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很厲害
阿蠻沒有想到,會看到這樣一幕。
而同樣的,景一白也沒有想到,一轉身看到的不是已經被拍成原型不能動的蟑螂精。而是……阿蠻!
兩個人四目相對。
這一刻,都有一點,莫名的小尴尬!
一個被拆穿了身份掉馬!
而另一個,在無數次試探無果的情況下,猝不及防的撞破了對方的身份,意外扒下了對方的馬甲!
有點,尴尬!
他們兩個人足足對視了能有一分鐘,以至于,蟑螂精都爬了起來,準備溜之大吉了!只不過雖然兩個人都處于“接下來要怎麽辦”的彷徨時刻,可是他們還是心有靈犀,有志一同的同時出手。
蟑螂精咣當一聲摔在地下,身上開始冒煙。
随着煙霧慢慢升騰而起,很快的變成一片粉末,随風而逝,一陣金色的流沙,在二人之間徘徊。
不知情的,還以為這裏演什麽偶像劇。
阿蠻輕輕伸手,流沙瞬間就化為烏有。
她輕輕的咳嗽一聲,叫:“國師。”
這一次,他總不能不承認了吧?
而事實上,景一白也知道,這一次真的不能不承認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猝不及防的時刻。
他低聲:“你不是去幫梁倦的朋友了麽?”
阿蠻點頭,說:“對呀,他住在這家醫院。所以,你說自己有事兒,是來幹掉這個蟑螂精?”
景一白抿抿嘴,點頭。
兩個人,又安靜了。
這感覺,十分難以言說!
阿蠻望天,突然間,她就笑了出來,很開心,“國師,你騙人哦!”
原來,國師也有缺點,她原本以為,他無所不能,沒有缺點,就像是天上的神仙一樣。可是原來,根本不是,他也是有缺點的,而且,這缺點看起來還不小呢!
想到這裏,阿蠻低頭又笑。
景一白不知道她怎麽開心成這樣,但是沉默一下,說:“梁倦呢?”
阿蠻趕緊拍頭,說:“對對對,那邊還沒結束!我怎麽把他扔下了。”
景一白深深的看了阿蠻一眼,阿蠻被他看的心虛,解釋說:“現在絕對不是動手的好時辰,他們會選晚上的。”
随後雙手合十,拜托狀:“我錯了嘛!下一次不莽撞。”
景一白順勢捏住她的小手兒,說:“走吧。”
兩個人很快的重新回到病房,此時張雪和梁倦都在團團轉呢。阿蠻突然走了,他們迷茫的不知如何是好。想要出去找人,又怕耽誤了她的事兒。
以至于,兩個人都頗為抓瞎。
倒是當事人王展呆呆的坐在病床上,似乎想着什麽。
阿蠻一回來,幾個人倒是真的找到了主心骨兒。
張雪客客氣氣:“教授。”
景一白點點頭,算是回應了。
梁倦:“??????教授?”
他迷茫的看着景一白,這年頭搞玄學也評級嗎?
大概是梁倦實在太過呆滞,張雪補充:“景教授是我們臨大物理系的大牛啊!”
梁倦:“……………………………………!!!!”
現在,都這麽搞跨界嗎?
梁倦陷入深深的思考,這種搞物理的高知,不該相信科學嗎?
又一想,他當年也是相信科學的,也許真是……知道的越多,越有自己的想法?
果然,這個世界真是好大好大啊!
“真是,沒有想到啊!”
景一白掃了梁倦一眼,随後與阿蠻說:“我在外面等你。”
阿蠻點頭:“好!”
這個時候,就該給景哥哥一點個人空間,讓他好好的冷靜一下。阿蠻突然就覺得有點好像,原本锲而不舍的想要找到他是國師的證據。然而突然意外發現,好像感覺又不是那麽回事兒。
想到這裏,她淺淺的笑了笑。
而此時,同樣有點不知如何言說的景一白也覺得自己怪怪的。他,竟然,難得的有幾分不好意思。
可是這樣的不好意思很快的消失,他突然就冷靜下來,阿蠻知道了他是國師。
那麽,她知道大越的規矩嗎?
