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23章
洛千澗這副滾刀肉、軟硬不吃還非常有理的架勢,讓洛琛和何如煙有火都沒處撒。
最後只能擡手隔空點了點他：“安生點！”
洛千澗閉着眼随意揮了揮手：“知道了，這家裏的事我再也不管了，又沒人惦記我的好。”
回頭可別又怪他不理事啊。
洛琛和何如煙：“……”
不過,也是托洛千澗的“福”,這個家裏目前有話語權的父母、大哥二姐都把火力放到了洛千澗身上，雖然洛千澗不跟他們有效交流、讓他們很窩火，但的确引走了他們的注意力，都沒力氣較真洛随雲早戀的事了。
洛随雲說已經解決了,他們也就沒再問了。
雖然事情壓根沒有解決、洛随雲一直心裏膈應得慌，但剩下的時間直到高考結束，蔣誠臣都的确沒再來找過洛随雲。
洛随雲、洛聞歡和洛山亭在六月七號、八號考完正經的科目，九號上午回學校考英語口語，然後就從高中徹底解放了。
同一天，洛千澗特意出了趟門。
不過不是為了搞事情,而是為了兌現諾言。
他之前對蔣識承諾過會幫他找學校回去讀書,學校已經确定下來了，今天帶人去辦手續,再把說好的錢給到蔣識，回頭九月份開學的時候蔣識自己到校報到就行了。
從學校出來，蔣識想問洛千澗要個聯系方式。
目前為止他們總共見過兩面，都是洛千澗直接讓司機開車上門找的蔣識，蔣識并不知道如何聯系洛千澗。
洛千澗笑着搖了搖頭：“不用了，我說過,我随手幫你一把而已，你不用惦記着這事,你以後會怎麽樣也都與我無關，過得好我不會找你還人情,過得不好我也不會給你兜底，當陌生人就行了。”
Advertisement
蔣識生怕洛千澗誤會，連忙解釋：“我不是想讓你給我兜底，我只是……雖然我可能要用很久才能還上，但我還是希望有個方式能聯系上你，将來可以把錢還給你，我也知道你幫我找學校這件事不是光還錢就行的，但我……”
“我知道。”洛千澗溫聲打斷，但沒有好聲好氣商量的意思，不容争辯道，“但如果我給了你聯系方式，你就會一直惦記着想要還我錢這件事，對你而言沒有好處，對我而言也毫無意義。我覺得我們的交集到此為止可以了。”
蔣識愣了愣，然後老老實實點了頭：“哦，好、好的。但不論如何，我都會在心裏一直謝謝你的，我以前有機會讀書的時候沒好好讀、還犯蠢真的不上高中，但現在我腦子很清楚，我不會浪費你特意幫我得來的這個機會，也會珍惜你給我的這些錢。我一定會努力學習，将來一定會比蔣誠臣有出息！”
“對了，蔣誠臣他最後這一個月好像學習挺努力的……不知道會不會又像中考那樣，考試前随便沖刺一下，就擦線上了好學校……”蔣識忍不住忿忿。
洛千澗笑了笑：“別管他的事了，你好好準備開學吧。”
雖然在蔣誠臣和洛随雲分手這件事上，上輩子和這輩子的情形很不一樣，但最後這個月蔣誠臣開始努力學習備戰高考這個走向倒是一致的。
上輩子，洛随雲也是找洛千澗幫忙說分手。不過上輩子的洛千澗多善解人意啊，洛随雲第一次在他面前支支吾吾，他就主動關心追問、讓洛随雲半推半就地說出了來龍去脈。
哪像這輩子，洛随雲在洛千澗面前晃悠、猶豫了好幾回，洛千澗都當沒看到，直到洛随雲自己熬不下去了，直接來敲洛千澗的門說明來意。
