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名分
名分
租借充電寶和高檔餐廳格格不入，這可苦了向柒，找了幾個服務生才借到充電寶。
手機充上電，開機，無數消息彈出來，最多的當數是陸玖的電話，而最上面那條，是謝雅的：「看到消息，最先給我回電話！」
向柒皺了皺眉，直覺告訴她不是什麽好事情，她又打開微信，另外幾條消息一同跳出來。
謝雅：「你到哪兒去了？」
謝雅：「陸玖找你找的都快瘋了！」
向柒回了電話過去，謝大小姐謝天謝地，“你終于回電話了，我都以為你要失蹤了，去哪兒了？”
“外面呢，怎麽了，陸玖也找我，有急事？”
“你還真是歲月靜好，陸玖找不到你給我打了好幾個電話。”
“他找你？我不是說了嗎跟你一起吃飯，我待會兒就回去了，怎麽樣，沒露餡吧。”
向柒的聲音還很輕松呢，謝雅翻了個白眼，冷冷道：
“怎麽會沒露餡，我說的第一句話就自爆了！”
“啊？”
“啊什麽啊！”
“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你就不知道幫我打下掩護嗎。”
“誰知道，不對，你還敢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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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大小姐突然反應過來，恨不得現在就飛過去把向柒揍一頓，她明明是最蠢的那一個，還好意思說自己！
“你都沒提前跟我串通過！”向柒才是那個豬隊友。
“你把我當擋箭牌也不跟我說說，他打電話過來我什麽也不知道。”
向柒兩眼一黑，想掐人中了，“我以為…陸玖不會找我的。”
謝雅呵了聲，“事實上，小男友黏人的很，你離開一會兒他就要找你，玩脫了吧。”
“你別說風涼話了。”
“老實交代，到底幹嘛去了，找鴨去了？”
“你才去找了，我在外邊吃飯。”
“在外邊吃飯？”聽起來沒什麽問題，但謝雅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她話裏沒說的，“和誰？”
估計這才是重點。
“老…同學。”
“嗯？！”
向柒覺得自己像犯人一樣被她審訊，額頭冒出黑線，想着謝雅能幫自己，老實交代了，“相親對象。”
“什麽？！”
向柒把自己沖動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遍，“你說那時候，我媽的老對頭，我總不能落我媽的面子吧……”
謝雅對她家那點兒事門清，把話接下去，“于是你硬着頭皮接下了。”
“是的，你別說還挺巧的，這個相親對象是我的老同學，高中同學……”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向柒反應過來，“對哦，那怎麽辦，要是被陸玖知道了，我也涼涼了。”
“他遲早會知道的，”以陸玖都能知道她電話號碼的能力，知道向柒的行蹤，只是時間問題。
她現在就是站着說話不腰疼，“我覺得你還不如把自己洗幹淨，洗香香，送到床上，讨他開心吧。”
向柒：“……”
以陸玖的醋勁，還不得把自己家折磨死。
電話挂斷，向柒對自己今晚感到深深的擔憂。
這時，買單的蔣群回來了，“走吧，送你回去。”
向柒焉了吧唧的，拎着包包，臨走前把充電寶還了。
乘坐電梯而下，穿過富麗堂皇的大廳，外面微風涼涼，蔣群讓向柒在這等着，自己去停車場把車開過來。
前腳他剛走，後腳一輛奧迪A6停在自己面前，向柒拉開副駕駛車門，“真夠迅速的。”
她笑着說準備坐進去，看清駕駛座的人時動作停下，笑容也在臉上消失，“陸…陸玖？”
陸玖似笑非笑，“坐進來啊，還在磨蹭什麽。”
與此同時，白色寶馬在後面狂按喇叭，蔣群打開車門下車，中氣十足的聲音，“向柒，走啊，我是這倆車，你走錯了。”
向柒撓了撓頭，進退兩難，伸進車裏的一只腳退回來，尴尬在了原地。
陸玖也聽到了聲音，臉色一黑，他倒是要看看是什麽人。
解開安全帶下車，“學長？”
劍拔弩張的氣氛在這一刻消失，他似乎也沒能想到在這裏見到蔣群，聲音變成了客客氣氣，“好久不見。”
“诶，好久不見，你也在南湖？”
陸玖嗯了聲。
蔣群笑道，他又看向向柒，目光在兩人之間流轉，突然想到什麽，問道：“你是來接你姐姐的？”
“她是我女……”
女朋友三個字就要脫口而出，向柒眼皮跳了跳，立刻出聲阻止，順着蔣群的話接下去，“對對對，所以不麻煩你了，待會兒他送我回去。”
