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崔時凜不知道站在那裏看了多久, 方其然剛才沒有聽到腳步聲,不知道崔時凜站在門口,他沒有想到和崔時凜直接撞上了。
他在翻看崔時凜東西的時候, 崔時凜可能也在看着他, 可能用和那些東西一樣可怕的目光注視着他,方其然忍不住惡寒的後退了一步。
他沒想到, 崔時凜也和那些人一樣。
【系統,這個世界的劇情崩的太離譜了吧。】方其然忍不住抱怨。
他一個小小的路人甲任務容易嗎?連主角萬人迷的人設都崩成了渣。
【您好,宿主, 沒有辦法。】系統一如既往的沒用。
前門鎖住, 後門被崔時凜堵住, 方其然完全沒有辦法離開教室。
“怎麽了?”崔時凜關心的走過來, 他還順手關上了後門, 反鎖上了。
門被反鎖的聲音很清脆,他的臉在燈光下逐漸清晰, 方其然只能看見他的臉上是和平常一樣淡淡的表情, 仿佛他的那些東西被方其然撞見不足以讓他變了神色。
“你別動。”方其然自動應激了,他連忙制止崔時凜朝自己走過來的腳步。
崔時凜這次并沒有聽從方其然的話, 他慢悠悠地踱步過來, 方其然還站在他的座位上, 他就走至自己的座位面前, 擡手用手指骨節敲了敲桌面。
他的身體和手臂形成了一個無形的牢籠, 禁锢着在他座位上的方其然, 方其然的身體兩側是桌子, 身後是牆壁和窗戶, 面前是崔時凜,他被鎖在了這個無形的牢籠之中。
如籠中雀, 崔時凜心頭湧現出一陣滿足感。
他想要金屋藏嬌,他會打造一個華麗漂亮的金籠子,在裏面鋪上柔軟的白色地毯,這樣不會硌到嬌弱的美人,讓美人赤着腳也不會受涼,在金籠子裏面堆滿寶石、珍珠,他要打造一條堅固的銀色鎖鏈,铐在美人的手腳上,禁锢住想要逃跑的美人,鎖鏈的長度只留給美人平時走動的距離,他要制作一把只能由自己一個人打開的鎖,他會每天用鑰匙打開籠子,将害怕的美人抱進懷裏細心呵護,他會每晚抱着美人睡覺,撫摸着美人的烏發,輕聲哄美人入眠……
可是這些只能是想想而已,他又怎麽忍心把金絲雀關進籠子裏呢,金絲雀是展翅翺翔的鷹,需要在天空中自由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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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回來了呢?”崔時凜聲音沉沉,再次問起這個問題。
方其然警惕地盯着他,“我回來拿水杯。”
崔時凜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你讓開,我要走了。”方其然伸手推了推他,沒有推動。
崔時凜反手抓住他的手腕,勾唇輕笑道,“其然,你翻了我的東西,想走?”
