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命短
命短
走出去是人,走進去還是很多人。
柳向尋跟紀淡月說完這個相似的膚色,倆個人似乎都自動屏蔽了刺鼻的香味,開始對過路的加大版小人揚起友善的笑容。
怕在人面前表現的太過分,柳向尋拉着紀淡月人行道,停下腳步,用眼神指着向前行走的人,抿嘴道:“他們能聽懂我們說話嗎?”
說壞話最害怕的就是被聽到,而她們是當着所有人的面說。
“一部分吧。”紀淡月也不敢确定,她們提起了和小人很像,但也沒有見過小人,自然就不知道在她們口中是什麽樣的。
她踩在盲道上,牽着柳向尋的衣服,閉眼跟着她的腳步向前走。
在黑暗中,她對身邊人的一個細微動作都能聽仔細。
今天看到了太多不幹淨的東西,人是一個,在人身上的鬼也是。
閉眼能适量清空大腦裏的髒污。
柳向尋也不叫紀淡月睜眼走路,手在她精致的五官前左右搖晃,試探她是不是真的閉緊雙眼看不見。
陪她玩一個小孩游戲。
經過好幾批人,柳向尋才敢說出自己的想法,“等我被打怎麽辦?”
再說了像小人的那一批已經走遠,話分段講這樣遇到的危險就會減少。
“把他紮死。”紀淡月也沒有當面反抗的本事,她頂多可以下個咒,讓粗魯的人這輩子都沒有好運氣,身體也會慢慢變差,連呼吸空氣都會變得過敏。
這一些小問題不致死,但會折磨的身心疲憊,想了斷自己的生命卻又想繼續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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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向尋猛烈搖頭,“在活人身上不能這樣。”連這種想法她都不能有,不然破戒了,就會想用這種方式去解決很多人。
不需要很多體力,也不會靠近讓自己存在危險,這是一種她很喜歡的。
最讓她煩惱的就在于,不能使用,不然……
她仔細一想,就算真的用這個方式,那好像也不會出現什麽大問題。
有時候太遵守規則,反而是在給自己增添麻煩。
畏手畏腳,以前她是人的時候,想要好好活着只能按照要求,現在她都不是人類了,也不用擔心報應出現在她身上。
所以說,是可以使用的,畢竟她都已經死了。
她不是人,不需要再守。
現在可以的時候不用,等重新變成人後想也不行了。
紀淡月還不知道柳向尋已經說服了自己,有關她危險的事就要及時避免,“那就等他死了。”
一條性命像一株草一樣,随時可以使他變成她們心裏所想的。
她們口中談論的人,遭到報複全是活該,因為他做的事完全可以不讓任何人同情。
“我想通了!”
“什麽?”
柳向尋興高采烈的跟紀淡月分享,她們站在門口的一個角落,耳邊聽着銷售員不停對外國人推銷。
她用簡單的動物生存法則舉例,獅子在動物界是很厲害的存在,但遇到不守規則的人獵殺,那就只有死路一條。
獅子可以殺死其他動物,其他兇猛也可以成群結隊來殺死它。
這是弱肉強食,人一旦插手進去,那就是破壞了生存法則。
如果沒有其他人看見舉報,動物也不會說話,那破壞的人就會一直進行下去。
規則漏洞,柳向尋的話給了紀淡月一個很大啓發,她的想法沒錯。
不然為什麽上面的事需要下面的人來辦。
規定是這個,去實行的不是受限制的人那也就沒用。
紀淡月理解清楚了,她語出驚人道:“那我們倆不是可以進行一場大亂殺?”
她不行,柳向尋可以,以後遇到視線讓她感到冒犯的人,就叫柳向尋把人吓跑。
突然又感慨,什麽時候能修煉成随時隐身,這樣就看不到惡心的注視。
等回去和陸成文說一下,讓他把員工福利增加一項。
柳向尋第一次見自己主動要求增加工作量的人,“你沒事找事啊?”
同事們都是到點下班,要求做的才細心弄完,沒有說的東西一切都不要去碰,這是她們囑咐她的。
不然就會下班時間越來越晚,工作期間沒有休息時間,連午睡的時間都會被剝削掉。
千萬不能太勤勞,所以柳向尋也就養成了不是自己的,絕不要上前幫忙,陸成文沒有吩咐的也不要提前動手。
她們說,少做一點又不會倒閉,多做一點那以後就是你的了。
柳向尋以前不是很理解這句話,後來看到一個負責安裝燈泡的人,每個人管的地方都是平等的。
小李在自己的區域內維修好,見到分割線邊上別人的一點氛圍內的壞了,順手就一起修了,後面那塊地方就變成了他的。
工資還是原樣,而工作量卻變多了,多出來的就是他順手一弄的地方。
從此他便後悔了,一個善意的舉動,卻因為熱心被占便宜。
“那還是算了吧。”紀淡月才沒有這麽善良,用自己的時間去弄別人的事。
紀淡月扭動自己的手腕,小人現在已經成功和老大見面了。
不知道它有沒有被打,應該是沒有的,畢竟這是它們這麽多年,無趣生活後能展示自己的機會。
肯每個人都欣喜若狂。
她在腦補它們每個人的喜悅。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膚色的原因,這裏的光線給紀淡月的第一感覺就是過于暗了。
像是被遮陽效果的窗簾擋住的卧室,看書和睡覺都不能進行。
一個手臂夾着幾層紙的人目标堅定朝着她們走來,倆個人都在忙着看對方的手,沒有注意到。
直到走在正前方,擋住了本就昏暗的光線,紀淡月擡頭,不滿看向打擾她們的中年人。
她緊緊夾着自己的雙臂,不禮貌地看向左右,對着她們小聲嘀咕道:“看手相美女,我看你像是有……。”
“不看不看。”紀淡月瞬間把手藏起來,還不忘把柳向尋的一起拉走。
被拒絕她也就默默走遠,繼續對着一下個人左右張望然後湊到她耳邊說着同樣的話。
紀淡月對着柳向尋伸出自己的右手,“等看了說我命短。”
柳向尋短暫的學習過一段時間手相,很多病都可以從手腳看出來,她認真看,有人則分心玩。
“你鼻子上怎麽長了一顆痘,好紅,像小……貓。”紀淡月緊急剎車,換了一個形容詞。
白天也有不知情的人打開了車燈,平時紀淡月很理解,現在她緊閉着眼睛感到白光久久不消失,想法也随之改變,就應該一鍵舉報。
“小月,好久不見,最近有大事找你都找不到人。”咳嗽聲和很熟悉的聲線一起傳進她耳朵。
紀淡月把強光照射出來的淚花擦掉,“什麽事……”
她聽出來了這個聲音,她轉過去看到人的第一眼,打斷還沒說完的話,站直身體,盯着來人發黑的印堂,嚴肅道:“你養小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