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

第 2 章

索性丢了筆,打兩把游戲散散心。

似有所感一般,白年轉過頭,跟年級主任老楊來了一個四目相對。雞皮疙瘩瞬間起來了,露出标準微笑沖主任點點頭,立馬轉過去。

太恐怖了,開學第一天就來抓人。

剛想提醒一下他親愛的同桌,楊老頭來了。轉頭一看,哦,他親愛的同桌已經見周公。

白年思來想去,覺得還是辦走讀靠譜一點。說辦就辦,白年馬上跑到辦公室想跟老師申請,一只腳已經跨進辦公室才看見江楚在跟他的新班主任聊着什麽,旁邊還有一個犯花癡的女生。

白年想跑已經來不及了,老謝沖他招了招手,笑的和藹:“白年同學是吧,傷好的怎麽樣了?”。

白年硬着頭皮走進去,全程低着頭:“差不多了,老師我是想來問問能不能給我辦個走讀”。說完這話,他已經能感覺到江楚的那道不容忽視的熾熱目光了,要死要死!就不應該這麽莽撞的走進來的。

老楊推了推眼睛,疑惑的問:“可以是可以,但你家離學校很遠,你父母同意嗎?”。

對哦,他母親同意嗎?肯定是不會同意的,只會嫌他麻煩,想到這裏白年搖了搖頭,又像是想到什麽轉頭看江楚,嘴唇翕動,幾度想要開口。最後深吸一口氣,對老師道了聲謝,走出辦公室。

他不知道怎麽開口,但有那麽一瞬間白年真的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跟江楚說,不知是自尊心還是愧疚感作祟,他不敢面對江楚。

不太想回教室,拐個彎去操場,找了個監控死角的地兒翻牆出去了,順手買了包煙,蹲在垃圾桶旁吸了起來。

他不太喜歡抽煙,小時候他爸就喜歡邊抽煙邊罵他野種,剛開始媽媽還會護着他,後來次數多了,他媽媽也懶得管他了。

那時候的白年不明白從前會叫他乖乖寶寶的爸爸為什麽會在一夜之間對他說出最難聽的字。他曾經哭着問為什麽要那麽說他,他難道不是爸爸最喜歡的孩子嗎?

為什麽…要那麽說他。

後來…聽鄰居們說他跟他爸根本就沒有血緣關系,是他媽跟別的野男人生的野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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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種。

這兩個字跟了他一年又一年,直到後面他爸去了別的地方,難聽的話也才漸漸的少了。

煙總是伴随着爸爸的聲音,總能勾起那些曾經難堪的回憶,但尼古丁能很好的麻痹神經,讓他短暫的獲得解放。

白年靠着牆緩了會兒,反正都已經出來了,那就再放縱自己一回,買了幾瓶啤酒,找了個沒啥行人的地方坐着。

一瓶又一瓶的酒水下肚,摸摸索索的在褲兜裏面找出來了最後一根煙,此時的他像一個流浪漢一樣毫無形象的靠在椅子旁。

煙霧缭繞間,白年好像看到了江楚朝他走過來,随後搖搖頭心說自己大概是真的有病了,但他還是鬼使神差的叫了一聲哥。沒人回應他,自嘲的笑了笑,頭垂下來看着地板,他娘的他現在有點想哭。

頭被人狠狠的揉了一把,白年擡頭,江楚蹲下,白年看不懂江楚的眼裏的情緒,他現在有點醉了。

陰影裏,他聲音沙啞着又叫了又一聲哥,這次有了回應,以前無數次黑夜裏,都未曾有人回應過他,忍到好久的眼淚此刻奪眶而出。

白年抓着江楚的胳膊,指尖泛白,想說的話在此刻卻如鲠在喉。他又如先前一般,低垂着頭,眼淚砸到地上,手卻死死的抓着江楚的衣服。

白年有自知之明能看清自己的內心,可同時越清醒的人,越難以跨越心裏那道防線。白年深呼吸幾下,想調整自己的狀态,越調越難受,心裏堵的慌。

真是糟糕透了,在心上人面前這麽失态。

江楚擡手把白年的眼淚拭去,輕輕将那快破碎的人摟進懷裏。很神奇,白年在江楚懷裏,倒是平靜了很多,很乖的趴在江楚懷裏。

回去的一路上,江楚都牽着白年。

到了校門口白年好似如夢初醒,他是翻牆出去的,要是現在從正門進去會完蛋吧,他又不舍不得松開江楚的手。

心裏稍微掙紮了一下,還是乖乖跟着人進去了。

門口的保安叔叔沖江楚點了點頭,放他們兩個進去了。

白年:“?”

保安叔叔眼睛尖,看見白年眼眶是紅的,難得一個大老爺們聲音輕輕柔柔的講話:“沒事,同學,考試考砸了沒關系,現在才高二,有的是時間學習,別難過。”

白年:“?”

江楚倒是從善如流的接過話:“嗯,謝謝您。”

白年更加雲裏霧裏了,試探性的問:“你…你說了啥?”怎麽就扯到考試了?我嘞個學習啊!