他輕輕松松的鉗制住方其然,将纖細的手腕握在自己手中,他的手掌就是鐐铐,铐住了方其然。
方其然沒有掙脫開,崔時凜的力氣很大,身上的肌肉和八塊腹肌不是花架子,作為財閥二代的他更是從小練習散打、跆拳道、空手道等多項格鬥技術,他那點三腳貓功夫,在崔時凜眼裏根本不夠看的,怎麽可能輕易就能掙脫開。
崔時凜握着方其然的手腕,把人帶向自己的懷裏,他抱着方其然坐在自己座位上,方其然被他禁锢着坐在他的大腿上面。
柔軟的臀部觸到崔時凜的大腿,崔時凜的手臂還摟着他的腰肢,方其然整個人被困在崔時凜的懷抱裏。
“早就想這樣抱着你了。”崔時凜在他耳邊喟嘆了一聲,他壓抑了太久。
掙脫牢籠的野獸一旦失去了束縛,就會變得不受控制。
呼出來的溫熱氣息噴灑在方其然圓潤的耳垂上,崔時凜的眼睛看着那裏慢慢泛上粉意,然後逐漸變紅。
他喉嚨滾動,不由得湊近方其然,挨着他的身體深深地嗅了一口氣。
“好甜。”崔時凜整個身心都愉悅了起來。
“別……”方其然想要扭頭,被崔時凜捏着下巴轉回了腦袋。
“跑什麽?”崔時凜低頭和方其然臉挨着臉,他啞着嗓子說道。
崔時凜伸手撥開方其然額間的碎發,低頭,嘴唇克制的輕輕吻上了方其然的額頭,落下一個珍重的吻。
這只是一個開始,不要急,不要吓到方其然了,他告訴自己。
方其然害怕的閉上了眼睛,眼前的崔時凜仿佛變了個人一般,說話的語氣都和平常不一樣,平常的崔時凜是克制隐忍的,他紳士有風度,現在的崔時凜有點瘋批,明明動作很溫柔,可方其然就是覺得害怕,崔時凜太會僞裝了。
那個錄音帶給他的刺激太大了,萬人迷怎麽崩成了這種樣子,他總覺得,崔時凜現在的狀态還是他僞裝出來的,崔時凜可能還會更瘋。
“怕我嗎?”崔時凜的唇從他的額間抽離,問道。
方其然手指微微動了動,沒有說話。
“不要怕,我不會傷害你的,77。”崔時凜笑着喊出這個稱呼。
方其然下意識地想反駁是其其不是77,話到嘴邊又及時憋了回去,他和瘋子争辯什麽啊。
“嗯?看着我好嗎?”崔時凜喜歡方其然的眼睛看着自己的樣子,他的眼睛就像星星一樣,笑起來的時候仿佛有細碎的星光在眼眸裏閃耀。
方其然沒有聽從他的話,垂眸看向他的胸口,崔時凜眼神微眯,捏着他的下巴強迫他擡頭看着自己。
“看着我。”崔時凜擡起他的下巴,強制性地讓他擡頭看向自己,他的聲音如往常一般溫和。
“深井。”方其然罵道。
崔時凜被他可愛到了,低笑一聲,“寶貝,張開嘴巴。”
方其然默默抿緊了唇瓣,他才不要聽瘋子的話。
崔時凜幹脆直接低頭吻上了方其然的唇,他的唇瓣嬌嫩柔軟,崔時凜撬開他的紅唇,着了迷一般在他口中侵占掠奪,唇瓣被崔時凜吻的顏色越來越紅潤,像玫瑰花一樣嬌豔欲滴。
方其然逐漸喘不過來氣,他的雙手推拒着崔時凜的胸膛,崔時凜及時放開了他,方其然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他剛才差點一口氣憋死。
“好甜。”崔時凜再次在方其然耳邊感嘆道。
方其然真的好甜,像一塊草莓小蛋糕似的,甜美的讓人發狂。
一只手順着他的後背滑落到腰肢,方其然還在喘着氣的時候,那只手臂已經圈住了方其然的整個腰肢,輕輕一攬,方其然就輕易地栽進自己懷裏。
“我想……”崔時凜的聲音已經沙啞了,他的手掌已經鑽進了方其然衣服的下擺。
“不可以。”方其然連忙按住他的手,“崔時凜,你冷靜一點。”
崔時凜完全冷靜不下來,別看他現在表面上還能克制住自己,實際上他的心裏已經把面前的人揉碎吞吃了。
方其然趁機掙脫出來了一點,他趕緊推開崔時凜,起身往外面走。
崔時凜從身後一把将他拽了回來,抱回大腿上,他的眼底滿是陰鸷,“跑什麽?”
