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小機靈鬼
第二十二章：小機靈鬼
陸九不是第一次聽他說話，但陸九是第一次認真聽他說話。
這位大佬真是優秀，個子高，武力值強，長得吧，從露出來的眼睛和下巴看，長得應該也挺好看的，偏偏人家連聲音都這麽好聽。
“大佬，我的任務是殺她，”陸九微擡下巴，示意王婆子是自己的目标。
沈清嶼會意，抖抖架在老婆婆脖子上的劍，“我殺她。”
果然，任務沒有重疊。
陸九看着兩個老婆婆笑了，他一直想讓這位大佬成為他的人脈，苦于兩人沒有交集，沒想到交集送上門了。
他并沒有着急表現，拿着劍鞘的手指向廚房，“我不着急殺，我去廚房審，這裏留給你。”
“好。”
陸九帶着王婆子走了，兩個老婆婆過了大半輩子，也做好了随時會被找到殺掉的準備，分開時對視良久，舍不得收回視線。
陸九神色怪異，身為21世紀的人，他還知道女同的存在。
這兩個老婆婆，一把年紀了沒有兒孫繞膝，兩人還同住一間屋子，難道兩兩人是女同？
不管腦中的天馬行空，陸九神色無常，押着王婆子進了廚房。
“你應該能猜到是誰派我來殺你的。”陸九謊話張口就來，其實他啥也不知道。
青竹園發任務是不會讓殺手知道任務的金主是誰的，鬼知道長公主死那麽多年了，誰突然想殺了這個已經滿頭華發的老人。
王婆子不說話，她已經活夠了，死并沒有什麽可怕的，唯一遺憾的，可能就是長公主讓她做的時候她沒做到，她已經盡力，時間也過去那麽多年，做不到，下去之後長公主應該不會怪罪她吧。
且她不是什麽都不懂的老婦人，在長公主身邊待了多年，她還是有些見識和心機的。
誰家殺手殺人不是直接殺啊！
陸九猜到什麽都炸不出來，他直奔主題，“你是長公主的嬷嬷，那你可記得長公主的孩子？”
“小郡王……”王婆子喃喃，她好久沒聽到有人問詢小郡王的事情了。
“對，他叫什麽名字，當年長公主死後，再沒聽說小郡王的事情，都說小郡王跟着長公主一起去了，是真是假？”
宴會那天皇上說他和長公主長得像，他第一時間懷疑他是長公主的孩子，年齡也對得上。
長公主和驸馬膝下有孩子也确實莫名其妙的就傳出死了的消息。
王婆子也不知道小郡王是死是活，當年長公主交托給她的事情就是出去找到照顧小郡王的人，暗中照看他長大。
但她去到那家人家的時候卻發現根本沒有人，只有一間空蕩蕩的屋子。
周圍的鄰居都說他們搬家了，但沒有人知道他們搬去了哪裏。
她也在那間看似幹淨的屋子裏看到了沒擦幹淨的血跡。
她猜測他們是被人殺了。
這個認知讓她離開那裏躲了起來，後來就一直住在夏城外，伺機尋找小郡王的消息。
可惜，到現在，她還是沒找到。
如今突然出現一個人，張口就問她小郡王的事情。
難道是小郡王還活着，被人發現了？這些人正在查，驗證小郡王的身份。
那她更得死！
只要她死了，小郡王的身份得不到驗證，小郡王就是安全的。
這樣，即使她沒有找到小郡王，也算是保住他了，下去應該不擔心長公主的怪罪了吧。
心中的遺憾居然能在死前被得到解決。
王婆子覺得這不是殺手，而是好人。
心中甚慰，王婆子唯一的牽挂就是剛剛同她在一個房間的老婆婆了，那是驸馬的娘，長公主和驸馬離開後她和老夫人二人一直相依為命到現在。
想到同樣脖子上架着劍的老夫人，王婆子猜測兩人的結局是一樣的，這個牽挂倒也沒了。
說不定前一秒剛死，她們就能一起被鬼差大人帶走呢！
像是下定了決心，王婆子大喊：“我死都不會說的！”
就往劍刃上撞。
陸九察覺到她的異常，及時撤劍，果然，人不是在沉默中爆發，就是在沉默中死亡。
王婆子在沉默中爆發死亡！
疼痛感沒有傳來，王婆子睜開眼，第一次看到了這個一直藏在自己身後的殺手。
他有一雙漂亮的眼睛。
他有一雙和長公主一樣漂亮的眼睛！
同樣微挑的眼尾，讓王婆子的心狠狠跳了跳。
她聽到自己問那個殺手，“你，為什麽想知道小郡王的事情？”
如果這個眼睛和長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殺手是小郡王，那他怎麽會問自己的事情呢？
小郡王像驸馬，從小就聰明，三歲便能識文斷字，六歲被送出長公主府的時候已經能作出不錯的詩句，怎麽可能不記得這些事情？
難道是幕後之人特意找的眼睛與長公主相似的人來放松她警惕的？
