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窺視者（插眼）

窺視者（插眼）

在進入莊園後，伊萊總感覺被人窺視着。但是他并沒有任何被窺視的證據。

這個窺視讓他變得更加羸弱，他走路速度變慢，交互速度變的更加羸弱。伊萊一開始推測是進行逃生游戲時用役鳥保護隊友影響了一部分他的精神狀态。

直到後面，伊萊幾乎每天都會夢到同一個噩夢。夢裏是數不清的眼睛長在一根根觸手上凝視着他。觸手蠕動着構成他踩着的地面和一根根豎起的柱子。空中還挂着一輪血月，這是夢境中唯一的光線來源。紅色的光線倒映在一顆顆凸起的眼球上顯得更加恐怖。

初入這個夢境之時，他還被這幅場景吓了一跳，整個人跌倒在觸手構成的地上。觸手還貼心地把他送到同樣是觸手構成的柱子旁邊讓他靠着休息。

之後的幾次入睡，伊萊都進入了這個場景。雖然很不尋常，但他以為适應後就行，畢竟觸手沒有傷害他。結果出乎他的意料，噩夢更新成plus版，觸手大地像海面波浪一樣起起伏伏，一次次給他推向離血月越來越近的位置。伊萊猜測等到他能觸碰到血月時，更加恐怖的事件就會發生，比如說他會死掉。

他開始往背離血月的方向走。觸手柱子發現了他的目的，開始随機的拍向地面，然後消失，地上又會長出新的觸手柱子。其中一些觸手拍到了伊萊，把他拍得踉跄，人要緩好一會才能爬起來行走。在這個過程中觸手浪潮又把他推向離血月更近的地方。

伊萊并不想坐以待斃，開始探尋各種文獻資料，同時他記錄每次夢境的不同，計算浪潮的速度和與血月的距離。

文獻并沒有記錄這種奇怪的夢境，但是每次記錄的不同倒是讓伊萊找到了方法。他發現只要白天他靠近哈斯塔一段時間，晚上就不會做噩夢。

這種發現導致伊萊越發靠近哈斯塔。他會等待期間選擇坐離監管最近的椅子，匹配階段主動站出來承擔溜鬼的任務。

在一局結束後的賽後，哈斯塔叫住了正想離開的伊萊，“你最近總是有意無意的往吾這湊，是有什麽事嗎？”

既然被看出來了，那就如實闡述吧。

伊萊糾結片刻，講述困擾他幾周的噩夢和他找到的方法。

哈斯塔了然， “是一些惡靈罷了，吾的氣息能壓制住他們。只是你這麽依賴每天和吾待一會不是長久之計。吾之後會不定時離開一段時間，那段時間你接觸不到吾又會做噩夢。惡靈雖然怕吾，但也難以消滅。在找到方法之前，吾可以給你一段吾掉落的觸手，上面有吾的氣息。雖然和待在吾身邊比起來功效差點，但也有點用。”

伊萊身體一僵，觸手這個詞又讓他聯想到了夢境。

哈斯塔從衣袍裏掏出祂口中的觸手—一截由幾根黑色帶點猩紅的樹木絞在一起，中間還被纏繞着一顆眼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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瞟了伊萊一眼，哈斯塔仿佛知道伊萊在想什麽，“雖然貼身攜帶效果最好，不過你要是害怕，也可以放枕頭下不看它。”

在伊萊的連連感謝中，哈斯塔離開了。

端詳眼球片刻，伊萊找來根繩子把它串起來挂脖子上。今天和哈斯塔貼身聊了許多，晚上按以往的規律是不會進入噩夢的。伊萊想着明天可以不接觸哈斯塔測試一下這段觸手的效果，安然得入睡。

等到他入睡了，被他認為是死物的觸手上的眼球突然轉動起來，盯着伊萊的睡顏貪婪地看了起來。

還不夠，還想要更多。

噩夢裏的觸手翻湧起來，又想把伊萊拖入噩夢，拖入到他們中。

哈斯塔控制着自己的情緒，輕聲告訴自己，現在還不行，要伊萊更加依賴祂的時候。

等伊萊醒來之時，眼球又轉回原來的位置，好似一切都沒有發生。

經過測試，哈斯塔給的觸手确實是有效的。這個發現讓剛被哈斯塔告知會離開一段時間的伊萊并不慌張。

直到他發現抵抗夢境的效果逐漸流失。他再次回到了噩夢中。

這次，不光觸手柱子越發瘋狂的拍向伊萊，觸手大地開始産生新的變化。一根根觸手順着靴子蔓延上去，纏繞住伊萊全身，好似是讓他無法逃離靠近血月。

雖然抵抗夢境的效果不明顯了，但監視的效果并未減少。哈斯塔遠程監視着伊萊的一切，不斷規劃何時回去。

祂的伊萊比祂想象中的還要堅強。哈斯塔在原本規劃的日期上劃掉，不斷地向後延期。

伊萊終于抵抗不住夢境的效果，他強撐着晚上不入睡以此來不進入噩夢。雖然他知道白天惡靈不會打擾他，但是他的精神恍惚起來，感覺到處都有觸手上長的眼睛凝視着他。白天他也能聽到觸手蠕動的咕叽聲和拍打的啪叽聲。

是他好幾天沒睡，身體受不了了嗎。伊萊搖晃着腦袋，眼皮子已經快閉上了。

不行，他不能睡。可是他真的好困。

是時候回去了。

哈斯塔一邊通過祂贈與的觸手觀察伊萊的狀況，一邊加緊趕回去。

一切都趕得剛剛好，在伊萊有點麻木，有點破罐子破摔地合上眼睛，整個人快到在地上時。哈斯塔降臨接住伊萊，祂說：“吾回來了。”

祂抱着伊萊，把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自己的衣袍內，“吾在，別怕，你睡吧。”

雖然很久沒聽見哈斯塔的聲音，伊萊還是一下子辨識出是哈斯塔。他安心地靠着哈斯塔入睡，只是手裏還拽着祂的衣角仿佛是怕祂再次離開。

趁着伊萊睡着，哈斯塔慢慢收回他幫助伊萊訓練通過新手指引時偷偷放在他精神上的觸手。

從此以後，伊萊不會再有噩夢，但是他也離不開吾了。

祂公主抱起伊萊，又俯視地盯了一會。從這個角度看過去，不同于以往通過窺視者偷窺的角度，伊萊整個人都靠着祂，由祂掌管着伊萊的一切。

只是整個人憔悴消瘦很多。哈斯塔對比了之前伊萊的形象，然後把他放到床上。觸手從衣袍中冒出來給伊萊蓋好被子。

這是必要的犧牲，哈斯塔想，等伊萊醒來，就讓他搬到自己的住處，或者祂搬到伊萊的住處也行。祂可以給伊萊慢慢養好身子。祂還可以時不時冒出點觸手好讓伊萊不要害怕他的本體，不過這不用操之過急，要排調養身體後面。

他們的時間還很長，伊萊可以一點點适應祂，伊萊也只能選擇适應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