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章
第 37 章
“你……”餘渺哽咽一聲, 急忙調整聲線，“你好些了嗎？”
“嗯。”阿敖厮怕她哭了，垂眸看看自己身上的深紅印跡, 特意說起別的，“這是什麽？”
她悄然深吸幾口氣，輕聲解釋：“這是華素給你治傷用的，他說你受了外傷，你什麽時候受傷的？”
阿敖厮想想：“去拿拿的時候吧？我去看過巫醫，還以為沒事了。”
餘渺看他一眼, 小心試探：“我覺得巫醫的話不可信, 以後最好還是不要太過相信他們。”
他輕輕靠在她肩上：“好，我聽你的。”
餘渺松了口氣, 也有些驚喜, 她沒想過他能這樣輕易應下，畢竟巫醫應當和戰鬥一樣，都是梅岩人的信仰。
“我昏睡這樣久了, 還不知外面如何了, 你讓人叫戈圖或巴利亞來，我有話要問。”他親親她的臉頰。
“好。”餘渺将桌上用過的獸角收起來，輕聲退出房門。
随後, 戈圖進了門。
阿敖厮靠坐在床頭，淡淡問：“方才發生何事了？”
“有幾個人要鬧事, 已經制止了。”
“記得是哪幾個人嗎？”
“名字記不得, 但長相記得。”
阿敖厮微微颔首, 又問：“巫醫也來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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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 王上突發病症，巫醫自然是要來看看。不過, 王後似乎對巫醫很是不滿，還要将他們趕t出去，後來是達捺勸說，兩方才未争執起來。”戈圖說完，見他不語，又道，“巫醫和祭司同出一脈，威望甚高，若王上還放任王後如此行事，長此以往，梅岩內部恐會心生不滿。”
沉默片刻，他淡聲道：“我知曉了，你出去吧。”
戈圖不好再說什麽，只能退出門外。
外面哐當聲亂響，是廚房傳來的。
“還生着病呢，吃這些怎麽能行？有沒有新鮮的肉，我給他炖個湯。”餘渺挽挽袖子，看着案板上的東西有些不知如何下手。
她其實不會炖湯，只是知道人病時喝湯補一些。
“最好是鴿子湯。”
“好像有，我去取。”
撻紗一溜煙兒跑出去了，但看着那只正在眨眼的鴿子，她又不會了。
“我來。”達捺取下腰間的匕首，接過鴿子，走到廚房的水池邊，三兩下就将鴿子處理幹淨了，連羽毛都拔得幹幹淨淨。
“多謝。”餘渺接過，斬成好幾段，洗洗幹淨丢在鍋裏，再添些水。
達捺一臉迷惑：“這就行了？”
她拍拍手上的水：“應當行了。”
“我有些開始同情他了。”達捺皺着眉。
華素和他對視一眼，忍不住笑。
餘渺擡擡眉，不太在意：“炖湯就是這樣的，最多再加些紅棗，但這裏又沒有，只能這麽着了呗，一會兒放點兒鹽就行了。你們幫我看着點兒，我去看看戈圖走了沒。”
戈圖已走了，院門也未見着，阿敖厮正在床上坐着，見她進來，臉上多了些笑意。
她走過去，牽住他的手：“吃的煮上了，得等等，你餓不餓？”
“還好。”阿敖厮閉了閉眼，又抱住她，低聲喚，“渺渺。”
“嗯。”她低低應一聲，那種奇怪的感覺又占據心頭。
阿敖厮就這樣輕輕抱着她，将她的頭輕輕按在肩上，不知生病需要被照顧的是哪一個。
