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幽會?

第四章 幽會?

楚連墨帶着齊簫筠來到瑞王府附近的市集。

齊簫筠不敢亂說亂動,同時他內心也根本就不想跟楚連墨過多交談,顯得有幾分拘謹。

而這種拘謹倒是恰好符合了原主的形象。

但是吧,楚連墨原本也是冷酷寡言的性子,他身後跟着同樣沉默寡言的侍衛慕容鷹,三人一路同行誰都不多說這句話,氣氛難免尴尬。

終究還是楚連墨先出聲打破了這片沉默:“你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嗎?本王買給你。”

齊簫筠內心嘲諷:你當我是沒見過市面的鄉巴佬?身為皇子我什麽東西沒見過,還要你買?

但他表面只是道:“謝殿下的這份心意,但我沒什麽特別想要的東西。”

楚連墨唇角一彎,臉上掠過一絲贊許,“你果真不是貪財之人。”

“公子,買花嗎?”忽然有個十五六歲的嬌俏少女笑靥如花地提着一個大花籃走過來,朝着楚連墨走過來,“美人兒還要鮮花襯,要不要買朵嬌花送給自己的妻子呀?”

“姑娘好眼力。”楚連墨淡淡笑了笑。

齊蕭筠卻心道:“妻子”這個詞我可真是高攀不起。

賣花少女的花籃中有牡丹、芍藥等各種花,她笑看了身着一身純白錦衣的齊蕭筠一眼,“這位公子氣質清麗,配牡丹之流未免過于濃豔,來朵石榴花如何?”

“好,就要石榴。”

楚連墨的侍衛慕容鷹聽了這話忙上前遞了張銀票給賣花少女,而楚連墨用修長的手指拈起一朵石榴花,含着幾分小心地插到了齊蕭筠的頭上,怕弄亂了他那一頭飄逸如瀑的長發。

淡黃色的石榴花清新淡雅,倒果真恰好與齊蕭筠自身的氣質相得益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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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然楚國人本有男子頭上插花的風俗,齊蕭筠還是覺得有幾分不适。

而原主殘存的意識卻又歡欣雀躍了起來。

“謝謝惠顧!兩人公子真是一對璧人呀!”小姑娘笑得人比花嬌。

聽到這話,齊蕭筠受到原主影響不自覺地感到幾分甜蜜,他對此頗為無奈。

“走吧。”楚連墨攬過齊蕭筠的肩,想要離開此處。

被楚連墨的手碰到的一剎那,齊蕭筠像是被雷擊了似的全身顫了一下,耳根也不自覺掠過一絲紅暈。

因為齊蕭筠不習慣和任何人觸碰。

周筠在這種方面倒也恰好很害羞,所以楚連墨只是看着他玩味地一笑。

“公子買花嗎?”這時賣花少女又去找其他人推銷去了。

“呵!”齊蕭筠忽聽得身後響起一個有些輕浮的男子聲音,“小姑娘挺好看的嘛,你嫁給本少爺當三姨太,本少爺就把你的花全買了,如何?”

“啊你幹什麽!”賣花少女驚叫起來,“不要碰我!”

齊蕭筠連忙回頭,只見一個一身紫色華服的男子正伸手去摸賣花少女的臉,那少女連連躲閃,想狠狠撩開他的手,奈何敵不過紫衣公子的力氣,反被對方“啪”的一聲扇了一耳光。

“本少爺看上你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你躲什麽?”

“大膽!”

齊蕭筠正要上前制止,卻見楚連墨也回過頭來一聲厲喝:“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調戲良家少女,你當我楚國的律法都不存在?”

“哈哈哈律法?本少爺的話就是律法。”紫衣公子張狂地大笑了幾聲,“你知道本少爺的爹是誰嗎?知道本少爺的朋友是誰嗎?”

“哦?”楚連墨佯裝好奇地挑了挑眉,“是誰?說來聽聽。”

“那你豎起你的狗耳給本少爺聽清楚——本少爺的爹是堂堂一品大将軍,皇上親封的征遠侯江震雄;本少爺的朋友嘛,那就更厲害了,他可是當今太子,未來的皇帝!你這臭小子是哪裏冒出來的,也敢來多管閑事。”

賣花少女聽了這話不由得臉色慘白,看起來對方真的是個大人物,一旦看上了她他根本無力抗拒。

“呵。”楚連墨卻毫無畏懼地冷笑着,“原來是太子黨的人。不過,大皇兄這個人至少看起來還是很遵紀守法的,他真的會縱容你強搶民女嗎?”