——想找人幫忙，但不主動說，還想讓對方主動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要我幫什麽忙，這不是慣壞了嗎。
這輩子洛随雲說起蔣誠臣時的那些話，上輩子也差不多都說過，包括說蔣誠臣家境不好、為了方便聯系她還給他買了運動手表做生日禮物，說蔣誠臣性格偏執、過分在意談戀愛的事以至于影響了洛随雲專心學習，以及洛随雲覺得和蔣誠臣沒有未來等等。
前世的洛千澗答應了幫洛随雲這個忙，也如約沒有告訴家裏，畢竟洛随雲關于分手這件事的想法挺有條理的，她自己也知道蔣誠臣的一些要求不合适，比如蔣誠臣說想讓洛随雲陪他考差一些的大學、從而方便大學後談戀愛之類的。
既然洛随雲想得這麽清楚，前世洛千澗也就沒節外生枝，只是陪着她去見蔣誠臣，代她說出了分手的通知。
蔣誠臣自然要問原因，洛千澗就把洛随雲對他說的那些分手考量總結了下，自認态度還挺溫和、用詞也并不唐突。
然而不妨礙蔣誠臣氣急敗壞，他破口大罵說不就是嫌棄他家裏窮成績差嗎，一邊發火還一邊想要拉扯已經躲到洛千澗身後的洛随雲，好一番混亂間，洛千澗還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一拳。
洛千澗本來就體質弱，行事作風裏更沒有用拳頭說話這個選項，雖然提前聽洛随雲說過蔣誠臣的校霸名頭，但蔣誠臣突然動手還是讓他沒防住。
腹部突然挨了一拳頭，洛千澗當即就疼痛難忍連帶頭暈目眩了。
然而蔣誠臣沒覺得自己動手有什麽問題，拉扯不到洛随雲就指着洛千澗的鼻子罵，甚至說他這個非親生的哥哥這麽多管閑事，怕不是對洛随雲這個沒血緣的妹妹有什麽非分之想。
洛千澗脾氣是好，但不等于被人這樣又打又罵惡意攻擊還能禮貌相迎，而且蔣誠臣的架勢顯然全無理性、不是講道理就能說通的人。
所以洛千澗難得被人激起了怒意，按着自己被打的腹部調整了下呼吸，語帶譏諷：“蔣同學惱羞成怒成這副瘋樣，不正是因為被戳中了無法反駁的痛點嗎？我剛才的話有任何一點不真實嗎？有的話你應該反駁我。”
“沒有能打敗努力的絕對天賦，也沒有即便不努力也能為你托底的家世，這不是你的錯，要求每個人都勤奮上進，也的确強人所難，但你的問題不在這些，也不是一句不夠上進就能概括的。”
“你分明是自甘堕落，卻又怨天尤人，成績差、目光短淺就算了，還性情浮躁、甚至有暴力傾向，據說你父親就是這樣的人，這般家學淵源，即便不提早戀這種情形，正常人誰願意自家女孩和你這樣的人在一起？”
洛千澗的話讓蔣誠臣本就不多的理智徹底被怒火湮滅，他想也不想就要繼續動手打人。
好在談話地點是在學校，正好有巡邏的保安路過聽到了動靜，不然洛千澗大概真會因為挨揍而住院。不過即便挨得最重的只是剛開始那一拳頭，這點傷痛也讓洛千澗難受了小半個月才恢複食欲。
而上輩子這段時間裏，雖然洛千澗已經代洛随雲說了分手，洛随雲也當場承認了是她想要分手，但蔣誠臣那邊還是不願意承認，覺得洛随雲肯定是早戀被發現、被逼着說分手的。
