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松鼠鳜魚
松鼠鳜魚
江霖眸子顏色轉深, 喉結處微滾,走過來就把她衣服拉上來:“小心着涼了。”
白榆:“……”
她都露成這樣了,難道還不夠嗎?
她想起孫薔薇教她的話——“我的後背撞傷了, 要你親親才能好起來。”
但這麽羞恥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啊啊啊!
江霖在她對面的位置坐下:“我有件事情要跟你說。”
“你說。”
白榆的聲音仿佛新破開的橙子溢出的汁水, 平時就很甜了, 這會兒更是甜度超标。
江霖呼吸更急促了些。
白榆目光落在他的喉結上, 發現那裏顫動了幾下。
心裏不由雀躍了起來。
他一定在努力壓抑着。
就在她考慮着要不要撲過去吻他的喉結,就像他上次吻她的鎖骨時,就聽江霖道:“我下班前打了個電話給爺爺, 跟他說,我自願過繼給去世多年的姑姑江啓媛,爺爺答應了,所以以後我們就不是三房的人。”
“???”
白榆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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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心的勾引也如同遇到陽光的露珠一樣,瞬間蒸發得無影無蹤。
江霖:“在這之前,我爸也打了電話過來, 說要送江又涵過來瓊州島,讓我們照顧她,我沒答應, 結果不到兩天, 江又涵和那個叫梁天宇的男人就私奔了, 而且是朝瓊州島私奔過來。”
江又涵是他妹妹,就算他不樂意, 他或許看在血緣的份上會給她應有的照顧。
只要她不作妖, 他甚至也可以讓她在這邊呆下去。
但讓他照顧梁天宇, 那不可能。
而且他也看清楚了,江又涵絕對不可以留在瓊州島, 哪怕一天也不行。
白榆怔了又怔:“那你之前怎麽都沒跟我說?”
這些事情她都是第一次聽江霖說。
如果江又涵真的來了瓊州島,到時候肯定會對她作威作福。
就像上輩子那樣,就算嫁了人,也要時不時回娘家用小姑子的身份對她指手畫腳。
雖然這輩子她不會慣着江又涵,但有個作精在家裏,那也是很讓人心煩。
江霖摸了摸她的頭發:“這些事情我可以處理好。”
白榆鼻子酸酸的,心裏也漲漲的。
為了不讓她煩心,他什麽一個人承擔。
更為了杜絕後患,砍斷三房這些麻煩,他主動提出來過繼這個方法。
她知道他對他母親的感情有多深,也更明白,這個方法對他有多為難。
白榆看着他,想說什麽,張了張唇,卻沒說出來。
江霖對上她的目光,便無法挪開了。
橘黃的燈光下,她細膩白淨的肌膚剔透純淨,眼底倒映着他的身影。
江霖神情晦暗,沙聲道:“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
話音落地,他的喉結就被白榆給吻住了。
這下可就捅了馬蜂窩了。
江霖把她抱起來,坐在自己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吻落到她的臉上、唇上、鎖骨上。
他的動作有些急。
白榆整個人軟成泥,好在有江霖托住她的後背。
不知親了多久,就在她幾乎要窒息時,江霖終于松開了她:“榆榆,你想嗎?”
白榆咬唇:“……”
江霖:“再等等,現在還不是時候,我明天要出任務。”
白榆:“好。”
等兩人躺下了,白榆才突然反應過來。
她這算勾引成功?
還是沒成功?
兩人還是沒辦成事情,應該算沒成功吧。
還有剛才江霖那句還不是時候,是要出任務才那樣說,還是有其他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她總覺得江霖好像有事情瞞着她。
月亮藏進烏雲裏,房間暗了下來,遠處傳來浪潮聲。
夜深了,睡吧。
白榆心裏嘆了口氣。
在隔壁的葛大川此時也深深嘆了口氣,一點睡意都沒有。
之前聚會,謝旭東的媳婦沒過來,他還不會顯得那麽突兀,可今晚江霖和白榆是一對,謝旭東和孫薔薇又是一對,只有他……
好像飯桌上的那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他偷偷看了林向雪好幾次,但她一次也沒有看他。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自從上次買豆腐的事情後,她就避着他。
難道是因為那個屁?
可他沒有嫌棄她啊,放屁多正常的事情,她壓根沒必要因為一個屁而不好意思。
如果她真是因為屁而不好意思,那他要不要跟她說他不介意呢?
