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你們在幹什麽?

67 你們在幹什麽?

莊杭怒氣沖沖的從校長室出來回了教室。

沿途的不少人都在興沖沖的讨論年輕俊美的新校長,莊杭回到教室坐下,還聽見不遠處有幾個女生壓低聲音,帶着一種壓抑的興奮:

“他今天在臺上致辭的時候,我簡直要暈過去了。”

“天啊,你們聽到他最後的那個笑了嗎?到現在我的耳朵還在回響。”

“他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

據說今早的晨會上有新校長的致辭,但莊杭請假了沒去,他回想了一下,不得不承認新校長的外形很讨年輕女生的喜歡,聲音也是好像天鵝絨一樣的低沉華麗。

不僅悅耳,而且還很熟悉。

莊杭在腦海中搜索了片刻,最終居然是從裏世界裏找到了答案。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覺得新校長的聲音有點像自己的助教系統。

莊杭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第二天,他去校長室受罰的時候,就又注意聽了一下。

年輕的男人正在桌前打電話,态度溫和中不失嚴肅的與人讨論着一個教育改革的制度問題。

莊杭背對着書桌,從一旁高大的書架上拿起一本裝訂精致的原文書慢吞吞的擦拭着,更加确定了他的直覺。

他沒聽錯,從語句停頓的方式,還有每句話後微沉的尾音,都與自己的助教系統一樣。

世界上會有這麽相似的語言習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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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杭出神的想着,一本書從沒拿穩的手裏掉落出來,又立即被身後的一只骨節分明的手接住。

“小心。”

莊杭回過神,看見年輕的新校長不知何時結束通話,來到了自己身後,另一只手拿着已經挂斷的手機。

“抱歉,校長。”

校長徑自把那本書插回原來的地方後,并沒有回到座位上,而是離他更近了。

“沒睡好?”校長用那雙令無數女生着迷的漂亮眼睛盯着他眼下的青黑。

莊杭昨夜确實沒怎麽睡好,由于下雨他腿傷複發,整夜整夜的疼,再加上擔心一直聯系不上的賀濯川,他幾乎是睜眼到了天亮。

但莊杭顯然不想跟男人說這麽隐私的事情,他拖着隐隐發疼的腿向旁邊走了一步,離開男人的包圍,拘謹的示意了一下整理完畢的書架:

“校長,我可以走了嗎?”

校長的身形頓了頓,若無其事的收回原本想要觸摸莊杭臉龐的手指,矜持的點了點頭。

“你先回去吧。”

等莊杭快出門時,他又一次叫住了莊杭。

“你昨天問的事,我打聽到了。”

“什麽?”莊杭并不記得他昨天答應自己要打聽什麽事。

年輕男人不自在的輕咳了一聲:“賀濯川只是被一些繼承的瑣事拖住了,很快就能回來,你不用擔心。如果需要的話,我可以提供聯系他的方式。”

莊杭愣了一下,不明白昨天還表現出相當一副刻薄态度的男人為什麽忽然改了主意。

但他很快反應過來,放開扭動了一半的門把手,站直身體對着年輕校長鞠了一躬。

“知道他沒事我就安心了,謝謝您。”

校長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校長室在建築頂樓的走廊盡頭,房間外側是一部做工精致的小型電梯,不過需要刷通行證,只允許特定人群使用。

作為一所學費昂貴的私立學校,星泰高中總是在細節展現出特權階級的尊貴之處。

作為一個沒有階級的窮學生,莊杭當然只能使用樓梯旁邊的普通電梯,但今天大概不是莊杭的幸運日,普通電梯的梯門上貼了一張大大的維修中的字樣。

莊杭盯着那張維修中的告示看了半天,又看向一旁的樓梯間。

看來只能走樓梯了。

由于右腿上的不便,莊杭原本就不喜歡走樓梯,再加上這兩天腿傷加重,不知道能不能順利下樓。

莊杭進退兩難的站在原地。

“怎麽了?”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莊杭轉頭,看見新校長長身玉立的站在他身後的走廊,穿一身剪裁良好的黑色西裝套裝,領口的寶石胸針閃閃發亮。

“哦,沒事。”莊杭回過了頭,視線還定在維修中的電梯門上。

年輕校長的視線在他的右腿上飛快的瞥了一眼,也跟着他轉過去。

“不方便的話,就用另一臺電梯吧。”校長體貼的說道,“跟我來。”

