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讓人欺負(2)
彷佛是看出他的難處,寒幽清亮的嗓音再次響起,“村長爺爺,想知道是誰說謊其實很簡單”
這話一出,除了陳阿惠母女,衆人都看向那似乎有些不一樣了的小姑娘
在衆人的期盼下,寒幽輕掀滿是幹皮的雙唇,道:“張佩佩是用石劍砸我,那石劍上頭肯定還殘留着血,那日她壓壞了雞蛋後抱着破掉的蛋跑來找我,我那時站的地方肯定也有落下的碎蛋殼和蛋液,後來我被砸,忍着痛回家,血跡沿路落下,這幾日并未下雨,那些痕跡應當還在
“至于那把石劍,我要是沒猜錯,張佩佩應該不敢把它扔掉,因為那日張冬國是追着她打的時候把石劍落下的,這幾日定是哭鬧不休要她找回來,所以她不敢扔而已經幹掉的血跡不好清洗,她那日見我受傷十分慌張,張嬸子又正好回來,應該還沒空清理,而是藏了起來,至于藏在哪兒,以我對她的了解,應該就在雞舍裏”
這時代重男輕女,張家更是嚴重,陳阿惠因為頭胎生的是女孩,有段時間被婆婆虐待,直到生下張冬國日子才好轉,卻也因此記恨上了張佩佩,一直罵她是賠錢貨,成日對她又打又罵,家裏的髒活一向都是張佩佩包辦,雞舍自然也是,張佩佩便是認準了沒人會去雞舍,這才會将石劍藏在那裏
寒幽說完,張佩佩已經軟了腿,再也支撐不住的跌坐在地,看她那模樣,衆人哪還有不明白的?
村長也是眯起眼看了她一眼,這才道:“幽丫頭身上還有傷,寒遠你就和我們跑一趟,看看是不是如此”
“村長!”陳阿惠狠狠的瞪了女兒一眼,急道:“你怎麽能聽信一個丫頭片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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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幽冷笑,“張嬸子你這話說的可不對,張佩佩難道比我大?”
張佩佩的話能聽,她寒幽的話便不能聽?
村長自然不會理會陳阿惠,此時的他已經信了寒幽的話,吩咐她好好養傷後,便和一群吃瓜群衆往張家走去
陳阿惠見狀,只得擰着張佩佩跟上,臨走前還轉頭惡狠狠的瞪了寒幽母女一眼
寒幽毫不畏懼的迎上她的眼神,大有一種“不怕死你就來”的意味,殊不知她那挑釁的模樣正巧被屋外樹上的兩人看個正着
“這小姑娘可真有趣,老大,這就是你的小未婚妻?”一個身穿陳舊布衣的男子笑嘻嘻的看着屋內的寒幽
莫青夜冷瞪了他一眼“夜虎,你什麽時候同娘們一樣長舌了?”
被當成娘們的夜虎一點也不在意,反而朝他擠眉弄眼,“老大,你回石寨溝都快五年了,老将軍的遺言你忘了,我可沒忘再說,你要再不定下來,恐怕這次回京又要被蘭郡主給纏上了,要我說也甭挑了,這丫頭樣貌不提,脾氣肯定好過蘭郡主,老大,要不咱們趕緊把親事定下?”
莫青夜的回答是擡起腳,一腳将他踹下樹去“滾!”
