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內馬爾的禮物
內馬爾的禮物
“醒醒, J,快醒醒,我們快到了。”
景彥迷迷糊糊爬起來,揉着眼睛看向四周, 突然機身一個颠簸, 景彥差點重心不穩把頭撞在機艙上。
不過好處是, 經過這麽一激靈, 他算是徹底醒了。
“見鬼,我竟然睡着了。”景彥捋了捋額前被汗水打濕的頭發,拽着領子給自己扇風降溫, 同時用手肘磕了下旁邊的穆勒,“就兩個小時的行程,還這麽熱, 托馬斯你怎麽不叫醒我。”
“我叫了。”穆勒回答說。
他知道景彥說的不是現在叫醒他,只是這個問題實在不好回答, 在景彥剛睡着的時候,那會兒他還牽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 然後就那麽趴在桌子上睡,臉朝着他的方向。
桌子上的比賽還在播放,穆勒是想叫醒他的。
但每當他看向景彥睡着的樣子時, 他就會産生某種奇妙的錯覺, 仿佛只有在失去意識的時候, 景彥才能是完全屬于他的。
如果……
這想法有點可怕,就連穆勒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但景彥卻對此全然不知,還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繼續睡, 當然,他仍然沒有松開和好兄弟十指相扣的手。
這樣的景彥, 看上一兩個小時不過分吧,穆勒對自己說,如果可以,他還能看上更久,久到把他這些年失去的全都補回來。
“托馬斯,托馬斯?”見穆勒出神,景彥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怎麽着你也睡着了,做什麽白日夢呢。”
“沒什麽,”穆勒收回思緒,“我只是在想,看巴黎的比賽能讓你睡着,這也算是件好事,說明他們踢得讓人提不起精神來。”
“哈哈!這是個不錯的思路!”景彥被逗笑了,“說得對,有梅西,有內馬爾又怎樣,踢成這催眠樣他們贏不了的!”
穆勒視線掃過景彥依然大敞着的襯衣領口,“馬上降落,我們該換衣服了,J,拜仁有西裝贊助,客場作戰有着裝要求。”
“我知道,BOSS嘛,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是他家。”景彥起身從後面的座位上找到工作人員給他整理好的套裝,“我還挺喜歡這次的酒紅色的。”
“嗯,是不錯,比純黑色的好。”穆勒說。
其實他不怎麽喜歡這賽季的顏色,他更偏好傳統一些的,但景彥喜歡的話,他喜歡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主要是酒紅色顯人氣色好,你記不記得有次金球獎內馬爾就穿了身酒紅色的,我媽看完直播給我打電話,誇那身好看來着。”景彥随口說着穿好西裝外套,“唉,挺多年沒見,也不知道他在巴黎——”
“他是我們明天的對手球員,你想懷念過去最好換個時間。”穆勒語氣是有點沖地打斷了他說道。
“啊,呃,是哦。”景彥後知後覺不該在這個黑心托馬斯面前說這個,連忙退回去給自己找補,“不提他了,等晚上開會講針對的時候再說。”
等了會兒,見穆勒黑化值沒漲,景彥這才松了口氣。
很快飛機降落在巴黎機場,教練組和理療組的成員們依次下了飛機,景彥收拾好自己的箱子,剛戴上墨鏡準備往下機口走,突然被穆勒抓住胳膊攔了下來。
“托馬斯?”
“領帶。”穆勒把景彥拽回來幫他整理領帶,“庫卡是沒教過你怎麽系好領帶嗎,歪歪扭扭的,還不如不系。”
當然教過,只是他從沒好好學過,景彥想,那導致他現在打領帶的手法有一多半是從小學時期系紅領巾那兒繼承來的。
想想也挺有趣的。
不過——
緊接着景彥就笑不出來了,就在眼前不到10公分的位置,穆勒微低着頭,先是把他的領帶解開,然後拽着兩頭重新幫他從頭開始系。
知道托馬斯是在幫他,打領帶認真嚴謹點好。
可是這也太……
太太太太太近了吧!!!
從景彥的角度往下看,不知道為什麽他聚焦在托馬斯的下半張臉和在他胸前翻飛的手指上。
怎麽會這樣子啊!
景彥感覺自己的兩個眼睛變成了旋轉的蚊香,讓他整個人都陷入一種奇妙的眩暈中,世界在旋轉,他在旋轉,只有托馬斯和他的手沒有。
“啊!”