所以距離高考的最後那個月，蔣誠臣反倒糾纏得洛随雲更緊了。而作為男主角，時間管理能力極強，他一邊不死心糾纏洛随雲，一邊努力學習、誓要考出好成績打臉看不上他的洛千澗！
最後高考成績出來，還真讓他考上了一本線，簡直氣死了努力三年但沒考上線的其他同學。
上輩子，洛千澗有關心洛随雲和蔣誠臣的後續，蔣誠臣在高考成績出來了、回高中拿到了畢業證之後，就突然不再糾纏洛随雲了，雖然當時不知道為什麽，但洛随雲和洛千澗都松了口氣。
洛千澗也就沒再關注這個人。
直到四年多以後，洛随雲帶着“雖然出身不好但自身上進努力，白手起家成就斐然的青年企業家”新男朋友回家，洛千澗再度見到了蔣誠臣。
對于洛随雲的新男朋友還是蔣誠臣這件事，洛千澗雖然錯愕了下，但并沒有什麽排斥，畢竟當年的事已經過去了這麽久，而且當下的蔣誠臣的确不一樣了、看起來穩重成熟多了，相信當年的事蔣誠臣和洛随雲彼此已經解釋清楚了。
但洛千澗沒想到，到頭來還是他自作多情了——哪裏輪得到他排不排斥、認不認可蔣誠臣這個妹夫啊，人家小兩口才看不慣他呢。
“三哥。”上輩子，蔣誠臣在洛家陰陽怪氣地叫他，“你還記得嗎，當年你嫌棄我是個窮小子、非要為阿雲出頭讓我們分手，現在我功成名就，你就不嫌棄了，真是好現實啊。”
洛随雲連忙拉住蔣誠臣：“你不要這樣對我三哥說話，他當初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雖然的确聽起來像是嫌貧愛富，但三哥當年也是擔心我，也是我想和你分手的。”
“你是什麽性格我能不知道嗎？你頂多煩我太纏着你，那些嫌貧愛富的話不可能是你說的！”蔣誠臣還不忘“秀恩愛”。
洛随雲嘆氣：“不是我讓三哥說的，但是……三哥當時也是急了嘛，你也反省下自己啊，當時你還打我三哥了，不怪三哥口沒遮攔……”
蔣誠臣冷笑：“他莫名其妙幫你和我分手，我也是急了而已，而且你也說了他口沒遮攔，心急的時候說的才是真話……真沒想到你們家還會有這種勢利眼的人。”
洛千澗簡直無語至極，強行插話，打斷了雖然是在讨伐他但似乎根本沒有想讓他說話的這兩個人，把當年的原委清清楚楚跟他們捋了一遍。
然而沒用，腦回路不同，洛千澗跟他們對質得都懷疑是不是哪邊說的是小語種以至于語言不通了。
反正洛随雲和蔣誠臣小兩口就是要把他們分開這幾年的“痛苦”歸咎于洛千澗他越俎代庖、嫌貧愛富、棒打鴛鴦。
重來一世，如今洛随雲和蔣誠臣之間不清不楚，雖然明面上對外說沒早戀，但實際別說是分手了，蔣誠臣只怕是覺得彼此感情還更深了，洛随雲也還有的頭疼。
洛千澗倒是很期待，想看看蔣誠臣和洛随雲這輩子還分不分手、怎麽分手，蔣誠臣這輩子還能不能創業有成，兩人還能不能一邊互虐一邊破鏡重圓最終徹底釋然、喜結良緣……
好一出大戲，想想就很有樂子。
……
安排好了蔣識的事，洛千澗回到家裏，看到管家在指使傭人們裝飾屋內屋外。
“這是要做什麽？”洛千澗明知故問。
王管家回道：“回三少爺，四小姐、五小姐和六少爺在高考前一個月陸續度過了十八歲生日，但之前因為高考在即不宜分心，所以家裏沒有特意辦生日宴，老爺和夫人覺得現在高考結束了，正好補上幾位小姐少爺的成年禮，而且家裏有些時日沒有辦宴會了，此番也正好請賓客前來做客交際。”
