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不痛
不痛
柳向尋的冷戰在紀淡月真情實感的一次道歉就破冰了。
也不像陸成文說的那般難哄。
紀淡月向她解釋道：“其實抱歉和對不起的意思是一樣的，都具有認輸的含義。”
到這個時候了還不忘給不知道情況的柳向尋上課。
柳向尋認真道：“那好吧，但你下次不能再騙我了，不然我還會打你的哦，比這一次還用力。”
打打鬧鬧很正常，太恭敬的相處不是好友，而是上司。
不過柳向尋好像真的是上司，紀淡月這才意識到。
頂撞上司，她的仕途還沒開始怕是就要結束了。
紀淡月繼續進行保證，“我不會了，你放心。如果再出現這樣的情況，你也可以用同樣的方式來欺騙我。”
“我不會。”柳向尋把手放在紀淡月臉上，和她的紅色巴掌印比誰的更大，“但我可以學。”
學會一件事很簡單，對于柳向尋來說更是輕松。
紀淡月看着她一步步教出來的徒弟，分享了一句她堅持了很久的話，“對待不平等就是要這樣反擊，不然別人會以為你很好欺負。”
柳向尋沒有提出異議，她只是平靜詢問道：“你知道我為什麽會生氣嗎？”
她在結束後會主動和人提起，這一次是什麽地方導致她不開心。
這樣做的就是讓對方避開，下次不要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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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自幫人掃雷，把自己在意的點告訴對方，也是送上門自己的把柄。
紀淡月老實搖頭，“不知道。”
她沒有說謊，只知道是自己玩過頭了，具體什麽地方惹到柳向尋不高興，她還真的不清楚。
雨越下越大，明明前方就是可以避雨的地方，兩個人都像是沒有看見，站在樹下躲雨，吵鬧的雷鳴聲都被當成小貓咪的叫聲忽略了。
柳向尋摸了一把臉上的水，眼睛被雨水打濕，快要看不清對方，“你怎麽可能會不知道呢。”
“因為你的思想不單一，所以我猜不到。”紀淡月才不敢随意亂說。倆人的手臂上全是水，她擔心柳向尋一直被大雨沖刷着的手表，指着亮起的屏幕，“要不要放我包裏，躲躲雨。”
只顧着給身上的東西安排地方，一點都不着急自己的一直淋着雨的身體。
柳向尋把防水的表摘下來，陸成文說過一旦戴上盡量不要離手，因為裏面的文件很多，怕遇到有心之鬼偷走。
她統統暫時忘記這一番提醒，行動幹脆，摘下就直接塞進紀淡月手裏，“給你，千萬要保管好，不然就會被炒鱿魚。”
紀淡月得到了柳向尋的同意，順手就給自己帶上了，“你的人生大事在我手上都這麽放心。”
“我相信你。”同樣狼狽的紀淡月，讓柳向尋不害怕全身濕透，“其實是因為我花時間哄你好久，然後陸成文說你在騙我，就讓我感到我的付出是白費的，你只是在玩我的真誠。”
态度認不認真，親自體驗過一遍的人都能感受出來。
紀淡月自大的以為自己能瞞天過海，這也就導致露出來的對方第一眼就識破了。
想要挽回，只能一遍遍道歉，紀淡月指尖摸着外面發冷的表帶，“我深刻認識到了我的錯誤，因為我喜歡你哄我。”
從肩膀往下走到手腕的水，柳向尋搗蛋地灑在紀淡月臉上，“那你可以和我說，我就會滿足你。”
紀淡月不懂，這種要怎麽說，讓柳向尋知道她是一個心理變/态嗎？知道別人順着說好話，會讓她身心都愉快嗎。
她無法開口，本來就是悄悄進行，這一下擺到明面上，感情再遲鈍的柳向尋也會感到奇怪的地方。
