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動亂

動亂

刀劍無眼,血濺三尺,慘叫聲連綿不絕。

三樓的那扇窗開的更大了些,顧青君心情愉快的看了看下面的混亂,勾起一抹殘忍的笑,卻在看到那個蒼青色身影時渾身一震。

遲鏡辭在樓上的人跳下來的時候就一把拽過少年的手腕,帶着人飛到另一側,秦少遠一拍刀鞘,寶刀出鞘,他猛地一揮,将一群殺手掀翻,眼神犀利。

而看到這一幕的顧青君臉色突然變幻莫測,他甚至想跳下去掀開那人的面具去證實自己的想法,但他堪堪忍住,只道:“走,熱鬧看完了。”

言罷,便帶着人輕功離開。

蘇寄傲眼底陰沉,扇子如白刃般鋒利,直逼殺上來的人,他看着遠處被一群人保護着的安坐的陳雪盈,嗤笑一聲,下手愈發重,今日休想從千機宗拿到任何東西。

“諸位大俠今日被千機宗所累,事後千機宗定當設宴招待!”

“蘇副宗主不必愧疚!這是江湖正派該做的!”

“對!我們與鬼巢勢不兩立!”

人群激動,殺意烈烈,每個人都殺紅了眼,殺得爽快。

“正邪?何為正邪呢?”陳雪盈笑起來,聲音越發放肆,她突地止笑,猛地起身,轉向臺下的秦少遠,鞭子緊跟而去,上次就是這少年壞她好事,這回可算讓她給逮到了。

“小心!”

遠處不知誰提醒了一句。

秦少遠劍眉一壓,他四周都是陳雪盈吩咐過來的人,他壓根躲不了,否則別人的利刃能瞬間殺了他,他只能抗下陳雪盈這一鞭子了。

他旋身踢開幾人,也被鞭子抽到了小臂,那一剎那,全身如過電一般麻了,他的心一沉,那鞭子上有毒,他咬緊後槽牙,越發力不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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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抓他。”陳雪盈滿意的笑了笑,又揮了一鞭子。

正當這時,一直在閃躲的遲鏡辭看到了這一幕,他雙眼微眯,眼底閃過一絲涼意,也不再閃躲作壁上觀,他踢起地上的一把劍,灌上內力橫掃,冰冷刺骨的內力炸開,将圍堵他的人掃的皮開肉裂。

而秦少遠全身越發麻痹,只能眼睜睜看着鞭子揮到眼前,但眼前一晃,腰間一緊,一人攬住他的腰,淡雅的草藥味沁入心懷,整個人被帶着往後退,而那長鞭就如毒蛇一般緊緊追随。

遲鏡辭擡眼,直接徒手抓住長鞭。

秦少遠一驚:“別……”

還未等他說完,一股寒意便襲來,長鞭上的血瞬間凝固,一股深不可測的內力竟然順着鞭子逆行而上,陳雪盈瞳孔驟縮,連忙松手,卻寒意入骨,她“哇”的吐出一口血,似乎連吐出來的血都冰起來了,她心有餘悸的看向那個戴着面具的人,若是她再慢一步,她這條胳膊就廢了。

秦少遠目瞪口呆,他知道上次雨夜相鬥遲鏡辭未曾出全力,也知道遲鏡辭內力深厚,卻未曾想到這人的內力竟至陰至寒,危險如深淵。

但他也沒什麽力氣計較這些了,他全身已經麻完了,動也動不了。

遲鏡辭察覺到這一點,将他攬的更緊,他眼角抽抽,幸虧他感官已經削弱不少,不然他怕是更不自在了,但離得這般緊,他的頭還貼着太傅大人的脖子,他的耳根還是悄悄地紅了。

“還好麽?”遲鏡辭低聲詢問,氣息打在少年的耳畔,他一把将少年打橫抱起,施展輕功,掠向二樓,鑽進一間沒人的房間。

驟然離開地面,秦少遠一慌,身子扭了扭,卻被人抱得更緊,他喉結微動,只能閉上眼裝死。

遲鏡辭将秦少遠放到榻上,自己半跪在榻前,微涼的手指搭上少年的手腕,微微輸着內力。

秦少遠感受着體內那股涼涼的內力,忙調動自己的內力,但他看着這半跪在他面前的太傅大人,不自在道:“大人,要不你上來吧。”

“別說話,專心逼毒。”遲鏡辭沒擡頭,只吩咐道。

秦少遠無奈閉上眼,配合着太傅大人,直到遲鏡辭的內力游走過一遍後,他睜眼偏頭吐出一口污血,道:“幸好不是劇毒。”

“喝水,”遲鏡辭将水遞過去,終于站起身,坐到椅子上,閉眼調息,他方才輸了許多內力,需要緩緩。

秦少遠咽下水,呆呆的看着俊美的太傅大人,心裏的一顆樹芽悄悄冒尖,他的心酸酸的,但他還沒搞明白這種情緒,便昏睡過去了。

樓下殺聲響徹,樓上卻安靜的出奇。

離煊站在窗邊,回身溫聲問道:“師父,可要下去幫忙?”

桌邊坐着傳聞中的梅宛山莊莊主賀淩疾,他一襲墨綠衣袍,膚色冷白,目若寒星,風華月貌,左眼前卻戴着一個琉璃鏡,架在鼻梁上,使得鼻梁更加高挺,他聞言擡頭,銀白色的鏈條微微晃動,他目光淡淡的看向樓下,開了口,連聲音都冷冷的:“叫弟子們下去幫忙,等到蘇寄傲解決得等到何年何月?”

離煊颔首,朝着窗外吹了聲口哨,一群弟子出現,紛紛躍入練武場。

樓下,陳雪盈一看突然冒出的這許多人,眼珠轉了轉,道:“走。”

在鬼巢弟子的保護下,她帶上那黑袍人撤了,留下的鬼巢弟子則紛紛咬舌自盡,臨死前還不忘自爆內力,炸出許多蠱蟲,衆人紛紛露出惡心的目光,用內力給震開。

等到樓下聲音越來越小時,秦少遠夢到自己睡在天上的白雲上,軟軟的,卻不小心掉了下來,他猛地驚醒,雙手按着身下的軟墊子,心想這都什麽夢啊?

他搖搖腦袋,卻發現遲鏡辭還是之前調息的模樣,只是眉頭緊蹙,他心裏泛起一絲不安,叫道:“大人?”

“……”

“遲鏡辭?”

“……”

“遲霄霁?”

“……”

秦少遠一慌,跑過去試了試大人的額頭,卻意外發現遲鏡辭全身冰涼,若不是脈搏還在跳動,他都快以為這人已經死了,他慌忙跑去接了熱水,用熱帕子給太傅大人擦去冷汗,卻仍是不見效。

他臉色一白,想起遲鏡辭徒手接了那一鞭子,可是那毒只是會使人全身麻痹,也不至于此啊,他又忽的想起來,當初他看卷宗時上面記載了太傅大人畏寒體虛,又想起自己總是能在這人身上聞到草藥味,他咬了咬牙,開始在太傅大人身上找藥。

等他的手正準備伸向大人時,遲鏡辭冰涼的手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攥的生疼,他聽到頭頂傳來太傅大人一如既往地欠揍聲音。

“秦少遠,趁我暈了就動手動腳的,你想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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