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及時止損
及時止損
酒吧二樓是私密性極好的包間。
這是一場慶功宴，為慶祝公司成功上市，從酒店飯局轉移到酒吧，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祁總，你可是我們公司的大工程，這次上市你功不可沒，在此，我敬你一杯！”
說話的人穿着簡單的t恤，西瓜肚突出來，和在場其他人板正的襯衫西裝形成鮮明的對比。
但對他都畢恭畢敬。
祁晟惶恐，舉起酒杯，“哪裏哪裏，都是王總的決策好，我不過是執行罷了。”
“別謙虛，S大高材生，一畢業就進入了我們公司，從實習生到總經理，你是我看着一步一個腳印升上來的，我要重賞你，大家夥說是不是啊！”
“都是王總和各位老總提拔。”
“祁總，你能坐到現在這個位置，我們幾個都是看在眼裏的，就不要謙虛了。”
其他幾個老總紛紛附和，祁晟一把幹了酒，“我喝了，您們随意。”
“祁總，坐下，我有禮物送給你。”
王總親切地拉着祁晟坐下，祁晟心驚膽戰，這些個老狐貍很少有和顏悅色的時候。
王總一拍掌，進來一群少女，個子高挑，穿着不一樣的泳衣，但都一樣的露骨。
臉很嫩，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站成一排，任君挑選。
“挑挑，看看有沒有看上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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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晟一直知道娛樂圈裏的潛規則，之前等級不夠融入不了這個圈子，今天一看，很直接，也讓人惡心。
“她們吶，舞蹈電影學院畢業，想要進娛樂圈，”王總吸上一口煙，煙霧缭繞，“沒有資源怎麽辦，用她們自己換吶，哈哈哈……”
王總拍了拍祁晟的肩膀，“祁總，初次接觸，你會覺得不适應，但我告訴你，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而且，你又不是第一次了，不用在我們面前裝。”
他又看向那一排少女，“來，看這裏，祁總，今年三十歲，服務他可比服務我們這些老頭子好，你們誰來？”
幾個少女争先恐後，唯獨有一個年紀稍大成熟豐腴的女人站出來，沒有過多廢話和動作，直奔祁晟。
“祁總，我叫阿婷。”女人坐在祁晟腿上，雙手環着他脖子，紅唇在他臉邊落下一吻。
一雙手在他身上游走，熟練地往下走，拉開拉鏈，往裏探，不一會兒，祁晟呼吸急促，臉色不自然起來，“王總……”
王總笑了笑，塞給祁晟一張房卡，讓女人帶着他離開，“Have a nice night！”
幾位老總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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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總，魚兒已上鈎。”
“幹得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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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會，我不會讓美女坐我身上的。”陸玖對答如流，“今天過得怎麽樣？”
“忙碌，當年為什麽離開？”
“迫不得已。當年我離開後哭了嗎？”
“沒有。”
“果然是不在意了，我差一點被送走的時候你哭的稀裏嘩啦，這次哭都沒哭。”
“……是你自己走的。”
這場游戲以陸玖喝完最後一杯結束，看起來是他輸了，實際上是向柒醉得不省人事不能再繼續。
她還剩一杯雞尾酒。
酒量的确長進一點，但是不多。
“姐姐，就你這酒量也想和別人出來喝酒，”陸玖輕嘲，“真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嗎？”
向柒嗯啊嗯啊，呆萌極了。
“走，我送你回家。”
向柒沒動，忽地，她踢開自己鞋子，一腳踩上沙發，才和陸玖差不多高，朝他伸出兩只手，“抱我，不然我親你了。”
陸玖：“……”
她這是什麽毛病，一喝醉就要親人？
他一邊抱着她往外走，一邊想，以後可不能讓她随便喝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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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震動，電話鈴聲響起，足足響了三次向柒被吵得不耐煩才接。
“喂，哪位？”語氣不太好。
“七七，是我宋阿姨啊，不是約好了來我店裏試旗袍的嗎，是不是有事？這麽晚了都還沒沒來？”
向柒一下子就被驚醒了，果然，喝酒誤事。
“不好意思宋阿姨，我現在才起，”向柒撩了撩長發，連連道歉，“要不然改天吧，麻煩你了。”