溫和的僞裝徹底碎裂開來,方其然逃跑的動作讓崔時凜發了瘋,他撕下了臉上的那層僞善皮。
“為什麽要跑呢?寶貝,和我在一起不好嗎?”崔時凜把方其然鎖在自己懷中,他抱的很緊。
“我們要一直在一起,從第一次你撞進我懷裏,我就喜歡上你了,那時候我就在想,我一定要得到你。”
“很想很想親親你,吳尚赫綁架你的時候,我恨不得殺了他,老師也被我處理掉了,他不會再來騷擾你了。”
“每天看到你都想抱着你,寶貝,你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有太多人觊觎你了,我也是……”
“想每天都能聽到你的聲音,想監視你的一舉一動,想知道你所有的事情……”
“那個錄音……抱歉本來只是想聽一下,但是寶貝你的所有聲音都令我癡迷,忍不住每天都想聽……”
“還有女裝,很可惜你的第一次女裝不是我先看到的,不過沒關系,我上午給你挑了很多小裙子,喜歡嗎寶貝……”
“西服也是我挑的,很合身吧,我一眼就能量出你的尺碼……”
“別擔心,我永遠不會傷害你的。”
“崔時凜,不要這樣好嗎?”方其然被他的話裏的瘋意吓到了,臉色微微蒼白。
“怎麽會今天剛剛好被你撞破了。”崔時凜似乎很惋惜,他的動作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大手的動作微微有些粗暴,捏的方其然身體輕顫,他腰側那塊的皮膚實在是敏感,被手指順便碰一碰,就紅了眼眶。
“崔時凜……”方其然眼眶紅紅的看着他,睫毛輕顫着,“放開我吧,晚上還要去具載荷的生日會。”
崔時凜動作頓了一下,他看見方其然眼眶紅紅的樣子,一半是欲望的上升,一半是不忍心拒絕他。
“放開我吧,時凜……”方其然難得沒有連名帶姓叫他,睫毛顫啊顫,顫進了崔時凜的心頭上,他的心頭像是被小貓爪子撓了一下一樣,被方其然小貓咪勾得心癢癢。
“好,晚上見。”崔時凜看不了方其然可憐兮兮的模樣,他用手指擦了擦方其然泛紅的眼尾,無奈的放開了方其然。
方其然迅速起身,拿着水杯就往外面跑,頭都沒回。
“最後一次放過你……”
崔時凜并不急着走,他掏出手機,點了點屏幕,調出家裏客房的微型攝像頭。
時間拉到上午的十點四十一分,鏡頭裏出現方其然的人影,他正在換衣服,扣子被一粒一粒解開,換上襯衫……然後把腳踩在沙發上,兩只手繞到大腿後面給自己扣上襯衫夾,襯衫夾收緊……直到屏幕裏的方其然換好了西服。
崔時凜目光灼熱的盯着監控裏的畫面。
晚上八點半是具載荷的生日宴會,在具家舉辦的,方其然換好了衣服,随便抓了抓發型,保镖開車送他過來了。
宴會來的人很多,方其然遞了邀請函,剛走進去,就看到具載荷出來了。
“你來了,然然。”具載荷顯而易見的表情高興了起來。
方其然一身灰黑色西裝,像童話裏的小王子從城堡中走了出來,五官精致漂亮,皮膚白皙,微長的發絲更是增添了一絲古典氛圍,酒紅色的領帶加了一抹性感神秘的氣質。
他和具載荷走進宴會大廳的時候,裏面的人紛紛轉頭看他,眼睛裏裝滿了對他的驚豔。
“呦,載荷,這位是?”有人舉着香槟迎了過來,問道。
“方其然,我最好的朋友。”具載荷特意強調了最好的三個字,讓別人知道方其然在他心裏的份量。
“哦哦,方其然你好,你長的真好看,認識一下,我是……”那人離近了看方其然,發現人更好看了,臉上毫無瑕疵,比那些流量小明星都好看的多。
具載荷作為今晚的壽星不能一直待在方其然身邊,他叮囑方其然不要搭理和他說話的人,吩咐下面的人看好方其然,才堪堪不放心的離開方其然身邊,走一步回頭看一步,生怕別人欺負方其然。
方其然好笑的擺了擺手,示意他不要擔心。
旁邊有小蛋糕和香槟,方其然摸過去,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他剛要拿桌子上的香槟,一個高腳杯放到他的面前。
“喝這個吧。”穿着服務生統一服裝的吳尚赫微笑着看向他。
方其然驚訝的瞪大了眼睛,“你真的混進來了。”
“是呀,因為今天晚上想看到妹妹。”吳尚赫又挑了一個小蛋糕放在方其然面前。
“這個口味的好吃,嘗一下,香槟就不要喝了,喝果汁吧。”他剛才放到方其然面前的高腳杯,裏面盛放的是果汁。
“好吧好吧,你去忙吧。”方其然讓他走開了,自己一個人安靜的坐在座位上吃小蛋糕。
大廳門口傳來喧嘩的聲音,好像不知道是哪個大人物來了,人群中議論紛紛,叽叽喳喳的議論聲傳進了方其然的耳朵裏。
“怎麽崔氏都來了?那個財閥二代來了嗎?”