夜虎早在他一腳掃來前翻下了樹,嘻皮笑臉,“成,我滾,老大你可別挑太久,要不老将軍晚上又得來夢裏罵我了”
莫青夜沒理會他,而是将視線轉向那屋內的小姑娘,“倒是挺聰明的……”
在這鄉下地方,如此聰慧,說起話來還如此條理分明的孩子很是少見,最讓他好奇的是那一雙深幽的雙眸,沉穩的不似一個孩子
夜虎說的對,他的親事若再不定下,這次回京恐怕真得娶梁歌牧那驕縱的女人,訂親确實是個權宜之計……
又看了那小姑娘蠟黃的小臉一眼,莫青夜這才施展輕功離開
偷蛋之事,随着村長一行人到張家找出那把沾血的石劍而真相大白,張佩佩頂不住衆人質疑的目光,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陳阿惠見狀鐵青着臉,拉着她便甩門進屋
本以為這事就這麽揭過了,誰知沒過幾日,寒幽帶着村長上了門
來做啥?自然是讨錢來着
傷了她不說,還反咬她一口,這口氣寒幽怎麽可能吞得下,陳阿惠當初獅子大開口向他們讨要三百文錢,她也曾說過會讓他們加倍奉還,她現在就來履行承諾了
陳阿惠氣得差點吐血,偏偏這事是他們家理虧,加上寒幽的傷确實嚴重,顏大夫在寒幽昏迷不醒時就曾要寒遠做好心理準備,要不寒遠那日在看見一大群人出現在他家,怎會這般緊張?
若讓寒幽來說,六百文錢真是便宜了張家,要知道真正的寒家女兒已經真死了,六百文錢如何能換回一條人命?
總之,這件事在陳阿惠咬牙拿出六百文錢後終于正式落幕了
“娘,我真沒事,你別擔心”寒幽無奈的看着擋在她身前的蕭雙雙
“顏大夫說了,你得多休息,少說一個月不能走動”蕭雙雙很堅持
蕭雙雙其實生得很好看,瓜子臉配上精致的五官,一雙眼又圓又潤,一點也不像農村的姑娘,這樣貌就是和大家閨秀相比也不會差可惜生活條件差,生生折損了她的美貌,讓不過三十歲的她看起來像是四十多歲的婦人
“一個月?那我豈不悶死!”寒幽抗議
“阿幽……”看着眼前鼓着雙頰的閨女,蕭雙雙眼底有着擔憂,更多的卻是迷茫“你真的沒事嗎?娘總覺得……你自從受了傷後,似乎變得不太一樣了”
看着她擔憂的神情,寒幽抿了抿唇,反問:“娘,你覺得我該是什麽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就該是之前那個就算被人打破了頭也不敢聲張的阿幽?”
蕭雙雙吓了一跳,連忙搖手“不是!娘不是這個意思,娘只是擔心你的身子……”
她怎麽可能舍得自己的女兒被欺侮卻不敢說?她只是覺得她的閨女長相雖然一樣,氣質個性卻像變了個人似的
她的閨女自小就不愛說話,也很怕生,只要有外人上門,她定會躲在他們身後,吭都不吭一聲,就是對着他們,一整日也說不上幾句話,那日她受了傷回來,他們夫妻倆怎麽問都問不出原因,當夜她便發了熱,昏了整整兩日
想起那日女兒醒來,說話條理分明、字字清晰,蕭雙雙到現在都覺得玄乎,那還是她整日說不到十句話,見到人就躲到她身後的閨女嗎?
她事後回想,那是愈想愈疑惑,可她還未回神,她的閨女竟又拉着他們夫妻倆和村長上張家讨賠償去了,而且、而且還讨回來了!
這事兒讓兩人震驚的久久沒法子阖上嘴,兩人忍了幾日,私下商量過後,決定讓蕭雙雙出面問
他們倒不是信了陳阿惠那日給了錢後,大喊着阿幽被髒東西附身的話,而是怕她是不是傷了腦袋才會變成這樣
寒幽看着蕭雙雙眼底真心實意的擔憂,心裏一暖
那日陳阿惠的嗓門可不小,這時代最忌諱的便是神鬼之說,她一開始也想着是不是該低調些,畢竟她性子和原主差了可不是一點半點,突然有這麽大的轉變,怎麽可能不引起他人的懷疑
可她就不是個能吃虧的主兒,張家母女都欺上家門了,她要是一聲都不吭,豈不和原主一樣受人欺負?
