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Chapter62
Chapter62
“考慮得怎麽樣？”許知霖率先打破沉默。
“還沒想好……”徐祎撓了撓頭，“師兄，為什麽要學口語？不是有随隊翻譯嗎？”
“你覺得……”許知霖說，“翻譯姐姐能很好地翻譯出你想表達的意思嗎？難道不是你自己直接說更好？”
徐祎的興趣不大：“我又不像你，學什麽都比別人快。”
“你看你，又來了。”許知霖無奈道，“不要妄自菲薄。”
“這是事實嘛。”
“我問你，你覺得為什麽盛韬，就是下午那個記者，會采訪你？”
“不是因為他找不到人，剛好撞見我，所以采訪我？”
許知霖覺得自己和徐祎的溝通出現了一些障礙：“說你傻你還真是傻，難道不是他看見你發揮還不錯，才采訪你的？”
徐祎認為自己又跟許知霖想不到一塊去了：“師兄，開什麽玩笑？既然這樣，他為什麽不直接采訪嚴旭彬或者元捷，非要采訪一個單項選手？”
許知霖将iPad放到徐祎面前：“來，你自己再看一遍。”
他打開體育新聞回放，翻到采訪徐祎那一段。
徐祎看着鏡頭前的自己，一看就知道是初次接受采訪的菜鳥，渾身上下都透露着不自然，他越看越覺得不忍直視，只好把頭埋進被子裏。
“這就接受不了了？”許知霖将手伸進被子裏，摸了摸徐祎的臉，有些發燙，“我跟你說，有了第一次，就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我不要，你自己應付。”徐祎還用被子捂住耳朵，被子裏傳出徐祎模糊的聲音：“你不要拿我當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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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當然不拿你當擋箭牌。”許知霖的手還舍不得拿出來，被子裏實在是太暖和了，他把手放到徐祎的頸窩，說道：“我拿你當槍使啊。”
“我就知道你沒安好心。”徐祎小聲斥道。
許知霖點頭稱是：“嗯，沒安好心還幫你錄視頻，沒安好心還和你一起訓練，沒安好心還讓你來我家過年，你是不是應該賠償我誤工費和精神損失費啊？”
這下徐祎被噎得無話可說，半晌他才小聲道：“師兄，我錯了……”
許知霖掀開蓋子徐祎身上的被子，徐祎的臉被捂得發紅，眼裏都是愧疚感，看上去特別惹人憐愛。
“小師弟，你怎麽這麽容易害羞？”許知霖一直盯着徐祎，就是想看他的反應。
“還不都是因為你，老是笑話我。”
許知霖若有所思道：“是這樣子嗎？”
許知霖又刷新了一下Facebook的頁面，此時點擊量和評論量都暴增，他看了下新的評論，有很多都是問“這個運動員叫什麽名字”。
許知霖倒吸一口冷氣，他跟徐祎說笑了這麽久，居然忘了把徐祎的名字發上去。他快速地打了一行英文——“His name is Xu Yi.”。
結果，又有人發問，“Your name is Xu Zhilin，his name is Xu Yi，so he is your brother？”
“哈哈哈哈哈哈哈……”許知霖笑得用iPad拍床，“這位網友，你很有想法。”
徐祎抽過iPad一看，這句評論他倒是看明白了，他說：“師兄，這個人問，我是你的弟弟？”
“是……”許知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我要怎麽回複他？”
徐祎勾起嘴角一笑，惡作劇般地道：“那就不要回複，讓他誤會。”
“你也太壞了。”許知霖輕輕地拍了拍徐祎的後腦勺，“好，那就聽你的，不回複。”
許知霖心想，我也想有個傻得可愛的弟弟，但這樣一來，我就不能和他搞對象了……他還是不要當我的弟弟好，不然我肯定會欺負他的。
許知霖又問：“小師弟，要是你真的是我的弟弟，怎麽辦？”
徐祎深谙許知霖的套路：“那我肯定天天被你欺負。”