“不是說崔少爺和具少爺向來互相看不順眼嗎?”
“崔少爺竟然也過來了嗎?”
“看來今天有大事發生……”
“沒白來,走走走,去巴結一下……”
“……”
原來是崔時凜來了,方其然無視掉人群的議論聲。
他吃得正起勁,旁邊的位置坐下來一個人,方其然沒有在意,還興致勃勃的抿了一口草莓果汁。
“你好,小美人,認識一下嗎?”一個聲音笑嘻嘻從他旁邊響起。
方其然皺了皺眉,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人,一個看起來吊兒郎當的男生,染着一頭黃毛,身上還有濃重的煙味,一看就是老煙槍了,熏的方其然想吐。
“你叫什麽名字啊?小漂亮。”黃毛把椅子挪近方其然的位置,他看着方其然精致的側臉,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面前這個人真好看,想弄出去玩玩,黃毛邪惡的想着,他不自覺笑出了聲,惡心的方其然起身就要離開他。
“幹什麽?小美人還想跑?”眼看着到嘴的鴨子要飛了,黃毛不樂意了,一把抓住方其然的手腕。
“放開我。”方其然被他身上的煙味熏的頭暈眼花的,這黃毛看起來就髒兮兮的,惡心的方其然直反胃,剛才吃進肚子裏的小蛋糕似乎都在胃裏翻滾。
“您好,這位方少爺是具少爺的貴客,您看還是不要起争端的好,您要不要放手……”具載荷吩咐的手下眼看着情況不對勁,趕緊過來幫助方其然。
可是他話都沒說完就被黃毛打斷了,“什麽具少爺的朋友,不知道,這個小美人是我朋友,你是什麽東西,滾開,多管閑事!”黃毛嚣張極了,抓着方其然的手腕不放,他甚至還摸了摸手上滑膩的皮膚。
方其然在使勁掙開他的手,這個黃毛太讓人倒胃口了,他在想要不要直接給他踢開。
人群不知不覺烏泱泱的圍了過來,從中間分開了一個口子,崔時凜從人群中走了過來,經過桌子的時候,他順手拿了一個未拆封的酒瓶。
黃毛嚣張的叫喚着,“你誰啊你,幹什麽?”
