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去
回去
向柒沒有在天北待多久，就收到來自阿菱的短信，這也告訴着她，她該回去了。
下午茶時間，難得的空閑，向柒窩在沙發裏看到信息嘆了口氣，切換手機頁面，飛機購票軟件。
“怎麽了？”
陸玖注意到她的神情，湊過來。
“阿菱要請假，店裏缺人手，我得回去，”向柒轉頭問道：“你什麽時候回南湖？”
“不知道，”陸玖道，瞄了她一眼，笑了，“怎麽，想讓我和你一起回？”
如果不想的話也不會問他，那就只有一種情況……
“…是有點……”向柒頓了頓，說道。
有點就夠了，陸玖很容易滿足，就沖這句話，笑容都咧到耳後根去，“好，那就一起回，我買機票。”
向柒倒沒想到他這麽快就答應了，彎了彎嘴唇。
購票這件事交給陸玖，向柒把身份證件信息發給他，退出和他的聊天框，剛準備給阿菱回複，下一秒，叮咚一聲，明悠的信息發了過來。
明悠沒有事是不會找她的，向柒點進去：
「你爸媽來店裏了，搶着阿菱的手機給你發信息。」
「？」
向柒回了個問號，皺眉，所以，給她發請假信息的人是她爸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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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情況？
幾千公裏外，7%甜品店。
十幾分鐘前，阿菱準備上班開門。馬路對面，遙遙一望，就看見自家店門口好像坐着兩人。
但視力有限。
綠燈亮起，她走過去。走進一看，發現，這不是向柒姐的父母嗎？
向父向母有時會來店裏，送送吃的或者是說說話，阿菱見過幾面。
比起幾個月前，兩位長輩滄桑了很多，尤其是向母，打理姣好的黑色頭發中冒出了幾根白發絲。
她小跑過去，“叔叔阿姨，你們怎麽在這。”
她連忙打開門，把兩位長輩請進去坐着，把風扇給開開。
向母坐不住，時不時往門口望一眼，聲音焦急：“阿菱，你老板呢，這個點了，她怎麽還沒來？”
“阿姨您不知道嗎，向柒姐請了幾天假，這兩天都沒來。”
“什麽？”話音落，向母沒了力氣，身體癱軟進椅子裏，然後崩潰，掩面痛哭：“怎麽辦啊，家裏也去了，店裏也來了，七七她這是打定主意不理我們了啊……”
“哭哭哭，還不是都是因為你，她就說個氣話，你當什麽真啊！”
向父也是生氣，她們母女倆個都是倔性子。
“我怎麽知道……我怎麽知道是阿钰先打得七七，當時那個情況……”
幾番欲言又止，向母說不下去。
“你別跟我說她，一提她我就來氣，都怪你，平時偏心吧，現在知道哪個女兒對你好了！”
“都怪我，都怪我，惡人全都讓我當，什麽都怪我好了！你不也一樣偏心嗎，看了孫子忘了女兒，我做那些事的時候也沒見你站出來，現在知道怪我了……我跟你說向建成，你最沒資格怪我，這些年，我為了你，為了向家付出了多少！”
眼看場面控制不住，阿菱急忙過去拉架，一杯水遞給向父，一杯水遞給向母，“阿姨，別生氣別生氣，生氣對身體不好。”
向父也意識到了場合不對，沒再繼續吵架。他們今天原本是想來找向柒的，但是她不在。向父看向阿菱，問道：“你老板有說什麽時候回來嗎？”
阿菱茫然地搖了搖頭。
向父嘆了口氣，“那現在怎麽辦，我們回去吧。”
“不行，”向母握緊拳頭往桌上一砸，“我們必須要化被動為主動，七七老躲着咱們不行。”
“你也知道是躲着咱們了，說得倒輕巧。”
向母沉思片刻，目光落在阿菱身上，“小姑娘……”
正偷偷掏出手機準備給向柒發消息的阿菱：“啊？”
向母一把薅住阿菱的手臂，還沒來得及暗滅的屏幕就這麽呈現在向母眼前，她靈光一閃，“有了，我有了。”
阿菱繼續茫然，聽不懂向母這話是什麽意思，接着又聽她道：“阿菱，你能聯系七七是不是，把手機給阿姨，給阿姨發個信息，阿姨求求你了。”
都用上求求了，阿菱哪裏受得住，笑着把手機給向母，還要一邊說：“哪裏哪裏，阿姨您用，沒關系沒關系。”
向母把手機拿過來研究，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兩天前，兩個人低着頭，商量着怎麽發信息。
“要發些什麽？”
“七七會不會發現？可別被她發現了。”
“……”
阿菱偷偷站起來，繞到兩位後面，她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見屏幕。
字删了又打，打了又删，還是沒找到合适的話語。
突然，“阿菱，”向母擡頭，阿菱一激靈，別開臉當做什麽都沒看見，“啊，阿姨，怎麽了？”
向母壓根沒有發現她的不自然，問道：“你這個月休息了沒有？”
向柒是個好老板，員工一個月是有四天假期的，除開周末外随時哪一天休都可以。
