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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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溶洞裏，月光輕撒在莊杭身上。
在半臉天使半臉惡鬼的男人的注目下，莊杭喉間溢出一聲冷笑：“你是不是忘了，除了賀濯川，還有其他人也可以去拿龍舍利。”
龍勖比他笑得開心：“他們敢碰骨笛嗎？”
莊杭臉色沉了下來，沒錯，除了莊杭和賀濯川兩個已經碰過骨笛的人，在骨笛的殺人條件不明确的情況下，再也沒有人敢輕易接觸骨笛。
而現在，在只有他與賀濯川才能用骨笛召喚骨龍的情況下，要麽将賀濯川用泉水喚醒，要麽……
莊杭沒有馬上做出決定。
而是現在腦中問系統：“老師，如果除了副本，黑霧引起的變異還會存在嗎？”
【只要沒有完全轉化，副本內的一切debuff都會消失。但……】系統欲言又止。
莊杭追問：“但是什麽？”
系統：【如果使用了泉水，就等于主動接受了與副本boss的約定，就算是通關了副本回到現實，接觸過泉水的身體部位在被月光照射時，也會散發出劇痛，只是可能不會像副本裏皮開肉綻這麽誇張。】
莊杭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了。”
說完，他做出了自己的決定，走向井邊，舀起一勺泉水，對着自己受傷的右腿澆下。
“你……”龍勖瞳孔微縮，明白了莊杭的意思。
“你打算用泉水治好你的腿，自己去取龍舍利？”龍勖臉色有片刻的意外，随即笑的好像一只偷了腥的貓。
“這樣也不是不行，我想我還是錯判了你對你那位隊友的感情，我以為，你讨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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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水流過皮膚，撕裂般的劇痛襲來，莊杭臉色蒼白，有咬着牙往自己腿上澆了一勺：“不管是讨厭還是喜歡，犧牲別人的事我做不來。”
龍勖了然點頭，從月光下緩步步入黑暗。黑暗中的皮膚迅速長好，又恢複了攝人的俊美。
他目光晦暗的在暗處盯着井邊的莊杭。莊杭只顧着彎腰打水，一縷清泉順着清瘦的脊骨留下，消失在窄腰下方的布料裏。
龍勖的唇角勾起一個愉悅的弧度：“這樣也好……不，應該說是更好。”
相比較賀濯川，他對這個總是面色冷淡的瘸腿青年，明顯更有興趣一些。
也許在海底暗無天日的生活裏，他們能在一起做一些很有意思的事。
莊杭擦幹腿上的水珠直起身，額上的冷汗順着下颌簌簌而下。也許是因為他腿上的肌肉優秀哦微縮，需要更多的能量急性修複，修複的時間比他預想的長了很久。
系統在他腦內期期艾艾的開了口：【這個修複的效果只能維持到副本結束哦。】
“嗯。”莊杭冷淡的應了一聲，長時間修複的痛苦讓他無力做出其他的反應，“我本來就沒指望效果能保留。”
他只是為了拿到龍舍利，救活賀濯川而已。
他調動步伐走向黑暗中的龍勖，俊美的男人靠在岩壁上，不知道在暗處欣賞了他冷汗淋漓的樣子多久，此時直起身迎上去，主動扶上他的手臂。
“離天亮還有一點時間，先回房間休息一下吧？”
莊杭啪的打掉他的手，冷淡道：“現在就去古寺拿舍利。”
深海裏其實看不到天黑還是天亮，莊杭只能依靠自己的生物鐘估計現在是淩晨四五點的樣子，多拖一分，賀濯川就危險一分。
他獨自來到古寺，用骨笛召喚出巨龍，取出腹部的龍舍利，在黑霧彌漫上來之前用健康的雙腿逃了出來。
龍勖在臺階上等他，莊杭沒有馬上将龍舍利遞到龍勖手裏，而是先談起條件：
“你把賀濯川先治好。”
龍勖不贊同的眯起眼：“這與我們的約定不符。”
莊杭聳了聳肩，刻意将态度放軟了：“反正我們都在你的手掌心裏，你用不着怕我耍滑頭。”
莊杭放低的姿态很好的取悅了男人，龍勖沒有太為難他的妥協了：“正好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莊杭沒問他要做的是什麽事，直覺感覺與那幾個日本人npc有關，他與龍勖一前一後回到房間，看着龍勖治好了賀濯川的傷，賀濯川的臉色也逐漸恢複正常，這才累的倒頭就睡。
