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前太子妃流落街頭
第四十八章 前太子妃流落街頭
最近劉敏日常暴躁,天天都在府上砸東西。
聽到楚子乾放出的傳言後她就更暴躁了——
和太子和離過的女人本來就不好找下家,何況還是個生不出孩子的女人。
加上劉敏又心高氣傲,并不願像她姐姐那樣找個窮書生下嫁。
但是吧,好歹對方是太子,劉家也不敢和對方徹底撕破臉皮,去公然反駁這個說法。
于是劉敏就只能靠砸東西來發洩情緒。
“小祖宗你別砸了行不行!”劉撼岳終于忍無可忍地上前抱過她手中正要咋的花瓶,“這些可都是古董,很值錢的!”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女兒都沒活路了你知不知道!”劉敏哭着罵道,“讓你叫太子和我和離,我現在這樣都是你這老匹夫害的!”
劉撼岳也惱怒起來:“太子是什麽樣的為人你現在也看到了!不和他和離還等着被他害死不成?”
“……”
劉敏見争不過父親,只好哭哭啼啼地跑去跟母親告狀。
劉夫人憤憤抱怨道:“都是因為那個紀華!你爹自從知道那個雜種的存在就被他給迷了心竅,他說往東你爹就不肯往西!對我們母女的态度也大不如前了!”
“對,都怪那個雜種!”
劉敏正好也需要給她的情緒找個出口,索性也順勢把一切過錯都推到了紀華頭上。
“娘,我找人去幹掉他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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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劉夫人聞言有些驚愕,遲疑了片刻,“不會出事吧?”
“不會的,我找的人絕對可靠,做事很幹淨的。再說了他在楚國就一個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死了就死了誰會非要追根究底。”
劉敏雖然刁蠻但也不是純粹的草包,跟着楚子乾那麽多年,對他的秘密也多少知道一些。
譬如說,他和殺手組織的人有聯絡。
于是劉敏也依樣畫葫地聯系到了淩影閣的人,花了錢交給他們一個任務。
這日,紀華去山中尋找藥材,在傍晚返回住處的時候路過一條僻靜的小巷子。
頓時有三個黑衣蒙面人從不同方向的屋頂跳了下來,将紀華團團圍住。
“何人?”紀華看着他們手中寒光閃閃的武器,面上沒表現出什麽,心中卻難免有些驚駭——
最近他其實已經幾乎不做見死不救的事了,遇到急症也都會及時醫治,是誰對他有那麽深的仇恨?
黑衣人沒有答話,而是一齊舉劍刺向紀華。
随着“嗖”的一聲,紀華指間朝着其中一人的胸口迅速射出一枚銀針。
銀針射向的黑衣人忙一個側身躲閃,但銀針還是刺中了他的胳膊,烏黑的血頓時滲了出來。
紀華冷冷道:“不想死就別動。否則血液加速流動,毒性會更快蔓延全身。”
其他兩個黑衣人這才知道針上有毒。
他們加強了對紀華手上動作的防範,卻絲毫不去管同伴的死活,并未找紀華讨要解藥。因為對殺手來說,完成任務才是最重要的事。
紀華心中暗道不妙——他的銀針算是暗器,若是對方有了防範就很難再成功,而他又不會其他武功。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忽有一道劍光閃過,一個身影從天而降,落在紀華的跟前,“誰敢傷他!”
原來,來人正是左飛。
左飛又淩厲地挽出兩朵漂亮的劍花,和兩個黑衣人纏鬥成了一團。
身為熙山派大弟子,左飛自然武功不弱,然而那兩個黑衣人也不是省油的燈,似乎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三人纏鬥多時,左飛才終于漸漸占了上風,但身上也已受了多處劍傷。
最終,兩個黑衣人躍上牆頭跑了。
只有中毒的那個還在原地不敢動。
左飛掉轉劍的方向,指向他的脖子,“說,誰派你來的?”