所以她大膽的率性而為,也早有準備會受到詢問,只是她沒想到寒遠和蕭雙雙壓根不在意外頭的傳言,只擔心她的身體
她或許該感謝老天,不僅沒收了她的命,還給了她一對實心眼的父母
伸手握住了蕭雙雙那有些枯瘦的手,寒幽柔聲道:“娘,我不想再當之前的阿幽了”
“啊?”蕭雙雙更加茫然,怔怔的看着閨女黑亮的眸子
“我也不想你們再和以往一樣,那般老實不計較”寒遠和蕭雙雙這性格,若是放在現代來說就是典型的包子,任人搓圓捏扁都不還手,只會默默吞下
之前如何她管不了,現在卻是不能,雖然相處不到幾日,但他們對她的愛護與關懷卻是不假,即便知道她與之前的性格差異甚大,對她卻是更加呵護,那六百文錢一分不少的全用在她身上,這讓上輩子缺乏父愛母愛的她感動不已,下定決心要讓一家人過好日子
“娘,我也不瞞你,這一次女兒真的差點死了”事實上是真死了
蕭雙雙在她昏迷不醒時,不眠不休的照顧着她,想到她愈來愈慘白的臉色與漸漸失去溫度的身子,當時的無助與恐懼感再次襲來,淚水一下子就掉了下來,“阿幽,你這是要心疼死娘呀……”
她恨自己沒有用,連女兒都保護不了
寒幽抿了抿唇,才又道:“娘,這其實不是第一次了,說句難聽話,咱們左鄰右舍那胃口是被咱們養大的,那些叔叔嬸子時常上我們家讨糧,讨得到還好,若是讨不到,當着你們的面頂多嘲諷幾句,背地裏卻是拿女兒出氣”
她實在想不通原主一家怎麽能過得這般窩囊,要維系感情也不必這般聖母,結果讨不了好不說,他們要是拿不出來,那些人就在背地裏用惡毒的話咒罵他們
寒遠夫妻自然也知道,卻想着大家都是街坊鄰居,忍忍就算了,可大人是孩子的榜樣,鄰居們這般辱罵,他們的孩子自然也是有樣學樣,不僅如此,甚至還會排擠、嘲笑原主,聯合起來欺侮她
年幼的原主不懂事,還會向父母告狀,可夫妻倆以為那只是孩子之間的打鬧,怕她沒有同齡的玩伴,總是叫她忍忍,原主這麽一忍再忍,到後來便愈來愈沉默,既然說了也沒用,那又何必說呢
原主被扔石頭已經不是第一次,被人罵說她父母沒用,種不了糧,害他們餓肚子也不是頭一回,而那些所謂的孩子會讓家裏的大狗咬她,會搶她摘的野菜、果子,會扯她的發辮、朝她扔狗屎,甚至會設陷阱将她引誘過去,就為了看她出糗……
這一切,原主都不曾說過,只是每日幹幹淨淨的出門,渾身髒污的回來
但她不願再悶不吭聲
蕭雙雙聽完原主遭遇的一切,不可置信的捂着嘴,她從沒想到自己的寶貝閨女竟是這樣被人惡意欺淩
“阿幽,你說的可是真的?”躲在門外偷聽的寒遠再也忍不住現身,雙眼發紅
他本想着他一個大男人,不曉得怎麽和閨女開口,這才讓妻子和閨女談心,誰知這一談竟讓他們心痛無比
“爹、娘,經過張佩佩的事,你們還覺得這只是小孩子的打鬧嗎?”她不想傷兩人的心,但要是不把事情攤開來說清楚,這兩人不會明白事情的嚴重性
寒遠不語,蕭雙雙早已心疼得痛哭,“阿幽,是娘對不住你……”
寒幽深吸了口氣,對着兩人又道:“爹、娘,女兒可以沒有玩伴,也不稀罕那些叔叔嬸子的幫襯,這麽多年了,他們何時幫助過咱們家?就是前年我們要砌牆,他們都不願幫,還要給銀子才勉為其難的應了他們一個個上門哭窮,今兒這個要油,明兒那個要大米,一個個将咱們家當糧行油行,拿了便走,從未還過,一點也不害臊,甚至還端着架子……爹,女兒就問一句,這樣的街坊鄰居真能幫到我們什麽嗎?”