葛大川好像一條生煎魚,在床上翻來翻去。
啊,好想有媳婦!
個個都有媳婦,就他沒有媳婦!
“我到底什麽時候有對象呢?!”
漆黑的夜裏,葛大川發出了靈魂的吶喊。
**
第二天起來,葛大川眼底有着深深的黑眼圈。
謝旭東看到便多問了一嘴:“你怎麽這個樣子?要不是知道你沒對象,還以為你被對象給吸幹了。”
葛大川:“……”
這家夥真是專門戳心窩子。
看江霖也過來了,葛大川想了想,最後決定問江霖這個看上去比較靠譜的:“我有個朋友他想找媳婦,之前有個女同志好像對他有點意思,但不知道為什麽,突然間就不理他了?”
江霖看了他一眼:“那個朋友就是你吧?”
一針見血。
葛大川:“……”
謝旭東忍不住笑出聲來:“好好問問題就問問題,說什麽你朋友,還有對方為什麽不理你,難道你心裏還沒有數嗎?就你這麽鐵公雞的性子,這輩子也別想娶到媳婦。”
葛大川心窩子又挨了一刀:“…………”
葛大川昨晚看了林向雪好幾回,江霖都看在眼裏。
他頓了下,看破不說破道:“旭東說的沒錯,你要是真有心追求人家女同志,至少該拿出誠意來。”
葛大川撓了撓頭:“那怎麽樣才能算有誠意?”
謝旭東:“送吃的送穿的,但凡能讓你肉疼的,就是有誠意的事情。”
葛大川:“………………”
于是白榆起來後,就看到林向雪手裏拿着兩個肉包子,臉紅紅的:“這兩個包子有什麽問題嗎?”
林向雪這才回過神來,臉更紅了,咬着下唇,支吾了好一會兒才道:“這兩個包子……是葛同志他送給我的。”
葛大川送的?
白榆下意識往外面看了一眼,确定太陽是從東邊升起來的:“這就稀奇了,鐵公雞拔毛了,他還跟你說什麽了沒有?”
林向雪點點頭:“他說他以後都給我送早餐。”
自從上次的放屁事情後,她就把葛大川排除在對象的名單外面。
畢竟一個男人那麽吝啬,就是再優秀也沒有用,以後要是在一起了,這不給買那不給吃,那結婚又有什麽意思呢?
誰知就在她放棄的時候,葛大川居然大方了起來,雖然只有兩個肉包子,但這對于一個連自己都舍不得吃肉包子的人來說,這是非常難得的。
白榆嘆為觀止:“我聽說他平時很節儉,除了過來這邊吃晚飯時會出點錢,平時自己一個月就只吃一次肉,早上從來不買肉包子,就大饅頭配熱開水,一條褲衩穿了六七年都舍不得換,他現在居然舍得每天早上給你買兩個肉包子,看來他這是真心想追求你。”
林向雪沒高興,而是糾結了起來:“榆榆,你說我該怎麽辦?”
她一方面覺得葛大川各方面還不錯,一方面又擔心對方吝啬的性格以後會改不了。
她可不覺得自己有多大的魅力,能讓一個男人為自己改變,她也不是那種兩個肉包子就被随便拐走的戀愛腦,所以她才會這麽糾結。
白榆想了想:“我自己的看法是可以處處看,t但你也不用太着急着答應對方,就考驗一下對方,如果對方通過考驗,你再考慮要不要跟對方在一起。”
林向雪覺得這是個好主意:“不過那要怎麽考驗呢?”