崔時凜沒有廢話,掂了掂手裏的酒瓶子,直接砸上了他的腦袋。
黃毛慘叫一聲,松開方其然,嘴裏罵罵咧咧的罵着他,“卧槽泥馬,你誰啊,從哪冒出來的臭小子,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
崔時凜一腳給他踹到地上,旁邊有具父平時休息打高爾夫球的球杆,整齊的放在杆桶裏,崔時凜伸手随便抽了一個高爾夫球杆就往黃毛身上砸。
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整個大廳鴉雀無聲。
方其然默默往後退了退,退出這片戰場。
“崔少爺,您手下留情啊,這小子是我們家不争氣的東西,您手下留情啊!”從人群裏擠出來一個胖乎乎的中年男人,跪在地上向崔時凜求情。
“滾開,賤民。”崔時凜眼皮子都沒擡,踢開面前胖乎乎的男人。
具父平時用的高爾夫球杆是鐵制的,看起來很有份量,砸在人身上也會非常疼,球杆摩擦空氣發出咻的聲音。
崔時凜下手的力度很重,幾乎是球杆每砸下去一次,就發出重物砸進皮肉的聲音,鮮血從黃毛身上湧出來,噴濺到地上。
一部分鮮血噴濺到了崔時凜的臉上,他的頭發因為動作的緣故散亂了下來,崔時凜伸手把額前的碎發全部捋到了腦後,露出額頭,他打人的表情都是淡淡的,仿佛地上的人在他眼裏只是一塊肉。
黃毛一開始還能發出慘叫聲和罵聲,後面逐漸只能發出抽痛的氣音,最後甚至發不出聲音了,半死不活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任憑崔時凜單方面毆打。
他的臉上已經血肉模糊了,身體更別說,手臂和膝蓋扭曲的支着,像是在伸手抵擋疼痛的時候被活生生打成這樣的。
“你是誰?”崔時凜滿臉冷漠,擡腳踢了踢地上沾滿鮮血的扭曲身體,“重要嗎。”
他随手扔開手裏的高爾夫球杆,沾滿血跡的高爾夫球杆掉落到人群的旁邊,人群恐慌的往後退了幾步,遠離了地上的球杆。
具載荷剛才就趕過來了,他吩咐手下把地上半死不活的黃毛拖下去,人群裏的那個黃毛的父親已經暈過去了,手下一起給他拖走了。
方其然坐在不遠處的椅子上,見這邊結束了,看了一眼,發現崔時凜在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
崔時凜抽出西服胸前口袋的方巾,擦了擦臉上和手上的鮮血,随手扔在地上,慢慢走進方其然的位置。
方其然坐在椅子上,他就走到方其然面前,單膝跪下,西裝褲因為姿勢的緣故壓出皺褶,崔時凜跪的筆直優雅,像中世紀的紳士會見王子殿下。
他握起方其然放在大腿上的手,低頭查看了一番他的手腕。
有一圈淺淺的紅痕,還好,沒有太嚴重,但這一圈紅痕就足以讓崔時凜心疼了,剛才那個黃毛還是打輕了。
崔時凜低頭輕吻了一下方其然手腕上的那圈紅痕。
“疼不疼?要不要擦藥?”崔時凜越看越心疼,他來晚了,讓該死的髒東西觸碰到了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
“沒事,不疼,小問題。”方其然搖搖頭。
“抱歉,沒吓到你吧。”崔時凜摩挲着他的手腕,輕聲問道。
崔時凜果真是個瘋批,他剛才的架勢确實蠻吓人的,一言不發的拎起高爾夫球杆就往人臉上砸,場面有點血腥了。
不過這些對于方其然來說倒是沒什麽,剛才那個黃毛本就是他有錯在先,非要過來找事,被崔時凜收拾也是應該的。
雖然在教室那會給他吓到了,看在崔時凜幫他收拾了黃毛的份上,方其然勉強給了點好臉色。
崔時凜跪在方其然面前,他握着方其然的手,怎麽都握不夠,手腕上面的一圈紅痕很礙眼,他蹙着眉看了半天,用手指輕輕撫過,就像是野獸标記獵物,抹除別人留下的痕跡一般。
“這裏,還沒擦幹淨。”方其然突然伸出手指,隔着空氣點了點他臉頰上面的一塊位置。
崔時凜的臉上還沾了一些鮮血沒有擦幹淨,方其然的潔癖下意識發作了,指了指他臉上不幹淨的地方。