江楚回答他:“在你離開辦公室之後,我找過你。”江楚沒說的是他其實找了校園好多地方。

白年皺眉疑惑:“那你是怎麽找到我的?那個保安大叔怎麽那麽說啊?”。

江楚搖了搖手機:“定位,我跟保安說你是因為心情不好翻牆出去了。”

“哦。”

白年被風吹的有點蔫蔫的了,頭也有點暈暈的,路都有點走不直,好在現在是上課時間,不至于太丢人,偶像包袱還是要的。

白年一路上沒看周圍,到了寝室樓下,才反應過來,腳步停了下來。江楚轉身看他:“怎麽?”

白年撓撓頭:“要不我還是回教室吧,這……”誰大白天回宿舍啊!?

江楚:“我跟你們班主任請了一天假,走吧”

回寝室,白年直接躺床上了,也不管江楚為什麽會幫他請到假,今天精神消耗太多,需要緩緩。

之前那股沖動勁下去之後,人是冷靜了,面子也是沒有的了,索性直接裝死吧。

剛躺下沒多久,就被人拉起來,江楚遞給他一杯蜂蜜水:“喝完再睡,大白天喝酒,也就你了。”

“……”

白年捏着杯壁,內心掙紮,呼出一口氣:“我們……”話還沒說完被江楚打斷了,簡單粗暴的把白年摁進被子裏。

江楚:“先睡會兒,醒了再說。”

江楚是醫生,他當然知道喝酒之後的人是個什麽狀态。

趁着人睡覺的時候,江楚出了趟校門,他在老陽那裏打聽到了白年以前待的地方。

*

白年醒的時候屋內一片漆黑,只有一小點光亮照進來。坐起來發了會呆,腦子裏的記憶也随之而來,他喝酒是不會斷片的。

正巧,江楚回來了,手裏提着一袋東西。

空氣中飄着白年曾經熟悉的味道,白年眼睛微微睜大,是他曾經很喜歡吃的一家抄手,因為味道獨一無二所以白年到現在還記得。

不對!抄手店在他那邊的鎮上,并且只有一家!

白年有點僵硬的轉過腦袋看江楚,他心底有一個呼之欲出的答案,不敢細想。

燈光有些刺眼,白年有些不适應。太亮了,像要把他盡力隐藏的所有公之于衆,晦暗肮髒的童年,壓抑的初中都是他不肯回首的過去。

太難受,白年感覺自己快喘不上氣了,真他媽是操了。

在白年胡思亂想之際,江楚輕輕的蹲在他床前:“寶寶”。江楚的聲音又輕又柔,好似在哄小孩兒一般。

白年睜大了眼看着江楚,呼吸緩慢又沉重,啞着嗓子說:“你叫我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叫他?難道江楚不覺得自己惡心嗎?自己在那種地方長大,人們都說陰溝裏面出來的老鼠品行低下又惡劣。

白年CPU燒了,人也宕機了。

江楚又認認真真的叫了他一聲:“寶寶”,頓了一下,又說:“能牽你的手嗎?”。話音未落白年已經抓住了江楚的手,指尖輕顫。

他們明明什麽都沒說,卻已經勝過千言萬語。

白年把臉埋進江楚手心,低聲抽泣。

江楚:“不要自我貶低,你很好,乖乖。”

江楚哄起人來,聲音親昵又好聽,這樣的男人最容易讓人沉淪!以前白年就是這樣一步一步被騙到江楚手上的,現在依舊是這樣。

人不會在一個地方摔兩次,白年會在江楚這裏栽兩次!

白年擡起頭來,他突然就想抱抱江楚,這麽想也這麽做了,但好像姿勢有點不對,還好江楚高他一個頭。

江楚拍了拍白年的後背,聲音低沉溫柔:“我們重新在一起,好不好。”不是疑問句,他篤定白年不會拒絕。

白年在他懷裏重重的點頭,抱的更緊了。

少年在靜谧的夜裏相擁,彼此的心跳鼓動。

江楚是想跟白年一起睡的,可惜床不夠大,兩個身高腿長的男孩子擠在一起,第二天起來怕是要腰酸背痛。

江楚退回自己床上,兩人有一塔沒一塔的聊天,直到深夜,白年熬不下去了,道了聲晚安就沒聲了,

過了一會兒,江楚輕手輕腳的起身,走到白年床邊,小心翼翼的在白年臉上落下一個輕吻,連呼吸都是靜的。

黑暗中,白年悄悄紅了耳根,少年的第一次狠狠心動使于夜晚。

周凱側趴在桌子上打瞌睡,嘴裏還叼着一個包子,白年走過去,毫不留情把包子放進自己嘴裏,但今天的包子雖然是白菜餡的還有幾根肥肉……

白年面無表情的走到垃圾桶前,把嘴裏的東西吐了個幹淨。

我嘞個早餐啊,誰家好人學校做白菜豬肉餡的包子,白年基本上不怎麽吃早餐,心情好就會去小賣部買點吃的。也是第一次吃這玩意,難怪他經常聽見班上同學抱怨學校的飯不是人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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