白榆:“……要不等下次孫薔薇過來了,問問她,她比較有經驗。”
雖然她勾引失敗了,但不能因此就否認了孫薔薇出謀劃策的能力。
林向雪點頭:“薔薇的确很有經驗。”
話音落地,門外就傳來了敲門聲。
白榆走去開門,一打開就見到溫靜婉拿着一包喜餅和一些喜糖站在門口。
“這些是我結婚時剩下的喜餅和喜糖,雖然是剩下的,但都是好的,之前在火車上承蒙你和江同志,以及向雪的照顧,江同志還救了我一命,希望這點東西你們能收下。”
白榆發現溫靜婉說話真的很有水平。
她這一番說下來,一般人還真不好意思拒絕,後面勢必要送些東西作為回禮,這樣一來一回,兩家就來往了起來。
可惜,白榆不是一般人。
“救命之恩以後就不要提了,免得不知情的人又會以為你和我丈夫有什麽不妥的關系,所以這些東西你拿回去吧,畢竟你丈夫和我丈夫兩人不太對付的事情,你應該有所耳聞,所以我覺得我們兩家以後也最好能不來往就不來往,就當個相安無事的鄰居。”
她就是小心眼。
昨天如果不是江霖及時趕過來,土豆餅早就被摔成肉餅了。
而且她始終覺得溫靜婉給她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違和感。
她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既然覺得跟對方相處不舒服,那最好就不要來往。
重來一輩子,她沒有道理再委屈自己讨好別人。
至于林向雪要不要和溫靜婉做朋友,她不會幹涉。
溫靜婉臉上的笑容僵住了:“白同志既然都決定了,那我也不能勉強,不過我真的挺難過的……我昨天才跟向雪說期盼能跟你做好朋友好鄰居,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
白榆抿唇一笑,當着她的面關上門。
回過身,便看到林向雪站在門口,定定看着她。
白榆本有些擔心林向雪要當說客,好在她并沒有,而是分享了葛大川送過來的兩個肉包。
林向雪本來是答應了溫靜婉要幫忙,但剛才聽到兩人的對話,她覺得自己不需要開口了。
溫靜婉雖然救過她的命,但她和白榆兩人在她心目中的位置,孰重孰輕,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對于溫靜婉的救命之恩,她可以用其他方式來報答,而不是勉強白榆。
前幾天孵的豆芽終于可以吃了,嫩生生的,看着十分喜人。
吃了早飯,白榆把收割起來的豆芽分出來一半,然後給雷大姐送過去。
誰知剛出門,就被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小男孩給撞得踉跄了一下。
兩個小男孩大約四五歲,長得虎頭虎腦,模樣很可愛,但行為很熊。
他們撞到白榆不僅不覺得抱歉,還齊齊對白榆做了個鬼臉。
白榆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兩個小孩是婁曼麗的雙胞胎兒子,兩人跟上輩子一樣讨人厭。
這兩個家夥跟江又涵上輩子生的兩個兒子,湊成了四大魔鬼,每次一去江家,簡直跟蝗蟲過處,寸草不生,不僅又吃又拿,而且還到處搞破壞,就是路過的狗都要被他們踢兩腳。
白榆雖然讨厭兩個熊孩子,但也不能拿他們怎麽樣,擡腳正準備離開,就看到地上多了一張紙。
她撿起來掃了一眼,下一刻,眼睛嗖然亮了。
居然是招人通知。
是海軍報社的招人通知,說是招兩個幹事,要求高中以上學歷,具有一定的寫作能力。
她和林向雪兩人學歷符合,兩人都可以去報名試試。
至于寫作能力……不知道林向雪水平如何,她的話,能力是有,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競争得過別人。
她低頭再确認了一下,報名是在三天後,五天後進行考試和面試,也就是說她們還有五天的時間,這五天裏面她們可以準備準備,進行一番突擊訓練。
就算到最後還是沒選成功也不吃虧,不管怎麽說,總歸要試一試。
現在距離高考恢複還有不到兩年時間,雖然她現在名下房子和存款都不少,但這些都不是她自己賺來的,而是江家給她的。
如果有天她真跟江霖會走到離婚那一步,她也沒打算帶走。
所以在沒有需要的情況下,她不想碰江霖給她的存款,再說了,女人不管有錢沒錢,都應該有獨立的經濟來源,以及社交。
所以如果能找到一份工作過渡一下,這對她來說也是好事。
想到這,白榆拿着報名通知單回屋跟林向雪說。
她沒注意到,在她進院子後,對面的露臺走出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溫靜婉。