說完,校長就率先走向那臺特供電梯,莊杭嘴上說了句謝謝,急忙跟上去。

前方的男人步伐很快,莊杭悶頭跟着,幾乎要小跑起來才跟上他的步調,但男人又忽然停下了腳步。

莊杭措手不及,一下子撞到了男人背上。

男人的個子很高,淺灰色的襯衫下擺束在黑褲腰裏,被莊杭狠狠撞到肩膀,額頭上的汗濕觸碰到襯衣精良順滑的布料,很快在上面暈染出小塊的濕痕。

莊杭急忙伸手去擦,嘴上不停說着對不起。

男人一把握住莊杭的手腕,莊杭以為他生氣了,小心的擡眼去看。

與男人低垂的視線碰個正着。

兩人的視線均是一觸即離,男人的肺好像不是很好,低下頭輕咳了幾聲。

“不好意思。”男人低聲說,氣息激起空中細小的灰塵,從他琥珀色的眼睛前飄過,“我記錯了,那臺電梯應該也壞了。”

“那……”

男人從莊杭微微汗濕的額頭上移開了視線,看向走廊深處。

“你不方便的話,我可以幫你下樓梯。”他說。

幾分鐘後,莊杭小心地跟在男人身後,這座四層高的教學樓大概是正在重新裝修,樓梯上堆放着大大小小的水泥袋與建築垃圾,簡直沒地方落腳。

莊杭盡可能地避開路障,可褲子上還是不可避免的蹭上了星星點點的白灰。

男人走在他前面,幫他把樓梯上的障礙物清理掉後,站在兩段樓梯中間回頭看:“真的不需要幫忙嗎?”

莊杭像他第一次問自己時一樣,搖了搖頭,加快腳步往下走去,右腿卻突然失去控制,重重地撞上了一袋堅硬的水泥,登時失去平衡從樓梯上跌落。

溫文爾雅的男人在狹小的樓梯間微微嘆了口氣,沒等莊杭反應,就上前去一把接住了他。

瞬間的騰空感讓莊杭下意識地擡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回過神來已經被抱着走出了幾步。

莊杭不自然地掙紮了兩下,立刻感覺摟住自己的雙臂收緊了力道,同時一道不悅的聲音在自己耳邊響起:

“別動,你想害我們一起摔跤嗎?”

夕陽已經沉入地平線,樓道裏光線逐漸變暗。

原本就已經很難分辨腳下的道路,如果腳步再不穩,真的很容易在狹窄的樓道裏摔跤,莊杭只好讪讪地停止了動作。

男人看上去瘦削,手臂上的肌肉實際卻十分有力,抱着莊杭走得很穩。

伴着一陣陣有規律的颠簸,一股清淡的木質香氣慢慢包裹住了莊杭。

他安靜而又僵硬地窩在男人溫暖的懷裏,黑暗裏,一切聲響與感官都被放大到了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

像是只過了幾秒鐘,又像是過了半輩子,教學樓門前昏暗的路燈燈光越來越近,他們重見了天日。

男人将莊杭輕輕放下,卷起的袖子下手臂肌肉線條分明。

“……謝謝。”莊杭站穩身體。

男人揉了揉手臂,如實告訴他:“你還挺重的。”

莊杭的臉不自覺的紅了,他又說了聲對不起,雖然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

男人放下袖子,把袖口一絲不茍的扣上,還不忘開了個玩笑:“現在我夠資格當這裏的校長了嗎?”

莊杭聽出來他是在拿昨天自己生氣說的話打趣,于是也笑了一下:“我想我知道賀先生為什麽會把學校交給你了,或許就是因為你的熱心吧。”

男人的面色卻因為他這句話冷了下來。

“也許,他只是為了贖罪。”冷冷丢下這句話,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裝就要走。

“他有什麽罪?”莊杭不明所以,“一個創辦了知名學府,死後把自己全部財産捐給慈善機構,就連自己的親生兒子也排在第二位的人,有什麽罪?”

男人正在向外走的腳步頓住了,下一秒,他勃然變色,抓住莊杭的衣領将其狠狠推向樓梯間的牆壁上,琥珀色的雙眼因為發怒而變得深黑。

“他有什麽罪?”他怒極反笑,“一個什麽都不記得的人,有什麽資格這麽質問我?”

“你怎麽知道我失憶過?”莊杭愕然反問。

“……算了,”男人煩躁的啧了一聲,放開莊杭的衣領,卻沒有将身體從莊杭上方移開,用胸膛擋住了他所有的去路。“你以後不用來了,上次的事一筆勾銷。”

“以後,不準,不準再接近我,聽見了嗎?”男人咬牙切齒的湊近莊杭的耳邊,一滴熱汗順着下颌滴上莊杭的耳垂。

“校長……”莊杭愕然發問,“我說錯什麽了嗎?”

“不要叫我校長!”年輕的新校長忍無可忍的打斷了他的話,在他柔嫩的耳垂上狠狠吮吸了一口,幾乎是哀求的道:“叫我楚淵,叫我學長……”

莊杭渾身觸電般顫抖了一下,這個名字給他的感覺很熟悉,卻在記憶中無從找起。

正當兩人近距離對視時,一個冷漠的聲音從他們身後傳來過來。

“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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