然後陸九就看到，王婆子的眼神開始在廚房裏尋找着，陸九随着她的眼神看去，嚯！菜刀！
“唰！”
“锵！”
菜刀穿破廚房窗戶插在外面的樹幹上。
王婆子眼中剛剛亮起的光熄滅了。
“我從沒見過你這麽磨叽的殺手！”
好家夥，還語言攻擊上了？
想刺激他把她殺了？
看來這個王婆子确實知道些什麽。
“你要受些苦了。”
陸九于心不忍，他打聽過，交任務的時候不一定要人頭，因為夏離國有一種行當，是可以通過按壓的手印和人手指上的紋路判斷是否為同一人的。
這批人幹的活兒幾乎都是關乎人生死的，所以他們的眼力很好，幾乎不會出錯。
陸九要交任務，不管他保不保下王婆子，這根手指都是要斷的。
王婆子沒想到那劍不朝着她的脖子去，反而去了手上。
痛感剛傳來，這個莫名其妙的殺手已經在她傷口上倒了厚厚一層藥。
血一下就止住了。
讓你一卷紗布被放進她手裏。
“自己包紮。”
這個殺手絕對是想松懈她對他的防備！
砍了還給藥！
既然幹脆不砍呗。
陸九沒時間搭理他，屋子裏還有個夜刃，他想保住王婆子得抓緊時間。
“你別發出聲音。”他想，這麽聰明的王婆子會知道現在該怎麽做。
從廚房窗戶翻出去，陸九找到他提前放在這裏的屍體。
這是他提前計劃好的，砍下王婆子的手指交任務，然後把王婆子藏到安全的地方，用亂葬崗的屍體冒充王婆子被燒死在這裏，斷指加看不清臉，沒有人會懷疑。
王婆子剛包紮好，擡眼看到一具屍體出現在窗口，吓得連連後退。
“你這是做什麽！”
“噓！”陸九緊張的看向門口，沒動靜，這才提醒王婆子，“想活命就快來幫忙。”
王婆子不幫，她是不會松懈防備的。
陸九：“……”
果然時代不同，這個時代的人防備心是不是強得太過分了。
轉念一想，她要是不這麽謹慎，自己又真是長公主的兒子，身份說不定早就被洩露出去等死了。
原諒她了。
不幫就不幫吧！
陸九動作迅速，砍下女屍右手的食指遞給王婆子，“她雖然是被随意扔在亂葬崗的，但畢竟死後還要被燒一次救你一命，你收好她的斷指，之後找個地方幫她立個墓碑算是感謝她了。”
王婆子已經猜到他要做什麽，盯着他眼尾上挑的眼睛，最終她還是接過手指，依舊沒有說話。
陸九又搬進來兩壇酒，往柴火堆上淋，你在這兒待着，一個時辰後，你點燃這裏往東邊跑，有個莊子，你就說是他們主家的姑爺讓你住在那裏的，等我有空來找你。
陸九擔心她不去那裏，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會說，但我有件事要讓你知道，我六歲前的記憶一點都不記得了。”
王婆子呼吸一滞，是、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嗎？
“你！”
王婆子有太多想問的，不知道該先問什麽。
陸九沒時間了，本就是抛下個引子免得王婆子不按照他說的做，沒搭理她，開門走了出去。
“大佬，你怎麽還沒殺她？”
關好廚房門，夜刃居然還沒有把人殺了。
夜刃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真是個小機靈鬼。
接着，在陸九震驚的眼神中，夜刃打開門開始搬屍、斷指、倒酒。
動作熟練，和剛剛陸九的做法一模一樣。
然後他囑咐老婆婆，“一個時辰後跟着王婆子跑。”
陸九嘴角抽抽，這個囑咐真簡潔，看來剛剛他在裏面做的事情他都知道。
“理由。”幫他的理由。
“她是驸馬的娘，看你順眼，看你需要，送你人情。”
大佬的順眼這麽爽的嗎？
驸馬的娘，豈不是他的奶奶？
哦，這裏稱為祖母。
這是他祖母？
他剛剛沒有管祖母的死活……
陸九第一次認真打量這個老婆婆。
她看起來比王婆子年輕些，可能是更偏向被照顧的一方的原因。
老婆婆看着他的眼神也帶着慈愛，想來是他說給王婆子牽絆住她的話這個老婆婆也聽見了。
看着他上挑的眼尾，老夫人有些激動，“孩子，你能摘下面具給我看看嗎？”
陸九：“我不！”
夜刃還在這裏，摘面具不就爆馬甲了嗎？
陸九還不知道，在夜刃那裏他早就沒有馬甲了。
“大佬，今天謝謝你，以後你就是我最好的兄弟。”
沈清嶼：你用這招騙了多少兄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