她眉頭凝了凝,很快下樓來,打扮了一下出門了。
**
林向雪知道報社在招人後也很興奮。
不過她沒有白榆那麽有信心,因為她讀書那會兒最怕寫作文,不過她也贊成白榆說的,不管咋樣都要去試一試。
因此給雷大姐送了豆芽回來後,兩人便開始練習寫作。
白榆拿出一張報紙,就着上面的報道看了幾遍後,另外起一個主題,然後兩人就着那個主題寫個報道出來。
寫好之後,互相給彼此打分。
白榆對報道一些專業語言不算熟悉,但寫作能力是有的,勉勉強強能寫出一篇來。
可林向雪就頭大了,抓耳撓腮,跟個猴子一樣,最終寫出來的報道,連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不過萬事開頭難。
白榆鼓勵她暫時不要動筆寫,把報紙多看幾遍,然後把一些比較好的報道背誦下來。
辦法雖笨,但好過什麽都不做。
外頭陽光明媚,三只小雞在院子裏慢悠悠地找蟲子吃,土豆餅仿佛它們的領袖一樣,在前面帶路。
三只小雞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小的關系,居然也不害怕土豆餅,三雞一狗相處得十分融洽。
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
到了下午,孫薔薇突然提着一條鳜魚上門來。
“大伯今天拿給我的,讓我和謝旭東兩人好好補補,可你們知道的,我完全不會做飯,所以就拿過來給你們了,只要做好後讓我吃上一口就可以了。”
孫薔薇現在是完全被白榆的廚藝給征服了,甚至有點後悔沒有一開始就跟白榆好好相處,導致她少吃了好多東西。
至于對江霖,她是真的放下了,這兩天看到對方,她完全找不到以前那種心動的感覺。
白榆扭頭看去,只見孫薔薇提着一條十來斤重的鳜魚,魚身肥美,像個小煤氣罐一樣鼓鼓的。
好家夥。
一般的鳜魚也就兩三斤,像這種十來斤的鳜魚十分難得,而且價格也不便宜。
林向雪也識貨,笑道:“這麽貴重的鳜魚你真的只吃一口就滿足了?”
孫薔薇撓了撓鼻子:“那也不能真的就一口,好歹給個二三四五六七八口。”
這話說得三個人都笑了起來。
現在做晚飯還太早,白榆把鳜魚拿到廚房拿水養着,準備晚一點再來做松鼠鳜魚。
午後陽光明媚,海風吹來,三人坐在亭子裏,真是無比舒适。
孫薔薇:“可惜我住那裏的院子很小,要不然我也想弄個,像這樣躺着喝椰子汁,吹着海風,簡直太舒服了。”
以前她怎麽會覺得瓊州島又窮又悶熱呢,原來不是地方不好,而是她不會玩也不會吃。
這兩天和白榆熟悉起來後,她感覺自己一次又一次被打開了世界的大門。
可惜謝旭東的級別不高,因此就算她是政委的侄女,也沒辦法換個大房子。
林向雪點頭:“之前我家人也擔心我來了之後會不适應,回頭我要寫信告訴他們,我在這裏過得有多舒服。”
白榆吸了一口椰子汁,也滿足地微眯起眼睛:“你早上不是說有事情要請教薔薇嗎?現在就可以請教了。”
孫薔薇猛然睜開眼睛,亮晶晶的:“你遇到了什麽問題?”
白榆:?
總感覺孫薔薇的眼睛好像有點亮過頭了是怎麽回事?
林向雪撓了撓頭,雖然有點不好意思,但最終還是把自己對要不要接受葛大川追求的糾結說了出來:“白榆讓我考驗t葛同志,可我們兩人都不知道要怎麽考驗才好。”
孫薔薇凝眉想了下,然後又吸了一口椰子汁道:“這事情簡單,你就在他面前假裝要摔倒,或者出現其他意外,你看看他是什麽反應,會不會第一時間護着你,我媽說,一個男人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那就不叫男人。”
白榆聞言,點頭:“我覺得薔薇這辦法不錯,你可以按照她說的試一試葛同志。”
因為江霖就是每一次在她有需要的時候出現,然後護住她。
像江凱要打她那次,像結婚那天,也像昨天。
江霖給她的安全感,是其他人不能比,包括她爸。
林向雪臉紅紅的:“好,那我就按照薔薇說的試一試,薔薇你真厲害,懂得真多。”
孫薔薇驕傲挺胸:“也不是很多。”
被她們兩人這麽看着,孫薔薇頓時有種自己拯救了世人的滿足感。
做軍師太有趣了,以後她還想做。
孫薔薇此時要是有尾巴的話,估計早已經翹上天了。
等晚霞鋪滿院子時,白榆進廚房開始準備晚飯,林向雪和孫薔薇兩人幫忙打下手。
白榆利落剔除魚骨,在鳜魚的表面劃出一道道錯落有致的花刀,看得林向雪和孫薔薇兩人嘆為觀止。
接着她把鳜魚炸了一通,然後拌着醋、白糖和西紅柿做成濃郁酸甜的醬汁,最後澆到炸得金黃的鳜魚上面。
“哧啦”一聲,鳜魚表面冒着熱氣,香氣也随之四散開來,充盈着所有人的鼻腔。
“我的媽呀,江副團的家屬今天又在燒什麽?”