黑衣人沒說話,似乎咬破了口中的什麽東西。
左飛連忙捏住他的下巴,防止他吞下毒囊,“何苦呢?看看你那些絲毫不關心你的同伴。再想想你以前的同僚影東,現在不天天在瑞王府吃香喝辣麽。”
“……”黑衣人的神情似乎有所動搖,把毒素吐了出來。
左飛點了他的穴道,笑着看向紀華,“怎麽辦,把他交給你那個厲害的朋友?我雖然知道怎麽審人,但是怕吓到你,不敢用那些手段。”
“……我沒那麽膽小,以及這些一會兒再說。”
紀華現在的注意力都在左飛身上的劍傷。他掏出随身帶着的藥瓶給幾道傷口一一上藥,再撕下黑衣人身上的衣角一一将其包紮止血,動作十分輕柔。
“哎喲,難得見紀美人對我這般溫柔!”左飛一臉滿足地笑起來,“我就是傷得再重幾倍也值了。”
紀華瞪了他一眼,但難得地并沒有出言譏諷他,只是一邊繼續幫他處理傷口一邊道:“你怎會恰好來此處?”
“嘿嘿,幸虧我一天要找十次紀美人你在哪兒,這不遇上我派得上用場的時候了嗎?紀美人,你說你怎麽報答我的救命大恩,要不以身相許吧?”
“我不早就已經什麽都是你的了。”紀華沒好氣地輕聲說了句。
“那可不夠!”左飛的神情忽然認真起來,“阿華,我要的是你的心。”
“……你以為……”紀華向來清冷的臉上掠過一絲微紅,低頭盯着左飛的劍傷,不敢去看他認真的目光,“我真的會因為喝醉酒就随便把身體給一個人?”
事實上,紀華早就對左飛心動了。
兩人從剛一相逢開始,左飛就天天黏在紀華的屁股後面。
當時的紀華對他很厭煩:“你到底想幹什麽?是不是有病?”
左飛笑嘻嘻地答道:“紀美人兒,我就想跟你交個朋友。”
“我只治病,不交朋友。”紀華冷淡拒絕,“有病就治,沒病就滾。你再不滾,我可以幫你制造點病出來。”
“好呀。”左飛朝他伸出胳膊,“我知道紀美人你的毒針最是厲害,我試試?正所謂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如此無賴的作風,反倒令紀華有些束手無策。好歹對方是名門正派的弟子,又沒做什麽天大的壞事,他也不可能貿然對人用毒。
“紀美人,說真的,”左飛的神情嚴肅了幾分,“我覺得你很寂寞,就像我一樣。咱們這種寂寞的人不該相互做個伴嗎?”
“……你寂寞?東邊巷口的那個什麽花不是隔三差五給你送禮物?西城門附近那個小姑娘不也經常對你表白?”
在左飛天天追着紀華跑的同時,也有些人天天追着左飛跑。所以紀華能把這些都看在眼裏。
左飛重新笑起來,“原來你對我的事也挺上心的嘛。那些人我統統不想理,我只對你是認真的。她們就是死在我面前我都沒感覺。我一看就知道只有我倆才是能互相理解的同類。”
“誰跟你是同類!”
紀華嘴上否認着,心頭卻顫了一下——
自己雖身為大夫卻沒有什麽醫者仁心,當真是病人死在面前都沒什麽感覺。可是,左飛是正派弟子,他怎會有這種念頭?
後來紀華才漸漸知道,左飛在家的時候似乎經歷過很多傷痛之事。他自幼失去母親,父親對他又頗為嚴厲,表面上他是親和力滿滿的熙山派大師兄,實際上他早已厭倦了對誰都得笑的感覺。
所以左飛會羨慕把對這個世界的冷漠直接擺在臉上的紀華。
而同時,紀華也忍不住被同樣卻傷害過卻還能保留一份熱情的左飛所吸引。
只是紀華的感情從來不會在表面上展露,所以當左飛聽到那句“你以為,我真的會因為喝醉酒就随便把身體給一個人”,才頭一次意識到這件事。
“阿華你的意思是,你早就已經喜歡上我了?!”左飛此時不禁大喜,激動地緊緊抱住紀華。
“大庭廣衆之下你幹什麽!放開我!”
左飛依言放開了紀華,戲谑一笑,“你是說,在私底下就可以?”
