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二天早上,張東良便拉上秦風,去修車店處理那道長長的劃痕。

本來他們是要去秦風相熟的那家修車店,走過一個路口,發現有個新開的修車店。

張東良想了想,把車直接停在了修車店門口。

秦風看了他一眼,張東良語調懶散:“你瞅啥,一道劃痕,用不了幾塊錢,就擱這兒修了得了。”

“老板,車被劃了,上點漆……”張東良下了車,一邊往裏走,一邊喊着。

“來了來了。”葉明川從裏屋掀開簾子走了出來,看到張東良,兩人幾乎異口同聲的發出一句“卧槽。”

張東良的怒火,蹭一下子都漲了上來,他挽了挽袖子,聲調也拔高了幾度:“原來你小子擱這兒藏着呢。真他媽冤家路窄,你說吧,你是讓我打你一頓,還是你被我打一頓?”

葉明川腦海裏急速運轉,最終決定死不認賬。他高昂着頭,裝作很有氣勢的模樣,倒打一耙:“你他媽有病吧?我跟我女朋友的事,你多管閑事,打我一拳,我認了,你還想怎麽樣?”

張東良被氣笑了,和他認真的理論起來:“兄弟,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我是打了你,你不服,你和我單挑啊。剪電線,用鐵棍子劃車,我真想問你一句,你是男人嗎?褲|裆裏是不是藏着個蘿蔔,沒吊裝有吊啊?”

葉明川聽了這話,臉色鐵青,雙拳緊握,一口咬定:“誰劃你車了,我沒劃。”

張東良呵了一聲,神色帶上了幾分認真:“監控都拍下來了,你不認也沒用。兄弟,我告訴你一句,劃了就是劃了,你要是男人,你就要能扛事。你要是認了,說車就是你劃的,你就是看我不順眼,我還佩服你幾分。你死不認賬,這就有點讓我很看不起了。”

葉明川皺着眉想了想,一臉不服的樣子,直視着張東良,帶着一絲拽勁:“人在江湖飄,哪能不挨刀。行,我認了,就是我剪的電線,就是我劃的車。算我倒黴,被你碰上了。你想咋解決吧?私了,還是去派出所?”

秦風有些看不過去,幾步走上前,拽住葉明川的衣領,語調明顯帶着怒氣:“做錯事,你不道歉就算了,你做出這副拽樣給誰看啊。我告訴你啊,低下頭,道個歉,這事就算過了,不然,沒你好果子吃。”

葉明川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頗有些不服氣地說:“想讓我道歉,門都沒有。要不打一架,要不去派出所,你們看着辦吧。”

“草他媽的,還是個硬茬子。”秦風臉色陰沉,咬牙問道,“東哥,你說咋辦吧。”

就在秦風詢問的間隙,葉明川沖了上來,一拳打在秦風臉上,嘴裏罵道:“別他媽墨跡了,頂多被你們打一頓,我認了,打了這一架,不管誰輸誰贏,這事就算了了。”

張東良本來沒打算動手,看到葉明川根本不講道理,秦風又挨了打,再也壓制不住怒火,沖上去,和葉明川厮打在一起。

秦風找準機會,踹了葉明川兩腳,又罵了兩句髒話。張東良制止道:“秦風,你站一邊去,我和他的事,你別管,別讓人笑話,說咱倆人欺負一個人。”

葉明川練過跆拳道,體力也很好,和張東良打了半天,兩人不分勝負。

秦風在旁看着,只覺得張東良處于下風,似乎只是勉強支撐。情急之下,秦風也顧不得許多,撥打了報警電話。

葉南琴正在細心的描繪人物輪廓,突然接到了派出所的電話,聽到親弟弟的“英勇事跡”,臉色十分不好看,心裏也是七上八下的,當即帶着一千塊錢的處罰金趕到了派出所。

葉南琴一進門,正碰上張東良的目光。張東良原本有些暴躁的情緒,在見到葉南琴的那一瞬間,迅速壓制了下來。

他幾步走過來,眉梢眼角帶着溫柔,聲音透着關切:“丫頭,你怎麽來了?出什麽事了?”

“姐,你們認識?”葉明川看着眼前的兩人,皺了皺眉,疑惑地問道。

張東良也反應過來了,內心突然有些彷徨,忍不住再次确認道:“你,你是這小子他姐?”

葉明川走到葉南琴身側,高昂着頭,手順勢就搭在了葉南琴肩膀上,聲音帶着十足的嚣張:“這是我親姐,怎麽,你有意見?你誰啊你,見面就喊我姐丫頭,你是色狼啊?這倆字是你能喊的嗎?”

張東良的心裏,仿佛調料罐子被打翻了,酸鹹苦辣全都有,唯獨少了那份甜。

哎呀我去,點背不能怨社會啊!你說,好好的談個對象,還沒開始呢,就把人弟弟給打了,都打到派出所了,這,這對象還能談嗎?

