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我要退婚

我要退婚

四周有鞭條,細針,低溫蠟,電擊椅,辣椒油,鐵烙,針管,藥瓶,甚至還有調酒用調酒杯。

這哪裏是地下室,分明就是個私人刑場,只在電視劇裏出現的場景此時在她眼前,感覺腿肚子軟綿綿的,胃裏仿佛有東西往上頂,她沒忍住幹嘔幾下,緩過神後又趕緊去看白瓦燈下被綁的人。

那人披頭散發低着頭,一部分頭發因血凝固結成塊,衣服破破爛爛全是血跡,只有左手捆在身後椅靠上,右手架在一邊,手臂上好幾條極粗的血痂整齊排列,不用湊近,都能聞到一股膿水味,看起來像被反複割傷。

她身上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疤和青痕,還有很多像黑痣一樣的點點,密密麻麻,湊近一看,都是已經結痂的針眼。

地上有許多破碎不整的渣渣和厚灰,借着燈光她依稀看到好似骨頭關節的白東西,廖嬌感覺頭皮發麻,渾身汗毛豎起,雞皮疙瘩像波浪層層起,剛才下來的時候是氣溫冷,現在是心寒。

她試探她的鼻息,沒死,身上也都溫熱沒有異常的發燒,她拍拍她的臉:“诶,醒醒。”

她迷迷糊糊被吵醒,擡起頭,赫然就是孟清淺,臉倒還挺完整,沒有什麽傷口。

孟清淺一見眼前人,立馬搖晃身體,椅子腿打在地上咚咚響,和廖嬌在地面聽到一樣。

她的脖子雙手還有雙腿均有鎖鏈纏着,緊緊捆住根本沒辦法松開,她順着鎖鏈源頭發現又是一把鎖,這回可沒有鑰匙插在鎖眼裏。

孟清淺着急道:“有鉗子,用鉗子!”

廖嬌被她的聲音吓到,聲音铿锵有力,一點也沒有被折磨好幾天的虛弱。

廖嬌顧不得疑惑,連忙去找鉗子,但找到的都是巴掌大小,根本沒辦法剪開。

她急的滿頭大汗,“弄不開啊,這怎麽辦。”

她丢下東西轉身往外跑。

孟清淺望着她快速離開的背影,心裏頓感冰涼。

她深吸一口氣,再次搖晃凳子,鎖鏈扯得嘩嘩響,像小孩玩具上的鈴铛。

傷口因為她劇烈運動而蹦裂開,她感覺腦袋又開始疼了,不知道陸灼給她喂了什麽藥,只要她意識清醒,頭就像被撕開一樣疼。

她只能睡覺,但是一入睡陸灼就會想辦法把她弄醒,即使他離開地下室,依舊能使用遠程遙控把她電醒。

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睡過覺了。

她忽然聽到一陣吵鬧聲,其中廖嬌的聲音最為明顯,樓梯處投下來一束光,很快有人下來,她們似乎很驚訝,這裏居然被關着一個人。

廖嬌不知道從哪拿來的毛毯,等她被解鎖後立馬蓋了上來。

“錢媽快,把她背出去。”廖嬌大聲指揮,額頭全是冷汗,後背的衣服也已經浸濕大半。

“別擋着路,快讓開!”廖嬌着急道,其他人紛紛讓路,錢媽像背着一個沒有重量的包袱,輕松且快速地把孟清淺帶上地面。

鄭丹丹在地下室門口陰沉着臉,餘靜站在她身邊像傻了一樣一動不動。

廖嬌從下面上來,她背對着光,頭發略微淩亂,手上身上沾染了許多紅褐色血跡,目光灼灼:“餘阿姨,我要退婚。”

鄭丹丹無悲無喜的站在一邊,把自己當個透明人,全然沒了來時的氣勢洶洶,一股高高挂起的模樣。

餘靜尴尬地朝鄭丹丹解釋:“這......這是有什麽誤會嗎這......”

“誤會?”廖嬌失聲大吼,“你的誤會差點要一條人命?所以你的意思一句誤會就可以化解一條人命?”

鄭丹丹摁住即将要跳起來的廖嬌,握住她的胳膊把她拉到她的身邊,居高臨下道:“我們今天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餘靜想阻攔又不敢,話在嘴邊轉了幾圈道:“我這邊有醫生——”

“不用。”鄭丹丹打斷,一句話也不願多說,帶着廖嬌快步離開。

錢媽很識眼色地早早把孟清淺帶上了車,先一步把人帶走。

餘靜咬牙狠狠一跺腳,讓人趕緊聯系陸灼。

廖嬌和鄭丹丹緊随其後,在路上時,廖嬌她們車完全看不到錢媽的車屁股。

廖嬌感覺路線不對:“媽媽,這是回家的路,不跟着錢媽去醫院?”

鄭丹丹:“這件事情不能聲張,回去找唐珊。”

廖嬌不解:“憑什麽不能聲張,陸灼幹這種龌龊事情難道還要得我們瞞着?還要讓我嫁過去?”

鄭丹丹淡淡:“你爸起的頭,你也樂意嫁,怎麽在我這就是強迫了?”

廖嬌:“那憑什麽顧及他們的臉面,今天放過他,明天就有新的人在他家地下室,我看到有很多骨頭,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他是慣犯!”

