個人武藝不錯,當首領也不錯,還挺有一套的。
那個小夥子帶着那個女人走了,廣場上的人又稍靜一些,有人要阿敖厮上場比試着玩玩,阿敖厮二話不說起了身。
只是他人高馬大,武藝又實在高,不過幾招就能将人打敗,一連上場了好些人,也沒見他怎麽喘氣,直至要回去,他仍舊是一副精力旺盛的模樣。
餘渺稍稍看他一眼,突然有些羨慕。她要是長成這樣,不也能輕松以一當百?
阿敖厮卻以為她是在暗示,腳步放慢一些,牽住她的手。
她微怔,沒有拒絕。
洗漱完要睡時天已很晚了,她困得眼皮都睜不開了,阿敖厮精神還是很好。
她剛躺下就被抱住了,但等了一會兒,沒見人要做什麽,她放心一些,安心閉上眼。
沒有幾乎整夜的折騰,她早上醒得還算早,但阿敖厮比她還早,已開始練劍,滿院子都是劍斬風的呼嘯聲。
餘渺輕輕推開窗,往外看一眼,朝窗邊的撻紗問:“他今日沒去忙嗎?”
話音剛落,專心致志練劍的人收了兵器,朝她走來:“我等你一起去挖樹。”
她眨了眨眼,突然有些不自在,強忍着沒将窗子放下:“好,我這就起。”
阿敖厮沒回答,繞進門,坐在一旁看着她。
那束目光異常強烈,她拿帕子的手都有些僵了,她很想問問他,為什麽總是喜歡這樣盯着自己。
但放下帕子,轉身對上那雙眼,她又不知如何問了。
“走吧。”她往前挪了兩步。
阿敖厮起身,在她身前罩出一個陰影。
陰影靠近一步,他牽住她的手,緩緩往外走。
“你想要什麽樣的樹?”
“銀杏樹,或者槐樹,但我不知這裏有沒有,一會兒出去看看再說吧。”
阿敖厮的确沒有聽說過,他沒有追問,抱着人上了馬。
撻紗自覺上馬跟着,沒走幾步,阿敖厮突然回眸。
她有些懵,不知是否還要跟着。
“跟着。”阿敖厮忽然又開口。
撻紗沒弄懂他在想什麽,悻悻跟上。
他收眼,駕得快了一些。
他不是很想讓撻紗跟上,若是他和餘渺單獨出門能自由許多,但他需要撻紗傳話。
快馬行至有溪水的地方,兩邊逐漸開始有樹木生長,他放慢馬速停下,抱人下馬,漫步在稀稀拉拉的草地裏。
“這種樹一年都長樹葉,能避蚊蟲。”他一一介紹,“這種樹樹葉不多,但到了秋天會變色……”
餘渺仔細聽着,跟他一起往前走。
汩汩溪水旁有許多石子,幾乎堆疊起來,鋪成石子路面。
餘渺擡眼望去,忽然感嘆:“這裏有些像毓旒。”
阿敖厮眉頭微動,也擡眸去看。
他對這樣的景色沒什麽觸動,戰鬥和殺戮才是梅岩人的底色,梅岩甚至稱不上一個文明。
“我還想要溪邊的小花,種在院子的邊緣。”餘渺道。
“好。”阿敖厮無法理解,但他覺得讓自己的女人開心,這是一個男人的義務。
他學着餘渺的樣子去拔起地上的小花,他力氣太大,用力太猛,花根咻得從土裏飛起,帶出一道濕潤的泥,濺得他眼眸閃爍好幾下。
餘渺驚訝轉頭看他,随即笑出聲來,輕輕擦掉他臉上的泥:“你怎麽弄得臉上都是泥?”
他眼睫閃閃,看着有些呆愣。
撻紗很是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攪,餘渺也恍然忘了他們語言不通:“好了,拔個花而已,不需要那樣大的力氣。”
“嗯。”他耳尖動動,接着彎身拔花。
很快,他掌握技巧,頭也不擡一下,只埋頭幹活,一會兒就将溪邊拔了個幹幹淨淨。
餘渺回頭看見那堆小山,急忙叫停:“行了行了,可以了,院子裏種不了這樣多。”
他茫然眨眨眼,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泥土。
“我想好了,我要那棵可以避蚊蟲的。”餘渺指着不遠處的樹。
阿敖厮立即吩咐:“撻紗,叫人來挖樹,要連根挖起,不要将根弄壞了。”
撻紗應聲,策馬遠去。
阿敖厮遠遠看一眼她的背影,快步朝餘渺走近,彎背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她始料不及,瞪大了眼。
阿敖厮看着她的眼瞳,咧開嘴笑,露出一口又白又亮的牙。
她忽然想起,昨天晚上他們說好的是有人在時會注意些,沒說沒人在時也要注意。
餘渺有些承受不住這熱情的目光,忍不住想避開,可下一瞬,阿敖厮捏住她的下颌,一口咬了上去。
她推拒幾下,又被人握住了手。
這男人的吻技一般,可以說是沒有,她也沒有,但也不會像嗦羊骨髓一樣猛吸,感覺要将對方的腦子給吸出來。
她雙手推開他的臉,認真和他對視片刻,而後抱住他的脖頸,往下壓了壓,輕輕吻上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