就在領帶系好的前一刻,景彥突然很大力地擡起胳膊甩開穆勒的手,然後像個機器人一樣動作僵硬地轉身,拎上行李就往下跑。
“不系了!系什麽領帶!誰說西裝一定要穿得一絲不茍,什麽商務禁欲風,我們走的是街頭休閑款,要的就是個寬松自由!”
劈裏啪啦說了一大堆,景彥自己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麽,基本把話語權有腦子移交給了嘴巴。
而其主要目的,就是找個理由趕緊逃離這個地方。
機艙裏,托馬斯-穆勒看着一下子空蕩蕩的手心,想起景彥落荒而逃的背影,幾秒後他笑了,随即帶上行李不慌不忙下了飛機。
……
辦理完酒店入住手續後,景彥把其他事情交給領隊凱特琳,自己則帶着球員們來到了王子公園球場踩場。
這座球場和上次他來的時候變了不少,最直觀的就是牆上多出了梅西,內馬爾,還有拉莫斯的海報。
“哎,誰能想到梅西會離開巴薩,拉莫斯會離開皇馬,而他們在巴黎成了隊友。”景彥感慨道,“真想知道在場上看見梅西,拉莫斯會不會有種下意識想鏟翻他的念頭。”
那邊克洛澤在帶着球員們熟悉草皮,景彥沒什麽可做的,想了想,他決定趁這會兒給老朋友們聯系聯系。
首先他給梅西發去了短信:
(圖-巴黎主場自拍)嘿裏奧,我已經到了,明天的比賽就在這裏,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害怕到腿軟?
梅西很快有了回複,他先給景彥發了張笑臉emoji,随後又發了一串力量表情,最後才說:
這還是你做教練後我們首次遇見,J,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到底有沒有他們說的那麽神奇,期待明天的比賽。
哈!
真是裏奧的風格呢,景彥看着那串翻譯過來的文字忍俊不禁。随後他又把差不多的內容給內馬爾還有拉莫斯都發了一份。
拉莫斯很快回複,他發過來一張自己在健身房的照片,然後還配了張一看就是從國內傳出去的他自己伸着手指的表情包,上面用中文寫着“水爺勸你謹言慎行”。
景彥:“……噗!”
和拉莫斯用表情包互怼了一會兒,景彥這才注意到,內馬爾那邊怎麽老半天沒反應。按常理來說,內馬爾的回複應該是最及時且最多的,之前景彥還在巴塞羅那效力的時候,每次叫內馬爾出去玩都是秒回。
今天這是怎麽了?
景彥重新點開了和內馬爾的對話框,然後他就看見,在自己發過去的消息旁邊,寫着兩個大字——
已讀。
景彥頭頂蹦出一個問號。
好家夥,內馬爾這小子也學會已讀不回了,不應該啊,他想,當初他離開巴薩是出于原則問題,而就算這裏不是現實,那麽按照同人文的設定,他是在巴薩退役的,應該也和小內馬爾沒有分歧,這怎麽還鬧上脾氣了?
不懂。
就在景彥想着要不要給內馬爾打個電話問問清楚的時候,穆勒大老遠跑了過來,景彥趕緊退掉ins打開備忘錄裝作在研究巴黎陣容。
“明天晚上就比賽了,J,你打算什麽時候公布首發,我跟你說過,你得提前告訴我,我好幫你打打招呼。”穆勒說,“別告訴我這個名單你還沒完全确定下來。”
“嗯——差不多定下來了。”景彥定了定神,翻出自己的安排,“還打4231,德裏赫特和烏帕中衛,芳仔和帕瓦爾兩個邊路,格雷茨卡和基米希雙後腰,前面你,穆夏拉,還有科曼,前面舒波莫廷。”
穆勒看着景彥的安排皺了皺眉:“你要把科曼排在右路嗎,然後用斑比取代薩內首發。”
“是啊,考慮到巴黎中路有梅西,我們後場42搭配中路就是薄弱點。”景彥說道,“要是我們兩個邊沖不起來讓巴黎打了反擊,梅西在那個位置拿球很可怕的。”
即使他已經35歲了,還被調侃是球王/散步踢法,那也是一樣,景彥在心裏補充。
穆勒點了點頭。
他能理解景彥這麽排的用意,但是,把上場表現不錯的薩內拿下首發,還讓科曼和穆夏拉換位,這樣好像有些欠妥當。
除非——
景彥是以他必須首發為前提安排的陣容。
想到這個穆勒心裏一陣複雜。
“你知道我不是非要出風頭的那類人,對吧J。”他看着景彥說道,“我愛這支球隊,我和你一樣希望它越來越好,你可以把我放在替補席,我完全聽從主教練的安排。”
“哎?”景彥很驚訝地看着穆勒,不知道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你在主動申請替補嗎,托馬斯?”
