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Amber 33（晉江文學）
第031章 Amber 33（晉江文學）
大家吃完燒烤已經是十一點半了, 陶之瀾和其他人道別後，便蹲在路邊跟林安南一起等車。
本以為這麽晚了應該不會有人接單，沒想到等了幾分鐘一輛出租車接單了。
“安安, 你今天也喝了不少, 你為什麽臉沒有紅？”陶之瀾雙手抱着膝蓋偏頭看他。
“遺傳的呗, 我爸喝酒就很厲害。”
陶之瀾打了個哈切, “好困啊。”
“馬上車就來了，外面風大別睡，小心感冒。”
林安南話音剛落，一輛黃色出租車就停在了路邊。
二人快速上了車。
上車後, 陶之瀾将頭靠着窗邊, 接連打了好幾個哈切。
過了好久，林安南見陶之瀾沒有動靜，他悄悄地靠了過去，然後探出頭瞧着陶之瀾。在确定陶之瀾已經睡着後, 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摸了摸突然發燙的臉頰, 喝酒都沒讓他臉紅, 現在卻紅了起來。他急忙挪到另一邊靠窗的位置, 将目光轉向窗外。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了拱門前，林安南付完錢, 輕輕地搖醒了陶之瀾。
“醒醒，別睡了，到家了。”
陶之瀾清醒過來, 她點頭應下, 迷迷糊糊地打開門走了下去。
“你走回去嗎？”陶之瀾揉了揉眼睛，“作業好像還有點沒寫完。”
“對啊, 作業明天早上去教室補嘛，你快上去吧，我看着你上去。”
“好，那你路上小心點。”她耷拉着腦袋一步步往上走。
林安南見她走遠後，他這才轉身往自己家裏走。
陶之瀾洗漱完，端着臉盆，走到院裏将水倒進了花圃裏。她正準備上床睡覺時，聽見了路邊傳來了關門聲。她拿着盆子走到了木門前，只見昏暗中，一名男人正攙扶着另外一名男生往樓梯上走。
她推開門走了下去，“波爾特叔叔？”
“瀾瀾你還沒睡呢？”波爾特擡起頭來笑道。
“我哥他怎麽了？”
“喝多了。”波爾特向院裏張望，“張爺爺不在吧？”
陶之瀾搖頭，“不在。”
波爾特向階梯擡了擡手，“先上去再說。”
陶之瀾側身用身體撐着木門，讓波爾特扶着趙潮生從身前走過。
波爾特将趙潮生放倒在他的床上，波爾特大喘着氣，“時間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好。”
陶之瀾見波爾特走後，去打了盆洗臉水。她端着盆子來到趙潮生床邊，卻發現床上沒了人。
她跑出了屋，便見趙潮生撐着廁所門框走了出來。她走過去，緩緩開口，“我打了水，就在床邊。”
趙潮生喉結上下滾動，他輕輕地擡起眼，毫無征兆地倒在了陶之瀾身上。
陶之瀾措手不及地接住他，但幸好背後有面牆，才不至于倒下。
“趙潮生？”陶之瀾推了推他，“你還好吧？”
片刻後，她只覺得耳邊有氣息拂動。
他道：“對不起。”
陶之瀾一時間沒明白這句對不起指的是什麽。她細想了一下，可能是指剛剛不小心壓到她身上。
“我沒事，我帶你回屋。”
但沒想到，趙潮生卻環住了她的腰，将頭埋進了她的頸窩，“對不起。”
陶之瀾一愣，聽着自己的心跳聲越來越快，她垂眸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安安過生日那晚，”趙潮生輕微喘着氣，“是我把你的充電插頭換了。”
陶之瀾大腦一片空白。
“是你......”她心中有無數疑惑和不解，最後只問了一句，“為什麽？”
趙潮生搖了搖頭，撐着她身後的牆，緩緩直起身，随後扶着門框走了出去。
陶之瀾仰頭閉上眼深吸了一口氣，緊接着轉身走出門站在院裏，“你應該對安安說對不起，而不是我。”趙潮生頓住了腳步，随後又繼續往前走。
陶之瀾目光一直跟随着趙潮生，直到他進了屋。
她不知道趙潮生說的是醉話，還是清醒着的。
·
“發周考成績了。”
徐幼璇抱着一疊A4紙從講臺上走下來，挨個挨個的發到座位上。
發到陶之瀾的時候，徐幼璇打趣道：“上周考試你是睡過去了嗎？”
陶之瀾一聽就知道沒考好，她拿着紙低頭看了一眼，還不等她找到自己名字，側後方響起了林安南的聲音。
“我去，我數學沒及格。”他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別過頭去看向蔣昀慧，“你數學居然及格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我成績一直比你好。”蔣昀慧反駁。