好在宋阿姨并沒有怪罪她的意思，“那行，你好好休息，我們改天再約。”
“好。”
挂了電話，向柒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手機上還有許多條未讀消息。
「某寶：您訂購的‘訂婚背景板新中式’預計今天送達，由順豐速運派送中，詳情請點擊鏈接……」
訂婚蛋糕：「向小姐，您的特別定制我這邊已做出來一批了，您看什麽時候有時間前來試味？」
酒店A：「八月十號有一中等宴會廳有空缺，我發給您圖片，您看下可以嗎？」
……
都是和訂婚宴一些相關的，唯獨有一條比較特別，陸玖今早發的。
jiu：「姐姐，起了麽？」
jiu：「你的那雙高跟鞋被我忘在酒吧裏了，我今天要守店，不能去取。」
jiu：「我跟服務生交代好了妥善保管，只能你自己走一趟了。」
向柒雙眼瞪大，什麽玩意！
立刻撥了個電話過去，“陸玖，鞋子為什麽會落在酒吧裏，它應該是穿在我腳上的嗎？”
“那雙鞋子，九千塊錢，我才穿了那一次！要是有什麽磕碰你就死定了！”
“哦，九千塊錢啊，”陸玖語氣不鹹不淡，“如果不是姐姐非要脫鞋求我抱的話，也不會落在那裏吧…”
這賤賤的語氣恨不得讓向柒沖出屏幕給他一巴掌，她閉了閉眼，忍耐道：“行了，閉嘴。”
“記得吃早飯，別餓着肚子去。”
向柒哼了聲，沒說話，把電話挂了。
吃了個啞巴虧也沒心思吃早飯，向柒收拾了一下就開車去酒吧。
酒吧是二十四小時營業，沒有人，只有來往的服務生在打掃衛生。
“你好，我昨天落了一雙高跟鞋在這裏，請問在哪兒領？”
向柒随便找了個服務生問，服務生顯然是得到上邊交代過的，“向小姐是吧？”
向柒點點頭，服務生放下手中的活領她往前邊走，“這邊來。”
應該是陸玖交代過，向柒心裏總算好了點，至少不用她一個人在這裏瞎轉悠。
高跟鞋被保管的很好，拿了個密封袋包着，向柒簽了字領走，服務生又給她拿了個手提袋。
“多謝。”
高端酒吧的服務就是不一樣。
她走出酒吧，外面的玻璃電梯叮了一聲，電梯門打開，一男一女相擁而出，從向柒面前經過。
“祁總，加個微信嘛？”
“以後要是想找我，老地方，阿婷随叫随到。”
女人聲音妩媚，男人卻沒回答她的問題，只道：“住哪？我送你回去。”
這道聲音沙啞，冷淡，向柒還是立馬聽出來了，她轉過頭，不可置信。
擡眼看去，那身影，越看越熟悉。
“等等！”向柒當機立斷追上去。
女人好奇回頭，連帶着男人被迫一起，他的聲音不耐煩，“幹什麽……”
話音剛落，向柒狠狠扇了一巴掌過去，“祁晟，果然是你！”
她甩起手裏的袋子就往男人身上招呼，眼裏像要噴出怒火，“祁晟！”
“七七！七七！是我啊！”
祁晟還沒反應過來，試圖換回她的理智。
“打得就是你！”向柒的理智的确回來了，不過不是對他，而是她的高跟鞋。
渣男不可惜，要是把她的高跟鞋打壞了，那才心疼呢。
“七七。”祁晟松了口氣，還在笑呢，似乎沒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
“滾！別對我笑！”
近距離看得清楚，淩亂的襯衫，敞開的領口，脖子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吻痕。
向柒滿眼通紅，眼淚在眼眶裏打轉，下一秒就要流下來，被她生生忍住了。
都是成年男女，不用想，就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可以想象，昨天晚上有多激烈，才會有這麽多吻痕。
這些吻痕，刺痛着向柒的眼睛，還有她的心，被刺得千瘡百孔。
昨天晚上，她因為焦慮在酒吧喝酒，而他，在樓上跟別的女人□□。
“好巧啊，我今天居然在這裏遇見我的未婚夫和別的女人走在一起……”
她的笑不是笑，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只有無盡的荒蕪。
“祁總。”那女人害怕地挽緊祁晟的手臂，往他懷裏躲。
祁晟終于慌了，一把推開女人，“七七，你聽我解釋，這是公司……他們幾個老狐貍給我的考驗…我走到這個位置不容易……”
“考驗？”
驚訝，憤怒，失望……這些情緒一一閃過，向柒現在無比冷靜，一字一句道：
“那你知道你馬上要訂婚了嗎？”
“我為了訂婚宴忙得晚上焦慮睡不着覺，你呢，醉生夢死，逍遙自在，跟她上床的時候還記得我嗎，還記得你有個未婚妻嗎？”
那一個個失眠的夜晚，為了個渣男，真心不值得。
“就這一次，下次不會了…不，我保證沒有下次了，七七，你原諒我好嗎，咱倆的訂婚宴還要繼續，咱爸咱媽都在看着呢。”
“滾！我只覺得惡心，滾開！”
“什麽爸媽，再也不是了，你自己去解釋吧。”
“七七！”祁晟下意識拉住向柒的手。
“別碰我！”
向柒抵觸祁晟的接觸，連連往後退，“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有第三次，這事兒會沒完沒了的。”
“我不覺得我們現在能結婚，結了婚注定要離婚的，你知道沉沒成本吧，我現在做的，就是要及時止損。”
“沉沒成本？及時止損？！向柒，咱倆什麽都做了，都到最後一步了，你讓我碰一下怎麽了？你讓我碰一下，我也不會被誘惑到了。”
“你自己沒忍住還怪起我來了，祁晟，你真不是男人！”向柒算是看透了，“幸好我沒讓你碰，要不然我至少得惡心半個月。”
向柒摘下無名指的戒指，“還給你，渣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