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意思
意思
說完，又怕向母不相信向柒還特地将她請進來，一腳踏入，最顯眼的便是玄關上擺放的一張照片。
照片中的兩個人舉止親密，哪裏像姐弟，更像一對小情侶。
向母站在門口往裏望，心漸漸沉下去，門口鞋櫃內有一大半的位置放着的都是向柒的鞋，平板鞋旁邊是兩雙男士aj，客廳沙發上丢着幾只玩偶抱枕，一看就是向柒喜歡的，和這屋裏的風格格格不入，擺放随意淩亂，卻富有生活氣息。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訴向母，兩人的關系絕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麽簡單。
“……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
向柒把向母帶到沙發上坐下，又給她倒了杯水，“算起來…和祁晟分手那會兒吧。”
“那時候，那時候他還是你弟弟啊，向柒，你怎麽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向柒冷笑一聲，“這種事？那種事？我又沒幹違法的事，陸玖他跟我半點血緣關系都沒有，怎麽就不行了！”
向母一口水喝下去，心跳得越來越快，她強烈反對這段關系：“不行，我絕對不同意，陸玖比你小，他懂得什麽，你要找一個成熟的男人，是他照顧你，而不是你照顧他！”
照顧？真要說起照顧來更多的時候都是陸玖在照顧自己，比如做飯，都是他做，要是向柒願意，肯定一天三餐都不帶落下的。
“他很好。”
“好什麽好！他就是一個毛頭小子，你倆年齡差那麽多怎麽行。”向母擰眉道。
向柒嘆了口氣，眉宇間逐漸惹上不耐煩，她皺起秀眉，“我不是來征求你意見的……”
就在這時，門口傳來輸密碼的聲音，一聲‘開鎖成功’，門被打開，陸玖揚聲道：“向柒，你起來了沒？”
聲音中氣十足，陸玖踏進來，他換了鞋，望客廳瞄了眼，卻看到了向母，“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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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麽會在這？
他又望客廳裏面看，向柒坐在沙發上，兩人對上視線，陸玖清楚地看到向柒臉色不好。
向母本來就看陸玖不順眼，陸玖之前雜七雜八送了不少好東西才改觀，自從知道陸玖不是自己親外甥後那種不順眼又出來了，指着他道：“你看看你看看，哪有一點成熟穩重的樣啊，七七，你聽媽的，咱換個人。”
陸玖沒敢說話，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嘴角的微笑也消失，走到向柒身旁坐下，“怎麽了？”
“你說怎麽了，陸玖，我跟你說你倆趕緊給我分了，不合适，我不同意！”
他算是明白了向母到底是來幹什麽的。
陸玖本來還有些緊張，可聽到這句話，周遭氣氛冷了下來，他翹起一只腿，手裏握着向柒一只手細細把玩，擡眸，嗤笑一聲：“阿姨，這不是您說不合适就不合适的，相反，我和向柒很合适，心靈，身體，全天下找不出第二個更适合的人了。”
向母被他嗆得說不出來話：“你！”
“我什麽我，”陸玖仗着有向柒撐腰肆無忌憚，扭過頭來道：“姐姐我餓了，阿姨要留下來吃飯嗎？”
“……”向母道：“向柒，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媽，那就趕緊給我分手，這要是傳出去，丢臉丢死人。”
“丢臉？怎麽就丢臉了，我倆沒犯法沒幹什麽怎麽就丢臉了，”向柒站起來，“我早就跟您說過，我今天告訴你，不是征求你的意見，只是告訴你，您同不同意不關我任何事。”
向柒一字一句道：“即使我不和陸玖在一起，我跟任何人在一起您也沒資格摻和，岳女士。”
“岳女士？”這是向柒第一次用這麽疏離陌生的詞語稱呼她，向母不可置信，“你在說什麽？”
一滴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然後流下，“向柒，我是你媽，你如今連媽也不喊了嗎。”
向柒搖搖頭，反應平淡，“早就不是了，在你選擇向钰的那一刻就不是了。”
“七七，媽承認，是媽不對，是媽當時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你，你原諒媽好不好……”
“沒用了，沒用了，失望是一點點累積的，就這樣吧，就這樣吧……”
向母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離開的，只知道她手裏拿着的老母雞湯半點沒動，她怎麽拿過去的，就怎麽拿回來。
“诶，回來了。”向父聽到動靜，接過她手裏的保溫桶，一掂量，“不對勁啊，怎麽還是這麽重。”
他打開來一看，裏面的湯根本沒動，“七七沒吃？”他問道，“你們又吵架了？”