一覺醒來，外面的走廊有些嘈雜，莊杭起床洗漱，又去觀察了一下賀濯川的情況，一切正常，只是不知為什麽還在昏睡。
莊杭開門出去，正好遇上唐亦喬和祝卿。
“杭哥，你醒了，川哥現在怎麽樣……卧槽你的腿什麽時候好的！”
唐亦喬驚喜的圍着莊杭蹦來蹦去，莊杭拿出一枚石頭樣的物件在他面前晃了晃。
“跟導游做了個交易。”莊杭簡單說了一下。
“為了救川哥，”唐亦喬愣住，“你願意答應boss的條件，被永遠留在副本裏？”
“可惡啊，”他低下頭喃喃：“我都有點兒嫉妒他了。”
莊杭抿嘴對他笑了一下。
“不會被困在副本裏的，我有一個猜想……到時候見招拆招。”
唐亦喬剛才的那股興奮勁兒完全暗淡下來，小聲說：“都是我沒用，還要你去冒險。”
唐亦喬一把按住他的頭，冷靜轉移話題：“外面怎麽了，這麽吵？”
“哦，有個男的死在走廊的雜物間了。”唐亦喬面有戚色，“被發現的時候身體斷成了兩節，被倒着插在拖把桶裏。你說副本都快結束了怎麽還有怪物殺人啊？”
“什麽時候死的？”莊杭問道。
“可能是昨天晚上吧。”唐亦喬不甚在意，“聽他隊友說他昨晚說出去有事，就再也沒回來。”
唐亦喬說了個時間點，莊杭算了一下，那時候他們應該在房間裏照顧賀濯川，而祝卿已經被他們打發回房了。
莊杭目光移到祝卿身上，黑發少女安靜的站在唐亦喬身後，一臉的平靜，看不出恐懼。
莊杭突然開口：“祝卿，你回房的時候沒遇上什麽異常吧。”
“沒有啊。”少女撩了撩耳後的碎發，“走廊裏什麽人都沒有。”
莊杭視線若無其事的移開：“可能不是怪物殺的，最好還是小心些。”
唐亦喬趕緊湊到祝卿身邊：“我會保護輕輕的。”輕輕是祝卿的小名，唐亦喬和祝卿的關系是肉眼可見的親密。
祝卿淺笑：“謝謝你。”
走廊裏有人在高聲喧鬧，死去男玩家的隊友在雜物間裏如臨大敵的看着路過的每一個玩家。
“……不是怪物。”
莊杭路過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說：“他身上有一個秘銀吊墜，遇見副本怪物就會變黑，可現在還是好好的沒變，他是被玩家殺死的！！”
莊杭斂目，無聲問系統：“不是不允許玩家副本殺人嗎？”
系統回答：【是不允許玩家主動殺人的，但如果有玩家蓄意挑釁，在系統判定為正當防衛的條件下，殺人不會受到處罰。】
“什麽叫蓄意挑釁？”
【主動攻擊，還有……人身侵犯。】
莊杭的身形頓了頓：“我知道了。”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這人的死蹊跷得很，但也沒有證據，只能先作罷。
龍勖不在房間，莊杭繞過走廊，來到溶洞。
昏暗的天光下，龍勖一身白衣站在井邊，臉上沒有了昨夜的可怖傷疤。
“醒這麽早？”俊美的男人微笑看他。
莊杭往前走了幾步，發現龍勖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用身體擋住井口，于是也就不再靠近，站在原地，從懷裏拿出呈現半透明狀的龍舍利珠。
“你要的東西。”
龍勖下意識伸手去拿，在指尖觸碰到的那瞬間，莊杭把手縮了回來，淡淡道：“忘了你不能碰。”
男人面色一變，随即繼續微笑：“是啊，差點忘了。”
“那我幫你收起來吧。”莊杭難得殷勤地說。
莊杭靠近龍勖，幾乎要貼在男人胸膛上，兩人呼吸相聞，莊杭的鼻尖剛好對上男人的鎖骨，溫熱氣息輕撲到男人赤裸的皮膚上。
男人心神一蕩，眼看着莊杭用指尖挑開他襯衫的扣子，将那枚透明的龍舍利放進衣服內袋，又一個一個的幫他扣好。
那認真的模樣，簡直就像是個幫早起上班的丈夫穿衣服的小妻子。
龍勖垂目看着莊杭一絲不茍的臉龐，呼吸不知不覺滞住了。
“好了。”莊杭認真幫他扣好扣子，輕輕呼出一口氣，擡眼看他，“現在，可以幫我們開門了嗎？”
他着急帶賀濯川出去治療呢。
“嗯。”龍勖的嗓子不知怎麽有些啞，他握住莊杭還沒來得及縮回去的手，垂眼：“不急，再幫我個忙。”
“什麽？”莊杭一愣。
就在這時，溶洞外傳來了提提噠噠的腳步聲，莊杭趕快與龍勖保持距離，剛站穩，就看見那幾個日本人走了進來。
“龍勖先生，您把我們叫來，有什麽事嗎？”這些日本人的頭目木村已經變異死亡，幸存的這幾個沒有木村那樣跋扈，對這個摸不出深淺的導游态度也變得小心謹慎。
“哦，我找到了通往七笑棺的門。”相比起他們，龍勖的狀态就顯得太過随意，他往石壁上随手一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