“你的地弄得如何了？”
“還好，還算順利。”
“等我好一些了，和你一起打理。”
“不用，我跟那些奴隸說好了，會有人願意看着的。”
阿敖厮微微偏頭，臉貼着她的臉頰，垂眸看着她的鼻尖。
“那我們去打獵？”
“好。”
又沉默，她的手被他的手托起，指尖懸空着，忍不住動了動，碰到了他帶着厚繭的掌心。
“渺渺。”他喚。
“嗯？”餘渺眼睫顫顫。
“謝謝渺渺。”他親親她的鼻尖。
餘渺不知他在謝什麽。她腦子裏有一團漿糊，又黏又稠。
沉默，再沉默，她終于有些承受不住這樣濃稠的氛圍，歘得站起身：“我去、我去外面，看看看湯……”
阿敖厮沒攔她，目送她至門外。
她緩步走出門，門一關，她步伐立即淩亂，絆了好幾步。
蹲在外面的達捺起身看她：“你這是怎麽了？”
她連連搖頭，垂着眼快步走進廚房裏。
“湯好了嗎？”她深吸一口氣，胡亂跳動的心平穩許多。
“我們也不知，但是沸騰許久了。”撻紗坐在爐子邊上，拿着一把芭蕉扇。
“我來。”餘渺取代了她的位置，接過那柄芭蕉扇，對着爐子緩緩扇動，心思卻不知已飛去了哪裏。
加上鹽，湯炖出來的味道還不錯，阿敖厮看着也挺喜歡，連肉帶湯全吃完了。吃過飯，華素又來診過脈，說是休息幾日再看看，便回去了。
房中只剩他們兩人，阿敖厮看着她：“來，睡覺。”
她走過去，在那道目光的注視下，慢慢脫了裙子，緩緩爬上床。
阿敖厮罕見地沒有摟她過去，而是給她讓出一個位置。
她忐忑躺下，身旁的手臂橫過來，輕輕放在她身上，沒有多餘的動作。
“累了就睡吧。”阿敖厮摸摸她的臉頰，輕聲道。
他什麽也沒做，只是這樣靜靜地看着她，偶爾摸摸她的發絲，偶爾親親她臉頰。
華素說他還得休息幾天，他便哪兒也沒去，整日待在房中。他病着，餘渺也不好到處亂逛，只能是也陪着。
那股說不上來的黏糊勁兒，被她漸漸習慣。
不過，病着也有病着的好處，阿敖厮最近是老實很多，連動手動腳都戒了，最多不過親親她的臉，親親她的手。
待了許多日，又用過兩次角法，華素點頭，說能出去活動了，他才往外去。
餘渺也悶了好幾日了，一有空便朝地裏去，剛好阿敖厮也有事要忙，終于是能分開一段時間了，她整個人輕松不少。可真到自己待着的時候，她又忍不住想，阿敖厮會不會又出事。
她坐在泥牆上，撐着臉，看着遠處的天空，暗自嘆息一聲。
達捺站在底下，仰頭看着她：“你沒事坐那樣高做什麽？不怕摔斷腿？”
她白他一眼：“好好幹你的活，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達捺聽不明白，轉頭看撻紗：“她說什麽？”
“嗯……”撻紗欲言又止，“就是說讓你不用擔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達捺撓撓頭：“不對吧？她臉上的神情不是這個含義吧？”
撻紗默默垂眼：“那我就不知道了，總歸我理解的就是這樣。”
達捺半信半疑，心裏甜滋滋的：她關心他！
餘渺沒理會他們倆，從土牆跳下來，拍拍手上的灰，負手朝外走。
“欸？你去哪兒？”達捺問。
“好好看你的地。”餘渺用梅岩話回一句，朝着廣場的方向，大步往外走。
果然，阿敖厮就在廣場上，手上舉着一把帶着血跡的長戈，似乎是剛打鬥完。再往四周一尋，有人擡着一具屍身從小門出去了。
