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 要更理性
Chapter 05 要更理性
“嗐喲,我就說說夢話,看把你吓得,這不有他校前車之鑒麽,我可不想你被端哈。”
馮禮岳:“我為人剛正不阿,他們端不走我,哼!”
——
輕紗一樣的雲層慢慢拂過明月。
繁星和薄雲牽着手,不知彩排着什麽舞蹈。
白靳衡戴上助聽器,聆聽夜晚的聲音。
蛙聲蟬鳴,還有些昆蟲之間,有種道不明的纏綿聲音,不知叢林之間誰是那位音樂指揮家。
聲聲入耳,依舊沒有蘇蔚藍的笑聲足以讓他怦然心動。
白靳衡深呼吸了幾次,适應了一個小時,他将助聽器放回了收納盒中。
——
清晨,城市靜悄悄的,太陽都還未和萬物打照面。
白靳衡的生物鐘很準時,每天早晨六點半必然會醒來,且絲毫不帶猶豫地掀被起床。
衣櫃裏,白靳衡始終是黑、白、灰三色的衣物排列整齊。
穿着一套黑色的晨跑服,他從自己所住的海景公寓出發,準備八點整到【白·whale 手語咖啡】,恰好能将蘇蔚藍的畫交給表舅馮禮岳。
公園內的綠蔭混着泥土香和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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鳥兒們過了一晚上已是腹中空空,覓食了一波後,叫得正歡。
“哥!哥!”
肩膀被白溱淵拍了拍,他嬉皮笑臉還有些得意地對白靳衡挑了挑眉。
白靳衡:【稀奇了,很像活見鬼。】
白溱淵倒着跑,對白靳衡說:“別小看我啊,我也是愛運動的人士好嗎。”
“哎,昨晚那個女孩,你是不是在追求她?長得很可愛啊,那小臉團子似地奶呼呼……”
“她說還不知道你的名字,你說奇不奇怪?我一問她還急着跟你撇清關系,這是什麽路數哈哈哈。”
白靳衡的作息時間,白溱淵這麽多年早已摸得透透的。
想知道點八卦邊角料,還不如親自來問本尊。
別的什麽都不值當白溱淵早起,可那是百年不遇的,白靳衡的感情線吶!
白靳衡斜睨了白溱淵一眼,他這都什麽用詞形容?
別人早起都為了身體健康,就白溱淵一點都不正經。
對于蘇蔚藍,這個才認識了幾天的女孩子,白靳衡不想太快承認自己的內心情緒。他不想去吓到那個女孩子。
甚至,他自己都難以承受這種從未有過的情緒。
想起她的天籁般的笑聲時,他的心髒都會不自覺地像是被一只手逐漸揪緊,讓他呼吸困難。
有個聲音總在說,他需要克制。
需要……更理性,不能刻意。
白靳衡緩緩又減速了一些,想要白溱淵正常些跑步。
白靳衡:【你好好跑。別……】
“矮油我去!”
意外在白靳衡沒比劃完時,就猝不及防地發生了。
跑前沒熱身,為了這麽個問題,白溱淵倒着跑追了白靳衡半路。
聽到“咔咔”兩聲,白溱淵自知不妙。
小腦也跟他作對了。跪地跟拜年似地,白溱淵扭到了腳踝。
白靳衡手勢比劃都無奈了起來,但依舊不慌不忙,蹲下身查看這朵“小嬌花”的腿傷。
腫了。
又青了一大片。
一按壓,白溱淵皺眉嗷嗷叫。
白靳衡搖了搖頭站起身子:【你不止氣血兩虛,你還缺鈣,別耽誤的我正事。你不要再動了,我立即幫你打120。】
白靳衡沒帶手機,自然是拿出白溱淵的手機來,白靳衡自動人臉識別解鎖。
白溱淵見他真的在打120,哀怨道:【哥!你好歹陪我去醫院嘛!】
電話接通後,白靳衡把電話交給白溱淵,眼神示意他說話。
白溱淵一字一句告知接線人員所在方位和自己的受傷情況。
白靳衡:【我順便已經發給你秘書了,你老實點,聽醫生的。】
一手抓住了白溱淵的胳膊,白靳衡蹲下身将白溱淵背到了路口的長椅坐下。
白靳衡拍了拍他的肩背,以示安慰:【你就在原地別動,車馬上就來的,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白溱淵:“……”
什麽要事比自己親弟弟還重要。
——
大早上一聽學生們竊竊私語,校長拿着長梯去挂畫,國畫院的院長和系主任趕緊跑來,抹了抹汗,“校長!校長!我來吧!”
馮禮岳來回看了好幾次挂的位置是否端正,正眼一瞧,這蘇同學的畫,一看就是年紀輕輕造詣頗深啊,真難得。
最難得的還是被白靳衡惦記了要親自送畫,還主動有求于他。
馮禮岳把手機遞給院長,“來,你趕緊的,給我拍張照。”
“呃,好。”
馮禮岳:“畫和我,一起入鏡。”
“好。”
“嚓嚓嚓”一連七拍。
沒一張可看的。
馮禮岳皺眉揶揄:“啧,腿拍短了,我眼都眯了。你這一看就是出門不會給老婆拍照被數落的人。”
手把手現場教學起來:“你,把相機邊框剛好讓我的腳踩着,蹲下,微微仰拍我,顯我腿長,懂了嗎?”
