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被朋友
被朋友
齊木楠雄回到座位上，才坐下，周圍就圍上了一圈人。轉學來，他為自己的普通人日常做的所有努力全都付之東流了。
“昨晚上半田君到底怎麽了？！”
“齊木君，你昨天是在哪裏遇到的半田君的？”
“……”
每個人都迫不及待地問出自己最想知道的東西，七嘴八舌的聽着很是嘈雜。
聲音不斷響起，一句句話疊加在一起，已經到了連說話的內容都聽不真切的地步。
“半田君”這三個字又不斷地被重複提起，頻繁到了教室後排一心一意寫字的半田清都知道有人聚在一起提起他了。
半田清故作不經意地看過去，就看到了不遠處不斷提起他的同班同學……和那個被圍在中間的齊木楠雄。
[一定是又在說我壞話了。]半田清下意識皺了皺眉，卻在看到人群中的齊木楠雄下意識又舒展開來。[不過齊木能交到朋友，在課間也能有人主動和他說話，這真是太好了。]
[……差點就要拖累他了呢。]
半田清又看了一眼人群中因為太過緊張而顯得沒有表情的齊木楠雄，嘴角微微上翹一瞬，又持着吸飽了墨汁的毛筆繼續寫字。
旁邊，一直盯着半田清的一舉一動觀察對方是否消氣的二階堂禮緒松了口氣。
既然半田君笑了，那應該就是說已經原諒他們了吧。
二階堂禮緒順着之前半田清視線的方向偏頭去看齊木楠雄。手撐着額頭，回憶着半田清臉上出現的罕見的微笑。
半田君表面上看着冷淡，像是什麽都不在意的樣子，其實心裏還是一直想着他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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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把曠課的筒井茜勸回來，到給摔在地上的他披上衣服，再到現在幫着轉學生齊木楠雄融入新集體。他總是在遠處用溫暖的視線望着世間萬物，看着冷漠，卻有着一顆最為柔軟的心。
這就是半田君啊，這就是他們灰校的王啊。
被圍在旁邊的人群吵的頭疼，一聲不吭的齊木楠雄：……你這一大斷朗誦裏，估計也只有那個“柔軟”勉強能和半田清這個人挂上鈎了。
身邊圍着他的人還在說話，在最初的興奮過後，沒等到齊木楠雄回答的他們漸漸也發現了問題。
“別吵，都別吵，一個一個問。”朱莉大力地拍了拍桌子，讓別人能夠注意到他的話。
等着旁邊沒人說話了，朱莉迅速乘着這一時間的安靜發問，“齊木君，你能和我們說說昨晚上半田君和你之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嗎？”
連半田軍都被半田君指責了，肯定是個大事件！
[卧槽，心機女表。]沒搶到時機發問的灰校生心裏，有志一同地這般想到。
但是可能是因為他們也很好奇這件事是怎麽回事吧，這會也沒人出聲抗議，反倒是一齊轉頭看向齊木楠雄。
齊木楠雄準備盡力止損。他組織了一下語言，去強調半田清的存在感，想要極力弱化自己。他心裏也是知道，這群粉絲還偏偏就是會吃他這一套。“就是昨天晚上，我碰到了半田君，然後和他問好了。”
“什麽？！你居然碰到半田君了？！”
[在哪裏？在哪裏？我今晚也要去那裏碰碰運氣。]
“你和半田君說話了，半田君有沒有理你？”
[啊啊啊，半田君到底有沒有理你啊！要是半田君回回應，那我下次早上遇到半田君也主動去和他問好。]
“……”
周圍瞬間再次嘈雜起來。本來就亂哄哄的，進到齊木楠雄耳朵裏後，混亂度更是因為雜七雜八的心聲，更是直接乘上了兩倍。
等着周圍自覺安靜下來，齊木楠雄就按着他聽到的問題默默給了他們答案。
……他覺得自己要是再拖一會兒當做是沒聽全，他會再這麽近距離靠近噪音源，又會再經歷幾次噪音的突然爆發。
齊木楠雄決定一次性把所有話說清楚。就算是顯得有些不對勁，那也不會有人在意。狂熱追星的人，一般都是沒有理智這種東西的。
“我是在三町目那邊附近遇到半田君的。”不過你們這次去，肯定是遇不到他的了。
“半田君也回應我了。”雖然是他主動開嗓和我說話的。
“他沒有當做沒聽見我說話。”所以，你們快都去找他說話實現你們的夢想，好忘記我這個普通的灰校一員吧。順便，你們的半田君也一直希望能和別人交流。你們雙方都不必特地感謝我幫你們牽線搭橋。
聽到了齊木楠雄的回答，所有的灰校生臉上都或多或少顯示出一種興奮來。
可就在此時，也不知道是人群中的誰開口問道，“那半田軍是怎麽回事？他們為什麽會因為你被半田君責備呢？”
[他們可是距離半田君最近的人啊。那麽忠心耿耿向着半田君的他們，絕對不會做什麽對半田君不好的事情出來。能讓半田君這麽生氣，肯定是發生了什麽大事！]
啧，失策，沒想到腦殘粉還會有智商這種東西。
不過這也不會有什麽大影響。
“我也不清楚怎麽回事。”齊木楠雄比誰都要清楚，但是他就是不說。他從之前聽到的半田軍的說法裏，調出了自己視角的那一段，“半田君拉着我離開，我就跟上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麽，我也不是很清楚。”
不必感謝我幫你們串供。
“那之後你就沒問半田君麽？”有人這麽問，問完就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後悔了的。
[……也是，哪有人會去問半田君的。半田君做事肯定有什麽理由，肯定是為了你好絕對不會錯的。要是問出口了，顯得既蠢又會看着像是不相信半田君似的。]
你們既然都已經給我标準答案了，我怎麽能當做沒看見呢？
“我被半田君拉着，一下子太激動，什麽都忘了。”
想要成功融入腦殘粉集中營中，并讓自己顯得普通，那就是讓他們都覺得你是他們的同類。
“啊，是麽。”
“就這樣麽？”
灰校生感慨了幾句，想了想發現實在沒什麽好問的，就顧自散去了。
當然，其中，也有好奇心棚爆去問半田軍的。
而從半田軍那邊，他們得到了一個美化了人物、顯得半田君更加高尚的更為标準的答案。
……
“你知道嗎？半田君看着冷漠，其實連班裏的‘誰誰誰沒有朋友’這種事都知道，還主動去和對方搭話呢。”
……
“你知道嗎？半田君看着冷漠，其實連班裏的那個轉學生沒有朋友都知道，還主動去和對方搭話幫助他融入新集體。”
……
“你知道嗎？半田君看班裏的齊木楠雄沒有朋友，居然主動和對方說話。想要通過和他成為朋友這個途徑，讓齊木楠雄融入新集體呢。”
……
齊木楠雄：對不起，我不知道。我甚至還不知道，我和半田清是什麽時候成為朋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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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田君的事跡被傳的多了，不只是意思變了，連這段話裏給齊木楠雄打的碼都全掉光了。
半田熱又一次通過半田軍給出的這個标準答案席卷了全校。而這次，在這其中，還夾着那個可憐吧啦沒有朋友、被半田君幫助的拿來烘托主角品格的轉學生——齊木楠雄的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