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神界選拔（5）
第二十二章 神界選拔（5）
滄歌看着他們，良久，還是薄唇輕啓：“好，我們走。”
“謝謝，謝謝……”
牛嬸看着滄歌終是不忍說了句：“小歌，對不起，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的。”
滄歌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笑。
滄歌拖着長青，一步一步走出了他們曾經的小屋，院子裏的那顆樹依舊還是那麽挺拔，後面衆人也慢慢地随行着他們，一同來到了大街上，不知道是最後的送別，還是想親眼看着他們走了才比較安心？
他們看着前面兩個單薄卻又相互依靠的身影，或悲痛，或不願，或冷漠，他們不停地勸慰自己，他們也是沒有辦法……
“你們還想到哪裏去啊？”一道熟悉聲音從天而降。
滄歌看着出現在眼前的幽獨，恨恨地說道：“果然是你。”
幽獨哈哈兩聲：“我可沒說放過你們。”
滄歌現出長劍，冷對幽獨。
幽獨卻不在意一笑：“你們現在還想去哪啊？哪裏又會有你們的容身之地呢？”
滄歌緊握手中劍，“今天，我一定要帶他走。”
此時，衆人一齊上前跪下：“大人，我們已經按你的吩咐趕走他們了，還望大人賜給我們解藥。”
幽獨不耐地看着衆人，卻突然心生一計，笑着：“你們要是幫我抓住他們，我就給你們解藥。”
“這……”衆人面露難色，卻又同時看向滄歌和長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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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歌此時明白定是幽獨這個卑鄙小人脅迫他們逼自己離開的：“幽獨，你喪心病狂，他們只是一介凡人，有什麽沖我來。”
“哼，”幽獨卻不屑地看着滄歌，擡手将滄歌困在原地：“都自身難保了，還是先考慮你自己吧！”
“大人，老朽只是凡胎肉體，怎麽抓得住他們，還請大人行行好，就把解藥給我們吧！”
“求大人把解藥給我們吧…”
“求大人賜藥…”
………………
幽獨得意的看着滄歌：“正是因為你們是肉體凡胎，所以他才不能傷你們。”
衆人面面相觑：“這……”
幽獨：“你們不知道吧，他是仙，仙要是傷人，就會被剔去仙骨，粉碎仙丹，逐出仙界，他要是敢殺人，就會将他變為凡人之後，關在煉獄，生生世世苦受煎熬。”
衆人聽他這樣說，猶豫了，他們看向滄歌，一邊是他們的命，一邊是他們的良知，但到了最後，求生的意志會大過一切。
滄歌看着衆人的神色心裏一緊，果然，他們起身一步步走向滄歌和長青，幽獨滿意地看着他們，哈哈大笑：“我的好仙侄，怎麽，你也殺了他們啊!”
“幽獨，你竟然挑動凡人對付我，卑鄙！”
幽獨滿不在意：“謝小仙侄誇贊。”
他們一步步逼近，臉上的糾結和為難是他們最後的善意：“我們也是被逼的，對不起。”
“我們住在一起這麽久了，你也不想看着我們死吧！”
他們蜂擁而上，抓住了滄歌和長青。
幽獨趁機困住滄歌，讓衆人将昏迷的長青綁在了樹上。
幽獨眯起眼睛，嘴角嗜着一抹變态的笑：“我現在反倒不急着殺你們了。”
“……”滄歌心裏咯噔一聲，卻無能無力，只能問道：“你想做什麽？”
幽獨卻并沒有回答滄歌的話，而是看向那些愚昧瑟瑟發抖的人：“他！”指向長青：“是一個無惡不作的大魔頭，如果被他逃脫，你們甚至整個人界都要遭殃，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們，這些弱小又無能的凡人。”
“所以，你們應該感謝我，免去了你們的一場災難，你們應該朝拜我。”
“你們想要解藥對嗎？”
“求求大人，行行好，給我們解藥吧……”衆人連忙跪下磕頭。
“好。”幽獨勾起唇角，擡手指着長青：“解藥，就在他身上。”
衆人一擁而上，而後：“什麽都沒有啊……”