“……行了!先處理那小子的事吧。”
紀華塞了顆藥丸到黑衣人的嘴裏,“要不管他他就要毒發身亡了。”
“好好,那我現在帶他去瑞王府見見他的前輩。”
左飛口中的“前輩”指的是影東。
影東雖然年齡不大,但論資歷的确稱得上是這些小殺手的前輩了,因為他曾經是淩影閣的四大殺手之一。
影東的真實身份現在很少有人知道,不過由于他常年當殺手留下了些毛病,齊蕭筠之前拜托紀華幫他看過病,也就說起了此事。齊蕭筠對紀華向來是絕對信任無所隐瞞的。
當這位叫作影向陽的小殺手見到現在似乎圓了一圈的影東,确實肉眼見到他過得很滋潤。
影東又對他曉之以理動之以情了一番。
想想當殺手的生活多麽凄慘,而當瑞王府侍衛的生活多麽美好,影向陽終于交代出,是劉敏指使的他。
楚連墨剛要與劉家交好,不适宜在這個時候得罪劉家,齊蕭筠便向紀華提議不如把這件事告訴劉撼岳,由他來處置劉敏。齊蕭筠看得出,劉撼岳還是很在意紀華這個兒子的,應該不會包庇劉敏。
紀華沒有反對。他本來就不想卷進這些楚國權貴間的麻煩事,就由着齊蕭筠來處理了。
果然,劉撼岳聽說事情真相後大怒。
“就是我幹的又怎樣?”劉敏心思惡毒但卻壞得很直率,懶得否認自己的罪行,“他就是個野種,殺了就殺了。”
“混賬東西!”劉撼岳破天荒地一巴掌狠狠扇在了劉敏的臉上,“幸虧華兒他沒事,否則我一定要你替他償命!”
“你居然打我?!”劉敏摸着臉,又驚又怒。
“我打你怎麽了?我今天還非得要好好教訓你一頓不可!來人,把這逆女拉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老爺!”這時劉夫人急急忙忙地沖過來,難道對丈夫低聲下氣起來,“這事都怪我教女無方,沒有及時阻止敏兒,求你就饒她這次……”
“什麽,這事你也知道?!”劉撼岳聞言卻更是大怒,順手也甩了劉夫人一耳光,“我告訴你,我真想把你也一起拉下去打板子!你如果不想我當場休妻,就趕緊閉嘴!”
“……”劉夫人立時乖乖閉了嘴。
自從上次一手促成了劉敏和楚子乾和離,劉撼岳找到了當家做主的快感,就不再把每個月的月俸都如數上交給妻子。
而現在劉夫人的母家其實已經敗落了,是依靠着劉撼岳在生活。她是個欺軟怕硬的人,一旦劉撼岳對她硬氣起來,她根本就不敢反抗。
之後,劉夫人只有眼看着劉敏在呼天搶地中挨完了二十大板,然後趴在長凳上嚎啕大哭。
“我是念她是女子才從輕發落,但是,我劉家是絕容不下她了。來人,把劉敏扔出劉府去!”
于是,就有兩個家丁一左一右地上前架起劉敏的胳膊,将她往劉府外扔去。
今天劉敏的姐姐不在家,而她兩個兄弟都在嗑瓜子看戲。因為劉家的家規是男孩子必須讓着女孩子,他們之前就飽受了劉敏這個刁蠻千金的欺淩,巴不得她倒黴。
劉夫人雖然一直擔心地注視着女兒,但為了保她自己,不敢再說一個字。
就這樣,已經奄奄一息的劉敏被扔到了大街上。
她本是個不會女子的弱女子,哪裏禁得起那粗重的大板,哪怕僅僅二十下也足夠要她半條命了。
劉敏趴在冰冷的街道上完全沒有起身的力氣,又還沒有吃晚飯,又痛又餓又渴,她感覺自己可能已經撐不到明天早上。
她只盼着能有一個好心人忽然從天而降出現在她面前,救她一命。
結果,還真的有個人把她救回去了。
這人卻未必是好心人。
把劉敏帶回去的,是因為心情煩躁睡不着覺而深夜外出閑逛的江應南。
當他看到劉敏的時候,不由得在心底感嘆,這也許就是天意吧——
天意讓這個惡毒的女人有朝一日落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