景一白垂眸,陷入一陣思考。
有些事兒,不是不想,就不存在的,他原本想着,多一日是一日,可是……好像不是的。
他靠在車上,垂着臉,看不清楚表情。
可雖然他垂着頭看不出長相,可是還是有很多人路過都要默默的偷看一眼,主要是,真的太出衆了。
景一白想得多,阿蠻倒是很快的将這件事兒放下。畢竟,其實也不在意料之外。
她看着面前的小倒黴蛋兒,說:“你不用緊張。”
王展搖頭:“我不是緊張,就是難受。我們兩家雖然處的一般,可是總歸是親人。可真沒有想到,他們竟然這樣算計我。”
阿蠻奇怪的看着王展,問:“有什麽奇怪的?”
她清脆說:“這世上,又不是每個人都是一樣的。有好人,就有壞人。有大公無私的人,就有卑鄙頑劣的人。即便是親人,也要講究一個緣分。你把人家當親人,也許對方恨你恨得要死,恨不能拿走你的一切。所以,不要因為所謂的血脈而無條件的相信一個人。你該對那些真心為你好的人好。而不是對一些只有血脈的白眼狼好。”
這種事兒,她最有經驗了。
像是她堂哥就是如此,他們家對他那麽好,可是結果呢?他還要算計她父皇,甚至差點害死她皇兄。
所以阿蠻對這種事兒最有感觸了。
“不必太過糾結,個人都有個人的命數。就像現在,你姑姑一家好與不好,都是他們的事兒。不是因為你如何,而是他們自己找的。喏,如果可以用你的命換他的,你願意嗎?”阿蠻實在的問。
王展立刻:“我當然不願意。”
阿蠻笑了出來,攤手:“那不就是了。”
王展擡頭:“大師,謝謝你。”
阿蠻随意:“沒什麽謝不謝的,我給你打打氣,等一下你才能承受住痛苦。”
王展:“……………………”
他小心翼翼的問:“會,很痛苦嗎?”
阿蠻嗤笑說:“那你以為這事兒輕飄飄就能解決?人家要的是你的命!”
王展沉默一下,随後點頭:“是,他們要的是我的命!”
他堅定起來:“不管是誰,算計我,我都不會客氣。”
阿蠻微笑一下,轉頭說:“張雪,等一下你去門口看着,別讓人進來,免得引來別人的猜疑。”
現在的人講究“科學”,不講究宣傳這個,所以阿蠻才不想惹麻煩呢!
張雪:“行!”
梁倦說:“那我呢?要不還是我在門口受着吧,我是警察,很多話好說。”
阿蠻:“不行!你要留下!王展其實已經魂魄不穩了。你陽氣重,你握着他的手,有你在,他會更好一些,少受一些痛苦。”
梁倦立刻:“好。”
太陽此時已經下山,天色漸漸的暗了下來,梁倦轉頭将燈點燃,只是剛一按了開關,就感覺到燈突然恍了一下才亮。
阿蠻低聲:“呵呵。”
她使了一個眼色,梁倦與張雪立刻各司其職。
王展的臉色肉眼可見的蒼白起來,額頭也開始冒汗珠兒。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說:“感覺,不太舒服。”
阿蠻點頭:“對,因為有人再對你施法勾魂。”
這樣下作的小動作,他們大越是嚴令禁止的。沒想到,幾百年前都不許用,現在竟然還有人樂此不疲。
她低頭輕輕的念叨,随後立刻擡手,将一張符再次按在了王展的額頭。
王展嘴唇顫抖着低聲:“疼,很疼……”
阿蠻:“我知道,忍。”
她低頭繼續念咒,順勢一甩手,四張符牢牢的貼在了四個角落,有那麽一瞬間,這個房間都明亮了不少,梁倦緊緊的拉着王展,說:“老王,你得堅持住。”
王展蒼白着臉,使勁兒點頭。
而此時,他額頭上的符咒若隐若現,好像一下子出現,一下子又消失,“啊……”
王展突然就叫了出來,阿蠻雙手合十,她一把拍向了王展,王展似乎終于承受不住,咣當一下倒下,昏了過去。
“怎麽辦!”梁倦擔心的問。
房間內突然出現了無數的綿長細密的絲線,這線幾乎将整個房間都交織成一道道網格。
梁倦覺得,這比紫外線還多了。
而此時,阿蠻浮在半空中,坐在絲線上合目念咒。
房間內的絲線變得更加多了起來。
而這個城市的另一個地方,房屋內,一個老道士不斷的掐指低語,他周遭擺滿了法器,手上動作不停,一直念叨個不停。
而他面前躺着的男子,就是王展的表弟。
王展的父母都跪在一側,眼中帶着虔誠的瘋狂。
只要過了這一遭,只要過了這一遭,他們的兒子不僅可以有好的身體,也能有王展的好運勢了。
一切,一切都太好了。
“唔!”躺在地上的男人突然就噴出一口血,王展姑姑立刻叫:“大師!怎麽會這樣!”