陸玖：“……”
她都這麽說了，蔣群也道：“那好，他送你回去我也放心，那我先回去了，有事微信聯系。”
“好。”
目送蔣群開車離開，向柒終算是松了口氣，可下一秒，陸玖的一聲“姐姐”又讓她這口氣提了起來。
那聲音透露着危險，讓向柒不寒而栗，她彎起嘴角，讨好，“陸玖，手機關機真不是我的錯，我本來要回你消息的，沒想到你就來了，哈哈，真巧。”
“是麽，一點兒也不巧，我找你找了快一個小時了，結果你和別的男人在吃好喝好。”
陸玖望了一眼這棟高樓，心裏酸酸的，本來今天是情侶約會，變成了她和別的男人相親，叫他怎麽不吃醋。
向柒自知理虧，沒敢說話，他一句“上車”，自己就乖乖上去，系好安全帶。
眨巴眨巴自己的大眼睛，瘋狂向陸玖暗示，你看，我多乖啊，所以，別生氣了。
陸玖哼了聲，當做視而不見。
他打開導航，往左打兩圈方向盤，駛入夜晚的車流。
車內出奇地安靜，誰也沒說話，陸玖騰出只手來放音樂，心裏又煩躁想抽煙，但看了眼旁邊，還是放棄了。
“交代吧，相親是怎麽回事。”
‘相親’那兩個字他說得格外重，咬着後槽牙說的。
向柒瞄了他一眼，問：“你是怎麽知道的。”
“你還敢問！”陸玖一記眼刀甩過去。
本來就還在氣頭上，一字一句往他痛處上戳，真是服了她了，偏偏陸玖還不能怎麽樣，因為制造傷口的人就是她。
“我媽告訴你的吧。”
他不說想起也能猜到，知道這件事的人不多，當陸玖問了謝雅沒得到什麽信息後，他自然就會去問向母。
然後三言兩語就把事情套出來了。
“向柒，你知不知道你是有男朋友的人！”
“姨母，你知道姐姐今天晚上去哪裏了嗎？我打她電話，手機關機了，聯系不上她。”
“你姐姐啊，相親去了。”
“相親？！”
“是啊，她也老大不小了。”
“她答應了？”
“嗯。”
“那您知不知道她有男朋友了。”
“怎麽可能，她明明說沒有，她有男朋友怎麽不告訴我，你又是怎麽知道的。”
“沒有，我瞎說的，好了挂了，姨母再見。”
“嗐，你這孩子……”
他從向母口中得知真相的時候，恨不得把手機都捏碎。
向柒悻悻：“當然知道。”
“那你還去相親！？”
“我不能落了我媽面子啊，她這麽要面子的一個人，我時刻牢記着自己的身份，所以這場相親只是走個過場。”
“是麽，我看你和蔣群聊得很好嗎。”
“只是剛好遇到了老同學，多聊了一會。”
在這件事情上向柒可沒撒謊。
陸玖沉默，良久，叫她的名字，“向柒。”
“诶。”
“我們的事情公開好不好，你要是再相親，我真得會瘋的。”
“謝雅都知道，算是公開了吧。”
“你別裝傻，你爸呢，你媽呢，你姐呢，他們全都不知道。”
糊弄失敗，這次換成了向柒沉默，她扭頭看窗外，聲音很小，“為什麽非得要公開，現在的狀态不是很好嗎。”
“不好，一點也不好，你要給我個名分。”
“……”
向柒抿了抿唇，“陸玖，如果這方面咱倆意見不合的話，那就分手吧。”
“什麽？”陸玖懷疑自己聽錯了，腳踩剎車在路邊停下，“分手？”
陸玖死死地盯着向柒，向柒也知道逃不過，和他對視，輕輕地點了點頭。
看着她認真的表情，陸玖呼吸急促，快要被她氣死。
他沒有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他只是想要個名分而已，一個能光明正大站在他身邊的身份。
“不行，你想都別想。”
分手，那不是要他的命。
“那名分還要不要了？”
“……”
他要，就不能公開；他不要，就得分手。
左右兩難，陸玖知道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之中，淚水在眼眶裏要落不落的，胸腔內的酸澀擴散布滿全身，委屈巴巴。
真得像一只要被主人抛棄的小狗。
女朋友都要沒了，還要什麽名分。
他說：“不要了。”
聲音一度哽咽，可憐極了，“不要了。”
在這方面，向柒死死拿捏住了他，“這就對了嗎，要什麽名分，公什麽開，我們自己知道就好了。”
向柒覺得自己這句話真得很像是渣女。
她雙手捧着他的臉，給他擦眼淚，一邊擦一邊笑，被他這模樣逗笑的。
這小孩，怎麽這麽認真，什麽都當真，以後可怎麽辦啊。
“怎麽這麽可憐，都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不哭了，不哭了。”
他的鼻頭也紅了，“你還好意思說！你還好意思笑！”
“就是開個玩笑，你看你還當真了。”向柒扯了扯唇角說。
有那麽一瞬間，她想，分手了也好，自己怕是要辜負他的真心。
陸玖還沉浸在情緒當中，回想起她那時的表情，眼神決絕，一點兒也不像是開玩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