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10
Chapter10
全錦賽一結束,一衆國家隊隊員便馬不停蹄地從武漢趕回北京。
曼谷亞錦賽将在15號開賽,名單還未最終确定。
許知霖拿着五塊獎牌回到北京,宿舍的沙發上又多了五只脖子上挂獎牌的玩偶,本來已經放滿一排玩偶了,現在連第二排也放滿了。
“小師弟還拿了兩塊鐵牌,可惜只有證書。”
“證書就是留個紀念。”徐祎說,“師兄,你也有個鞍馬第四。”
沒有獎牌,證書也能湊數。根據吉祥物玩偶人人有份的原則,許知霖把他和徐祎的四本證書,塞到玩偶懷裏,整整齊齊地放好,十只玩偶,六只挂獎牌四只拿證書,很有小學生上臺領獎後拍大合照的感覺。
在許知霖興致勃勃地擺弄着玩偶時,于建平連夜寫好全錦賽總結報告,并召開教練組會議,确定了亞錦賽的參賽名單。
體操亞錦賽分少年組和成年組,每組五名正選隊員一名替補。
2015年亞錦賽,中國隊戰績不佳,尤其是男隊沒拿到團體金牌,為了一雪前恥,時隔兩年,中國隊派出一線主力迎戰,新老結合。成年組的名單是:許知霖、蘇洛文、張宇峰、劉宇陽、元捷,替補嚴旭彬;少年組的名單是:徐祎、陸遠航、周恒、全錦賽男團冠軍成員之一趙之然、2016年全國青年錦标賽全能冠軍黎昕,替補程昊。
在亞洲賽場上,甚至世界賽場上,中日男團向來都是備受矚目的,只是近兩年,中國隊的動作質量存在一定問題,且臨場發揮不佳,以致在15年體操世錦賽、16年奧運會都與男團冠軍失之交臂,而日本隊坐上頭把交椅。
日本隊經過國內賽事選拔,派出三老帶兩新的成年組陣容:“三老”是裏約奧運會男團冠軍成員中島政信、渡邊淩、島崎健一,“兩新”是埼玉順平、佐藤淳一;少年組陣容是:福島良也、高知崎、渡邊秋田、松江午、宮崎上野。
五月的曼谷,炎熱多雨,中國隊抵達曼谷那天,卻是豔陽高照。
安排好住宿後,于建平少有地沒有要求隊員們去訓練館訓練,而是允許自由活動。
許知霖樂壞了,迫不及待地叫徐祎出去玩。
“你跟方導說了嗎?”徐祎問,“師兄你慢點,我快跟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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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知霖右手點開手機地圖,左手拉着徐祎直奔輕軌站。
“你給他發個消息。”許知霖忙着查找游玩攻略,“明天可能沒時間出來了,得趁今天有時間玩了再說。”
“你還真是比賽玩耍兩不誤。”徐祎趁着等輕軌,喘了口氣,順便給方文發消息,“這也太突然了。”
“自由活動,當然是出來玩才有意思。”許知霖也是臨時起意,想到和徐祎出來玩,“不要想這麽多,跟着我,不會丢的。”
許知霖負責帶路,他和徐祎坐輕軌來到SiamParagon,去了位于底層的暹羅海洋世界水族館。
“小師弟,你看這只帝王蟹比你的臉還大,煮來吃肯定很香。”
“師兄,這裏只能看不能吃。”徐祎覺得許知霖的想法有點可怕。
“我就想想,你回北京做給我吃。”許知霖向來奉行動口不動手的原則,因此這光榮的任務只能交給徐祎了。
“師兄,這珊瑚真好看。”徐祎被色彩斑斓的珊瑚吸引住了,對許知霖說。
許知霖指着珊瑚笑問:“哪個最好看?”
“金色。”徐祎正看得入迷,毫不猶豫道。
“哈哈哈,小師弟你又在做夢吧?”
徐祎就是這樣,看到金色或者類似金色的東西就會自動腦補成金牌。
“我說錯了嗎?難道不是金色?”徐祎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了一遍。
“那是橘黃色,你是不是傻?”
“差不多嘛。”好像金色更亮眼些,徐祎心想。
許知霖拉着徐祎,接連游覽了熱帶雨林區、岩石海岸區……兩人邊說邊笑,不知不覺走了兩個多小時。
許知霖走出海底世界,按照指示牌的指引走,徐祎低頭看了看時間,快到飯點了。
“小師弟,不如我們晚飯在這裏吃?”許知霖揚了揚頭,示意徐祎去看指示牌上的餐廳位置。
徐祎嚴詞拒絕:“不行,于導說‘大賽前不得随意外出就餐’,師兄,你就忍一忍嘛。”
為了運動員身體健康着想,國家隊平日裏都有很嚴格的飲食标準,就是為了避免運動員在外面誤食可能含有違禁物品的食物。
“你看這冬陰功湯,看上去很好喝的樣子,還有芒果糯米飯,多香啊!”許知霖雙手環住徐祎的手臂,又拖又拽,在一家餐廳前流連,雙眼發亮地盯着玻璃櫥窗上的美食圖片。
“師兄,真的不行,如果被于導知道,會挨批的。”徐祎拼命搖頭,他可不想在比賽期間出差錯。
“我的好師弟,你不說我不說,于導怎麽會知道呢?”許知霖一直晃着徐祎的手臂,“你就答應我吧。”
要是徐祎不答應,許知霖可能會在地上打滾,反正沒人認識他,形象和面子都不重要。
“我們回酒店餐廳吃行嗎?還是你想吃泡面?”
“你帶的那個泡面我都吃過幾次了。”許知霖有點嫌棄,“你下次能不能換個口味?”