老道士陰冷一笑,說:“原來,他找了幫手!”
他睜開眼,看向王展姑姑,黑着臉說:“你那外甥,找了高手幫忙!”
“這殺千刀的,表面還裝作若無其事,沒想到竟然找了幫手。我說我兒今天怎麽突然疼成這樣!這個混蛋!”王展姑姑叫:“大師,大師,不管花多少錢,不管加多少錢。都請您一定要幫我換命成功!只要您做到,我一定不會虧待您。我願意加錢,我願意在原定的基礎上翻倍!”
眼看老道士有些為難的樣子,立刻補充:“翻三倍!我們願意翻三倍,請您一定要幫我們啊!”
老道士深深的看了王展姑姑一眼,想了想,說:“那好吧,既然老道已經答應了你,自然就不會半路把你扔下。”
他一揚手中浮塵,整個房間變了幾分,多了幾分寒冷,他掐指嘀咕,很多的,一張手,叫:“王展,來!”
一陣大風起,可是,周遭絲毫不動。
他眉眼更加陰郁幾分,說:“當我是好相與的麽!”
他低頭咬破自己的手指,鮮血落在符紙上,他略一用力,符紙瞬間燃成一團,宛如虎嘯之勢,一下子撲了出去。
王展的身體倒在床上,但是魂魄卻一下子被揪了起來,來勢洶洶的撕咬他,将他拽出了身體。
梁倦:“王展!!!”
王展宛如一個木偶,沒有一點氣息。
他又叫:“大師!”
阿蠻也不言語,她低頭,手上的動作沒有停。
果然,這股子幻影來勢洶洶,宛如猛虎下山一樣,可是卻後繼無力。它撕扯着王展的魂魄想要離開,可是卻被密集的細絲攔住,纏繞在其中,怎麽也離不開。
好似,一只小蟲子被無數的蜘蛛絲纏繞,再也沒有一分逃走的能力。
可雖然如此,這怪物倒是也不示弱,索性放開王展的魂魄,開始嘶啞細絲,一道道絲,被它咬斷。
那頭,老道士似乎感覺到了什麽,露出一抹笑意,又将血噴在另一只符上,加持而上。
接二連三,這屋裏,竟是這般多的怪物。
它們有志一同的撕咬細絲,想要将王展的魂魄帶走。
可是它們的動作快,阿蠻的動作也不慢,雙方竟然有些僵持之勢。
只是,眼看房間裏竟然已經聚集了七八頭幻物。
阿蠻嗤笑一聲,說:“我倒是要看看,你還有多少血可以祭出來。”
而與此同時,正在做法的老道士卻也說道:“我看他,也不過就會這麽一點東西了。”
他加大了幻物的數量,一時間,這房間裏宛如一個怪物聚集營,一個個的都擠得不行,争先恐後的撕咬。
饒是見多識廣,這樣的場景也足以讓梁倦整個人頭皮發麻。
而此時,他什麽也做不得,只能緊緊的拉着王展的胳膊,可是卻又知道自己這樣做沒有用。
他的魂魄,擠在那些怪物中間,無知無覺。
房間內幻物的數量此時已經達到了十幾只,阿蠻終于滿意,她緩緩抽出自己的鞭子,說:“這樣才對嘛!”
她一張符壓住了王展,說:“你拉住他。”
梁倦一愣,但是條件反射卻很快的伸手,一把抓住了王展,沒想到,他竟然可以抓到他的魂魄。
“抓緊,不管如何,都不能松開!”
梁倦:“好!”
阿蠻揮舞鞭子,突然就沖了上去,她毫不遲疑,鞭子直接抽在周遭的幻物上,現場立刻發出噼裏啪啦的聲音,也就在那麽一瞬間,王展的魂魄瞬間進入身體。
他發出撕心裂肺的叫喊。
阿蠻卻并沒有停下動作,反而是不斷的揮舞。
梁倦覺得,時間大概過了一個世紀那麽長,可是他也知道,時間可能短的不能想象。他使勁兒的按住王展,不敢讓他有一點的差錯。
而随着幻物一個個的消失,正在做法的老道士房間發出一陣陣霹靂屁啦的轟隆聲,而每消失一個幻物,老道士就吐一口血,到最後,一房間的血跡,而老道士也氣若游絲。
他掙紮着想要反抗,可是憑空間,房間內一陣詭異的氣流湧動……“砰!”
