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矛盾！
矛盾！
向母的和顏悅色止于向柒高考後，他們再次爆發了一場積壓已久的矛盾。
晚上九點，陸玖下課回家，他沒有鑰匙，以往都是和向柒一起回來的，現在向柒在家應該就不會鎖門，按理來說——陸玖轉下門把鎖，鎖會開，可現在，鎖住了。
他皺了皺眉，深感疑惑，就算向柒不在，向父向母也應該回來啊，可現在是個什麽情況？
陸玖不知道怎麽回事只能蹲在門口等待，內心隐隐感到不安。
感應燈亮起，傳來上樓梯的聲音，陸玖希望的目光看過去，看清來人的那一刻，又瞬間失望。
是對門鄰居張阿姨，陸玖乖巧地喊了聲。
“诶，你怎麽還在這，你姨夫姨母都在樓下找瘋了。”
“張阿姨…什麽意思？”
“七七離家出走了……”
陸玖雙眼猛然睜大，像一陣旋風一樣跑下樓去，他在公園那邊看到向父向母。
向母臉上全都是未幹的淚痕，向父在旁邊扶着快要跌倒的她，兩個人一下子像是老了十歲。
他還喘着氣，比任何人都着急，“怎麽了，姐姐她怎麽了？”
向母像是看到救命稻草一樣，“小九，小九……”
她平時鮮少這樣喊他，只有心情特別好的時候，還有這種無助的情況。
“七七她找不到了，她離家出走了…怎麽辦啊…你平時和她關系那麽好，知不知道她去哪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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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母一想到向柒眼淚就止不住地流，說話聲斷斷續續。
“到底怎麽了，好端端的，姐姐怎麽會離家出走？”
“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我再也不逼她了，再也不逼她了……”
向母說到這，情緒崩潰，一邊猛扇自己巴掌，陸玖和向父兩個大男人使了不少勁才控制住他。
“姨夫，你把事情說清楚。”陸玖無奈，只能問還算清醒的向父了。
向父斟酌半晌，說道：“事情是這樣的……”
“桂蘭晚上在給七七整理房間的時候看到七七的志願表，上面填寫的第一院校是S大。”
“這怎麽了？”陸玖很不理解，“S大一直以來是姐姐的夢想。”
這事陸玖早就知道了，之前蔣群就問過她，圖書館裏，少女眼神裏透着自信，說出來的話也是：“我的夢想大學是S大，我一定能考上的！”
S大是頂尖學府，無數學子的夢中情校，但分數線也高的可怕。
可以說，能進去的人都是數一數二的尖子生。
蔣群：“那行，我們一起考S大。”
向柒身上有種他很喜歡的勁，自信，不會讓人覺得狂妄自大，她是真的在一步步向自己的夢想靠近，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當時陸玖在旁邊看着，不服地哼了聲，又道：“姐姐，你等等我，我去當你的學弟。”
“好啊。”
向父搖搖頭，“你不知道，七七的姐姐阿钰考了個遠大學，連暑寒假都不回來，這事成了你姨母的心病，所以她希望七七能報考南湖大學，可以在她身邊帶着，如今她想遠走高飛，你姨母…自然不願意了。”
陸玖氣極反笑，一語道破：“你們這是道德綁架，姐姐想去哪裏，這是她的自由。”
“是！她是有自己的自由，但她也是我的女兒！”
向母突然起身，嘶聲力竭道。
“我辛辛苦苦把她養大，她怎麽能像她姐姐一樣說走就走，這麽多年，她回來的次數兩只手都數得清……”
她說的是向钰。
這話，她也對向柒這樣說。
每到這時候向柒只能沉默，屋子裏很壓抑，溫度都下降了幾度。
這是向母的一塊心病。
當年向钰瞞着向母填報了外地大學志願，向母極力反對，甚至将她鎖進房間裏頭。
向柒還清楚的記得，是她幫助向钰逃走的。
“七七，你幫下姐姐，姐姐在南湖待膩了，也不想活在媽媽的掌控之下，你幫幫我……”
向柒心軟，幫了她。
她幫助向钰逃離了地獄，可代價就是，代替她活在了地獄裏。
向母的子女遠離恐懼症很強，她害怕向柒也和向钰一樣離開她，曾經有一段時間班也不上了，就待在家裏頭守着向柒。
直到向柒再三保證不會離開，這才好了點。
“你們都長大了，長大了都想離開我……”
“媽，不是這樣的……”
有那麽一個瞬間，她很痛恨向钰，因為她，向母才會變成這個樣子，自己也只能待在向母身邊。
但很快她也不恨了，向钰是她的親姐姐，而且，事情已經發生，她再怎麽恨也沒用。
“你們就這麽讨厭媽媽嗎，媽媽只是不想讓你們離開，你一離開我就會心慌害怕。”
“你是媽媽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我跟你爸沒有血緣關系，你是我的親骨肉，身上流着一半我的血……”
向柒強顏歡笑，“媽，我是真的很想去S大，這是我的夢中情校。”
“那裏很美，我和同學約好了一起去。”
向柒蹲在向母腳邊，試圖以理服人，“S大不遠，每年清明節，勞動節，端午節，暑假，中秋國慶節，寒假，只要我時間，我都會回來的……”
“你們都是騙子！”嘩地一下，向母把桌面上所有東西全都掃落在地，“你姐姐也是這麽說的，可她呢，去年一年都沒回來一次，我想她了，只能打電話給她，她每次也不超過十分鐘就挂了，七七，我好想阿钰啊！”
向母眼睛紅了，一把從向柒手裏奪過那張志願表，“媽！媽！你要幹什麽！”
向柒拼了命阻止，也沒能阻擋那一張承載她夢想的小小紙張被撕成碎片，随風飄散落在客廳各處。
向柒的肩膀一下子就塌下去了，跌坐在地上，眼裏再也沒有光了。
向柒吶喊：“我恨你！我恨你！”
向母呆住了，她的七七是不會說出這句話的。
“你說什麽，你以前不會說這話的。”
“姐姐說得沒錯，你這裏簡直就是地獄！地獄！我要走，我要逃離！”
向柒奪門而出，沒有人知道她去哪裏了。
陸玖冷聲：“不可理喻。”
向父也搖頭，“現在說這個也沒用了，你知道七七去哪裏了嗎？”
他當然不知道。
“我去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