“哦哈哈哈哈哈哈……我也是這麽想的。”許知霖絲毫不掩飾內心真實的想法，“我肯定會讓你背黑鍋的。”
“我已經幫你背了，師兄，我早晚會還給你的。”
“不是說好了有難同當嗎？你敢耍賴？”許知霖質問道。
徐祎面不改色：“當然。”
許知霖把嘴一撅，開始撒嬌：“你怎麽能這樣子？”
徐祎視若不見：“師兄，你很幼稚啊……”
許知霖點頭輕笑：“嗯，我今年兩歲。”
徐祎摸了摸許知霖的腦袋，哄道：“小朋友要早睡早起，師兄晚安。”
說完，徐祎就爬回自己的床上。
許知霖還沒有睡意，他打開微信，發現多了很多條消息；他逐條逐條往上翻，看到了一條讓他很崩潰的消息。
這個時候應該裝作什麽都沒看見，許知霖心道，他別過身子看了看徐祎，似乎已經睡着了，徐祎睡得早，基本上一躺在床上就能睡着。
“小師弟。”許知霖聲音極輕地喊了一聲。
室內一片安靜，無人回應。
真睡了……許知霖想起徐祎剛說過的話——“好啊，偷跑一起跑，挨批你自己受！”
跑就跑，這種事情我做得多了，多你一個不多，先把你帶出去再說，許知霖暗暗計劃着明天的活動，他翻看着日歷，很快就做好了決定。
許知霖調好鬧鐘，催着自己趕緊睡着。
隊測結束的第二天是周六，許知霖六點半就起床了，還不忘叫醒仍在熟睡的徐祎。
“小師弟，快起床，七點了！”
徐祎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今天我們要訓練。”
徐祎昂起頭，晃了晃，又枕回枕頭上：“嗯……鬧鐘還沒響。”
“響了響了，我關掉了。”
徐祎迷迷糊糊地坐起來，半張半閉着雙眼，走去刷牙。
許知霖拿起自己的手機，調了靜音，塞到沙發上，用一堆玩偶擋住；他簡單收拾了一些物品，就等着徐祎和他出門。
徐祎出來換好衣服，聽到自己的鬧鐘在響，他拿起手機一看，剛好七點。
徐祎的睡意霎時消失得無影無蹤：“師兄，這麽早起來收拾東西，要去哪裏？”
“去……去訓練啊。”許知霖心虛道。
徐祎有所懷疑：“這麽早？這麽積極？”
“你快點。”許知霖催促道。
徐祎還沒系好鞋帶，就被許知霖推出門口，許知霖很負責任地幫徐祎拿了手機和鑰匙，鎖好門後，他将兩樣東西塞進背包。
徐祎扭頭看許知霖：“師兄，我怎麽感覺你鬼鬼祟祟的？”
許知霖強裝鎮定：“沒有，哪有？你想多了。”
“真的嗎？”徐祎只看望着許知霖的雙眼，而許知霖并不與他直視。
“真的。”
“我們去吃早餐？”
徐祎往食堂的方向走。
“別。”許知霖制止了徐祎的行為。
許知霖扳着徐祎的肩膀，讓他往大門口走。
師兄肯定有問題，徐祎心想。
徐祎問：“師兄，你不是說訓練嗎？你怎麽走出去？我們不是出去玩。”
許知霖改口說：“是出去玩，我們今天不訓練，可以出去玩。”
“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師兄，把手機給我。”
許知霖捂着背包拉鏈，不讓徐祎碰：“走路不要玩手機，我們出去再說，這裏人太多了，不方便。”
徐祎半推半就地被許知霖推到馬路邊。
徐祎站在樹下，背靠着樹幹：“師兄，有什麽話，現在可以說了吧？”
“小師弟，你應該不介意我坑你的，是吧？”
“嗯？”徐祎眉頭一皺，感覺事情并不簡單。
“其實我們今天的确不用訓練……”
昨天下午的體育采訪結束後，體育頻道的制作人員跟體操隊的領導進行了短暫溝通，決定對體操隊的隊員進行一次直播，目的是為了讓更多人了解這個項目，以及對運動員的日常訓練有一個大致了解。
由于消息發布得比較晚，所以何光明和岑安只在微信群裏進行通知，許知霖昨晚就是看到了消息，才急着在今天把徐祎叫出去玩，當時蘇洛文、元捷、李詩涵、葉初岚等人很快就表示會準時到，許知霖根本不想參與，所以沒吭聲，徐祎則是已經睡了。
“我說怎麽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原來是早有預謀。”徐祎聽完許知霖解釋，恍然大悟道。
“你要是不願意，可以走回去。”