“這香得有點過分了吧?江副團對面丁副團的家屬好像做菜就沒那麽好吃了。”
“做菜好吃有什麽用,關鍵要會做人!兩家人差不多時間搬進來,你看江副團的家屬大魚大肉就只請了幾個人,對于其他人招呼都不打一聲,可丁副團的家屬就不一樣了,他家艱苦樸素,結婚和入宅都沒有大辦,但給大家發了那麽多喜餅和喜糖,誰不說一聲她會做人。”
“那倒是,而且你們看江副團家的圍牆,好像生怕別人看到他家一樣,圍牆砌得老高,這樣擺明着就不團結群衆!”
“就是!這樣一對比起來,還是丁副團的家屬更優秀更賢惠,丁副團真是撿到寶了!”
丁躍又剛好路過。
聽到這話,簡直比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還要舒坦。
這一次他是笑着回到家的。
為了表揚溫靜婉,他一回到家就把還在做飯的溫靜婉一把抱起來,朝二樓去。
溫靜婉吓得臉色蒼白:“躍哥,現在天還亮着,而且晚飯我還沒做好呢。”
丁躍哈哈哈笑了起來,胸膛仿佛在震動:“晚飯等會兒再做不遲,我現在要獎賞你。”
溫靜婉捏着自己衣服的下擺,手背青筋都露出來了:“好端端的,躍哥為什麽要獎賞我?”
丁躍:“我回來的時候,聽到別人誇獎你做的比江霖的媳婦做的好,所以我要獎賞一個兒子給你!”
對于丁躍來說,對女人最高的獎賞便是給她一個兒子。
而且他最近才開葷,溫靜婉身材不錯,人也漂亮,他有些樂不思蜀。
溫靜婉:“……”
很快房間裏就傳來了令人臉紅的聲音,還有那木床搖動發出的嘎吱聲。
晚霞從窗口撒進屋裏,屋內一片霞紅,充滿了旖旎的氣氛。
溫靜婉扭向一旁,眼睛閃過片刻惡心、生不如死的情緒。
他娘的。
丁躍的嘴巴比吃了大蒜還臭,他是吃了屎沒刷牙嗎?
**
白榆并不知道其他人對她的議論和評價,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放在心裏。
周圍的家屬那麽多,如果要派發糖果的話,至少要十幾塊錢,如果只發附近的,沒有收到的人會有意見,如果只發糖,說不定回頭還有人吐槽她小氣,反正怎麽做都會有人不滿意。
那她何必花錢去讨好這些人呢?
至于舉報之類的,她也一點都不擔心。
入宅那天他們只請了幾個人,就一桌子菜,再奢侈浪費也就那樣,更何況他們做的大部分還是青菜,純肉菜并不多。
而圍牆這個她是問過江霖的,江霖說沒問題他們才買磚頭來砌上。
所以別瞧那些人這瞧不上那個瞧不上,但舉報,她們還是不敢的,頂多就是嘴上說說而已。
江霖今晚有任務沒回來吃晚飯,謝旭東和葛大川兩人自然不好意思過來吃飯,于是白榆三人把一條松鼠鳜魚給消滅掉。
三人吃得肚子渾圓,別提有多滿足。
孫薔薇在白榆這裏吃飽喝足才回去,一進門就看到謝旭東在啃大饅頭。
十來斤的鳜魚她連一口肉都沒有留給謝旭東,她心虛了嗎?
她沒有。
她不僅不心虛,還朝謝旭東露出了一個同情的目光:“你晚上就吃這點東西啊,年輕人,吃點好的。”
說完不等謝旭東回答,她就回房去了。
謝旭東:“???”