“四個人裏面就我墊底了，”他越想越郁悶，“不行，我要發奮學習了，你們不準再約我出去玩了。”
蔣昀慧無語地癟嘴，“明明就是你約我們出去玩。”
林安南伸出手對蔣昀慧比了個“1”，信誓旦旦道：“給我一周時間，我一定反超你。”
陶之瀾聽後立馬給他下套，“等會兒，我們去校外批發市場買話劇服裝，去不去？”
“去。”林安南脫口而出。
結果，他話一出口就知道被陶之瀾套路了。
陶之瀾和蔣昀慧捂嘴偷笑。
“算了我不去。”他老實地拿上數學答題卡和試卷，“我去找班長給我輔導作業。”他轉身就去找徐幼璇了。
蔣昀慧：“你真要出去？”
“下下周一，初演就開始了，這周必須去買服裝道具了。”
“我自己去吧，去看了就回來。”陶之瀾一邊說着一邊已經收拾好了東西。
“那行吧。”
陶之瀾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我給你帶好東西回來。”
“那給我帶份涼面，還有炸串。”
陶之瀾拿上帆布包，點頭應下，“走了啊。”
陶之瀾出校後打了個車去了批發市場。其實早在半個月前她就在批發市場訂了一部分道具，這次過來她是來驗貨和交尾款的。
她來到一家雜貨鋪，老板正搖着手裏的蒲扇，坐在玻璃櫃臺裏看新聞聯播。
“老板，我上次訂的東西到了嗎？”
老板擡頭看了陶之瀾一眼，急忙站起身，面帶笑容，“到了到了，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給你拖出來。”
“好。”
陶之瀾攥着斜挎包的帶子，點頭微笑，見老板進了庫房，她收回目光。等待的時間總是枯燥，她将這批發市場內部，都用目光掃了一遍，忽然，她注意到過道對面空出的攤位前，坐着一名中年女人。
女人拿着一盒蠟筆，在紙上塗塗畫畫。她的頭發有些淩亂，但衣服整潔幹淨，不像是個流浪的人。
“小妹妹，你來看看怎麽樣。”
陶之瀾回過身去，打開了紙箱翻看了一下，“這些都是我要的，我把尾款付了吧，明天能幫我送到平海高級中學去嗎？”
“免費給你們送。”
“謝謝。”
陶之瀾拿出錢數了一遍，交給老板後，她在本子上寫下了地址和電話，擱筆時她道：“麻煩你了。”
她轉身發現那個女人還在地上坐着，出于好奇她又側身問道：“老板，那個阿姨你認識嗎？”
“認識，那女的是個瘋子，不用管她的。”
“瘋子？”
老板放下手裏正忙活的事情，“對啊，十幾年前，被前夫家暴，再加上孩子沒了後就精神不正常了，現在她娘家人在照顧。”
“這樣啊，謝謝老板。”
陶之瀾走出店鋪，去一旁的文具店買了一盒新的蠟筆，然後來到了那名女人身前蹲下。
“這是新蠟筆，你的蠟筆都用完了。”陶之瀾将盒子放在了她身旁。
女人咬着食指骨節，顫顫巍巍擡起頭，在看見陶之瀾那刻，眼中一亮，伸手抓住她，“娟娟？”
陶之瀾下意識地用力抽手，驚恐道：“我不是娟娟，你認錯了。”
但女人死活不肯放手，二人僵持時，一名騎車路過的中年男人，急忙上前握住女人的手臂勸解，“秀群，這孩子不是娟娟，你放手吧。”
女人冷靜了下來，擡頭盯着中年男人，“她......不是娟娟嗎？”
中年男人堅定地搖頭，“不是。”
徐秀群這才顫抖着收回了手，随即拿起蠟筆繼續在紙上塗塗畫畫。
陶之瀾揉了揉發紅的手腕。
“小姑娘，我閨女她沒傷到你吧？”
陶之瀾笑着搖了搖頭，“沒有。”
“我閨女只要一看見十多歲的女孩，都會以為是娟娟，你別太在意。”
“沒事，”她站起身，垂眸注視着徐秀群，“我就先走了。”
陶之瀾說完便轉身離開，可走了一半她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回到教室後，陶之瀾一直心不在焉。林安南端着裝了涼面的碗，蹲在陶之瀾位置旁，一邊吃一邊道：“你怎麽了？剛剛李老師上課點你名了。”
蔣昀慧打開窗戶，也端着碗面蹲在林安南身邊，她拿着筷子拌勻了辣椒面。
“這面真好吃。”林安南沖蔣昀慧說道。
“我今天在批發市場，遇到了一個女人，他們說她是瘋子，她還拉着我喊娟娟。”陶之瀾咬着嘴唇上的死皮道。
“娟娟是誰？”
蔣昀慧嗦了一口面，“應該是她女兒吧。”
“好香啊，林安南你吃獨食呢！”班裏同學從食堂回來剛進門就大喊。
随後，幾名男生自覺地拿上筷子，走到林安南身邊開始分餐。
“我都沒吃幾口，你丫的就給我分了一半去。”林安南罵罵咧咧。
蔣昀慧弓着腰，溜到陶之瀾同桌的位置上，她抱着碗蹲在地上，“你不會對那個瘋子感興趣了吧？”
陶之瀾撓了撓頭，翻開語文書，“沒有，就是好奇。”
“好奇心害死貓，別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