爆炸聲連綿不絕。
整個室內,一片狼藉。
王展的姑姑與姑父已經被眼前的一切搞蒙了,不過很快的,他們就發現事情不對。原來,他們的兒子也開始吐血了,相較于老道士,他倒是還好一些,只是,他是一個白血病人,自然更加受不住。
而老道士并不是住在深山老林的獨門獨院。這裏就是普通的住宅樓,這邊發生這麽大的事情,轟隆聲不停,大家都吓瘋了,瘋狂地往樓下竄。
也不知道,是地震了還是爆炸。
樓裏的人都沖了下去,才發現其實好像不嚴重,只是有一家的窗戶開始往外竄煙。
而噼裏啪啦的爆炸聲也正是從他們家傳來的,一時間,衆人趕緊打120與119,也不知道們到底用得上那個。
大家不敢靠近,走的極遠,議論紛紛,都想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個情況。
住在老道士樓上的老太太低聲說:“那個老王頭,整天裝神弄鬼的,還自稱是個道士。我看,該不會是他在家裏煉丹,炸了吧?”
電視裏,都是這麽演的。
只是這個話,都是立刻被樓下的小孩子“證實”了,“對對,一定是煉丹,前些日子,我看到他神神秘秘的把一個小盒子給一個打扮很奇怪的女人,告訴她每天吃。”
衆人議論紛紛,而現場老道士卻已經爬都怕不起來了。
他沒想到,對方那麽厲害。
可是這時,王展的姑姑還不死心,叫:“大師,我外甥的混呢?你不是說要給他的魂魄勾走,給我兒子換命嗎?人呢?”
她叫嚷個不停。
而消防員進門就恰好聽到這一句,
衆人:“……………………”
王展姑姑不管那些,拉着老道士一瞬間蒼老許多的身體使勁兒搖晃,說:“你快做啊!我給你錢!我給你錢啊!我兒子不能有事兒!”
等到消防員把人拉開,她還在罵罵咧咧。
這房間,四處都能看到帷幔幡子等物件兒,看起來,就不像是什麽正經的地方。
更不要說,還有一大罐子的所謂“丹藥”及許多的朱砂□□符紙。
雖然現場炸的一片狼藉,但是到底也是能找到不少東西的。
好在,現場沒有繼續炸下來,消防員四下仔細看了看,确定這邊其實沒有那麽嚴重,而因着可能涉及到傳播邪教,所以警察很快就到了現場。
現場的幾個人立刻被扣留了。
而老道士也因為一身狼狽而被送到了醫院。
那邊亂成一段,消息立刻就上了網。
而這邊,所有的幻物消失,房間內陷入一片安靜。
王展撕心裂肺的叫了許久,也終于倒下。不過,也終于睜開了眼。
梁倦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竟然發現自己汗如雨下了,而他兩件衣服也都從裏到外都濕的透透的。
“大師,您看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他也是替已經沒有一點力氣開口的王展問的。
王展此時已經睜開了眼,他躺在病床上,手指頭都擡不起來了,剛才就好像,一鞭子一鞭子的都抽在他的身上,現在,他還控制不住的疼。
即便是,這傷害并沒有直接傷害他的身體,可是疼,是真的特別疼的。他想告訴自己剛才都是假的,可是那深入骨髓的感覺卻怎麽也擺脫不掉。
阿蠻将自己的東西收起來,說:“沒事兒了。”
梁倦眼巴巴的看着她,似乎還等着她再解釋解釋,她說:“他收了錢,就相當于同意了換命。而剛才,那邊已經行動了。這麽說吧,這是一樁交易,雙方的契約已經達成了。不管後期你會不會反悔,他都一定要達成目的。只是,雖然是這麽說,但是,天下事,不管什麽都一樣,總歸有個度。你們達成契約,可是他帶不走你。一而再,再而三,那麽這個契約,就會一次比一次弱,直到破除。”
梁倦:“那就是說,這個契約破除了?”
阿蠻奇怪的看他一眼,再三感慨這人有點笨:“他十八次都沒有成功,還想怎麽地?難道他以為老天爺是他家小厮啊,為他鞍前馬後?”
梁倦這才想到,剛才,好像确實是有十八次。
他明白過來:“你剛才一直不動手是在等數額夠?”
阿蠻:“你真是好笨!我不消耗掉他所有的能力,怎麽救人?再說,那人能幹出這種事兒,也不是什麽好人。我不徹底斷了他的技術,以後他用這個法子再害人怎麽辦?”