寒遠更加沉默,過了半晌,才動了動唇“阿幽,爹、爹……”
他也不知道能說啥,聽到女兒這些年的遭遇,他的胸口一抽一抽地疼着,根本沒法子靜下心思考
寒幽也不需要他的回應,繼續說:“這樣的日子女兒不願再過,今日是被打破了頭險些沒命,下一次會不會真的連命都沒了?所以女兒決心要改變,如今我已不是之前任人打罵也不還手的寒幽,只要誰辱我,我便反擊回去,誰敢打我,我便加倍還給他,我要讓他們知道,我們寒家不會再和從前一樣任人欺淩!”
她的決心沒讓寒家夫妻感動,而是傻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阿幽,這樣、這樣不好吧……”
他們都是老實人,聽完她的話雖是心疼也能認同,卻沒法接受她的做法,只想着頂多以後多護着自家閨女罷了
寒幽自然也不指望當包子數年的爹娘能夠在一夕間轉變,只認真道:“爹、娘,女兒同你們說這些只是想你們放心,女兒沒變,永遠是你們的阿幽,以後有我護着你們,絕不會再讓人欺上門”
夫妻倆張大了嘴,看着眼前瘦弱的女兒,好半晌說不出話來,他們的女兒真的不一樣了呢……
寒幽說了大話,事實上,現在的她也不過是嘴上厲害而已
“好痛!”狼狽的從地上爬起,她那蠟黃的小臉浮現一抹奔跑後的紅潮
“追不到、追不到!跌了狗吃屎,跌了狗吃屎!哈哈哈——”幾名男孩跑在前頭,有的朝她做着鬼臉,有的拍着自己的,毫不留情的嘲笑她
寒幽沒理他們,任憑他們嘲笑,也沒再追過去,而是一邊撿着沒被搶走的果子,一邊咬牙道:“要不是這身子太虛弱,以為輪得到你們這些屁孩得意?”
她這算不算虎落平陽被犬欺?明明有一身好功夫,卻攤上個風一吹就倒、跑兩下就喘的身子,就是有再好的武技也無用武之地
最重要的是,她覺得對付這些屁孩根本不需要技巧,幾個拳頭就能解決,偏偏她就是想動拳頭都沒法子,光是跑就跑不贏了
寒幽又羞又怒,悶悶不樂的回家
蕭雙雙見她一臉頹喪,又看了眼她懷中所剩無幾的果子,便猜到她今兒個又被欺侮了“阿幽,你傷剛好,不必日日去摘果子,娘就是不吃果子也沒關系的”
家裏沒銀子,自然不可能去鎮上買那些賣相好的鮮果,可她又愛吃水果,寒幽孝順,明知道去摘果子會被村裏的孩子欺侮,仍是天天出門去摘,山腳的果子早被村裏的孩子摘完了,她便往山裏頭去
山裏危險,傳言裏頭有吃人的老虎,很多大人不讓孩子去,于是他們便盯着寒幽,趁她不注意偷走她好不容易摘來的果子
“娘說這是什麽話”寒幽将剩下的果子放在桌上“只要你想吃,再遠我也給你摘,你放心,再過一陣子,那群屁孩就是想偷都偷不到!”
寒家家境差,沒有多餘的銀子買肉,但她正在長身子,沒吃肉怎麽會有力氣?這也是為什麽她來到這時代這麽久,力氣卻始終達不到現代十分之一的關系,甚至比她想像中的還要差
不成,她得想想法子才行,要不再這樣下去,她遲早變成之前那個任人宰割的原主
“可是……”蕭雙雙心疼的看着她
以往不曉得女兒被欺侮,現在她都知道了,怎麽還舍得讓她受委屈?