“……你……你叫他大皇兄……”紫衣公子江成錦頓時臉色一白,“你是……?!”

“大膽刁民!”慕容鷹一聲厲喝,“見了瑞王殿下還敢口出狂言!”

“……草民拜見瑞王殿下!”江成錦趕忙下跪行禮。

楚國人都知道,瑞王楚連墨自幼文武雙全,受到父皇和母妃的寵愛。雖說後來他母妃那裏發生了一些變故以至于他被楚文帝冷落了很長時間,但由于他前不久帶兵平定了楚國邊境戰亂,立下赫赫戰功,又重新受到了父皇的賞識。

如今朝野上下誰都不敢輕視于他。

楚連墨冷眼看着他,“你當街欺辱良家少女,已經大大觸犯了楚國律法,念你尚未釀成大錯,自去刑部領三十大板吧。”

聽到這話,江成錦的面色霎時間更加慘白。

但他終究還是只好一咬牙,從齒縫間溢出一個“是”字,起身往刑部的方向走了。

“殿下你……”齊蕭筠注視着楚連墨,猶豫了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不怕得罪了太子殿下?”

楚連墨胸有成竹般地笑了笑,“大皇兄這人表面上要塑造愛民如子的形象,不可能為了維護一個纨绔子弟公然與本王過不去。”

齊蕭筠心念一動——

剛才楚連墨說起楚國太子的話是“看起來很遵紀守法”,現在他說的又是“表面上要塑造愛民如子的形象”,字裏行間都透露着,他并不認為他這個大皇兄真有那麽高風亮節。

齊蕭筠在楚國最恨的人是二皇子楚威德,但是,楚威德這人其實只是個空有武力的莽夫,要不是仗着和他同母所出的太子楚子乾的庇護,他根本不可能這麽橫行霸道。

那如果楚子乾不再是太子了呢?

楚連墨會不會對儲君之位也有想法?

此時,那已經被剛才的事吓傻的賣花少女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楚連墨看向她柔聲說了一句:“你且回家去吧,今日受了刺激,只怕不宜繼續做生意,剩下的花本王全買了。”

“不必不必!瑞王殿下肯幫助民女,民女已經很感激了!民女這就回家去。”那賣花少女倒像是很有骨氣,不接受楚連墨的這種幫助,提着花籃忙不疊地轉身走了。

楚連墨再次把目光轉向齊蕭筠,繼續剛才的話題:“就算大皇兄真要找本王的麻煩,本王也不可能坐視他的黨羽欺壓百姓。”

齊蕭筠忽地覺得心中有些欣慰。

他幾年前在楚國當質子的時候,和楚連墨也有些交情,二人曾把酒言歡談天說地,那時楚連墨便說,他的理想就是,“利用皇子這個身份的便利,盡力護一方百姓安寧”。對此齊蕭筠深以為然。

只是那時一來他對楚國的所有人都存有戒心,二來他心知自己早晚要回到楚國,所以大多數時候還是謹慎地保持着和楚連墨的距離。

後來楚連墨經歷了母妃失寵的劇變,自己性格也孤僻了很多,不再湊上去黏着齊蕭筠,甚至有一次齊蕭筠主動前去問候他還閉門不見,兩人之間的關系就由此變得疏遠。

雖說現在想想楚連墨可能是心情太差,一時的冷淡也情有可原,但當年心高氣傲的齊蕭筠已經習慣了楚連墨對自己熱情似火,覺得碰了老大個釘子,決定再不去主動找他。楚連墨大約是拉不下臉來哄他,也沒再找過他。

再後來齊蕭筠回到齊國,聽到關于楚連墨如何接連娶妻納妾的傳言,心中不免有些感慨這人怎麽愈發荒誕起來。

可此刻的齊蕭筠卻恍然間覺得,哪怕在情事方面荒誕了些,楚連墨有些理念總歸還是和當年相同的。

如果讓他當了未來的楚國皇帝,楚國的百姓或許能更加安寧,而且如果現在他的理念還和從前一樣的話,他也不會那麽偏激地一再針對齊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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