柳向尋對好友外的認知很少，但她會努力讓她認定的好友，心裏有交了她這個朋友真好。
全部解釋清楚後，紀淡月才開啓了接收外界環境的感官，“你冷不冷。”
柳向尋搖搖頭，身上衣服緊緊貼着肉的感覺不太好，她并沒有體溫。所以根本不知道是冷還是熱，平時該穿什麽季節的衣服，都是陸成文提前告訴。
她還在糾結這個問題，她明确的知道，自己是猜不透紀淡月的想法，“你記得下次和我說，我才會做，不然誰知道你在想什麽呢。”
“行。”紀淡月認命了，不回答就會一直被追問，咬牙切齒道。
下次就讓你見識一些讓你害怕的東西，紀淡月邪惡地想。
“心裏痛快了嗎？”适當的一場雨淋着會讓煩躁的心情變得舒暢。紀淡月在雨變大了的時候，就萌生了把煩惱全部被沖走的自虐想法。
所以她沒有提出去一樓的停車處，柳向尋大概也有同樣的想法。
兩個人就像沒有帶傘的小孩，脫離了大人的監督，在雨中肆意地玩鬧。
沒有煩惱，只有愉快。
柳向尋右手放在心髒的位置，不明白紀淡月為什麽這樣問，還是把最新的情況告訴她，“心不痛。”
不過為什麽跳的有點快，她隐瞞了這一點。
紀淡月聽完無奈的把整張臉上的水往下帶，然後向外一甩，“不痛就好，我們回家吧。”
才出門一天，紀淡月的房子靜悄悄，從電梯走出來帶着一串水腳印，留下了致命的線索。
紀淡月把鑰匙挂好，彎腰拿出兩雙鞋，把可以擰出水的鞋脫下，“先去洗澡吧。”
“洗澡？你和我一起嗎？”柳向尋緊緊攥着衣領，臉上驚悚的表情比紀淡月還豐富。
紀淡月把手表拿出來，放在鑰匙的下面，既可以把水分征服掉，又不用擔心忘記放在什麽地方。
她低着頭，把心想了很久的話，閉眼平複好，才開口道：“你想也行。”
“好啊，我沒有和人一起洗過呢。”柳向尋把自己的鞋子整齊放好，第一次登門難免拘謹，“你去體驗過澡堂嗎？”
紀淡月聽聞過澡堂，沒有體驗過。
先說的是紀淡月，先認輸的也是她，為自己找了一個借口，“裏面太小了，你先洗吧。”
“好，我會用很多種熱水器！”柳向尋可是研究了很多款式的熱水器說明書。
之前有一位同事是電器維修員，入職的時候說沒有什麽禮物送給大家，就把這些年修熱水器收集起來的說明書送給你們。
其他同事看了一遍就放在一邊，柳向尋對沒有見過的東西很新奇，一本本要了過來。
上班時間就看，下班就回家，那堆成山的說明書，她整整花了三天才看完。
“那你也太棒了！當初我看了好久的視頻教學才學會使用。”紀淡月買的只有一點複雜，一遍就可以學會。
紀淡月給她找好衣服，就聽見她說，“那你也太笨了。”
早知道不誇她了，自己還受到了傷害，“不能說人笨的，不然真的會變笨！”
柳向尋現在對紀淡月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存疑，“你騙人，我怎麽沒有聽過。”
她只聽過天天說一個人有錢，就會變得富裕。
紀淡月引用老人言，“因為每個地方流傳的老話不一樣。”
這給了柳向尋一個啓發，她欲言又止，最後還是說出了，“那等我老了能不能也說？”
紀淡月疊好的衣服上面放了一次性內褲，她遞給柳向尋，“可以啊，只要你說出的都是正常的。”
柳向尋被肯定後，自己又覺得勝任不了，可以說出有用的老人話職位，“那我覺得不行，我都不是正常人，怎麽可能會說出正常話。”
紀淡月從來不信這些，別人說是別人的樂趣，“為什麽這樣說？”
柳向尋腰側有一塊疤，是小時候頑皮的時候留下的。
她盯着褲子上的水痕，“因為我和別人喜歡的東西不一樣，所以不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