**
京城。
白飛鵬風塵仆仆趕到家,一坐下去,咕嚕咕嚕喝了兩大杯水,這才緩過勁來。
白老太看大兒子這個樣子,心疼得不行。
叫白嘉揚去打了熱水過來,自己又去廚房下了一碗青菜豬肉面過來,上面還卧着一顆雞蛋。
白飛鵬洗了把臉,然後端起碗也顧不上還燙,狼吞虎咽了起來。
白老太和白嘉揚兩人也沒出聲,就靜靜看着他吃。
等吃完了,白飛鵬這才有力氣說話:“老二的事情打聽到了。”
白老太激動地抓住沙發邊緣:“怎麽樣?老二他……”
白飛鵬:“我帶了榆榆畫的畫像過去,他們确定嘉裕就長那個樣子,我又去查了嘉裕的身世,基本可以确定他就是老二,只是……”
說到這,他頓了下,“只是兩年前,老二被泥石流給掩埋了,人找出來時,臉都被砸得面目全非,只能從他穿的衣服确認是他。”
白老太身子晃了一下:“我可憐的嘉裕……”
白嘉揚趕緊扶住奶奶:“奶奶,你別傷心了,而且我覺得那人未必就是二弟。”
白老太并沒有覺得被安慰道:“衣服是他的,難道還能是別人不成?”
再說了,如果真不是嘉裕,他要是還活着,怎麽會不回去,怎麽會舍得不要那麽可愛的念念?
因此三人心裏都明白,白嘉裕兇多吉少。
只是人活着就要有點希望。
白飛鵬振作道:“媽,我覺得嘉揚說得沒錯,或許那個人真的不是老二,至于他為什麽沒出現,說不定他是被其他事情給絆住了,總之……不管如何,我們至少找到了念念,以後我們就好好撫養念念。”
白老太擦了一把眼淚,點了點頭:“念念是個好孩子,回頭我們跟那個叫李克的孩子商量一下,然後把念念的戶口弄到我們家來,讓她認祖歸宗。”
白飛鵬一臉滄桑,過了會才點頭:“好。”
要是老二能一起回來認祖歸宗,那才叫真的團圓了。
**
四合院裏,此時氣氛也十分的緊張。
“爸,我不同意!江霖是我的兒子,我不同意過繼!”
江啓邦臉漲得通紅,胸膛一上一下地劇烈起伏。
一旁的婁秀英嘴巴張着,顯然也被江老爺子剛剛說的話給震驚地回不過神來。
江霖居然自願過繼給江啓媛?
他怎麽敢?!
她怎麽也沒想到江霖居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畢竟自從她嫁到三房來,江霖從不叫她一聲媽,在他心裏,姓羅那個女人才是他的母親。
可現在他居然要過繼給江啓媛!
她絕對不允許!
哪怕江霖不願意叫她一聲媽,但只要她不跟江啓邦離婚,以後他就必須給她養老,必須多看顧江又涵這個妹妹。
可如果他過繼了,他跟江又涵就只是堂兄妹的關系,他可以不用看顧江又涵,對于她這個所謂繼母,更沒有任何關系。
還有,江霖手上有那麽多存款,還有白榆那棟四合院,一旦過繼,就徹底跟他們三房沒有關系了!
婁秀英一想到那些東西不屬于自己,就感覺胸口好像被石頭壓着,讓她無法呼吸。
江老爺子面無表情看了兩人一眼:“事情我已經決定好了,而且也是江霖自願的,你們就是反對也沒用,還有又涵那邊,我已經讓人攔截他們,這兩天就會送回京城來。”
又是一道晴天霹靂。
婁秀英身子晃了晃,整個人差點再次暈死過去。
沒錯,先斬後奏這個提議是她t提的,但她也沒想到江又涵那死丫頭會跟人私奔。
要是人在眼前,她會恨不得給她一巴掌,好讓她清醒清醒。
只是人既然已經私奔了,那無論如何都不能回來。
好在她不算蠢,知道朝瓊州島那邊去,只要去了瓊州島,沒人知道他們是私奔,到時候再逼迫江霖給他們在島上找兩份工作,也不是不可以。
可老爺子居然要把兩人抓回京城。
這麽大動靜,到時候消息靈敏的人家只怕都會知道江又涵為了個男人流産和私奔的事情,以後讓她們兩母女還怎麽見人?
婁秀英想想就覺得窒息。
好像這幾個月來他們三房倒黴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
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好像是從白榆要跟江凱提分手開始。
難道……白榆是旺夫命?
嫁給誰就旺誰?