餘渺皺了皺眉，快步往裏走，還未進廣場，便被華素攔住了。
華素一直在刻苦習學武藝，同梅岩人一般，一早便來這兒了，對這裏的情況再了解不過。
“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王上正在處置那日鬧事的幾個人。”
“可他傷剛好，哪兒能立刻這樣舞刀弄槍？”
“你放心，我早上看過，他的傷差不多痊愈了，況且他也不是心裏沒數的人。”
餘渺抿了抿唇，不好說什麽了，又問：“他的傷真好了嗎？”
華素笑了笑：“我騙你做什麽？他若是出事，你便要出事，你出事豈不就是我出事？他的傷真好了。梅岩人本就身強體壯，恢複起來也比常人快一些，只要不傷及根本，不會出大問題。”
餘渺吐出一口濁氣，避開眼，不再往裏面看：“算了，我還是找些別的事做吧。我老是忍不住擔心，擔心他又昏倒了怎麽辦。”
華素跟她并排往回走：“但這裏的事他也不能不處理，不将那幾個人處置了，其餘的人往後也會效仿。梅岩人就是打鬥為生的，即便是再休養幾日，幾日後他還是會重返戰場。”
“這就是我們和梅岩人不同的地方。”她笑容苦澀，“我真忍受不了這一點，別人打仗是為了換來和平，他們打仗卻是當做飯吃。”
“也沒辦法，這是改變不了的，我們在這裏就只能是适應這裏的習慣。別想那麽多，我們遲早要離開的。”華素拍拍她的肩。
路盡頭，達捺站在那兒，沉着臉朝他們看來。
華素對上他不善的目光，覺得有些好笑，不僅沒将手挪開，還伸手摘掉了餘渺頭上的落葉。
餘渺茫然擡眼：“怎麽了？”
“沒什麽，有一片落葉而已。”華素舉起手中的枯葉。
“哦。”餘渺神情沒什麽變化，胡亂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這下沒了吧？”
華素搖搖頭：“沒了。”
達捺的眼中快要冒出火星子來，華素當做沒瞧見，跟在餘渺身旁直接越過他。
他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将他帶遠了一些，低聲警告：“你離她遠一些。”
華素絲毫沒怕，雙手交握在身前，笑着問：“你這莫名其妙的醋意從何而來？你又不是她丈夫？她真正的丈夫都未說什麽。”
“你少管，我和阿敖厮自小是兄弟，他的妻子我自然要幫他看好。”
“你不如去與他說這話，你且看看你項上的這個物件兒還能不能保得住。”
達捺一噎，不說話了。
“從今後，你多供着我些，我心情好，興許便不會将此事告發給王上。”華素故意道。
“我怕你？你不也是對她動手動腳了？”
“我何時對她動手動腳了？可有人證物證？你對她有非分之想可是再确鑿不過的。王上自小與你相熟，只要一看你對她的眼神，難道還分辨不出來？”
達捺被怼得啞口無言，愣在原地，半晌沒說出話來。
華素笑看他一眼，越過他往菜地裏去。
他一惱，破罐子破摔道：“知道便知道，殺便殺，誰怕誰？”
沒人理會t他，都在各自忙碌。
地裏的事盯完了還得去練弓，餘渺自知近身比拼肯定打不過荒蕪海這群人，只能在遠程上下功夫，要真遇到什麽危險，邊撤邊防就行了，也不指望能進攻。
阿敖厮在廣場上待過幾天，那些人知曉他身體沒問題後，便也不敢有什麽異動了，又加上他武力的确強，帶領梅岩人打來許多口糧，一來二去，衆人看見他又是一副敬重的模樣。