幽獨笑了笑，展出一把匕首，置于上空：“解藥，就是他的肉，你們吃了從他身上割下來的肉，就可以解毒了。”
滄歌瞪大了眼睛：“幽獨！”
“啊，這，這…”
“這不行啊，我連雞都沒殺過。”
“這怎麽可以呢？”
“大人，求求你賜給我們解藥啊…”
幽獨戲谑的看着地上磕頭的人，“解藥已經告訴你們了，生或者死随你們。”
滄歌搖頭：“不要，牛嬸，衣叔，長青哥哥對你們最好了，你們不能這樣對他。”
幽獨：“你們想清楚了，如果不是因為他，你們又怎麽會中毒呢？”
“說的好聽，他到你們這兒，不過是為了逃避追捕。說到底，還是他給你們帶來了災禍。”
“如果不是他們，你們還過着安穩，快樂的生活，是他們，打破了你們的平靜生活。”
“……”一番漂亮話說得衆人已經有些動搖了。
“你們好心收留了他們這麽久，可他們帶給了你們什麽？”
“……”衆人集體沉默，臉上神色難辨，他說的好像有道理，但是讓他們去剜人肉，他們還是下不去手，他們害怕，他們怕殺人，怕背上人命，怕受到譴責…
而且，他們記憶中的長青對待他們永遠禮節周到，笑臉迎人，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會幫忙，重活累活從不怕，得到的什麽好東西也都會先分給他們……可他們現在快要死了，也正是因為長青，他們，他們……
正在此時，人群中突然有一人倒地抽搐，七竅流血，他好似中了什麽臆象，雙手胡亂地向臉上抓去，“好燙，好燙，救命啊，好多蟲子，有好多蟲子…”不一會兒，臉上就已經血肉模糊，相繼，有兩三人也如此狀，片刻之後，幾人已血流而亡，死狀凄慘，身體扭曲成怪異形狀，
衆人吓呆，滄歌咬牙看向幽獨：“幽獨，你竟然給他們下屍妖毒!”
幾人的親眷這才反應過來，哭着撲向地上的怪異屍體。
幽獨：“是又怎麽樣？”說罷又看向早已被吓傻的衆人：“你們也看到了，這就是你們的下場，現在，還不動手嗎？”
話音剛落，便沖出一個青年，猩紅着眼，他就是剛剛死去其中一人的家屬，上前一把拿下匕首，恨恨地說了句：“我來。”
滄歌霎時瞪大了眼睛：“不要。”
衆人全都看向他，雖然剛才氣憤，但真的要動手的時候，他又有些害怕，拿着匕首的手微微發抖，滄歌掙脫無果，沖着那人大喊：“不要，我可以解毒，我可以幫你們解毒。”
那個人果然停下，回頭看着滄歌，幽獨卻冷哼一聲：“他根本就不會解毒，你們中毒已久，如若再不服下解藥，沒有半柱香的工夫就會全部慘死，你們想冒險試試嗎？”
滄歌：“你們相信我，我……”
“不過就是吃他幾片肉，又死不了，你們別忘了，他可不是凡人，更何況，他的肉還可以延年益壽呢！你們還在怕什麽？”
“不要……”
經他一說，原本還踟蹰不前的人又重新舉起了刀，走向長青，他說的沒錯，長青不是凡人，割他幾片肉，不會死的。
滄歌紅着眼睛，拼命掙紮，可這圈地結界，終是攻不破：“幽獨，我一定會千刀萬剮了你。”
“哈哈哈……只怕你等不到那一天。”
執刀之人來到長青跟前，咽了咽口水：“長青，對不起了。”
而後，用匕首将長青手臂處的衣衫劃破，割下了一片肉。
滄歌：“長青哥哥！”
有第一個人，就會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眼睜睜看着長青在自己面前受到如此折磨，但他困于一方無能為力：“不要，不要……”
長青終于因疼痛睜開了眼睛，還未來得及看清眼前局勢，又被幽獨一掌擊中昏迷，
滄歌的眼中越來越紅，心口的疼痛再也無法壓抑，“長青哥哥…”
幽獨卻神情悠閑：“好了，下一個是誰呢？”
這種事情，只要開了頭，他們就會争先恐後，仿佛只要自己不是那第一人，他們的罪惡感就會減輕很多，就會更好好說服自己，大家都這麽做了，也不差我這一個。于是，大家都是這麽想的。
越來越多的人走向長青，他的雙臂已血肉模糊，那些人此刻紅着眼睛，争着搶着如同野獸一般，全然不顧向他們下跪求情的滄歌。
“求求你們，不要，不要，求求你們……”情急之下，他突然噴出一口鮮血，但他無暇顧及，只是自顧地求着那些此刻瘋狂的衆人。