江啓邦也氣得不行,但胳膊擰不過大腿,老爺子決定的事情,誰也不能抗拒。
他想了想,提出了一個要求:“爸,江霖要過繼給妹妹我可以接受,但我有個要求,讓江凱回京城,我就剩下這麽個兒子,大西北那邊條件惡劣,萬一出了什麽意外,我就沒有兒子了。”
他雖然不喜歡江霖這個兒子,但他也沒想過要把江霖過繼。
畢竟有這麽個兒子在,他走出去才會被人重視,三房也才不至于被其他房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可老爺子真狠啊,那孽子也真不孝順!
既然如此,那他只能提出對他最有利的要求,把江凱弄回京城來。
江老爺子眼眸犀利看了他一眼,後者吓得冷汗都下來了。
客廳裏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人大氣都不敢喘。
最終,江老爺子還是點頭了:“行。”
這兒子算是養廢了。
江凱那性子放到大西北去歷練一番,或許還能糾正過來,以後也或許還能有一番作為。
可他們卻以為他是故意為難江凱這個孫子,從一開始就反對,現在更是拿這個來威脅他。
他當然可以不答應,只是這樣一來,父子之情也就沒了。
算了,到了他這個年紀,很多事情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好在他幫江霖清完了後路,以後他和榆榆兩人也不至于被三房給拖累。
聽到這句話,江啓邦和婁秀英兩人對視一眼。
當天晚上,江凱就收到了來自京城的電話。
挂了電話,他走出辦公室,對着天舉起雙臂,大吼一聲道:“京城,我要回來了!”
他就知道,像他這樣的天選之子,一定不會被困太久。
他,要奪回屬于他的東西!
他,要讓所有欺負他的人都不得好死!
這次回京城,将是他走上人生巅峰的轉折點!
**
白榆并不知道江凱要回京城的事情。
這幾天江霖出任務去了,晚上找了個人,除了有點不習慣以外,其他倒也還好。
她和林向雪已經去報社報名了,報名的人不少,在她們前面密密麻麻都是人名。
報社福利好,而且又是單位,報名的人多不意外,意外的是,她居然在報名的名單裏頭看到了溫靜婉的名字。
她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溫靜婉不是學播音的嗎?
廣播臺目前雖然沒招人,但她之前學這個專業,就這樣放棄難道不會覺得可惜嗎?
當然她選擇什麽工作是她的自由,白榆只是疑惑了一下就沒在意。
林向雪在練習了幾天後,覺得自己應該是進不了報社。
一來她實在不喜歡寫報道,二來她和白榆的水平相差太多了。
既然進不去,她索性不練習了,并在葛大川第三次邀請她去散步時,答應了對方。
月光如洗,溫柔地照耀着大地。
兩人一前一後往沙灘邊走去。
夜晚的大海更美,銀白色的月光灑下來,仿佛往海面上撒了一把碎銀子,波光粼粼,月亮倒映在海面上,如同一個金光閃閃的銀盤。
林向雪還沒晚上來過沙灘,月光下漫步,她覺得有一點浪漫。
也覺得今晚的葛大川有一點點,好看。
葛大川絞盡腦汁找話題:“我買的早飯,你喜歡吃嗎?”
林向雪害羞地點了點頭:“肉包子味道很不錯,你為什麽送早飯給我,為什麽不是送午飯和晚飯,是不是……因為早飯是一天中最重要的一餐?”
葛大川撓了撓頭:“不是,是因為早飯最便宜。”
林向雪:“……”
算了,她收回剛才覺得葛大川有點好看的話。
他還是不說話的時候最順眼。
兩人繼續朝前走,繞過一塊大岩石時,突然一個排球朝他們飛過來。
打球的人朝他們喊道:“快讓開!”
葛大川眼疾手快,自己就往旁邊一跳,成功避開了朝他飛過來的排球。
而林向雪反應比較遲鈍,呆呆愣在那裏。
好在排球飛得比較高,從林向雪的頭上直接飛了過去。
等回過神來,林向雪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你剛才為什麽不救我,你難道就不怕我被球給砸到嗎?”
葛大川憨憨一笑:“不擔心啊,因為你長得很矮,我确定那球不會砸到你。”
林向雪:“…………”
葛大川仿佛怕自己死得不夠快,再補一刀:“果然球連你的頭發都沒碰到,你比我想象中還要矮。”
林向雪:“………………”
林向雪朝他的腳狠狠踹過去,正好踢到葛大川的小腿梁上:“混蛋,你單身一輩子去吧!”
說完她轉身跑了。
葛大川痛得倒吸一口涼氣,抱着小腿原地單腳跳。
怎麽又跑了?
他到底做錯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