徐祎似笑非笑道：“師兄盛情難卻，我怎麽可能抛下你一個人呢？”
他不禁加快了步伐。
“走這麽快？”
徐祎扯着許知霖的衣袖：“再不趕緊溜，待會兒就要遇到熟人了。”
他連走帶跑地讓許知霖跟了好一段路。
兩人從公寓出來了半個多小時後，才坐到一家早餐店裏。
徐祎問道：“師兄，你要吃什麽？”
“随便。”
“師兄，你為什麽要躲開？萬一被方導知道了……”
許知霖坦白道：“不想參加這種直播，很沒意思，回館裏也不能陪你訓練。”
徐祎有些猶疑：“可是男隊的關注點都在你和蘇師兄身上。”
許知霖不甚介意道：“洛文是隊長，關注他是應該的，況且還有很多人有潛力，像旭彬、文軒，不一定非要我在場。”
徐祎知道，許知霖向來不受拘束慣了，你越要他參與什麽活動，他就偏偏不參與，徐祎了解許知霖，沒有再勸他，只說了“好吧”。
另一邊，已經有部分隊員回到體操館，為接下來的直播做準備，何光明早早到場，現在卻在四處尋找許知霖。
何光明喊住剛進館的方文：“方文！方文！”
方文應道：“何導早。”
何光明有些急切地問道：“知霖呢？他怎麽沒來？”
方文環視四周：“沒來？徐祎也不在。”
“昨天晚上他們兩個都沒有回複。”何光明記得很清楚，第一個表示确定參與的是女隊的李詩涵。
“我打電話問問。”
方文先是撥了許知霖的號碼，電話是通的，但沒人接聽，他又打給徐祎。
許知霖剛夾起一塊燒餅，就聽到背包裏的手機在振動；他拿出手機一看，對徐祎道：“方導。”
徐祎和許知霖對視了五秒，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道：“不接。”
許知霖将手機放回背包裏。
“師兄，你是不是又沒有帶手機？”
“是的小師弟。”
徐祎早已習以為常：“毛病。”
方文頗無奈地将手機放回口袋，對何光明道：“兩個人都沒有接電話。”
何光明給蘇洛文打了個電話，讓他看看許知霖和徐祎在不在宿舍。
幾分鐘後，蘇洛文來到體操館，對何光明說：“何導。”他不忘跟方文打招呼：“方導早。”
“何導，去過了，知霖和徐祎都不在宿舍。”
方文心中早已猜到八/九分，許知霖是故意不來體操館的，就算沒有這個采訪，周六還是要訓練的；這個時間，許知霖還沒有出現在體操館，足以證明，他知道今天該做什麽，卻偏偏不出現。
“好了我知道了。”何光明擺擺手，似乎有些煩躁。
許知霖成功地把何光明剛對他建立起的欣賞和好感打碎，作為隊裏的重點培養對象之一，他連續兩天在比較重要的采訪活動中不知去向。
這本來是個宣傳體操的好機會，可以為體操增加一些熱度，改變部分人對體操的一些誤解；憑許知霖的成績，由他來參與是最合适不過的，也比較符合當下人對體育運動員的審美标準——顏值高，成績好。
許知霖目前的成績，跟蘇洛文相比，自然是前者的成績更好，然而許知霖除了接受大賽後的采訪，從來不在電視上露臉，但這并不妨礙他吸引大批外國體操迷的關注。
何光明在直播開始前，又叮囑了蘇洛文：“洛文，待會兒要是記者選一些問題讓你們回答，記得多注意一下。”
“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蘇洛文應道，他知道，有些不該說的內容，就不能說。
“要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你是隊長，要以身作則。”
蘇洛文颔首：“何導，我明白。”
“去準備一下吧。”
“好。”
何光明看着蘇洛文轉身的背影，不由得心生感嘆，蘇洛文性格溫順，向來都很重視教練說的每句話；許知霖則不然，有時候連方文也管不住他，許知霖表面上沉默寡言，實際上心思缜密，待人處事都讓人挑不出半點錯處。
何光明執教多年，還沒見過像許知霖一樣聰明的人，但正因如此，許知霖經常叫人捉摸不透。
原本何光明還看好許知霖成為男隊的領軍人物，但現在種種事情表明，可能性很小，何光明難免覺得有些美中不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