“等一下,你別動。”方其然看着他臉上的血跡,老感覺礙眼,強迫症犯了,他抽出桌上的紙巾,扔給崔時凜,“你趕緊擦一下。”
崔時凜心裏有些可惜,他剛才以為方其然要親手幫他擦。
可能因為事情平息了,人群也逐漸從安靜開始喧嘩了起來,時不時的有目光飄到崔時凜和方其然的身上。
“果然是財閥二代的做法,崔……夠瘋的……”
“噓噓,小聲點……不要命了啊……”
“話說那個美人和崔什麽關系啊……他不是具的朋友嗎……”
“同班同學……我弟弟也在他們班……”
崔時凜皺了皺眉,跪姿換了個方向,他的身材高大挺拔,單膝跪在地上也能擋住方其然大半的身體,很好的擋住了身後各式各樣好奇的視線。
“你不起來嗎?”方其然歪頭問他。
崔時凜跪了有一會了,他懷疑這小子是故意牽他的手,到現在他的手還在崔時凜手心裏握着呢。
崔時凜松開他的手起來了,拉了椅子坐在他旁邊,活像是一個守着小王子的忠實護衛。
他往那一坐,想認識方其然和巴結崔時凜的兩波人瞬間歇了心思,還是不去觸黴頭的好。
具載荷和吳尚赫無視掉方其然旁邊的人,過來關心他,人群裏用像看勇士一樣的眼神看着他們倆。
“我沒事,真的。”方其然無奈的看着面前兩個急得要死的人,一直在問他有沒有事,還要給他做個身體檢查。
“不用不用,身體檢查就算了吧。”方其然擺了擺手,這倆人太誇張了。
宴會還在進行,到了中期舞會,臺上的主持人剛剛宣布完可以邀請舞伴,方其然突然感覺到了不妙。
“和我一起吧。”坐在他旁邊的崔時凜伸出右手。
方其然剛想出口拒絕,餘光就瞥見兩個人影走了過來。
果然,沒過幾分鐘,方其然表情木木的看着遞到他面前的三只手,大腦陷入了沉思。
“其然,要和我一起嗎?”這是崔時凜。
“然然,和我一起吧,今天我生日,然然可以滿足一下我這個小小的心願嗎?”這是具載荷。
“還是和我一起吧。”這是吳尚赫。
“你是什麽東西,有資格站在這裏嗎?沒有邀請函的人趕緊滾出去,不配站在這裏。”具載荷嘲諷着吳尚赫。
吳尚赫翻了個白眼,“幼稚,具少爺還真是大少爺,幼稚的可笑,憑這些小手段,讓我不得不懷疑你的智商。”
“兩個廢物。”崔時凜冷淡的開口道,一下子嘲諷了兩個人。
“你又在拽什麽?仗着你的家世嗎?在學校勞資就看你不順眼,天天一張死人臉像別人欠了你八百萬一樣,就這那群人還舔着你,惡心。”具載荷早看他不順眼了。
“崔氏确實比料理起家的具氏厲害。”崔時凜面對着自己的兩個情敵,臉上面無表情,他笑不出來,他想弄死面前這兩個礙眼的人。
“……”
三個人像小學雞一樣互相嘲諷了起來,給方其然看傻眼了。
那邊嘲諷完,再次伸出手到方其然面前。
方其然眨了眨眼睛,看着面前的三只手,沉默住了。
就是說,他們三個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方其然他不會跳舞啊。
“那個……”方其然咳了一下,剛想說自己不會跳舞。
那邊三個人就抓住了他的手,方其然只有兩只手,三只手抓住了他的兩只手,方其然表情發懵的看着面前的三個人。
“看來想法都一樣。”具載荷嗤笑一聲。
崔時凜冷漠着一張臉沒有說話。
吳尚赫還在這邊和方其然說悄悄話,“要不要和哥哥一起。”
“那個……”方其然依舊是話說了一半。
眨眼間,三個人扭打到了一起,你一拳我一腳,打的有來有回。
三個人互為情敵,對待對方都是下了死手的,怎麽狠怎麽來,崔時凜不愧是原劇情中完美的主角人設,在三人混亂的打鬥中,他穩穩的占據着上風。
三個瘋子,眼看着人群的目光被三個人吸引了過來,方其然後退了幾步,他打算遠離這裏。
沒想到三個人瞬間分開,走到了他身邊。
方其然:“……”
好好好,打着架也不忘關注着他的動向是吧。
“等一下,我不會跳舞。”這句話總算是順利說出來了,方其然看見面前三個人愣了一下。
“你們沒想到過這個問題嗎?”方其然無辜的攤了攤手。
“別跟着我。”方其然被他們整無語了,他要出去透透氣。
