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尴尬

施允柔的一場恨意,徹底将自己和慶國府拉入深淵。昔日鼎盛望族,一朝灰飛煙滅。而遠在齊州的虛雲山莊,卻受到了皇家的浩大賞賜。

原本出于風暴中心的衛玄淵和唐若璃,此時卻悠閑起來。他把她帶到了同陽城郊的一處別館小住。

此地環以紅楓,綴以清池。安靜秀美。

他擡手取下落在她發上的紅葉。

“這次南巡還剩最後一城,”他靜靜看着她,“洛州。”

洛州是陵王的封地,是衛玄溯的勢力範圍。

唐若璃回望道,“我聽說陵王這個人,可能有不臣之心。”

“你怎麽知道?”他頗覺驚訝。

唐若璃沉思片刻:“沈遇在洛州監察,這個他的推測。他讓我在一個合适的時間告訴你。”

一直沒早說,就是不太想再重蹈沈遇的話題。可是這件事情,不能不說。

“沈遇啊……”衛玄淵果然蹙眉。

“算我沒說……”她低聲道。

衛玄淵立刻解釋道:“我沒有生氣。只是聽到這個名字,一時有些不快,并沒有別的意思。看來,沈禦史的确可勘大任。”

“既然陵王有二心,還要去洛州,豈不是冒險?”她有點疑惑。

“他目前只是試探,暗中部署,并不敢直接擺到臺面。如果我們在洛州出了事,那等于他把責任攬上身,難辭其咎。所以,眼下洛州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唐若璃點頭:“也是。”

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她看這別館比較幽靜,無人打擾,就囑咐仆從給她放好熱水準備沐浴。

她把整個身體都沉浸在溫暖的水中,感覺分外舒展惬意。

可是這幸福時光還沒持續多久,她那熟悉的胸悶又上來了。

她眉頭緊皺起來,終于沒有壓下這波疼痛,連續吐了數口血。

鮮紅色的血暈開在水中,仿佛開了一朵一朵彼岸花。

她伏在自己的手臂上,氣息混亂,頭暈目眩。

這一次,她明顯覺得比以前加重了。

強撐着眩暈感,她趕緊結束了沐浴,取了衣服穿上。

剛把中衣系上,正整理着衣帶,忽然門吱的一響,有人徑直推門而入。

唐若璃登時尖叫起來。

“衛玄淵,你要幹嘛?!給我出去!”

衛玄淵一臉關切:“你這麽安靜,我不放心過來看看。”

“我還能出什麽事!你不會在外邊喊一聲?”

“萬一你昏倒了。”

“我這不是好好的……你你你,轉過去!”

她看着衛玄淵的背影,一陣氣結。手忙腳亂的把外衫穿好,這才松了口氣。

衛玄淵這才轉過身來,剛要說什麽,忽然面色一凜。

“這是怎麽回事?”他指着血色的水,“你哪裏受傷了?”

衛玄淵急忙上前查看她周身有沒有什麽問題。

“沒有,我沒受傷……”她趕緊抓好自己衣服,急中生智,“那個……不就是女子的那個……你應該知道的……”

衛玄淵一愣。繼而哦了一聲。忽然兩人陷入一種微妙的窘迫中。

唐若璃尴尬的撓了撓鼻子,把他一推:“走吧,站這裏有點冷。”

入夜了她睡得極度不安穩,整個身體像在冰窟裏一樣,盡管她裹緊了被子,還是覺得冷。是從身體深處滲透出來的寒意。

“怎麽這麽冰?”衛玄淵聽到她輾轉反側的聲音,過來看看她。甫一碰到她的手,驚了一下。

“嗯?”她低低回答:“我到了秋冬就會這樣,血氣不順……”

衛玄淵眉頭緊蹙,心疼的看着她。

“你也看過了,回去睡吧。”她擺擺手,翻了個身背對他。他卻把她輕輕扳了過來。

“又幹嘛啊?”她有點急了,但身體虛弱,發脾氣也沒什麽威力。

“放心吧,我什麽也不會做。只是借點陽氣給你。”衛玄淵笑道,“睡吧。”

果然溫暖了很多。

唐若璃靠着他窩成一團,整個人松弛下來,迷迷糊糊的陷入了睡夢。

翌日上午。

她在燦燦陽光中自然醒了過來,頓覺渾身輕松起來,與昨夜相比簡直如同重生。

說起來,還要歸功于衛玄淵,當了一晚上的火爐。

她坐起來四周看看,他也不在房裏,大概有什麽事務去忙了。

唐若璃收拾起來,走出門去。發現林介正在檢查馬車,準備行囊。

“陵王是個什麽樣的人?”她好奇問道。

“屬下只知道陵王不是個安分的人,至于具體,并不怎麽熟,”林介老老實實回答,“就是在他大婚的時候随殿下去過一次陵王府。”

陵王成親,衛玄淵竟然去了。

貌似有什麽貓膩啊。

“想什麽呢?”有人俯身笑着問她。

“你回來了啊。”

“感覺怎麽樣了?”

“多虧你啊,”她甜甜一笑,“現在很好了。”

“看來我的陽氣還是略有些用處的,我可以每天都借給你。”他好心提了個建議。

“怎麽能天天麻煩你。”她故意不搭他的茬。

陵王府雨棠廳。

一位素錦女子正斜倚窗前,望着外面的青竹發呆。

“王妃,殿下來了。”身邊一位老嬷嬷低聲提醒道。

她才回過神來,趕緊站直身子,恭迎對方。

“殿下,您來了。”她聲音柔軟,和她清婉的容貌相得益彰。

“梓瑤,你身體好點了嗎?”衛玄溯帶着關心的笑意。

“讓殿下擔心了,臣妾無礙。”她客氣回道。

衛玄溯溫和的臉上忽然起了一絲意味:“明天六弟就到了。”

洛梓瑤沉靜的臉上突然起了波瀾,她眼中閃耀出期待的神采。

“哼!果然,”衛玄溯剛才還笑着的臉上瞬間被寒霜籠罩,“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改不了!”

洛梓瑤一驚,迅速恢複了平淡的神色。

“殿下多心了。再怎麽說,他也是臣妾的兄長。既是兄長,臣妾理應有所表示。”

“洛梓瑤,你是覺得本王很蠢嗎?”衛玄溯有了怒氣,“當年大婚之日,你鬧的那一出,別人不知道,你以為我不知道?!”

洛梓瑤低着頭,攥緊手指。

“本王要提醒你一句,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最近母親在雲清寺齋戒,家裏大小事務你不能甩手。在衛玄淵面前,別給我丢人現眼!”

“還有,”他冷笑一聲,“你大概不知道,除了你的六哥,還有他的寵妾,也會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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