洛千澗點了點頭：“定在了什麽時候？”
“成年禮并不繁瑣，家裏也已經很有經驗了，所以就定在了明天晚上。”王管家說。
洛千澗輕啧了聲：“都定好了，也沒人跟我說，還得我自己問才知道，家裏現在是真把我當外人了。”
王管家笑容僵住。
“沒事，我随口抱怨一下，你們繼續。”洛千澗擺擺手，慢悠悠走了。
雖然要給四五六辦成年禮這件事，家裏沒人特意跟洛千澗說，但畢竟他也要參加的，第二天早上管家就照例送來了最新做好的禮服。
不管穿不穿，禮服反正得有。
洛千澗看了一眼，就讓人挂到了衣帽間去。
到了傍晚，賓客即将臨門，作為主人應當下樓迎接的時間，洛千澗沒換那身束縛的禮服，照舊一身休閑舒适的常服。
看到洛千澗的穿着，洛家人也懶得起争執了，只要洛千澗安安分分、不要像上回跟着洛何風出門去參加宴會那樣肆言無忌，他們就燒高香了。
這過去最乖巧懂事的孩子，現在叛逆起來真是叫人頭疼得避之不及。
随着夜幕降臨，洛家城堡內觥籌交錯的賓客多了起來。
大廳中間擺放着三個一米八的定制生日蛋糕，雖然今天是洛随雲、洛聞歡和洛山亭三個人一起的成年禮宴會，但生日蛋糕還是一人對應一個的。
洛千澗迎了會兒賓，沒看到什麽有意思、例如像上次遇到的錢家父子那樣的來賓，便說了聲累了要休息，然後就溜到了樓上的露臺，在這裏吃起自己的晚飯來。
先吃飽喝足，待會兒可要用最好的狀态迎接六弟洛山亭和将來的六弟夫厲知勁之間的緋聞趣事曝光。
前世，洛山亭和厲知勁就是在今天晚上意外滾到一起、開啓春風一度後帶球跑劇情的。
今生，洛千澗打算做下好人好事，幫洛山亭和厲知勁少走幾年彎路。
洛千澗吃完了晚餐，便慢悠悠地回到樓下，尋了個視野好的角落坐下來。
然後又遇到了顧行雲。
距離上次碰見已經過去一個多月，顧行雲車禍骨折的腳總算痊愈了，還是戴着一副墨鏡瞎來瞎去，不過拐杖已經換成了導盲棍。
對工作不離不棄的陳助理依舊跟在他莫名其妙的老板身旁，适時提醒道：“顧總，好巧，又遇到洛三少爺了。”
都是偶遇，必然沒有他裝瞎的老板用導盲棍敲敲打打走了大半個宴會廳總算遇到了洛三少爺這個人為流程。
顧行雲輕啧了聲：“怎麽能說是巧呢，今晚在洛家，遇到洛三少爺不是很正常嗎？”
陳助理：“……”
您就裝吧。
洛千澗這會兒反正閑着，碰都碰上了，顧行雲顯然也沒打算離開，他也就不介意聊聊天。
“顧先生怎麽來了？我家不過是辦個成年禮，算輩分都是你的小輩，你這是特意過來給小輩們發紅包的？”洛千澗問。
顧行雲失笑，旋即嘆了聲氣：“說來慚愧，我是過來蹭飯的，發紅包是發不出來了，如今窮得很。”
洛千澗聽他胡扯，突然想起件事，好奇道：“對了，三年前我成年禮那次，顧先生有來嗎？”
聞言，顧行雲沉默了十秒鐘，然後慢慢開口：“你這語氣，聽起來不像是逗我，而是真不記得了。”
洛千澗眨了眨眼：“顧先生這樣說，那難道是來過？我不記得也很正常，人多了記不住，我當時總共也沒在樓下大廳待多久。”
顧行雲無奈：“這倒也是……我當時不僅來過，還給你帶了禮物，是塊手表，上面有一圈寶石，其中最大的那顆藍寶石很難得的。”
聞言，洛千澗回以禮貌的笑：“謝謝顧先生。”