坐在具載荷家的花園裏,他吹着晚風,順便理了理亂七八糟的劇情,現在這個星期就等于是過完了,下周,可能用不了一兩天,路人甲任務就結束了。
作為萬人迷舔狗的劇情任務是拉不回來了,這個萬人迷看起來比他這個路人甲舔狗還舔狗,比路人甲癡漢還癡漢。
【系統,你上次和我說建議我還是完成任務比較好,可是你看這個任務,它是八匹馬也拉不回來了啊。】方其然頭疼的要命。
【您好,宿主,是這樣的,加油努力。】系統學會了廢話文學。
【趕緊滾,廢物點心。】方其然嫌棄死了,沒用的系統和他那無奈的主人。
“方其然?”有人喊他的名字,方其然擡頭望去。
“你是?”方其然疑惑的問道,面前這個男人他不認識啊。
“您好,冒昧了,我剛才看見你不在大廳,猜測你可能是出來了,就出來轉一轉碰碰運氣,沒想到真的碰到你了。”男人面容清俊,說話讓人如沐春風。
“哦……哦,你找我有什麽事嗎?”方其然問道。
“沒什麽事,只是覺得你很有趣,想和你認識一下,交個朋友,可以嗎?”男人很有禮貌。
“可以。”方其然無所謂的點點頭。
“介意我坐到你旁邊嗎?”男人指了指他身下的長椅。
“可以的。”方其然還往旁邊挪了挪,給男人留出一片位置。
男人笑着坐下,“我叫李宰慶,是一名律師,如果你以後有麻煩的話,歡迎來找我,我也許能給你提供一些幫助。”
李宰慶将自己的名片遞給方其然。
方其然就說怎麽感覺他的名字耳熟,看到名片上面的李氏集團公司名他想起來了,李宰慶是原劇情中的大反派,因為他自己的路人甲任務就那幾個星期的劇情,完整劇情他也不清楚,裏面恰好提到了一嘴李宰慶,他才想起來的。
劇情中有提到路人甲轉學的遺憾是沒有參加萬人迷的畢業典禮,萬人迷在畢業典禮上碰到了大反派,大反派是黎川男子高中的學長,回母校演講,他們家的産業和萬人迷家是競争對手的關系。
那個大反派很瘋的,方其然看了一眼男人微笑着的臉,有些糾結住了。
“怎麽了?”李宰慶溫和的關心着他。
“沒事。”方其然連忙将思緒拉了回來,“謝謝你的名片。”
“嗯呢,交個朋友。”李宰慶的氣質和他給人的第一印象一樣春風和煦。
完全看不出來像劇情中那麽瘋啊,但是方其然轉念想到了萬人迷主角,原劇情中好好的高嶺之花,崩成了瘋子舔狗,李宰慶這樣好像也可以理解。
“李宰慶?”崔時凜遠遠的就看到方其然身邊坐了一個人,他沒想到是這個人。
“你怎麽過來了?”方其然沒好氣的說道,他剛才還叮囑三個人不要跟過來。
“抱歉,有點擔心你。”崔時凜倒是滑跪的迅速。
“學弟,要給自己的朋友放松的機會啊,不能看太緊,”李宰慶的話似乎意有所指。
“不勞學長費心了。”崔時凜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懶得多理他,在他的眼裏,除了方其然之外的任何事物,都不重要。
“學長的話很重要的。“李宰慶和崔時凜仿佛在說加密通話。
“其然,我們回去嗎?”崔時凜伸出手,放置方其然面前。
方其把手搭在他的手上,崔時凜将他拉了起來。
“再見啦。”方其然禮貌性的和李宰慶道了別。
兩個人的背影離去,李宰慶在原地哼着歌,原先在方其然面前溫和有禮轉換成了漫不經心。
“有趣的人。”
回去大廳後,宴會進入了下一個流程。
具載荷上臺之前對方其然比了愛心,方其然不明白他要幹嘛。
具載荷拿着話筒站在臺上發言,“感謝各位來參加我的生日宴會……”
方其然困的已經昏昏欲睡了,具載荷的發言太官方了,社畜自動陷入了表面上認真聽實際上走神了的狀态,聽着聽着他就聽困了。
“在這裏我想說,我喜歡你,方其然。”
“?”怎麽提到了他的名字?方其然一下子驚醒了,瞌睡蟲都瞬間吓跑了。
“你願意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嗎?”臺上的具載荷在向方其然深情告白。
方其然瞪圓了眼睛,什麽東西?他錯過了什麽?怎麽就開始表白和男朋友了?