張東良雖然有些尴尬,但還是笑着圓場道:“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認一家人了。哎,老弟,對不住了啊,這事整的,好尴尬啊。我和秦風,跟你姐都是朋友,既然你姐來了,咱倆各讓一步,這事就算過去了,你看行不?”

“不行。”葉明川挺了挺胸脯,斜睨着眼,不依不饒道,“打了白打?”

“明川,你給我閉嘴。東哥,這到底怎麽回事啊,你怎麽和我弟打起來了?”葉南琴直到派出所,仍是一頭霧水,她還被蒙在鼓裏,壓根不知道咋回事呢。

秦風尋思着,讓張東良說出事情原委,難免帶着個人情緒。他趕緊上前一步,趕着開口道:“南琴,我跟你說吧,事情是這樣的,你弟弟呢,他……”

經過秦風的解釋,葉南琴了解了事情經過,倒是沒護短,反而連連跟張東良道歉。

張東良只能尴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沒事,年輕人嘛,血氣方剛,打架也不是什麽大事。那個,我也有錯,在這兒,我也跟你弟弟賠個不是,要不,我請你們吃個飯吧。”

葉南琴看了張東良一眼,又迅速垂下睫毛,緊抿着唇,眼底情緒起伏不定,還沒和人家正式交往,自己的好弟弟,就惹了這麽一堆麻煩。

幸虧人家通情達理,就算人家豪爽,滿不在乎,可她,她怎麽好意思,讓人家被打之後,還要請自己姐弟倆吃飯,這,這說的過去嗎?嗯,太說不過去了!

想到這兒,葉南琴努力做出一個笑臉,委婉的拒絕道:“不用了,公司那邊還有事呢。”

民警聽到他們的談論,知道他們都是朋友,便過來勸解道:“原來是一場誤會,既然把事情都說開了,那我也就不罰你們錢了,回去後,你們倆好好反思,以後別再打架了。”

葉明川像是想起了什麽,扭過頭,一臉傲嬌樣,告狀道:“姐,你這倆朋友,一個比一個狠啊,一個說該罰我五百,另一個說五百不夠,一千都嫌少。幸虧你來了,不然我就被他倆欺負死了。”

葉南琴見事情已經了結,心情也好了許多,為了緩解尴尬的氣氛,故意打趣道:“你們倆,誰說要罰我弟弟一千了?”

秦風像是生怕沾染上麻煩一樣,臉上寫滿了求生欲,連忙擺手道:“不是我。”同時,還不忘賣隊友,用手指暗搓搓的指了指張東良。

葉明川非常正義的,義正言辭的,語氣帶着十足的誇張,控訴道:“确實不是他,是他旁邊那個傻大個。姐,他下手可狠了,把我胸口都打青了,到現在還疼得要命。”

張東良嘴角微微抽搐,內心發出一聲長嘆,有一個專業拆臺,說謊不打草稿的小舅子,是一種什麽樣的體驗?怎樣才能讓未來小舅子對自己善良一點?在線等,挺急的。

秦風看了看張東良,眼神中寫滿了同情。

別人是,英雄難過丈母娘關,東哥可倒好,丈母娘這關還沒來呢,出師未捷,先折在小舅子手裏了。

“行了,就沖你手這麽欠,也是該打。我告訴你,別給我找事了啊!”葉南琴明顯對這個弟弟很不耐煩,說完這句話,和張東良道了個別,就趕緊回公司了。

等到葉南琴一走,張東良和秦風也走出了派出所,葉明川從後面追上來,喊道:“哎,前頭那個傻大個,你是男人嗎?怎麽說話不算話呢?”

張東良回頭看了一眼,頗有些莫名其妙,疑惑地問道:“老弟,你說清楚,我怎麽說話不算話了?我怎麽不是男人了?”

葉明川臉上透着壞笑,故意道:“剛才是誰說的,給我賠不是,要請我吃飯來着?怎麽着,我姐一走,就不請了?你這褲|裆裏是不是藏着個蘿蔔,沒吊裝有吊啊?”

張東良一臉無奈的模樣,頗有些認命地說:“操,你小子還挺記仇。行,我請你,走吧。”

一邊說着,張東良搭上了葉明川的肩膀,大大咧咧地問道:“不打不相識,我和你姐是朋友,以後,咱就是兄弟了。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名呢?”

葉明川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帶着得意地笑:“我,葉明川。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你叫張東良,沒錯吧。”

張東良嗯了一聲,事實上,只要在他網吧上網的人,多數人都知道他叫張東良,網吧名字都是東良網吧。葉明川想知道他的全名,并不是什麽難事。

“咱倆打架的時候,你有幾個動作,一看就是練過的,我也練過,咱倆真是棋逢對手了。不是跟你吹啊,我打架,群毆不算啊,單挑的話,很少有輸的時候,都是他們跪下叫爸爸。”

葉明川挑着眉,臉上寫滿了得意。

他在派出所,一眼就能看出來,張東良喜歡他姐。他是個是非分明的人,不會因為這次打架,就極力阻止張東良和他姐交往。相反,他覺得,為了姐姐的終身大事,他有必要打入敵人內部,一探虛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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