阿蠻撸了撸袖子,說:“我估計,這一次,別說是做法畫符了,就算是給自己倒杯水,他都得顫顫巍巍了。”
梁倦:“那也是他咎由自取,活該。”
阿蠻:“行了,這個我給你處理妥當了,但是你姑姑那邊,你自己處理吧。”
她轉身準備走,只是剛到門口,似乎想到了什麽:“啊對,你這人命挺好的,你自己記得啊,如果有人給你錢,或者給你很奇怪的東西,特別是綁着紅線的,你悠着點。不然三翻四次的折騰幾次,你的氣運就折騰沒了。我能救你一次,但是卻不能次次都救你。”
王展這個時候倒是宛如回光返照一樣撐着爬起來,認真:“謝謝你,大師。”
雖然他有一段是渾渾噩噩沒有感覺的,但是那一屋子亂七八糟的怪物和錐心的疼足以讓他深入骨髓的記憶猶新。
阿蠻擺手:“不用些啦,反正我也要賺錢的。”
說起這個,阿蠻相當認真:“你要給錢哦!”
王展虛弱的笑了出來,說:“我知道的!”
不管多少錢,都不能買來他的命。
阿蠻出了門,張雪倚在牆上,她說:“這麽快呀,才半個多小時。”
阿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說:“都半個多小時了,很久了呀。我想那邊肯定半路停下來談價錢了,不然不會這麽慢。”
阿蠻覺得,自己門清兒啊!
張雪笑,“那現在是結束了嗎?”
阿蠻:“走吧。”
兩個人一起下樓,張雪小聲說:“剛才你突然出去,那個王展問我你的卡號了。”
阿蠻:“我本來就是收錢的呀。”
張雪嘿嘿一笑,挺胸,說:“他們還問我,該給多少錢合适!我就跟他們說,我上次找你解決問題,給了一百萬。人命的大事兒,打底一百萬,多多益善,看自己的心情!”
阿蠻知道一百萬挺多的,可是,她也覺得,自己的勞動很值得呀。
畢竟,張雪說的對,人命的事兒。
“行吧,我們回去!”
兩個人正要走出醫院大樓,就看到前後兩個車都推着人,兩人都是一身黑,一個是一個幹瘦的老頭兒;而另一個是骨瘦如柴的男人。
只是,兩個人面相都不是很好。
阿蠻又多看了他們一眼,說:“冤家路窄。”
張雪:“???”
阿蠻努努嘴:“這就是。”
張雪不可置信的回頭,有時候啊,人和人之間的緣分,真的很難說啊。
她立刻問:“我能告訴梁倦嗎?”
阿蠻:“随便啊,不過,你們倒是聯系上了。”
張雪,“剛才在病房裏加的微信,他說以後有事兒找不到你,就找我。因為我們兩家是住對面的嘛!方便!”
阿蠻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兩個人出了門,阿蠻看到景一白倚在車上,她立刻奔過去,叫:“景哥哥。”
景一白擡頭,說:“處理完了?”
她立刻點頭,一臉的“你不表揚我,你就是壞蛋”的表情。
景一白笑:“複雜嗎?”
阿蠻:“還好吧?就是借命!”
她雙眸亮晶晶的,繼續等着呢!
景一白終于開口,他笑說:“阿蠻很厲害。”
阿蠻立刻笑了出來,燦爛的不像話。
景一白看着她如花的笑靥,說:“行了,我們回家。”
他牽住了阿蠻的手,主動為她開了車門。
張雪跟在他們兩個身後,莫名覺得自己相當的礙眼,可是半夜十一點多,總不能讓她自己回家吧?也不安全啊。
她默默的竄到後座上,縮成一團。
力争,不存在。
做電燈泡,真是太慘了!
張雪縮成了團鹌鹑,阿蠻倒是回頭與她搭話:“我之前跟你說的,你要記得啊!”
張雪:“行行行,記得記得!”
她捧着腮幫子,問:“阿蠻,你這表現好像是媒婆哦。”
阿蠻噗嗤一聲噴了,她說:“如果我會做媒,我才不管你呢。我要第一個給自己做媒。”
她的視線開始往景一白的方向飄,語氣相當認真了:“我覺得,我得想解決自己,才能幫別人做媒。”
張雪意會,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她相當配合:“那麽,阿蠻你看中哪家的小郎君呀?”
她怪腔怪調的擠眉弄眼,很不像話了。
阿蠻爽快:“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