“不。”穆勒搖頭,“我只是想讓你知道,你怎麽安排我都會聽從。”
景彥聽完更懵了。
“這麽說廢話嗎,我是主教練,你敢不聽我的安排?”他不輕不重錘了下穆勒的卷毛腦袋,“你別是想偷懶吧托馬斯,我跟你說,讓你首發就首發,別給我搞些有的沒的,聽見沒!”
見景彥這個反應,穆勒終于放下心,他笑着躲開景彥的攻擊,然後做了個頗為滑稽的童子軍禮。
“好好,教練先生,我明白了。”他說。
“明白就好。”景彥抱起胳膊踢了穆勒屁股一腳,“還不趕緊去訓練,不然過會兒讓你跑着回酒店!”
【叮——】
【托馬斯-穆勒黑化-5】
……
晚上吃完飯準備開會,景彥先回房間收拾東西,可正當他準備出門去會議室的時候,一個送快遞的小哥敲開了他的房門。
“景先生,有人給你寄的包裹,送上來之前你的球隊已經幫你檢查過了,确定非危險物品,請簽收。”
啊?
誰會給他寄快遞啊,還是在這時候。
景彥一臉懵地在單子上簽字,然後結果包裹,那是個長條形的禮品盒,很輕,搖晃幾下裏面有嘩啦的聲音,聽着像是什麽塑料制品。
打開盒子,他驚訝地發現,盒子裏裝着的是一支花。準确地說,是一支塑料玩具花,看着像義烏小商品市場5塊錢批發的玩意。
“這,這什麽啊。”景彥把花拿出來翻看,盒子裏還有張卡片,上面圓滾滾寫了幾個字母,像是葡萄牙語,“不會是小內馬爾吧……003,幫我看看這是什麽字。”
【已幫您檢測——】
【檢測到巴西俚語,意為**】
【英文翻譯:bitch】
景彥:???????
他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什麽啊這,內馬爾搞這出就是想罵我?”景彥抓狂地看着手裏的玩具花,突然,他看到這花旁邊有個開關,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景彥按下了它。
[嗷——]
頓時鬼哭狼嚎般的歌聲擠滿了整間屋子。
景彥差點腿軟跪倒在地。
事實證明那不只是個玩具花,還是個能唱歌能扭動的玩具花,曾經風靡一時的錄音玩具。
“不行了不行了!”景彥艱難撐着關掉了玩具花的開關,“老天爺,003我跟你說,肯定就是內馬爾搞的,能唱得這麽難聽還沒一個是調對的,也就只有他了。”
系統沒有回應。
“你說我該怎麽辦?”景彥問,“這玩意我真是不敢放在房間裏,玩意晚上要是響了,我可能在睡夢中就直接嘎掉了。”
【……】
【扔了?】
“扔?那更不敢了,下回他送音響給我怎麽辦。”景彥苦惱地抓着頭發,“哎003,你今天怎麽這麽沉默,賽前緊張?”
【比起這個,要怎麽處理這東西才更重要,彥哥】
【要是讓穆勒看到,你打算怎麽解釋】
“不會吧,他不會連這個的醋都吃吧。”景彥滿臉的不信,“小內馬爾都用郵寄的方式罵我了,肯定不是——”
“J,凱特琳讓我問你資料U盤在不在你手裏。”
門口傳來的穆勒聲音吓了景彥一跳,他下意識把手裏的玩具花丢回禮品盒蓋好,然後直接踢到房間角落,動作流暢一氣呵成。
“呃,那個放着巴黎陣型預測的U盤是吧,在我這兒。”他邊說邊從包裏翻出U盤拿去門口,“托馬斯你跟她說不要急,我們時間充裕,會議定在9點,還有……我靠,怎麽就5分鐘了!”
“你又忘了時間嗎。”穆勒靠在門上挑眉看向景彥,“如果我沒來,你是不是就要遲到了,教、練。”
“誰知道時間過得那麽快,謝了托馬斯。”景彥趕緊穿好外套,踩着拖鞋就出了門,“走吧走吧,我們趕緊去。”
門關上了。
景彥不再想那個唱歌難聽的玩具花,開始準備過會兒給球員們開會的措辭,不能太激昂了,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勢頭得在比賽開始前再起,但也不森*晚*整*理能太冷靜了,畢竟這是場很重要的比賽,決定了他們能否在歐冠上走得更遠。
通過拐角時,穆勒最後看了眼景彥的房門,眼底泛出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