蕭雙雙早将女兒一個月前豪氣的宣言忘了,加上怯懦的個性使然,她只想着讓寒幽少出門,甚至不出門,這麽一來便不會受到欺侮,卻沒想過該怎麽解決這些事
這也是寒幽無奈之處,她只是個小姑娘,若是有着前世的體力和體質,那麽由她護着爹娘根本無壓力,加上她的生意頭腦,想在這時代闖出一片天更是易如反掌,偏偏她腦子再好使也比不過一具健康的身子
她每日想早起鍛鏈體力都沒辦法,有一點動作便頭暈到不行,甚至連小跑步都能喘到像是要斷氣,這樣的身體要如何讓他們一家三口過上好日子?
這情況讓她很着急,好在今日鎮上有集市,爹答應她會買些肉回來,她可是盼了好久……
“弟妹!二弟今兒個帶了什麽回來?”
這女聲有些尖銳,遠遠地便傳了進來,寒幽感覺到蕭雙雙的身子瞬間緊繃了起來,這變化讓她雙眸微眯,看向那正踏入他們家門的兩人
宋茵帶着女兒寒喜兒施施然的進門,看見空空如也的飯桌,臉色倏地一沉“怎麽沒東西?我早上不是說過今晚會過來吃飯嗎?”
蕭雙雙忙站起身,“我這就去煮!”
寒幽拉住了她,“娘,咱們家的米不是都讓爹帶去集市了?”
寒家的農地是良田,寒遠又是種田的好手,種植出的稻米粒粒金黃飽滿,除了一部分自個兒吃之外,其餘的大米都是拿去賣的
今日是鎮上集市的日子,寒遠一早便帶了自家栽種的蔬菜大米去了鎮上,若是生意不錯,就會帶兩個肉包子回來,再不濟也會換些面粉和雞蛋晚上烙雞蛋餅吃,總之一個月一次的集市,可以說是寒家難得的開葷日
很顯然,宋茵正是沖着那些來的
宋茵當然不是真過來吃飯的,四處張望了下,發現沒看到寒遠,這才松開眉頭,“二弟還沒回來嗎?今日怎麽會這麽晚?”
“娘,走了這麽遠的路,我餓了!”寒喜兒揉着腳抱怨着
“你再忍一忍,等等就有肉包子吃了”宋茵拍了拍她的手安撫
“不能讓叔叔拿到我們家嗎?咱們家明明離村口近,叔叔總要從村口經過,讓他拿來不就成了?每次都得跑這一趟,累死我了”
要不是每回來都有肉包子吃,她才不肯來呢!
宋茵那細小的雙眼一亮,贊了聲,“我們家喜兒真聰明,娘怎麽沒想到呢?弟妹,喜兒的話你可聽見了,下回就讓二弟把東西拿到我們家去,反正順道”
蕭雙雙聽見這話,臉色極差,看了看女兒的臉色,最終還是咬牙道:“大嫂,那些東西是遠哥買來要給阿幽吃的……”
宋茵也不是頭一次找上門了,每每都會分去寒遠特地帶回來的好東西,能留下一半給他們就算是好的了
若是以前,蕭雙雙或許不敢違背,但自家閨女這才剛痊癒沒多久,正缺葷食補身子,她哪裏舍得分人,這才攢足了勇氣反駁
“你說這是什麽話?”宋茵的臉又拉了下來,指着寒幽的鼻頭便是一陣罵“這丫頭躺了十天半個月,浪費米糧也就算了,現在還想給她補身子?不是我要說,你這麽多年就生了一個賠錢貨,還疼得跟什麽似的,農務、家務都不讓做,你說咱們莊稼人家哪有這麽好命的?就是我家喜兒都知道要幫忙
“弟妹,我知道你生不出兒子,但也不必把個丫頭當寶貝似的捧着,賠錢貨就是賠錢貨,早晚得嫁出門,到時候誰給你們送終?還不是得讓我家阿財、阿良替你們辦後事,那些東西自然得讓我家阿財和阿良吃,就這麽說定了,等會兒二弟回來,讓他把今日買的東西送來我家”
宋茵說完,便拉着寒喜兒要走,讓蕭雙雙連反駁的機會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