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我替他
第22章 我替他
唐流也沒有多想,只當他們倆沆瀣一氣,還想繼續打探時,就被其他人叫走了。
說能單手扛林理的男生,這會兒剛好排到了點歌位,他把唐流叫過去點歌。唐流過去以後,他又叫江熾和林理,問他們要不要點歌。
兩人都擺手拒絕了,等男生轉過頭以後,江熾松開林理的手問:“唐流叫你來的?”
林理朝他點頭,“我在學校拿快遞,出來的時候遇上他了。”
“他叫你來幹嘛?”對方又問。
話題繞回正事上,林理沒有立馬回答,而是不滿地盯着他,“你剛才是不是打算看熱鬧?”
被他看穿了想法,江熾依舊面不改色,甚至還掀了掀唇角,“不能看?唐流找的人是你,又不是我。”
“當然能看。”暗地裏輕輕磨了磨牙,林理面上卻裝得無辜,“你如果袖手旁觀不來幫忙,我就把昨晚的真相告訴他了。”
江熾當即反應過來,“沈橙去和他告狀了,他找你問昨天晚上的事?”
“聊天記錄和照片也發給他了。”林理補充。
江熾表現得毫不意外,像是早已料到這樣的發展,“他要是再來問,你直接敷衍過去。”囑咐完林理以後,江熾仍覺得有些不夠,又垂頭俯身停在他耳朵邊,“別忘了,昨晚你收了我的紅包。”
林理:“……”
他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看得不夠長遠,被江熾給算計了。昨晚的紅包不是服務費,而是在唐流面前的封口費。
被迫上了江熾這條賊船,林理只能答應替他守口如瓶。
點完歌的人陸續回來坐下,唐流點了酒水飲料和吃的,讓KTV的員工送過來。林理沒有去點歌,坐在沙發裏吃東西。男生們排着隊唱歌,沒輪到的就玩撲克游戲,順帶把林理也叫上了。
正經的撲克牌林理不會打,但國王游戲他還是會的。可事實證明,他玩這類游戲,運氣就沒好過。
第一輪江熾抽到了國王,盲指兩人做二十個俯卧撐,而林理就是其中一人。在場男生都是經常運動的,除了長得白白淨淨的林理。
似是沒料到會有林理,短暫的語氣停頓後,江熾又淡淡改口道:“還是十個吧。”
林理避開人與他對視,悄悄用眼神同他理論——你是不是看不起我?
江熾目光不躲不閃,坦然得不見任何波瀾,其中又隐隐夾帶有哂意——你知道就好。
林理:“……”
他一口氣憋在心頭出不去,認為這是江熾對他的挑釁,決定不蒸饅頭也要争口氣,“二十個我可以。”
話一出口,旁人視線齊齊轉向了他,眼中或多或少透着點懷疑,又似是不想傷他自尊心般,紛紛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
原先戲稱他細皮嫩肉的男生,也忍不住語氣憂心地提醒:“你還是做十個吧。”
林理面上憋了憋,慢條斯理地補充:“但是要分兩次。”
這一次,不等其他人開口勸,江熾就先發話下了定論:“可以。”
被抽中的另一人是體育生,他一口氣就做完了二十個。林理分了兩次做,累得額頭冒汗氣喘籲籲,竟也一個不少地做完了。
他從地上站起來時,體育生們都對他有些刮目相看,也沒人再拿他的外貌開玩笑。林理發現這群體育生,相處起來也沒那麽糟糕。二十個俯卧撐在他們眼裏,明顯是不太夠格的,更何況還是分開兩次做,但他們仍然表示出了尊重。
勸他的男生甚至提議:“你這體力也太差了點,要不以後每周一下午,跟我們一起打球吧。”
林理:“……”
他累得沒空接話,一雙眼睛掃來掃去,只顧着在桌上找水。一只手握了個水杯,遞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林理接過那杯水一口氣喝掉,喝完以後才發現,遞水過來的人是江熾。
他捧着空水杯要說什麽,提議的男生坐過來,拿走他手裏的杯子放下,熱心地勾着他肩頭問:“我叫陸楊,你叫什麽?你會打籃球嗎?”
林理報了自己名字,還沒來及回話,唐流就插進來,拍了一下陸楊後腦勺,“好好說話,這是你學長。”
陸楊還真就驚訝了起來,松開林理轉頭朝唐流道:“真的假的?唐哥你別是騙我的吧?你不說我都以為他讀大一。”
“我沒事騙你幹嘛,不信問你江哥去。”唐流說。
陸楊沒有再不信,他回頭隔着衣服,捏捏林理的手臂,繼續剛才的話題,“不過看你手上沒什麽肌肉,也不像是會打球的樣子。”他自來熟的話張口就來,“要不我教你吧?”