鄭丹丹瞥她一眼,不說話。

因為自己媽媽的不作為,仿佛感受到背叛,眼淚瞬間就往下淌,“你們都不愛我了,沒一個人在乎我嗚嗚嗚嗚。”

像是開閘的水龍頭,頓時把睫毛膏和眼線暈畫一片,張着紅唇大聲哭喊,哀嚎沖天,哭的好不可憐,司機都忍不住心疼起來。

鄭丹丹皺眉捏鼻梁,深深嘆一口氣:“本來還想誇誇你今天有條不紊臨危不亂,看來還是高估你了。”

廖嬌哭喊:“你說這些有用嗎,你胳膊肘往外拐,你讨厭我,你讨厭我是的是女孩,你偏心哥哥,所以你偏心陸灼嗚嗚嗚嗚嗚。”

鄭丹丹表情扭曲:“說的什麽跟什麽?”

廖嬌:“你看你還不承認,你重男輕女。”

鄭丹丹被她哭煩了,幹脆不解釋,兩眼一閉頭朝裏不看她,任她哭。

廖嬌一見她這樣,知道自己戳中她痛點,惱羞成怒了,她沒想到自己的媽媽,新時代女性,公司女員工的楷模,富太太中特立獨行的老總,居然這麽封建,眼淚像開了大壩,止不住地往外流,哭的更狠了。

她從陸家一直哭到廖家門口,眼淚還沒停,下巴直往下滴水,嗓音啞地說不出話。

她賴在車裏不走,鄭丹丹嫌棄地把她拽出來。

“你之前不是說想跟着我學習嗎,要是再哭就別來了。”

廖嬌登即止住了哭,但因為哭的太狠,一陣一陣打嗝,兩眼腫的像紅彤彤的核桃,只能眯着眼看路。

她跟在鄭丹丹身後來到唐珊的工作室。

唐珊和幾個同事在一起幫孟清淺檢查身體處理血痂和傷口,錢媽在一邊看着。

而孟清淺躺在床上瞪着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看起來像個假人。

她被推進器械室,得看看她頭部的傷情。

其他人閑着無聊,便回了客廳,錢媽在廖嬌身後小聲道:“要不給她妹妹報個平安,說人已經救出來了?”

廖嬌這才發覺自己忘了孟凝深,連忙給她打電話,說已經找到人了,正在接受治療。

孟凝深那邊連連給她道謝,又說希望她媽媽不要生氣把她也騙過去。

廖嬌覺得她真神奇,不僅知道自己的姐姐藏在陸灼的地下室,還能知道鄭丹丹的電話號碼把她這個萬年不動的大佛請來。

孟凝深沒多說什麽,聽聲音感覺虛弱地跑風,她也沒心情管她,挂掉電話追上鄭丹丹。

因她太過執着,鄭丹丹沒辦法,指了指她對面的位置,讓她坐。

廖嬌表明态度:“陸灼我不嫁了,有命去沒命回,誰愛去誰去,反正我不去,而且,他必須得去坐牢!”

鄭丹丹點頭,翹起二郎腿面對着她道:“行,我這裏有個問題,我覺得你得明白。”

廖嬌警惕,感覺不是她想聽的話:“什麽問題?”

鄭丹丹醞釀了下,後道:“你爸和陸灼的爸你知道是怎麽認識的嗎?”

廖嬌搞不懂她什麽意思,仔細想了想,“好像是因為我爸掉到水庫,被他救上來。”

鄭丹丹:“對,因為這份恩情,你爸就想交他這個朋友,這一來二去,就帶着一起做了生意,後面陸家學了我們家的門道,生意越做越大,甚至超過我們。”

“你爸這人好面子,自己帶起來的徒弟偷了門道居然比他還厲害,心裏肯定不爽,就想着把兩家利益捆綁在一起。”

廖嬌:“所以他就把我送出去了?”

鄭丹丹不可置否:“你那時候也同意啊,高興得不得了。”

廖嬌郁悶:“我那時候哪知道。”

鄭丹丹:“所以你想去,又能和陸家深度合作,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廖嬌眼淚搖搖欲墜:“你們真不把我當人。”

鄭丹丹不以為意:“前提是你得把自己當人,你上趕着送給人家,我能說什麽?”

廖嬌無話可說,以前她确實對陸灼濾鏡太厚,但這不是重點,“那你還是重男輕女,只給教我哥怎麽管理公司,根本不在乎我。”

鄭丹丹默了默,沒有否認,也沒有承認,而是轉移話題道:“我問你,如果我現在向記者揭露陸灼的所作所為,會有什麽後果?”

廖嬌心裏難過她媽又模糊問題,當即就想說拉去槍斃,話卡在嘴邊又吞了下去,他做的事不是傻子都會覺得該千刀萬剮,不禁開始思考她媽會在這個時候問這麽簡單的問題嗎?

一道金光劃過她的腦子,“我們也會受牽連,對不對?因為兩家深度合作,所以他那邊出事,我們合作會直接被砍掉。”

鄭丹丹對她的回答很滿意:“對,他們家怎樣我并不在乎,我只在乎我們得到的利益和損失的利益。”

廖嬌:“那就沒有既讓他們付出代價,又不讓我們受牽連的萬全之策嗎?和這種家庭合作太惡心了。”

鄭丹丹勾唇:“錢可沒有惡不惡心之分,明天早上八點之前,來我辦公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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