幽獨來到滄歌面前，看着昔日尊貴，被衆人捧在手上的仙界小殿下現在卻撲到在地，磕頭求饒，他心裏舒适非常：“小仙侄，你也有今天啊！實話告訴你，他們根本就沒有中什麽毒，死的那幾個人也是我施了點法，你看那些愚蠢的人類，稍微吓一吓，就這麽聽話，都不用我動手，哈哈哈……”
滄歌慢慢擡起頭來，幽獨臉上的得意堪堪停住，似是被吓到一般：“你，你的眼睛……”
而後反應過來：“難道你……”
繼而又繼續大笑起來，“你竟然偷練了魔族的術法功力，這可是當誅的呀，哈哈哈，這下，就算你的父帝也保不了你了。”
滄歌慢慢起身，眼神冰冷無神：“恐怕，你來不及了。”
幽獨還未來得及說什麽，突然感覺到滄歌周身氣息陡然一轉，一招掙脫了他的結界束縛。
幽獨被這真氣波及向後退了數步，等他站定，擡頭看去，只見滄歌面色狠厲，眼睛紅的能滴血一般慢慢走向幽獨，幽獨見狀，還未來得及有動作，便被滄歌一招制住。
幽獨被滄歌困住動彈不得，他他調動全身氣息想要沖破束縛，卻毫無所動，只能雙目圓睜，不敢置信，做着最後的掙紮：“你，你竟已修煉至此？！”
滄歌閃現至幽獨面前，一把掐住他的脖子，“你知道的太晚了。”
說完，一掌擊向幽獨的頭頂，他噴出一口綠血：“你…”
“魂飛魄散的是你！！”
話音落，幽獨倒地，死不瞑目…
衆人蜷縮在一起，防備的看着他，連連後退，他溫柔地看向長青，走向長青，剛才殺幽獨的手此刻卻顫抖不止，無法伸向他的傷口，眼淚早已流了太多。
他心神微定，轉頭看向那些貪生怕死之衆，他們手裏還緊緊握着剛才割肉的匕首，此刻又把刀劍對準了她，他們嘴角帶血，眼神驚恐。
可剛剛割肉的時候卻不見一點點害怕。
滄歌展手化出長劍，劍尖劃着地面，發出刺耳尖銳的摩擦聲，他朝着衆人一步步走進，衣袂翻飛，眼神妖異卻冰冷。
站定，擡手揮動長劍，劍鋒泛出寒光：“我求過你們的。”
蓄力向衆人劈去，卻聽到一聲：“歌兒……”虛弱的呼喚。
他猛然停住，仔細聽去，“歌兒…”
是真的，從身後傳來的，“歌兒…”
他猛然回身，“長青哥哥…”
“歌兒…”滄歌飛奔過去，看着氣若游絲的長青，褪去他的全身束縛，把人抱在懷裏，“長青哥哥……”
長青卻猛然抓住滄歌的手：“歌兒，我是你的長青哥哥。”
“我知道你是我的長青哥哥。”
“不，歌兒，你聽我說，我是你的長青哥哥。”
滄歌：“……”
“你不能殺那些人，這是幻境，你不能沉迷在這裏。”
滄歌猛然一驚，這不是真的？這怎麽會不是真的呢？我的長青哥哥怎麽會不是真的呢？
滄歌搖頭：“不，長青哥哥，這就是真的，你是真的，是真的…”
長青卻不同于剛才的虛弱狀态：“歌兒，你清醒過來，這是神界的試煉，你是在試煉裏面，不信你回頭看。”
滄歌回頭看去，剛才還聚衆驚恐的衆人此刻卻全然消失不見，“這……”
長青一把抓住他：“歌兒，你看着我。”
滄歌對上長青幽深的眸子，不主的安靜了下來：“歌兒……”
長青血肉模糊的手本想撫上他的臉龐，但還是停住了，滄歌已經冷靜了下來：“長青哥哥，你，你…”
他此刻有些糊塗，他想不通：“你是我的長青哥哥？”
長青：“對，我是你的長青哥哥。”
“……”滄歌瞪大了眼睛，眼淚就這麽淌了下來，“你，你怎麽會……”
長青喘息片刻：“雖然我現在也說不清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我相信我們一定會再見面的。”
滄歌：“我們現在又要分開了嗎？”
“你再多陪我一會兒好嗎？長青哥哥。”
長青虛弱的甚至都擡不起手：“歌兒，辛苦你了。”
滄歌哽咽說不說話，只能搖搖頭。
“你一定要牢記，這裏都是幻境，這些都是不存在的。”
滄歌抱着長青，不願意聽話：“可是，除了這裏我就見不到你了。”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們一定會再見的。”長青堅定的承諾道。
滄歌忙忙收住眼淚：“我等着你，你一定要回來。”
長青：“好。”
“歌兒，你該走了。”
滄歌哭着抱住長青，再次睜眼，俨然已是不同風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