林理第一反應是要拒絕,他的确不怎麽運動,也對籃球沒有興趣,可偏偏在這個當口,他想起自己答應羅思錦,要和他們一起拍打籃球的團片。
将準備好的話咽回去,他一反常态友好應下:“好啊。”
話音落下那個瞬間,江熾意外地撩起眼皮來。
陸楊坐在林理左手邊,高高興興地挨着他,“那就這麽說定了。”
林理說:“好啊。”
與他話聲一同響起的,還有江熾低沉的催促:“說完了就趕緊走,別一直擠在這裏。”
陸楊乖乖地起身,回自己位置裏坐下。
江熾神情莫測地瞥林理一眼,話裏含着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你學打籃球幹嘛?”
林理朝他轉過臉來,壓低聲音小聲回答:“我不能學嗎?”
江熾視線牢牢鎖住他,一針見血地點破道:“能學,但在今天以前,你從沒提起過。”
“就不能是突然想學嗎?”他理直氣壯道。
“為什麽突然想學?”江熾緩緩眯起眼眸,目光中三分探究七分猜測,“該不會是想學給別人看吧?”
林理被他說得有些懵,“別人是什麽人?”
“什麽人?你的事我怎麽知道?”江熾輕輕嗤笑了一聲,“或許是暧昧對象也說不定。”
林理:“……”
他心中更加茫然,自己哪來的暧昧對象?說起來從剛搬進來時,江熾就篤定他有女朋友,或者是交往暧昧的異性。假如不是還想繼續住下去,林理現在就想坦白自己的性取向。
但抛開這點不論,江熾似乎很不喜歡,他用打籃球取悅女孩子這件事。林理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江熾應該是很喜歡籃球,而自己也很喜歡畫畫。假如有人學畫畫去撩妹,他心中對這個人,大概也是喜歡不起來的。
琢磨出江熾在意的點後,他要找江熾把話解釋清楚。可其他人又喊着繼續玩游戲了,林理只能暫時按下不提,伸手去桌上抓了一張牌。
第二輪抽到國王牌的人他不認識。男生沒有先提要求,而是點了兩個人。林理再次很不幸地,和陸楊一起被抽中了。
沒有任何意外的,他被大家嘲笑了運氣。林理苦着臉不吭聲,聽到國王興沖沖開口:“陸楊不是跟我們吹,能一只手扛起林理嗎?那就罰你們演示一遍好了。”
懲罰明顯是針對陸楊,他笑罵着起身沖過去,和拿國王牌的男生一陣打鬧。
另一邊,聽起來這輪的體力懲罰,似乎與他沒什麽關系,作為即将被扛的人,林理反而放松下來。
江熾看在眼裏,忍不住擰眉問:“你很放松?”
“為什麽不放松?”林理聳了聳肩頭,甚至露出笑容來,“消耗體力的人又不是我。”
江熾眉毛擰得更緊了,有意沉下嗓音吓唬他:“陸楊穿的是短袖,你們會有肢體接觸。”他面不改色地诋毀陸楊,“他每天打球出很多汗,身上摸起來也黏糊糊的。”
“如果他扛不穩,你還會摔他身上。”對方不鹹不淡強調。
林理如他所願地被吓唬到了。小部分是因為黏糊糊的汗,但更大的一部分,還是因為他說的肢體接觸。如果不是江熾提醒,他都幾乎快要忘了,自己應該和同性保持距離。
似乎只有面對江熾時,他才會将這條原則記得更牢。
林理有點緊張地眨眨眼,“我不能拒絕。”
“誰說不能拒絕了?”将他的表情收入眼底,江熾滿意地翹起唇角,“你可以選擇喝酒。”
可林理也不想喝酒,垂眸思考片刻後,他神色微微苦惱地道:“我很少喝酒。”
江熾一副事不關己的神色,“那就沒辦——”
他面容冷淡地擡眸,目光觸及林理那雙眼睛時,他漫不經心的話語猛地頓住。
林理瞳孔烏黑又透亮,一聲不響眼也不眨地望着他,眼中湧動着熟悉的殷切乞求。
江熾:“……”
自打林理搬進來以後,他已經不止一次地,見到林理這樣的眼神。以至于現在他已經熟悉到,在這些情況相似的環境下,只要看到林理撩起眼皮,就能猜到他想要表達什麽。
江熾不說話不動作,林理亦專注看着他。
江熾手伸向啤酒的方向,林理的瞳孔似灼灼桃花春日爛漫。江熾放下了那只手,他的瞳孔亦如夜晚的昙花,在漫長的沉默中無聲凋零。
江熾:“……”
“你煩不煩?”他繃着臉聲線平平地啧了聲,“別老盯着我看。”
林理挪開了視線,聽話地沒再看他。
那邊體育生的打鬧結束,國王催促兩人兌現懲罰。林理當機立斷,決定起身去拿酒。
身體離開沙發的那一秒,江熾伸手将他按了下來,“他喝酒。”
一息的停頓過後,他又臭着臉補充:“我替他喝。”
【作者有話說】
江熾:該死的,他本來可以用保守秘密的事威脅我,但是他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