剛好閑來無事，說好要去打獵，他起後便未往外面去，在房外等着餘渺醒。
院子裏的花草長得正好，幾塊田裏菜苗也結果子了，青紅青紅的，誘人得很，他随手摘了一個，用手抹了抹，咬下一大口。
汁水飽滿，酸甜可口，還不錯，他又摘了一個。
嗯，的确不錯，他又摘了一個。
……
等他還想再摘時，那棵小苗上已經光禿禿的了，他左右看了一眼，心虛甩甩手上的汁水，當做什麽也沒發生。
餘渺一覺醒來，看着空蕩蕩的地，驚道：“我的果子呢！”
阿敖厮悄悄看她一眼，猶豫一會兒，還是自首了：“我早起吃了，很好吃，一不小心吃完了，抱歉。”
她看他一眼，不知說什麽好，生氣好像也沒必要，可心裏也真是堵得慌：“算了。”
“我給你種。”阿敖厮上前牽住她的手。
她看着他的臉，心裏順暢很多。
也是，這群野人平時就是煮芋艿、烤芋艿、燒芋艿、炖芋艿，也沒吃過什麽新鮮的，嘴饞也可以理解。
餘渺給拍拍他的頭：“不是我說，就這還不願意改變呢？你看看你們這兒過的是什麽日子？這也吃不上那也沒有。”
他眨眨眼，裝作沒聽懂。不是他不願改變，是整個梅岩不願意改變，縱使他是首領，也改變不了別人根深蒂固的思想。
“走吧，出去打獵。”她随手從廚房摸出的還是幾個芋艿，往懷裏一揣，便往外去了。
只是尋常的狩獵，基本不碰什麽大型的獵物，不用聚在一起，餘渺和阿敖厮策馬走遠了，和他們一同出門的梅岩人也沒追上來，各自分頭行動。
在一片空曠的草地上，餘渺試着邊騎馬邊放箭，可她一放箭便控制不住馬，馬不随她的想法走，按照自個兒的路線跑了。
阿敖厮笑着沖過去，替她控住缰繩，才沒讓她被馬帶進林子裏去。
她幾縷碎發被風吹得支棱在天上，面色有些尴尬：“這馬不通人性，聽不懂使喚。”
阿敖厮眼中帶着笑意，輕輕撫平她的碎發，道：“你先不要舉弓，先試試不用缰繩控馬。”
她如言收起彎弓，活動活動手腕，雙手緊握腿上的裙子，試着一夾馬身往前去。
只是馬走是走了，但她還是控制不了方向，眼看着要沖遠，她下意識便扯住缰繩，俯身将馬緊緊抱住。
阿敖厮驅馬追上，拽住她的馬，輕松一躍，坐在她身後。
“手給我。”他抓住她的手，“走。”
餘渺忐忑咽了口唾液，策馬向前。
馬飛奔起來，她一下慌了，伸手便想去拽缰繩，卻被阿敖厮緊緊握住。
“蹬緊馬镫。”阿敖厮抱住她，在身後指揮，“放松，保持平衡，用你的腿控制平衡。”
風掠過臉頰，她緊緊抓住他的手，循着他低沉的嗓音，練習着前進。不必擔心，每回一偏離，他便會帶她回到正軌。
放眼可見的草地上，跑了一圈又一圈，腿都震得發麻，阿敖厮握住缰繩，終于停下。
“累嗎？”他雙手抱住她，彎着背，下颌輕輕靠在她肩上，鬓發在她臉頰旁輕掃。
“嗯。”餘渺看他一眼，點點頭。
他微微偏頭，在她臉頰親了親：“明日再練。”
“好。”
“下地走走？”
“好。”
阿敖厮松開她，将她從馬上抱下來，牽着她緩緩往回走。
離梅岩城已沒多遠，走回去時太陽剛下山，幸好，阿敖厮還順手打了些獵物，還算能交差，便跟她一同回到主城堡。
門剛關上，他便湊過來，在她唇上親了幾下。
餘渺雙手抵着他的胸膛，擡眸看着他：“洗澡。”
“好。”他嘴角立即高高揚起，往外吩咐一聲。
這裏天熱，不需太熱的水，稍微熱一些便能用了，沒等多久，人便将水送了來，他抱着餘渺一起擠進浴桶裏。
自他生病來，便沒有過了，一時激動，窗推開時，月已高懸。
