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壓榨
壓榨
紀淡月和柳向尋各占桌子的一邊，把下面那句話當做不存在，柳向尋催促紀淡月點開，她的屏幕更大，觀看的體驗感更好。
十幾秒的視頻播放完，自動開始下一遍，紀淡月趕緊退出來，“有點惡心。”
柳向尋也把視線投向外面，試圖忘記剛才看到的驚悚畫面，“早知道不看了。”
抵不住好奇的誘惑，就算提醒了讓吃飯別看，她們也依舊在這個時間，兩眼聚精會神地看。
紀淡月把手邊的湯放到一邊去，那個視頻給的沖擊力需要緩緩，“一想到陸成文還在現場看，就覺得他比我們還慘。深深記在腦海中，最起碼要三個月才能忘記。”
門鎖轉動，陸成文提着一大袋東西打開門，“說我什麽壞話呢？”他發現了有一處不一樣，有個小鬼，正在剝荔枝，兩個大人前面各有一個空盤子，負責投喂的小孩剝完一人一個。
這幅場景像年幼但思想成熟的小孩，負責任地養大她們。
紀淡月打探的視線在他身上流轉，“你怎麽有鑰匙？”
她們進來也是用鑰匙的，她還多餘地望向存放的地方。
“這裏拿的。”陸成文把三碗炒米粉擺好，對着見底的碗，生氣道：“你們太過分了，叫我回來，不買我的菜。”
柳向尋無聲地指着最邊上，被一次性保鮮袋套出的大碗。
陸成文頂着尴尬的表情，把提前裝出來的菜拿過來，“其實我剛才是開玩笑的，我沒有生氣。”
他把自己上面的桂皮挑出來，随口問道：“那個視頻看過了嗎？”
本來要忘記的畫面，經他一提，又重新出現，柳向尋把剛才紀淡月談起的話，說出口：“你身上挺臭的。”
“真的嗎？”陸成文低頭在衣領聞了一下，除去衣服的香味，好像真的出現了一股其他的氣味，“怪不得我回來的時候有很多人看我，我還以為是太帥把她們吸引住了，沒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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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淡月打斷道：“沒想到是太臭影響了空氣！”說完先瞄了一眼陸成文，見他平靜不在意，才抿嘴笑起來。
陸成文起身看裝修布局，他向鎖定的目标走去，在門口叮囑道：“洗個澡，別偷吃我的菜，可以吃我帶回來的炒粉。”
柳向尋夾起一筷子粉，對着他揮揮手，“退下吧，小陸子。”
等人一進去，她就半蹲着教導小橙子，“等那位哥哥一出來，你就上去抱着他的腿。”
林橙的腳在空中搖擺，盤子裏白胖胖的脫皮荔枝已經堆成了小山，“為什麽要抱着他腿？”
紀淡月對他格外關照，用紙巾擦掉臉頰邊上的辣椒，“抱上了，你的幸福生活就來了。”
他不懂什麽叫做幸福生活，只是怕玩伴再消失一次，“以後還會看見姐姐你們嗎？”
“你讓裏面洗澡的哥哥同意了，就會看見我們，不過這也是要看你的選擇。”能夠永遠留在地府工作，不僅要陸成文同意，也要本人有強烈的意願。
林橙對紀淡月的話都半知半解的，“我認識他，他以前來過我們家。”
在人間過得不如意的人，總會動些想法，想要留在地府，想要投個好胎。
紀淡月控制着自己，避開林橙純粹的雙眼，“那就機會更大了。”
從外面蹦出兩團黑球，老大帶着小人總不走尋常路。
老大一臉想要誇贊，又故作深沉，小人把全部的情緒都表現在臉上，“老大大，任務圓滿完成！人物圓潤的回到他該去的地方了。”
柳向尋鼓掌喝彩道：“太棒了！”
老大才不會輕易放棄維持多年的人設，他冷漠道：“一般般。”
陸成文只有衣服，在廁所裏已經把頭發用手甩到半幹了。
拉開門就被眼前的場景震驚到，怎麽越來越擁擠了。
那倆黑不溜秋的東西，直直看着，跟一個鹵蛋不倒翁一樣。
陸成文用一張紙把臉上的水擦幹淨，就見小一點的那個躲在紀淡月身後，“你養的？”
老大也默默地躲在柳向尋後面，只有林橙不怕陸成文。
紀淡月往右一步，小人又露出來，“這是我的朋友。”
小人也跟着她的動作走，就是不讓自己被看見。
陸成文往嘴裏丢了一個沒有剝皮的荔枝，“你交友圈挺廣泛。”
外皮被咬破，感受到了不一樣的口感，他吐在紙上一看，一只白色的幼蟲在蠕動，往前爬着。
他那時還覺得剝皮多此一舉，現在後悔了，但凡多了這一步驟，也不至于出現這麽大的一個驚喜。
林橙有眼力勁地遞上去自己的成果，“哥哥，你吃這個吧。”
“謝謝。”陸成文接下了。
林橙之前聽說過，讓人幫忙要給好處，現在他給了，要求就可以提出來了，“哥哥，你能收留我嗎？”
陸成文擡眼，瞥了紀淡月一眼，然後對着他溫柔道：“那你負責每天幫我洗水果，一點懶都不能偷！”
“謝謝哥哥！你快吃，我剝得很快的！”林橙成功給自己找好玩伴，他偷偷在之前弄好的拿幾個出來給陸成文。
一天不當出頭鳥就皮癢，紀淡月要去找罵了。她把一個明顯壞掉的豹紋芒果給陸成文，“真有口福。”
“我還沒告你謀殺呢。”陸成文故意去觸碰小人，本來就跟濃煙一樣的身體，朝着四周快速撒開，像被風吹開的一團黑雲，“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不想要的出差今天結束了。”
“什麽意思？”紀淡月把柳向尋手上的頭發拿掉。
柳向尋和林橙正在比賽，她馬上就要勝利了，無心顧及。但內容還是聽到了一點，擡起認真玩的頭，盯着炸毛的陸成文，“可以回去了？”
陸成文點頭，“既然過早的完成了，明天就結束出差吧。”
他不打算用吹風機了，再揉搓一下就自動幹了。
紀淡月的心境已經徹底變了，經過這兩天，她發覺自己好像不再畏懼陌生人，能夠正常的在外。
最初不情願的做好了七天的打算，現在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時間，落差太大了。
她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心中不滿的情緒，是從哪件事産生的。
早知道就不那麽快了，早知道就不那樣想了。
這樣就可以晚一點回去。
柳向尋嘆了一口氣，“不能放幾天假期，玩玩嗎？”
陸成文才不讓她們如願，威風出現的時機難有，下巴都快要能看見天花板了，“不能。”
小人不知道在什麽時間溜走了，紀淡月用中間手指，指着陸成文，“壓榨，現在是真的壓榨！”
柳向尋踩到椅子上，比陸成文還高一截，“我要反抗！”在桌子上丢了一團空氣。
“槍斃我？”陸成文暗暗對比了一下，之間的高度差距，踮起腳都沒有這麽高，他也就不做掙紮了。
柳向尋摸了一下天花板的消防設施，把蓋子外面的那一層膜撕掉，折成一個三角形，尖頭那一面對着陸成文，“沒有槍。”
“那你怎麽反抗？”
“等你的報應。”紀淡月說話總是很準，她盯着陸成文，随意道。
陸成文倒是感興趣，他反問道：“我有什麽報應？”
紀淡月總不能說被人肖想成功吧，天機不可洩露。她的視線在陸成文的臉上停留很久，然後道：“反正就是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