顧行雲頓了頓，繼續說：“我們那天還加過微信好友。”
洛千澗微微一愣，然後繼續客套道：“原來是那天加上的。”
顧行雲面無表情了：“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洛千澗無奈：“顧先生，跟你實話實說吧，成年禮那天我收到的禮物太多，很遺憾的是我本人并沒有拆禮物的喜好，而且本來就是人情往來的禮物、送的是洛三少爺這個身份，我比較興致缺缺。”
“所以禮物都是由家裏傭人幫忙拆了、管家記錄下來方便将來幫忙備回禮，我并沒有親自經手。雖然那些禮物都保存在我個人的儲物室裏，但我對裏面具體有什麽實在是不太清楚。”
顧行雲：“……那微信好友呢？你前段時間幫你大哥和大學同學拉那麽個群，點到我名字的時候也半點沒留意？這麽點印象都沒有？好歹當時我們剛在宴會上見過吧。”
洛千澗挑了下眉：“顧先生不是瞎了嗎，還能看手機呢？”
顧行雲嘆氣：“我自有我的辦法，而且搞得那麽熱鬧，就算我不知道手機接到的消息，也會聽別人說起的。洛三少爺，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洛千澗輕笑：“微信好友列表這個……更不好意思了，成年禮那天宴會上我加的好友太多，當時沒來得及一個個備注。”
“後來發現加上好友後打招呼那句話裏都有自我介紹，正好我懶得一個個去備注，反正聊天消息不删，如果有需要也不怕認不出人，所以……顧先生在我的好友列表裏應該是沒有備注的，我沒有留意也很正常。”
顧行雲木然：“第一次知道我原來這麽透明啊，洛三少爺。”
洛千澗沒什麽誠意地抱歉：“改天我就去儲物室把顧先生送我的那份禮物請出來。”
“微信好友備注也加上。”顧行雲說。
洛千澗：“……行吧。”
“洛三少爺，今晚有熱鬧看嗎？”顧行雲接着突然沒頭沒尾地問。
洛千澗眨了下眼：“顧先生問這個做什麽，你都瞎了，有沒有都看不着啊。”
顧行雲啞然：“你是真的很熱衷于提醒我瞎了這件事。”
洛千澗客客氣氣：“我最近的确比較熱衷于說實話。”
顧行雲一樂：“所以，今晚你們家這個宴會，有熱鬧能湊嗎？”
洛千澗面不改色：“如果早知道顧先生有這需求，今晚該請個戲班子雜耍團來的，待客不周了。”
“沒事，只是我聽到點小道消息，據說洛家三少爺最近這一兩個月頗有幾分乖張叛逆，很會來事，所以對今晚比較期待。”顧行雲饒有興致道。
洛千澗：“小道消息？”
顧行雲點頭：“我這不是閑嗎，愛瞎打聽，就聽說洛三少爺近日十分慷慨、很喜歡跟人分享，不如也跟我分享分享？”
洛千澗莞爾：“可惜，顧先生這小道消息大概是打聽錯了，我最近這一個月都挺安生的。”
“安生得像是在等今晚。”顧行雲迅速接過話，接着也不再兜圈子，“我就是感覺……你想在這個家裏折騰個遍，現在只剩下洛五洛六兩個了，你好像還挺着急，要不是他們高考這個節點橫在這裏，你還能節奏再快一些。”
洛千澗聽着顧行雲的話，表情波瀾不驚。
“為什麽呢？”顧行雲皺了皺眉，“你不是查出什麽絕症了，打算臨死前給你家裏人留點深刻印象吧？”
洛千澗：“……”
