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淩晨一點，曲南風收工，卸完妝出來卻不見跟他差不多時間才收工的戚晉北。
“晉哥走了嗎？”
“好像是的！”黎小梨鼓着嘴，“就算沒公開也不用避嫌吧，這麽晚了同劇組的演員一起回酒店不是很正常麽。”
明明前後腳的時間，都不等哦。
曲南風沉默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麽，很快就恢複了情緒：“我們也走吧，很困了。”
車子裏，曲南風靠坐着閉着眼睛一派昏昏欲睡的模樣。黎小梨以為他是真的很困了，全程憋的，沒有再說話。其實閉着眼睛的曲南風并沒有在休息。
拍了一天戲，固然很累。但是腦子裏卻不由自主地閃現着戚晉北的臉。
曲南風越想越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對勁。
戚晉北那次意外的cut，讓曲南風越想越在意。導演當他是忘詞了，戚晉北也這麽承認并道歉了，然後下一條很快又恢複了正常的水準，輕輕松松就過了。
可作為戚晉北的對手戲演員，曲南風應該是看得最清楚的一個。
一開始曲南風沉浸在表演中，還沒有反應過來。但是事後回想，戚晉北神色突然的變化，不像是忘詞的樣子。
曲南風覺得戚晉北突然情緒的變化，跟自己有關。
因為在拍完那場戲後，戚晉北突然就避開了他。是他在演戲的時候，無意間做了什麽讓戚晉北不喜的舉動嗎？
其實曲南風骨子裏是個挺擰的人，有些事情越不弄明白就越耿耿于懷忘不掉。曲南風回到自己的房間轉了兩圈，終于還是忍不住去找戚晉北問清楚了。
不然他這一晚上都睡不好了。
曲南風敲門的時候，戚晉北正沖完一個簡單的澡，準備收拾收拾就睡了，打開門的時候看到是曲南風，臉上閃過一絲意外，“有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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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進去嗎？”
戚晉北沒有第一時間讓路。
“媽媽前兩天知道我們合作了，一直催我給她發張親密一點的合照，我剛剛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曲南風随口編了個理由，想着等他進去，再跟戚晉北慢慢談談，“臨睡前的合照應該是最親密的吧，就一起坐在床邊拍一張，媽媽肯定不會起疑的。”
曲南風的後半句話，堵住了戚晉北還沒說出口的，白天拍吧。
“再不給媽發照片過去，說不準媽媽就懷疑我們感情出了什麽問題，明天就電話轟炸你了。”見戚晉北還遲疑，曲南風趕緊又道。
似乎是聯想到了被戚母電話轟炸的情形，戚晉北的表情幾不可見的變了變，雖然不是很情願，但還是讓開了路，讓曲南風進來了。
“就拍張照。”戚晉北強調。
曲南風連連點頭。這才有工夫看戚晉北只穿着單薄的睡衣的身材，完全是讓他瞄一下就挪不開眼的。尤其是之前曲南風還伸手摸過……配着眼裏的美景，腦子裏就自動腦補了此時缺失的觸感。
有點走不動道兒了。
戚晉北果然也是有點心不在焉的，之前輕輕松松就被曲南風忽悠過去了，見曲南風半天不動，突然意識到了關鍵性問題：“你沒拿手機？”
“我……”曲南風猛然醒悟過來，急中生智，“那什麽，用你的手機也一樣吧。”
戚晉北本來就因為曲南風心亂的很，沒想到回到酒店，曲南風又自己找上門來。此刻他只想自己好好靜一靜，并不想和曲南風同處一室。
所以他很幹脆地拿過自己的手機，打算快點拍完了事送曲南風出門。
“什麽動作？”戚晉北點開相機。
曲南風本來想直接抱上去的，在動手前，想到了他之前答應過戚晉北的話，于是開口商量道：“可以抱嗎？”
“不行。”戚晉北想也沒想就果斷拒絕。
“就一張照片的時間也不行嗎？”
“不行。”
戚晉北再三拒絕地如此果決，曲南風也不拐彎抹角了，憋不住了，“我是不是哪裏惹你不高興了？”
“……沒有。”
“明明就是有！拍完戲後你都不理我了！”
“是我自己的問題。”戚晉北撇開眼不去看他，“你還要拍照嗎？不拍的話回去洗洗睡了，時間不早了。”
“又是這句話……上次我摸你，你也是這麽說的。連敷衍的理由都懶得換嗎？”曲南風面露難過，“原來在劇組的這幾天都是我自作多情了嗎？我以為我們的關系親近了一點，原來根本不是這樣。”
戚晉北那句讓他讨厭的，他卻不止聽過一遍的話出來後，曲南風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傻，覺得總有一天能刷滿戚晉北的好感度。
