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校園未解之謎

第3章 校園未解之謎

降谷零回到家的時候腦子裏還在回憶自己同桌矯健的身手。

難得的,他對人的判斷完全錯誤。

從幼兒園開始,沒有朋友,只能一個人玩的降谷零在無聊的時間裏開始不自覺去觀察周圍的人,漸漸地,他很快就能觀察出一個人的性格和能力。

但自己的同桌完全偏離了他的觀察結論。

試問文弱的男生能夠一打四,并且不費吹灰之力嗎?

……不對,确實費了點吹灰般的力氣——簡稱吹氣。

不到一個星期,對方帶給他的震撼就已經比他過去加起來的要多。

降谷零想不明白,眉頭緊緊皺起。

“怎麽了零?看起來很苦惱的樣子,是在學校裏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媽媽溫柔的聲音讓他松開眉頭:“沒有,同學們都很好。”

想到父母總是擔心他在新的環境裏被歧視,降谷零嘴角上揚,補充道:“而且還交到了新朋友。”

“真的嗎!”媽媽的聲音驚訝中帶着幾分開心,“叫什麽名字?是什麽樣的人?改天帶他來家裏玩呀!”

從來沒往家裏帶過朋友,被父母非常擔心的降谷零想了想:“是我的同桌,叫坂本——”

坂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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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谷零突然睜大眼睛,在回憶裏尋找了很久很久,都沒有找到。

坂本什麽?他好像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同桌的名字啊!!

降谷零抿唇:“……總之坂本君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母親在旁邊說着“零交朋友了真好”,降谷零已經完全沒有心思應聲,因為他的腦子裏全是:

坂本的全名到底叫什麽?

皮膚黑還是有好處的。

因為同桌名字一整夜沒睡着的降谷零想,沒有人能夠看出他被膚色掩蓋的黑眼圈。

不,還是有一個人能看出來。

“降谷君稍微補充一下睡眠會更好。”他的同桌委婉建議。

打着哈欠努力撐着眼皮的降谷零回答:“我知道,但是這節課老師要求記筆記。”

睡眠不足的腦子渾渾噩噩,但降谷零也沒有直接問自己同桌全名叫什麽。

那樣就會暴露自己快一個星期了都不記得同桌的名字,實在是太失禮了。

“或許,”同桌想了想,“在下可以幫你記筆記。”

降谷零已經快要撐不住,迷迷糊糊想到待會向坂本借筆記的話就能看見對方的名字,于是沒有拒絕:“那就麻煩了……”

下一秒他倒頭就睡。

再一次醒來時已經下課了,降谷零揉着眼睛,看見同桌遞過來筆記本,他接過手,翻開來,清秀的字跡映入眼簾。

“坂本的筆記記得真整齊,”降谷零感嘆一聲,“我會認真抄的。”

然後他想起了困擾自己整晚的名字問題,迅速翻回第一頁。

這樣就能得知坂本的名字,還不會暴露自己!

降谷零美滋滋想着,面色自然地翻到了第一頁,緊接着看見了自己的字跡:

[降谷零]

于此同時,坂本指了指自己桌上的本子:“這才是在下的筆記本,那本是降谷君的。”

降谷零沉默兩秒看向旁邊的人,聲音帶着些出乎意料:“……你幫我記了筆記?”

失算了。

一節課的筆記不少,何況要記兩份,降谷零掃過本子上的內容,問:“那樣會很麻煩吧?”

他前面的女生再次轉過頭來告訴他:“放心吧,降谷君,我看見坂本左右手同時記的筆記,而且記得比我們都快!”

天知道她轉頭借橡皮的時候看到坂本左右手刷刷記筆記時表情有多佩服。

……兩只手同時記筆記?降谷零默然,看一眼手中本子的字跡,又看一眼對方本子上一模一樣的字跡,吐出一口氣來:“謝謝你,坂本。”

如果在之前,他會覺得這人很神奇,但現在的降谷零只會想:

是坂本的話倒也很正常。

結果還是沒能得知同桌的全名。

降谷零半撐着下巴,若有所思。

問當事人比較失禮的話,問前面兩個女生或許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段時間相處下來,前桌兩位女生并沒有用異樣的眼光看他,難得地将他看成了普通人,當然降谷零知道多半是因為坂本的存在。

任何人在他的對比下,都成了普通人。

他等來等去,終于等到了同桌離開教室的機會,小聲詢問前面的女生:

“不好意思,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你不要告訴坂本。”

女生點點頭:“沒問題!”

“請問坂本的全名是?”降谷零有些心虛地提出問題,“我沒什麽印象了。”

看見前面女生皺起了眉毛,表情變得嚴肅,降谷零心裏被愧疚填滿。

果然,這麽久了連同桌名字都不知道的他肯定很不可理喻吧。

在降谷零自我反省的期間裏,那個女生沉吟半晌後露出了和他如出一轍的愧疚表情:

“抱歉,降谷同學,我也不知道欸。”

降谷零:?