院長汗涔涔,就連手心都出了汗:“呃,好。”
等拍好的照片讓馮禮岳一看,差不多腿長一米八了,馮禮岳就滿意了。
國畫院院長問道:“馮校長,恕我冒昧,這蘇同學的畫是……被哪位看上了?勞您這麽大駕親自來挂?”
懶得搭理院長的話,馮禮岳盡快翻出白靳衡的對話框,自語道:“我得趕緊發過去。”
院長和系主任面面相觑,這哪出?
馮禮岳走到了外頭階梯,選了那張最滿意的照片。
【靳衡,表舅挂畫成功。(微笑比耶一手托畫.jpg)】
白靳衡:【辛苦表舅。】
馮禮岳斟酌用詞,回道:【不辛苦不辛苦!靳衡,表舅記得你家有一幅《涉海登山圖》,剛好哇!你說巧不巧,年份好像是屬于我們N大初建校時的一幅巨作啊,不知表舅是否能擇日登門拜訪?再好好膜拜下那位大師的真跡啊?】
見“對方正在輸入”,但怎又沒回應了?
馮禮岳又添了把火:【也快迎來第一個百年校慶了,表舅餘生沒什麽願望,就是立志想為N大做一件頗為有意義的事!】
半晌,白靳衡發來:【改日,我親自把畫送到學校。】
這可不行,這他哪敢?
畫如果都到了學校,他豈不手癢心癢不想還了。
馮禮岳臉上笑意盡顯,字字打得和藹可親又有力:【靳衡啊……我們學校的校訓是篤行,勤……】
馮禮岳還未輸入完,又見“對方正在輸入”。
白靳衡立即解釋:【以自願捐贈的方式,表舅放心。】
N大展覽館外,馮禮岳的笑聲猶如魔音穿耳。
停在校園枝桠上的群鳥不敢再聽,吓得頭頭相撞,振翅逃竄。
——
【客來】民宿的天臺上,蘇家父母正曬着日光浴。
眼皮上敷着兩片黃瓜的蘇母拍了拍旁邊那位:“老蘇,翻面了。”
蘇父:“哦?哦哦……”
順從老婆旨意翻了個面,撩起衣服,露出自己的白白大胖腰。
蘇母覺得一旁動靜不對,摘了黃瓜片仰頭說道:“讓你把竹編曬籃的菜葉子翻面,不是叫你自己翻面。”
蘇父一邊翻着,順帶問:“幺幺她這麽快就到國畫院的美術館上班了呀?”
蘇母繼續躺那享受:“是的吧,說是這幾天要出差,去做什麽文物藝術品鑒定。住那單位宿舍呢。”
雖然是蘇問津的姐姐,可父母就是明目張膽偏愛蘇蔚藍,把她小名取為“幺幺”。
家裏年紀最小的,反倒不受寵。
蘇蔚藍可是家中唯一一個手中持有貼紙最多,決定一家子男性命運的光輝女性啊……
蘇父:“上班也真着急,都不歇幾天。人家畢業了可都結伴畢業旅行去了。她倒好……”
蘇母:“哎,要不說我們家女性撐起半邊天呢。不容易啊老蘇。”
蘇父:“是是是,夫人受累了。夫人還整點別的diy果蔬面膜糊臉上不?”
——
咖啡館內正有其他公司正在參加手沖咖啡的團建活動。
白靳衡坐在原先辦公的位置,發了幾封郵件給各大分店。
坐了幾個小時,發現這位置還是讓人不那麽舒适。
【明天我出差,要好幾天回來。】
柏洋回了一個“我辦事你放心”的眼神:“好的,老板!”
指了指靠窗景觀位置,白靳衡也不知蘇蔚藍這幾日還來不來。
畢竟,也有許多天未見了。
【那張椅子上,你放個靠枕。】
不都說了出差,還考慮那椅子舒适度做什麽?
柏洋淡笑不戳破,“好,的!”
白靳衡交代完一些事,發了信息給那骨折受傷,讓人不省心的弟弟。
白靳衡:【你怎樣。】
白溱淵在病床上懸着腿:【哥!我這腳打了石膏一高懸,就跟接通了什麽靈感WiFi,打通了什麽二脈似地!投資創意如泉湧!我問你,你的公司什麽時候上市?】
都這會兒了,還有心思想賺錢的事。
白靳衡微微蹙眉:【不着急。】
白溱淵:【等上市我第一個買股瘋狂持有股票,合作也行啊!你這倒好,還叫我投別家公司,有錢兄弟一起賺啊。我都忘了你有個環保公司!】
白靳衡:【垃圾分類都不會的人,還跟我談合作。】
白溱淵暗暗吐槽:“喲呵,小看我?”
蕭秘書在一旁看自家老板手指飛快打字,念叨了一句:“白總,咱歇會兒成嗎?”
白溱淵斂了笑容冷然道:“你懂那種‘衆裏尋財千百度,那人卻跟你出自一個娘胎’的趕腳嗎?我一直都太忽視我哥的專業了,真的,實屬不該。”
【哥!我去你開發的島上種幾株芋頭!誠意可嘉吧!】
白靳衡:【此刻你也就嘴利索,好好養傷。我出差去了,爸媽還在國外未回,我讓佟姨來照顧你,你別鬧事。】
佟姨?
白溱淵吓掉了手機。
握草!
是小時候那個叫他好好吃飯,不吃就笑着警告他必須數米粒吃完的佟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