“啰嗦,要求真多。”徐祎扯着許知霖往商場門口走,“走啦回去吃飯。”
“等比賽結束,我們再出來吃頓好的?”許知霖打着小算盤,一定要在回北京前品嘗到泰國美食。
“方導批準再說吧。”徐祎說,他的師兄,別的還好,一說到吃的就像個不講理的小孩,非纏死人不可。
“好。”
晚飯,許知霖和徐祎是跟方文一起吃的。
“下午玩得很開心?”方文問,“都不想回來了是不是?”
“是啊。”許知霖說,“我想吃那個芒果糯米飯,看起來很香。”
“糯米飯?你消化得了嗎?”方文說,許知霖未免太貪嘴了,“有比賽就不要吃得這麽雜。”
“他貪吃。”徐祎控訴許知霖,“還想喝冬陰功湯。”
“你看你看。”方文“啧”了一聲,“還是徐祎自覺。”
“他哪懂?”許知霖說,“叫我回來吃泡面。”
“你懂,剛落地就出去玩。”方文嗔怪道,“拉着徐祎瞎跑。”
“我們也沒走丢不是?”許知霖挺得意的,能和徐祎玩上半天,“這叫賽前放松。”
方文:“就你會說。”
與全錦賽不同,亞錦賽開賽第一天先進行女子組比賽,少年組和成年組要進行單項資格賽暨團體、全能決賽。
中國女隊在亞洲賽場上穩坐團體頭把交椅,不僅奪得兩枚團體金牌,還包攬了成年組和少年組的全能前兩名。
相比起女子比賽,第二天進行的男子比賽就看點頗多。
自從日本成功申辦2020年東京奧運會,就着力培養東京周期的後備人才,男隊更是重中之重,雖然只是亞錦賽,日本隊派出的陣容卻絲毫不比中國隊差。
團體賽采用“543”的賽制,即五人參加比賽,每個項目派出四人參加,選取其中成績最高的三人的分數計入團體總分。
成年組方面,許知霖、蘇洛文、元捷都要上滿六項,張宇峰比鞍馬、跳馬和雙杠,劉宇陽比自由操、吊環和單杠。
少年組方面,趙之然、黎昕、周恒要比全能,徐祎比自由操、跳馬和雙杠,陸遠航比鞍馬、吊環和單杠。除了徐祎要參加跳馬單項,要跳兩跳以外,其他五個單項的決賽資格根據預賽排名自己争取,每隊限兩人。
比如說,趙之然、黎昕、周恒、徐祎四人雙杠的分數都排在資格賽前八,根據隊內淘汰原則,排名靠後的兩人出局,排在後面的別國選手補上。
賽場邊,蘇洛文的主管教練何光明在和他說注意事項:“……先保證質量,難度是其次的。”
“知道了。”蘇洛文向來奉教練的話為聖旨,何光明說一他絕不說二。
坐在一旁的許知霖聽到了何光明的話,于他而言,方文的話他會聽,不過是有選擇地聽。
方文正在場地的另一側,對徐祎進行技術指導。
方文千叮萬囑:“記住,少年組的競争沒有成年組激烈,先穩進決賽,質量第一。”
“是,方導。”徐祎低頭,把手腕上的膠布纏好。
“你啊,和知霖一樣,都叫我不省心。”方文笑中略帶責備,拍拍徐祎的肩膀:“放松比,別緊張。”
“嗯。”徐祎用力地點頭。
首先進行的是少年組的比賽。
第一項自由操,中國隊派出趙之然第一個上場。
作為全錦賽團體冠軍得主之一,首次參加亞青賽的趙之然略顯緊張,但整套動作下來,除了一個比較明顯的落地深蹲以外,他沒有出現其他失誤。
二、三位出場的黎昕和周恒,發揮同樣不俗,兩人分別得到8.466和8.5的完成分。
徐祎在第四個出場,許知霖蹿到自由操場地旁,觀看他比賽。
“又溜過來。”方文往許知霖的後腦勺上輕拍了一掌,“不準備自己的。”
“我就不。”許知霖故意和方文唱反調,“小師弟做八個動作就行了吧?”
“嗯,我叫他拿掉後540接前540了。”
“這個小傻瓜……你不跟他說搞不好他就把全錦賽那套拿出來了。”
“你才傻,他又不是不知道少年組規則。”方文又“賞”了一掌給許知霖。
“不哦,他可能會覺得是在鍛煉自己。”許知霖說,這個小師弟,有時候呆傻呆傻的,“不過現在這樣更穩,看上去挺輕松的。”
“少年組,他比好自己就行了。”方文說,徐祎的跳自在同齡人中是出類拔萃的,除非他自己出現失誤,否則無人能動搖他的位置。
“加油!落地站穩!”許知霖拍手大喊道。
徐祎以後直1080結束成套,小跑着下場。
方文第一時間給了他一個擁抱:“做得很好。”
“謝謝方導。”徐祎笑着說。
可能是前面三位隊友發揮得好,一定程度上鼓舞了他,讓他沒有顧慮,完成動作時更加輕松。
“小師弟,後面繼續加油。”許知霖也抱了抱徐祎,“你最棒了。”
“好!”得到肯定和鼓勵,徐祎的眼神更加堅定,他相信自己可以做得更好。
“哎喲許知霖,你也會誇別人棒。”方文仿佛看到太陽從西邊出來,他學着許知霖的口吻:“徐祎,你最棒了。”
“E分8.9呢!”許知霖和徐祎擊掌道,“方導真是的,還不準我誇你了?”
“不能飄啊。”方文提醒道,“待會兒你師兄就把你帶溝裏了。”
“知道了方導。”徐祎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