他忍不住一笑：“顧先生，你好歹也是跟家裏弟妹鬥過的，看着你爸媽各自的私生子女們長大，遇到事還是往争奪家産這方面想吧，別咒我。”
顧行雲的父母是豪門聯姻，夫妻倆只有顧行雲這麽一個共同的親生孩子，但顧家如今共有五個孩子，除了大少爺顧行雲之外，剩下的都是顧父顧母各自從外面帶回家的私生子。
——養情人歸養情人，不能影響婚姻，有私生子了那是一定要帶回家養的，跟別人在外面養孩子那多不合适。
顧家的環境也不比洛家正常。
顧行雲悠悠道：“争奪家産，這些法子反倒是小打小鬧了，而且你沒必要挑撥你爸媽啊，讓他們不待見你，可不利于争家産。你說是吧，洛三少爺？”
洛琛和何如煙之前鬧離婚的原委，雖然洛千澗沒有大肆宣揚，但就他們前往柳家趕人那光明正大的行事，就注定了在圈子裏不會是秘密。
洛千澗不緊不慢地笑：“叛逆期嘛，理解一下。顧先生今晚怎麽像是特意來找我說這些話的？”
顧行雲也語調輕快：“閑得無聊嘛，理解一下。你真沒生病？”
洛千澗不禁認真打量了會兒顧行雲，顧行雲戴着墨鏡一臉鎮定。
“沒病，就是喜歡湊熱鬧而已。”洛千澗站起身，回過頭問，“顧先生要一起上樓等着湊熱鬧嗎？”
顧行雲揶揄地說：“這邀請，聽起來不太正經。”
洛千澗怔了下才回過味來，眉頭輕挑：“您可正經點吧，好歹自稱長輩。”
顧行雲敲敲打打着他的導盲棍，跟着洛千澗往樓上走。
陳助理看着兩人的背影，決定自己給自己短暫放下假，不跟上去了——感覺他老板也不是很想讓他跟。
洛千澗和顧行雲在樓上等了不到半個小時，熱鬧就來了。
他們坐在洛千澗精心挑選的牆後，悠閑地隔岸觀火。
先是不小心灑了果汁打濕了衣服的洛家六少爺洛山亭，上樓回房間換衣服。
緊跟着電梯門又打開了，不慎喝了被下藥的酒的厲家二少爺厲知勁被扶了出來，扶他的那個是另一家的公子哥餘甘，也是給厲知勁下藥的人。
餘甘仰慕厲知勁已久，最近家裏又出了事急需資金周轉，所以抓住這次機會想一不做二不休、事成之後能跟厲家聯姻，就算當下是在洛家、萬一傳開了很難聽，餘甘也顧不得了。
餘甘随便找了間看起來不像有人住的空房，把渾渾噩噩一身燥火的厲知勁扶了進去，然而沒料想到厲知勁還有殘存的冷靜，蓄力猛地推開他就跌跌撞撞跑了出去，直接闖入了洛山亭的房間。
餘甘本來想追進去，但聽到裏面有其他人的聲音，一猶豫就錯過了良機，只能咬牙跺腳。
洛千澗一邊看戲一邊輕聲給“瞎子”顧行雲轉述，最後一聲輕嘆：“說真的，一點都不合理，我家宴會上的服務和安保工作什麽時候這麽差勁了，能讓餘甘這麽輕易把一看就狀态不正常的厲知勁帶上來，而且在樓上也沒撞上傭人，唯有厲知勁那麽碰巧撞進了剛好上樓換衣服的我六弟的房間……”
洛千澗吐槽得開心，顧行雲有點納悶：“你是在暗示我，這些是你安排的？”
洛千澗啞然：“……我哪來這本事啊，順其自然罷了。”
沒橫加阻攔，也沒推波助瀾。
顧行雲忍不住繼續納悶：“能提前來到這裏順其自然地看熱鬧，洛三少爺這信息渠道很厲害啊，不怕我跟你家裏告狀？”
洛千澗伸出手，點了點他的墨鏡，輕笑道：“你可是瞎子，怎麽能看到這些？就算你不是，我也無所謂，鬧大點才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