說休呢還是不休呢，阿菱不知道怎麽回答，但現在，她也只能如實回答了，“還有一天呢。”
向母來了靈感，指揮着向父，“就這樣發，就這樣發。”
阿菱在旁邊，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就在這時，明悠來了，阿姨好，叔叔好。”她似乎也沒想到向父向母來了，經過打了個招呼。
“好好。”向父向母沒空搭理她，敷衍地應了兩句。
明悠把包包放下，阿菱像是看到救命稻草般，三言兩語把剛剛的情況解釋了遍：“你說要不要跟向柒姐說說。”
明悠思考了下，決定給向柒發信息。
這是向柒和她爸媽的私事，她和阿菱無權摻和，但她必須要知道。
「你和你父母之間怎麽了，他們好像聯系不上你，看起來，很擔心。」明悠說。
當然聯系不上了，向柒把向父向母向钰的微信號碼一切聯系方式全都拉黑了。
她又看到那最後三個字，擔心？向柒自嘲般地扯了扯唇角，她有多少年沒從向母臉上看到擔心了，她好像從來沒看到過，向母從來就沒擔心過她。
「需要我們幫忙嗎？」明悠又問。
向柒嘆了口氣，回複：「不用了，我待會兒給我母親回電話。」
「好。」
向母又裝作阿菱給向柒發了幾條信息，向柒都沒看，起身走到一邊去就，把向母的號碼從黑名單裏拉出來，撥過去。
手機在口袋裏震了震，手機主人沒察覺到，直到向柒撥了第二輪才接。
“七七啊，你終于舍得給我們打電話了，”接電話的人是向父，“這些天你到哪裏去了？”
“回去，別在店裏打擾她們工作，店裏還要做生意，”向柒聲音冷硬，“還有，把手機還給阿菱，随随便便搶人家手機算怎麽回事。”
“我這還不是為了聯系你嗎，七七，你心可真狠，爸媽都聯系不上你，還要跟小姑娘借手機才行……”
“七七啊，你到哪裏去了，我和你媽都很想你。”
向柒自動屏蔽後面兩個字，握着衣擺的手松了又緊，緊了又松，最後閉了閉眼，“說吧，要我幹什麽。”
向父深吸一口氣，知道不是什麽光彩的事，壓低聲音道：“你姐，你姐把我和你媽的銀行卡都偷走了，帶着天天一起不知道跑哪裏去了，她一個人還帶着個孩子，出什麽意外了怎麽辦……”
向钰？一提到她向柒總會想起那些不好的事，心中煩躁不已，怎麽辦？難道告訴她就有用了嗎。
她不想再聽下去了，打斷向父說話：“報警吧。”
“報了，警察說，她大包小包，不是被綁架了，是自願走的，坐上高鐵，我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我和你媽怎麽過啊，身無分文……”
“我待會兒打錢給你，挂了。”
向柒想要挂電話，向父又道：“七七，別挂，回來吧，是我們錯了，回來吧，你姐又走了，你又不在身邊，爸可怎麽辦，你媽可怎麽辦啊！”
向父賣慘，接着道：“七七，我和你媽養了你這麽多年，血緣關系怎麽能說斷就斷，消氣了就趕緊回來吧，你媽最近都睡不好覺，等會兒又犯病了。”
“我在，只會讓她的病更加嚴重。”
“怎麽會，你就是你媽的藥。”
“行了，挂了。”
向柒聽不下去了，把電話挂斷。
“要現在回去嗎？我買票。”陸玖的聲音出現在身後。
向柒蹙了蹙眉，猶豫片刻，點頭，“買吧。”
陸玖難掩失落，她還是以家庭以親情為主，“好。”但是他會尊重向柒的每一個選擇。
“別皺眉，不好。”陸玖伸出手撫平她眉間。向柒投入他的懷抱，聲音悶悶，“你陪我。”
“好，陪你。”陸玖輕聲道。
傍晚的飛機，淩晨才落地南湖，打車回到小區，夜色很黑像化不開的墨水。
陸玖訂得頭等艙，向柒依舊沒睡好，上了電梯，整個人依偎在他肩頭，腦袋昏昏沉沉。
向柒什麽事都沒幹，進家門的鞋是陸玖蹲下來替她換的，連身上的睡衣也是他換的，代價就是被他從上到下全摸了一遍。
向柒趴在陸玖肩頭，不舒服地蹭蹭，嘴裏嘟囔道：“別摸我。”
不知道為什麽，平日裏他冰涼的手現在變得滾燙，被他摸的哪哪都不舒服。
“嘶，別蹭我……”
強烈欲望破土而出，陸玖的嗓音也啞了。
向柒感覺到下面的不對勁，察覺到了什麽，這人，随便蹭蹭就發情……
向柒甚是無語，聲音軟了下來：“嗯……我想睡覺……”
他也起了火，向柒實在是沒精力給他滅火。
陸玖喉結上下滾動，“你就舍得讓我自生自滅，嗯？”這會兒看她，眼睛通紅，透着危險。
“我好累。”向柒摟着他的脖子親親他的側臉，試圖就這樣結束。
兩人對峙片刻，最後還是陸玖妥協，想着向柒長時間坐飛機而勞累疲憊還是算了。
向柒立馬拍拍屁股走人，浴室裏瞬間只剩下他一個人。
陸玖：“……”
走得可真幹脆啊！
他打開淋浴，只能自己解決。
冰涼的冷水澆下，水珠從頭頂滑下，流過勁瘦的身體。浴室內還殘留她身上留下來的香味，陸玖閉着眼，滿腦子想着向柒，悶哼一聲釋放。
外面，淅淅瀝瀝的水聲成了助眠曲，向柒睡得香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