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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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偷偷拿了一些紙幣，這些錢足夠我回到c市。

權汀之前告訴過我，我的爸媽被葬在哪一個墓園中。

我坐車坐了許久，走路也走了許久。

我的皮膚很久沒有碰過陽光，感到熟悉又陌生。

我知道，我的皮膚變得蒼白，整個人的體型雖然保持着，但總歸還差點。

走到那個墓園的時候，整個人差點累暈過去。

我一個一個尋着，最後終于看到了那貼着我熟悉的遺照的墳墓。

我脫下衛衣的帽子，摘下口罩。

跪在這座墳墓的前面，眼淚不知何時落下。

嘴裏說着抱歉的話語，內心無比抽痛，肌肉的酸痛，心情郁悶，讓我抽出一把刀刃。

我看着那上面的照片。

他們正在笑着。

我也笑着。

一道血痕出現在我的左手腕上，我慢慢看着血液争先恐後地流出我的身體，手筋被我自己挑斷，我感到了許久不生的痛覺。

可我馬上就解脫了。

我的人生無聊且失敗。

朋友像是自己用錢杜撰出來的，那些所謂的友誼也會在自己處在懸崖之處，推自己一把。

我笑着，眼淚慢慢變多，血液也慢慢變多。

我跟爸媽聊着以前的事情，小時候的事情。

聊着聊着，聊到了權汀。

我無奈笑着，卻又高興。

爸媽，現在權汀可厲害了，績點都是系裏第一，工作也在找，他會越來越好。我喜歡他，可能很久以前就喜歡了，但那時候不知道，好笑吧，像我這麽失敗的人，居然還要連累他，被他保護……

還沒聊完，我暈了過去。

等我醒過來，我以為到了陰間地府了。

可是熟悉的家具讓我發抖。

這是c市權汀的家。

環顧四周，沒有權汀的身影。

難道是做夢？這麽真實。

我吃力地下床，站起身來，準備出去。

剛打開門，看向客廳，權汀在那裏，他坐在沙發上，手裏…

拿着刀。

正在他的脖子上。

那一把利刃，劃破他修長的脖子，一眼便鮮紅成簇，他還在加深力度，血液緩緩流下，啪嗒，啪嗒。

我的左手感覺到疼痛了。

我發覺，這不是夢。

還不如做夢。

我沖上去，一把奪下他的刀，拍在一邊，然後憤怒與他對視，對上他那雙平時溫柔的眼睛

那雙眼睛曾看過無數次夕陽與日落，看過無數次旭日東升，看過無數次月亮與鮮花。

那麽溫柔的一雙眼睛，此刻，我卻只看到無力的絕望。

我罵他，你他媽的是不是瘋了？！

我承認，那一刻，我真的慌了。

他怎麽可以，丢下我？

他的眼中有有些愠怒，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看着我。

我繼續說，你怎麽來了？

他依舊看着我，沒有說話，看過我的左手腕，輕輕拉起來。

似乎剛才做那些事情的人不是他。

他把我按下沙發上，我不得不坐下來，讓他處理我的傷口。

我都不知道我自己當時的手勁有那麽大，現在都不敢看。

為什麽要離開我？

他的語氣沒有以往的溫柔，而是變得冰冷，沒有感情。

我聲音發抖。

我還想問你呢，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女人了？我離開你不還是為了你以後的生活能像正常人一樣嗎？

我看到權汀的表情沉默地可怕。

我以為你知道。

我納悶，問他，我知道什麽？

不然為什麽，我不厭其煩地照顧你，照顧你這麽多年？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我愣住。

他輕笑，像是在自諷，你難道看不出我的心意嗎？我喜歡你啊，阿寧。

我瞳孔地震，欣喜、疑惑、詫異，許多情緒一下子不規則湧上來，

我吞吞吐吐的，什…什麽？

權汀看着我，可悲、憐憫、癡迷、病态、占有欲。

溫柔全然被取代。

你不聽話，我要把你綁在我身邊一輩子了。

這是我暈死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