他的愧疚轉換為疑惑:“?你也不知道?!”

沒記錯的話,整個班只有他是轉學生吧?面前的女生應該和坂本認識有至少一學期的時間吧?

前桌女孩子慚愧地低下頭,随後戳了戳同桌:“坂本君的全名是?”

她的同桌曾經自稱是坂本的粉絲,作為粉絲,名字肯定知道吧!

降谷零期待地看過去。

女生的同桌聽到這個問題後學着坂本推了一下不存在的眼鏡,神神秘秘地介紹着:

“這是校園十大未解之謎其中一個:[坂本的名字]。”

降谷零:“……哈?”

*

聽到前面女生的話,降谷零迅速掌握了情況:目前,整個班級沒有人知道坂本的名字。

事情的離譜程度超出了降谷零的意料。

再怎麽說,作為相處那麽久的同班同學,不可能不知道坂本的名字啊!何況對方不是什麽沒有存在感的人,甚至可以說很受歡迎。

然而沒有人能說出坂本的名字。

降谷零頭發越撓越亂,而讓他苦惱的當事人回到教室,肩膀上還停着只鳥。

……鳥?

降谷零視線停留在小鳥身上,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睛:“坂本,這鳥是?”

肩膀站着小鳥的人依舊優雅得不行,解釋道:“剛出生不久還沒學會飛,從半空中掉下來了。”降谷零了然:“可它為什麽不去找自己父母反而纏着你?”

看起來沒有受傷,難道和父母走丢了?

坂本邊走回座位邊回答:“它可能是把在下當成同類了。”

“?”降谷零還在試圖理解“同類”的含義,前面的女生點點頭:

“它應該是見過坂本同學飛翔的樣子吧!”

降谷零感覺小腦有點萎縮:“什麽叫見過坂本飛翔的樣子?”

女生并沒有覺得哪裏不對勁:“就是字面意思啊。”

降谷零從來沒覺得別人的話這麽難以理解,他看了看同桌又看了看前桌想:

應該是粉絲濾鏡。

*

直至放學,小鳥都一直賴在坂本旁邊。

好在它性格乖巧,上課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降谷零暫時将名字的事情放在一邊,收拾好書包後問同桌:“坂本,你要怎麽處理這只小鳥?”

學校這麽大,短時間內是很難找到鳥兒的父母的,但直接丢下,沒學會飛行的小鳥很容易出事。

降谷零始終沒想出兩全其美的辦法,就聽見坂本回答:“它如此信任在下,在下會負責任的。”

“是要帶回家養嗎?”降谷零猜測。

結果同桌搖頭否認:“在下會教它飛行。”

他丢下這麽一句話後帶着小鳥離開了。

教小鳥飛?

降谷零琢磨了一會後明白了,坂本應該是代入了小鳥母親的角色,想要鼓勵小鳥飛行吧。

他想象了一下淡然的坂本君溫柔鼓勵小鳥的畫面,忍不住笑了笑。

坂本其實是個溫柔的人呢。

走出教室才發現外面風很大,降谷零想起早上出門前母親提醒他最近臺風多發,要注意安全。

他逆着風走在回家的路上,街邊小店的牌子被吹落,降谷零只能時不時擡起頭,避免被天上的東西砸到。

随後,他擡頭時看見了天空中一道黑色的身影。

降谷零以為是什麽東西被吹上了天,定睛一看,發現那似乎是個人。

根據身影判斷應該是個和他差不多大的人,降谷零心裏一緊,想着對方或許是被風吹上了天,急急忙忙掏出手機打算報警求助。

但是下一秒,他看見了那人“嘩”地在撐開了傘,緩慢地從空中降落。

直到那人離地面越來越近,降谷零才看清了傘下熟悉的臉。

——是十五分鐘前才見過的同桌。

降谷零眼神呆滞,懷疑自己被風吹得眼鏡産生了幻覺:“坂、坂本??”

“好巧,降谷君。”停在不遠處的男生利落收回傘後向他打招呼。

掐了自己一下發現不是幻覺後的降谷零聲音有些顫抖:“你在幹什麽?”

坂本指了指繞着他飛了一圈的小鳥:“在下在教它飛行,你看,它已經學會了。”

“……”降谷零感覺風好像吹掉了他的語言能力,他張了張嘴,只能機械地回答,“那實在是太好了。”

語氣已經聽不出起伏,原來人過于震驚的時候,會失去情感。

他已經忘記了自己是怎麽順拐着走回家的,只記得滿腦子都是:

作為人類的坂本,以身示範教會了小鳥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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