原來具載荷上臺之前給他比愛心是這個意思,怪不得昨天和今天一直提醒他,要他一定要來參加生日宴會,原來在這裏等着他呢。
不遠處的崔時凜面容陰鸷,看着具載荷像是在看一個死人,他早就該把具家搞破産的。
“可以嗎,然然?”具載荷已經從臺上走下來了,朝着方其然的方向走了過來。
人群自動為他分開了一條道路,具載荷沿着這條道路逐漸靠近方其然的位置。
崔時凜繞開人群,來到方其然身邊,牽着方其然的手,在大庭廣衆之下帶走了他。
具載荷直接氣笑了,他吩咐手下,“趕緊給我去追!”
他話筒一扔,也跑去追方其然了,剩下的群衆面面相觑。
戲劇性的一幕。
崔時凜牽着方其然的手躲進走廊盡頭的一個洗手間,他們進了一個隔間,崔時凜反手鎖上了門。
“幹嘛?”方其然疑惑不解地問道他。
“噓,不要出聲。”崔時凜将食指抵在他唇間。
洗手間外面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人聲,看來是具載荷在派人尋找他們。
方其然安靜的側耳傾聽着外面的動靜,崔時凜的視線卻逐漸轉移到了他的手指上,他的手指下抵住的是方其然柔軟的唇瓣,紅唇在他食指下面微張,指腹間是嬌嫩的兩片唇瓣。
崔時凜舔了舔唇,感覺自己有點忍不住了,他在方其然面前的自制力變得越來越低了,自從傍晚徹底暴露了之後,他連裝都不想裝了。
“抱歉。”崔時凜低聲說道,他提前道了歉,下一秒崔時凜低頭吻住了方其然的唇。
崔時凜一只手護在方其然腦後,一只手把他按在隔板上,右腿分開方其然的雙腿,插在他的兩條腿之間,以一個壓制性的動作強吻着身下的人。
方其然被吻的身體發軟,雙手拽着崔時凜胸口的衣服,過了許久,崔時凜才放開他。
門外的腳步聲已經消失了。
方其然感覺自己眼前都要冒星星了,唇瓣也變得紅腫,上面沾滿了水光,方其然又惱又羞。
“崔時凜,你瘋了吧!”方其然惱怒道。
他因為姿勢的緣故不好脫身,只有雙手能動,方其然擡手扇了崔時凜一巴掌。
啪地一聲,在寂靜無人的洗手間很是明顯。
“放開我。”方其然有些生氣了。
崔時凜依言放開他。
方其然伸手撫上隔間門,他想要打開門出去,離開這裏和崔時凜。
崔時凜發現了他的意圖,拽着他的手腕把人拉了回來,再次把方其然按回了隔板上,他這次把方其然的兩只手都禁锢住按在了頭頂,讓方其然只能被迫在他身下。
崔時凜再次含住方其然的唇瓣,吻了上去。
感覺自己要喘不過來氣了,方其然張嘴咬上崔時凜的唇,崔時凜放開了他。
他唇上溢出一絲鮮血,崔時凜完全不在意這些,他伸手捏着方其然的下巴,面色沉沉,眼底是滿滿的讓方其然感覺觸目驚心的占有欲。
崔時凜的嗓音嘶啞,“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麽要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