但是實際上對戚晉北來說，好感度這種東西根本是不存在的，莫名其妙地就能回到起點，不知道緣由。
仔細想想，還能有什麽理由呢？不過是因為不喜歡罷了。
曲南風的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戚晉北卻還是沒有任何回應，“你就一點沒有想對我說的嗎？”
“真的與你無關。”
“好，我知道了。”曲南風咬牙沖戚晉北喊道，“我這輩子都不想再聽到這句話了！”
這逼仄的空間，忽然讓他覺得有些窒息，曲南風轉身就要離開。
一直沒有什麽反應的戚晉北，卻在此刻一把抓住了曲南風的手臂。
“幹嘛。”
“你……你讓我再想想。”戚晉北語氣複雜地憋出了這麽一句話來，手上不由自主地收了收力道。
“哦。”曲南風壓抑住回頭的欲望，“可以放開我了嗎？”
“你不拍照了嗎？”
“不拍了，我要回去睡覺了。”曲南風感受到手臂那處重重的力道，“你抓疼我了。”
曲南風的話音剛落，戚晉北立即松開了手，“抱歉。”他低聲道歉。
曲南風走到門口，拉開房門，心裏有些難過，但還是不由自主地頓了頓腳步，即使如此也沒有聽到戚晉北喊住他。
他終于還是砰地一聲關上了門。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大罵：曲南風你真是個大傻/逼！人家就是從來沒有把你放在心裏過啊！
罵着罵着，又罵到了戚晉北身上：戚晉北你個大混蛋！不喜歡就不喜歡啊！不喜歡我就對我狠一點啊！不接受我，就狠狠把我罵醒啊，扇我個巴掌啊！讓我幹脆點放棄啊！
他就是賤，每次被傷了心，只要戚晉北沒對自己說狠話下狠手，就總是忍不住湊上去，還懷抱着缥缈的希望。這個世界上相互都剛好喜歡對方的事畢竟是少的，一開始總要有一方要主動一點去追求。曲南風從一開始就把自己放置在這個主動的位置上，他覺得自己可以的。他已經有優勢了，至少他有一個合法的身份保障。可是現實卻一次又一次地打他的臉。
第二天一早，曲南風的團隊都要瘋了。
事實上，助理黎小梨更是半夜就被經紀人的電話挖起來了，但是對着微博上曲南風在淩晨兩點多發的微博，一問三不知。
是真的不知道啊！
“大概……是吵架了？”黎小梨只能給出這麽一個疑似的答案來。
雙方團隊知道他們的婚姻關系，看到曲南風突然發那麽一條大罵戚晉北的微博，第一反應都是可能是夫夫之間發生了不愉快……
可是外界不知道啊！
網友們不僅不知道他們結婚了，甚至壓根不覺得他們有任何交集，這個公關該怎麽做？
“真的吵架了嗎？”黎小梨把那條微博翻出來擺到曲南風眼前。
曲南風：戚晉北你個大混蛋[□□][□□][□□][□□][□□]
曲南風看着自己昨晚發的這條微博，拿過手機，動了動手删了。
黎小梨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的動作：“不是，風哥，現在删也晚了吧？”
他昨晚躺在床上睡不着，腦海裏略過的都是他追着戚晉北跑的畫面，越想越覺得憋屈，也是一時沖動發了這樣一條微博，然後就把手機丢一旁了。
早上再看他發的這條微博，真的是要多傻有多傻。有什麽用？
不過如黎小梨所說，現在删微博早就遲了。微博裏湧入的一大波來罵他的戚晉北的粉絲，并不會因為他删掉微博而停止謾罵，甚至因為他的這個舉動罵得更兇了。
曲南風一大早就被低氣壓籠罩。再看戚晉北的心情似乎也不太妙，黎小梨确定肯定是吵架了。
而且據她單方面推測，應該是戚晉北惹到曲南風了。
平日裏都是曲南風自己主動過去找戚晉北說話的，今天沒有。倒是戚晉北會時不時地往曲南風方向瞥上幾眼。
因為曲南風的那條被删掉的微博，全劇組的人都知道，在他進組剛一周的時候，就跟男主角鬧了矛盾。甚至有人忍不住私底下猜測，男二不會又要換人了吧？
這剛開始就掐架，能好好相處三個月嗎？
微博上的事，林導也聽說了。
不過他得到的消息比曲南風這個正主還要超前，在給曲南風說戲的時候，林導就道：“知道你們都是好演員，不過私下裏讨論劇本也別太真情實感，真吵起來就不好了，太傷感情。如果對劇本有什麽歧義的地方，就找我跟編劇說說你們的想法。”
曲南風半迷茫的聽完導演的教誨。回過頭看微博才發現是雙方經紀人給做好了公關。
戚晉北的微博發了條“只是因為一起探讨劇本發生了點小争執”，還配上了一張兩人在片場拿着劇本讨論的照片。一看就是助理不知道前些天不知道什麽時候偷拍的，就用上裝是今天的了。
曲南風的微博轉發并跟他道了歉，并帶上了句，“今晚夜宵還吃茄汁面嗎？連吃了兩天了，可以換換口味了。”以示兩人關系不錯。
這兩條微博顯然都不是本人發的。不過只要網友看不出來就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