向母失魂落魄沒說話，向父嘆氣自顧自道：“嗐，你說你，好不容易給你和七七緩和緩和關系，又搞砸了吧。”
向母掩面哭泣。
向母走後，這間屋子又剩下他們兩個人，向柒挺直的脊背一松，癱坐在地毯上。
陸玖拿來外面，還好沒涼，一個個的小盒子拿出來，打開蓋，放在面前的茶幾上。
為了顯得不是那麽安靜，嘴也沒停下來過，“蝦餃，虎皮鳳爪，幹蒸燒麥，流沙包，還有腸粉……”
陸玖也跟着她在地毯上坐下，狹小的空間，兩個人非要擠在一起，顯得親密無間。
“啧，這麽小的位置你還非得擠我。”
“嘶，誰叫你不理我啊，”陸玖捏雙手着她的臉頰，“既然這麽傷心，就不要說那些話。”
向柒搖搖頭，“不傷心，只是還沒适應。”
“吃飯吧。”看到這麽一桌子好吃的，向柒才堪堪提起一些興趣，她接過陸玖遞過來的筷子，夾了一個晶瑩剔透的蝦餃吃。
吃飯期間，陸玖頻頻望向她，幾次欲言又止，向柒忍無可忍，問道：“你想要說什麽話？”
“你媽…怎麽會來？”其實陸玖是不想問的，怕提到向母待會兒向柒又傷心了，但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還這麽巧……就撞見了？”
“我拿外賣剛好她來給我送湯，就是這麽巧，就撞見了。”
“怎麽就不瞞了？”
“可能這就是唯一的一個好處吧，就是我終于可以做我自己了。”
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不需要考慮向母，也不需要考慮任何人的感受，這才是她喜歡的生活。
之前二十幾年，活的太累了。
“其實我剛看到是你媽的時候，那會兒還有點緊張。”
“緊張？”向柒不解地擡眼，看着他，嗤笑：“你緊張什麽？”
“緊張你的态度啊，我沒想到你會和你媽坦白，這麽說的話，我不是炮友了？”
這才是陸玖想問的，前面的那些全都是鋪墊。
說到緊張，在他問出這句話後，那股子緊張感好像又來了，他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砰砰砰在亂跳。
向柒聽懂了，淺淺一笑，然後又想到什麽，放下手中的筷子，認真道：“你在天北那天不是問過我喜歡這件事嗎？”
陸玖嗯哼一聲，緊張得吞咽口水，一動不動地盯着向柒。
“我那時候讓你給我時間答複，而現在我想清楚了，陸玖，我喜歡你。”
“真的嗎？”陸玖像是不敢相信，這明明是他期待的答案，而她也說出來，可他就是不敢相信，“真得……不是騙我的嗎？”
“你不相信的話……可以不相信。”向柒眯了眯眼睛，像一只狡黠的小狐貍，短短一句話吊足了他的胃口。
“你有權利不相信。”
留下這句話後向柒就走了，施施然上樓梯，陸玖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良久，沉默起身上樓。
這會兒她剛換好衣服，正在紮頭發的手一頓，“怎麽了？”
陸玖一言不發，把向柒推到，剛好倒在床上，因為措不及防，向柒手一松，頭發如天女散花一般鋪滿，她想起身卻被陸玖壓住，雙手不得動彈，“你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勢必要問個清楚。
“你說什麽意思。”向柒一雙桃花眼微微往上挑，被陸玖握着的一雙手極其不安分，摸索一番，變成了兩人十指緊扣，她還是重複那句話：“你說什麽意思。”
陸玖耳朵紅了，連帶着臉頰也微紅，他低着頭，頭發遮住大半部分視線，“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倆人擱這打啞謎呢，向柒覺得有趣，笑了笑，下一秒男人就壓上來，在她的唇上咬了一口。
“不準笑！”語氣惡狠狠的，每當向柒這樣笑的時候陸玖總感覺不安，好像她又要做什麽挑戰他底線的事。
向柒嘶了聲，沒有生氣，只是更加開心了，陸玖這個樣子很生動，很鮮活，她很喜歡。
“這麽霸道啊，連笑都不許我笑了。”
陸玖不得不承認，向柒很勾人，“給我個明确的答複，是我想的那個意思嗎？”
兩人對視，終究還是向柒敗下陣來，“是是是，是你想的那個意思。”
“我想的是，你是騙我的。”
向柒：“……”
向柒破罐子破摔，“那行吧，咱倆沒默契，就這樣吧。”
她掙紮着要起身，又被陸玖一把摁下去，這回，他笑了，臉埋在向柒肩頸窩，“姐姐姐姐～”的叫着，如果他有尾巴，一定在使勁搖。
向柒笑罵：“賤。”
陸玖可謂是十分開心，他突然想到了什麽，問道：“發個朋友圈行嗎？”
向柒知道陸玖這舉動要幹什麽，無非就是發個朋友圈公開，好好炫耀罷了，兩秒後，她在陸玖希冀的灼灼目光下緩緩點了頭。
“那情侶背景呢？”
向柒無奈：“有空拍。”
陸玖更開心了，此刻，他忍不住高歌一曲：“離了你誰還把我當小孩……”
這是向柒第一次聽他唱歌，跑調了，要不是歌詞熟悉真聽不出來原曲是一首悲傷的歌。
真就是一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子。
向柒說：“唱得很好，以後別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