他側卧着，牽着懷裏人的手放在心口：“餓不餓？想吃什麽？”
“讓撻紗做。”撻紗會做一些坦桑的美食，用面糊還有餡兒攤成餅子，味道比芋艿糊糊好。
“好。”阿敖厮一直看着她，“我明日和你一起去打理地，種今早吃的那種果子。”
他的目光太炙熱，餘渺不敢對視，小聲道：“你沒旁的事要忙嗎？”
“沒，我不用日日都去比試，今日也出去打獵了，過兩日再去就行。”
“其實也沒什麽大不了，只是幾個果子而已，吃了就吃了。”
他低頭要去看她的神色：“你不想我和你一起嗎？”
“不是。”餘渺頭垂得更低了。
“那是為何？”他也垂得更低，半邊臉陷進被子裏，眼睫戳在她臉上。
餘渺羞惱捂住他的雙眸：“你別看我了！”
他眨眨眼，眼睫輕刷她的手心：“為什麽？”
餘渺說不出口，因為他的眼睛像兩只火爐，能将人烤化的那種。
她不說話，阿敖厮掰開她的手腕，又盯着她看。
她的發絲淩亂着，擋住了眼睛，阿敖厮輕輕撥開，捧着她的臉頰，從她眉心一直親到唇邊。
“渺渺。”他喚。
“嗯。”餘渺的氣息有些不穩。
“我又想了，再來一次再吃飯，好不好？”
話是問句，但他人已壓過來了，餘渺想拒絕都沒機會，況且她也沒那樣想拒絕。大概是次數多了，還是別的什麽緣故，她和他一樣了，有時也挺想的。
第二日，他真跟着去了地裏，又開辟了一塊兒地方，專門用來種那種紅色的果子。
頂着大太陽，他弓着身子，古銅色的皮膚被曬的反光，汗珠連成串往下淌。
這裏沒有樹蔭，只城牆邊上有一棵樹能遮涼，餘渺平時就坐在城牆邊上盯着人幹活，但今日他在這兒忙活，餘渺不好跑去一個人休息，只能在這兒陪着他。
還好他手腳還算麻利，很快地翻好了，種子也種上了，終于能休息了。
餘渺仍舊坐在矮小的土城牆上，他跟過去，撐着牆輕松一躍，坐在她身旁。
土牆建在一個小山丘上，坐在這裏，放眼望去，能看見整個梅岩城。一棟又一棟矮小的土房，唯一高一些的是哨樓，隐約可見的路面上黃土飛揚，說實話，不怎麽好看。
阿敖厮習慣了，不怎麽覺着，也無心去觀看那些，只握住她的手放在腿上。
她轉頭和他對視一眼，又立即收回。
奴隸們正在給菜園子鋤草，撻紗在一旁守着水桶，随時準備給奴隸發水喝，達捺靠在轉角巷子的陰涼處……
這樣多人在這兒，餘渺不想被圍觀。
但阿敖厮剛忙完，得讓他先休息一會兒。
待休息好，他們又往外面跑，只有他們兩人，頂着太陽，在草地上練習騎射，吹着晚風，十指相扣乘興而歸，回到房中度過一個旖旎美好的夜晚，第二日又能盡情在外奔跑。
荒蕪海又到秋季了，矮小土牆邊上的樹葉開始慢慢泛黃，有幾片搖搖欲墜，風一吹，便悠哉悠哉往下晃。下面仍舊是那種青紅青紅的酸甜果子，結得滿滿當當。它實在太好吃，生吃、煮着吃、烤着吃，風味各有不同，短短幾個月，其它的蔬菜苗全換成了這種果子的苗，雖然餘渺至今還不知給它取一個什麽樣的名字好。
早上，阿敖厮被巴利亞叫去，不知是要忙什麽，餘渺在菜園子裏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人，便從牆上跳下去尋。
“去哪兒？”達捺立即跟過來。
餘渺有些無奈：“王後的行蹤似乎不必告訴一個下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