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沈太太

沈太太

绨封絲睜大了眼睛,無聲地向艾玄發送求救信號,後者選擇視而不見,徑直從旁邊走過去。

隔天,白年抓着佗拉可去徐爺爺家,把蛇舉到老人家面前,興奮的問:“它有毒嗎?應該沒吧。”

徐爺爺定睛一看,小心翼翼地把小蟒蛇接過來仔細端詳,顏色,類型都對得上。

思緒被拉到四十年前,徐爺爺那時還是個愣頭青,每天忙完農活,有空就上山打獵。

不巧的是,下午天空突然狂風大作,風雨肆虐,徐爺爺腳下一個不穩,就摔進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大坑中。

雨水嘩嘩的打在人身上,他嘗試叫人,可深山老林又逢忙季,哪裏有活人,有個活物都是難得。他試着從地上爬起來,可右腿已然沒了知覺。

雨下的又疾又猛,不多時坑裏的水已經積攢到腿腕處,心裏無限凄涼,家中的還有一個年過半百的老母親等着他。

徐爺爺不信鬼神玄學,卻在此時此刻滿心祈禱能來一個神明救他。

過了半個時辰多,徐爺爺意識已經有些模糊不清,望着小小的洞口,臉上淚水與雨水混雜。

在最後記憶模糊時,他看見了一條蛇把他從坑裏救了出來,他只記得黑紅相間的條紋。再次醒來,入眼是漆黑的房頂與滿臉擔憂的老母親。

那時起,徐爺爺有些信念在崩塌,在廢墟之上建立新的主見。

思緒回籠,徐爺爺把坨拉可放在桌子上,蹲下身子與它平視,冥冥之中他總覺得這條小蟒蛇跟四十年前的恩人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

所謂的第六感?

白年看着面前專注的老人,出聲:“爺爺?”

徐爺爺恍然初醒:“這條蛇,你能賣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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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年不明所以,撓撓頭:“啊?爺爺你要這個嗎?那送給你,不要錢。”

好奇心的驅使下,白年追問些關于拖拉可的一些問題,都被爺爺含糊的混過去。總不能說這像他的救命恩人吧?

白年也沒過多停留,坐了一會兒就離開了,臨走時爺爺強行塞了白年兩塊肥美的臘肉。

白年走出幾十米遠,覺察不對勁,這也不用給肉啊,算了,回去給荷蘭做成好吃的,給徐爺爺端過去。

回來的時候,太陽也不算熱,但大家都出去了,就江楚跟绨封絲在。

白年感嘆,達官貴人酒肉臭,底層人民艱苦掙紮,無論在哪一個時代都逃脫不了這層定義。

白年把臘肉放進廚房,心血來潮抹了一把竈臺上的黑炭,悄無聲息地走到江楚後面,出其不意把手上的黑炭抹在江楚臉上,可惜白年只用了兩根手指抹黑,四根黑色線條印在江楚白淨的臉上,違和感極重。

偏偏罪魁禍首毫無察覺,還沾沾自喜掏出手機迅速地拍了兩張照,這期間江楚無比配合,任白年擺布。

畢竟江楚大白年好幾歲,慣着小孩是應該的,等白年玩夠了他再去把臉上的線條洗幹淨,雙頰被搓地通紅才洗幹淨,白年暗戳戳的又拍了幾張,鎖進秘密相冊裏。

濕噠噠的手放在白年頭上,白年倒也沒覺得嫌棄,江楚問:“吃點東西嗎?天剛亮就跑出去。”

白年點頭,其實他還不怎麽餓,剛看了眼時間,九點多,也是該進食了。

正當兩人放松時,地上的绨封絲突然沖着遠處發出低吼聲,白年順着绨封絲的眼神看過去,是一片光潔且幾乎呈九十度的山崖。

突然一塊巨大的石頭從山崖上落了下來,砸在田野與河流兩邊激起千層浪,毫無預兆。

聲響很大,引地衆人紛紛側目,離江楚他們倒是近,也幸好只是離得近,不然一大塊石頭砸下來,整個院子都要毀掉。

兩人走過去研究一番,反正閑着也是閑着,發現并沒有什麽新奇的,就一普通石塊,但它是怎麽掉下來的呢?

白年擡頭往上看,山崖似乎沒有缺胳膊少腿的,困惑不解,最後選擇離開,等村子的人決定怎麽辦吧。

寒暑交替,一眨眼時間雪花簌簌落下,飄散在各個角落,最後化成水滴侵染大地。

在一個格外寒冷的早晨,一個身着軍裝大衣的男人,敲響了冰冷的院門。

屋裏鐵盆裏燒着炭火,圍坐着好幾個人,男人叫蕭洋,是張保定的好友,此次來這是為了找江楚。

別無其他,城中沈家的一位太太得了一種極為罕見的病,幾乎翻遍城裏所有郎中都無法醫治,最後想到了幾個月前的江楚,故而尋到了這裏。

按理說,這種事情用不上軍閥出面,但沈家例外,沈家不似其他權貴奢靡嚣張無度,恰恰相反是低調經常接濟一些有困難的人,背後也常年跟軍閥聯絡,捕抓貪官污吏,打擊不良風氣。

江楚聽了蕭洋描述的沈家太太所患症狀,心裏大概有了個底,可是外面白雪皚皚,冷的要死,白年又是個怕冷的。

江楚盯着火盆裏跳出的火星子,嘆了口氣,問蕭洋:“一來一回需要多長時間?”

蕭洋:“約摸三個小時。”

三個小時加上醫病的時間,估計得一整天了。

江楚轉頭問白年:“跟我走一趟還是呆在這裏?”

白年立馬道:“在這裏等你,外面太冷。”

大冬天的不在被窩裏躺着那叫過冬嗎?他都打算美美睡到十點醒的,結果屋子裏湧入那麽多人,沒辦法只能坐起來披着被子在床上。

江楚站起身,跟幾人說了幾句話就跟着蕭洋走了。衆人也跟着出去,嘴上囑咐着注意安全的話語。

屋裏重新歸于平靜,白年安安心心的躺回床上,因為有火盆的熱度,睡起來更加舒服了。

蕭洋在車上拿下一件厚大衣給江楚,并表示抱歉:“不好意思,這麽早就來麻煩你。”這确實不是個找人的好日子,路面上全是冰碴子,外面空氣零下十攝氏度左右,即使全副武裝還是會有絲絲冷風吹進身體裏。

村裏的路本就崎岖不平,可想而知車內得颠成啥樣。

好在江楚并無怨言,靠在後座上閉目養神,這就是所謂的眼不見心不煩?還是心靜自然平。

等到了目的地,江楚已經睡了個回籠覺,夢裏還是白年呢,一想到自家小孩兒就忍不住嘴角上揚,反應過來時單手捏拳抵在唇邊,掩飾的咳嗽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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