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善惡是非

善惡是非

這條路也是屬于三尾路的區域，沿着左側走一小段路就是地鐵站。看了有喚小姐的新書之後，席籍的心情好了不少。

明天一定要把書買下來才行啊！席籍想着，忽然聽到一個男人粗犷的聲音。

“那個……小姐，請問你身上有現金嗎？”

席籍停下腳步，柔和的光照的她臉上發亮，原來是便利店啊，她此時就站在便利店門前，感應門“叮——”一聲兩邊移開，席籍往旁邊挪了幾步，才認真的打量這個男人。

眼睛很小，眼窩很深，眼下濃濃的陰影，總之，這是一副叫人看了十分不舒服的長相。席籍謹慎的道：“抱歉，我沒有，先生。”

“小姐，你行行好吧！我餓了好幾天肚子了……！……那個，請您別害怕我，我不是壞人！我只是...太餓了……”男人解釋着，捂着肚子慢慢蹲了下去。“欸？！席籍吓了一跳，僵在原地，過了幾秒說道：“……那個，先生，我找找看吧！”

她的錢都被偷走了，雖然在衣兜裏能找到剩下的概率小的可憐，不過席籍還是在努力的尋找。啊……是軟軟的觸感呢，她從兜裏帶出一張被折疊壓扁的紙巾，是葡萄味的，不知放了多久，味道都淡了一些。紙巾相折的地方露出綠色的一角，席籍驚喜不已，打開紙巾，零零散散有400日元的樣子。

這些，是唯一剩下的了吧？

席籍猶豫了一瞬，還是屈膝遞給了那個男人，道：“先生，給您。去買點東西吧，我知道餓肚子的感覺很難受。”

男人“啊”了一聲，一下子挺起了腰板，400日元在他手上翻了翻，他問道：“謝謝。您是只有這些了嗎？”

席籍搖搖頭，露出一個溫暖的笑容：“……您不用擔心我，我，我還有很多錢。”

“是嗎？”男人的表情忽然變得深沉，語氣也危險起來，“原來你有那麽多錢，才只願意給我四百嗎？”

什麽？

他在說什麽？

席籍瞳孔微微擴大，保持屈膝的姿勢沒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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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間，道上傳來了□□的笑聲，是摩托車引擎發動的聲響，車輪濺出了星火，幾個青年騎着摩托到了便利店門口，那個男人指了指席籍，道：“喂，她包裏有很多錢哦。”

“你們要做什麽？”席籍抱緊了背包，退後幾步，小腿撞在了摩托車身，她驚吓回頭，車上的青年摘下頭盔，露出一張不屬于這個年紀油膩猥瑣的肥臉。此刻正獰笑着：“做什麽？小姐，你長的很可愛嘛！”

席籍陷入了此生最糟糕的境遇。她的背包被強硬的奪走，幾個青年在包裏左右翻找，表情從先前的激動變得憤怒，将包甩在地上，其中一個道：“什麽啊，這女的在騙我們！”

“這可不妙啊，既然沒錢的話……”席籍背後那張油膩的臉露出思索的表情，片刻後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容，“來陪我們玩玩吧！”

他從背後扣住了席籍的手臂，前面的人開始脫她的裙子。席籍尖叫一聲，拼命掙紮，她慌亂的一腳踹在前面青年，青年慘叫一聲，捂着下身彎下了腰。席籍趁機掙脫了束縛，向便利店對面跑去。

“真是的，一個女人也對付不了嗎！”那張肥臉一動，重新戴上頭盔，發動引擎，摩托車飛一般沖了出去。他大聲道：“喂！你以為能跑掉嗎？乖乖束手就擒……”

席籍一刻也不敢停，想起剛才自己的态度，她覺得自己真是個傻子！

救救我吧……無論是誰。幫我結束這一切……所有痛苦的事……！席籍在內心祈求道，即便她知道這是無用功的事，但這是她唯一能排解情緒的方法了。

神啊，幫幫我吧！無論如何，無論如何。

———身後猖狂的聲音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場巨大的爆炸聲。

“……欸……？”

月光第一次這麽皎潔的落在她身上，她停下腳步，再也移不動腿。席籍心跳的很快，她聞到了一股血腥味——怔怔回過頭，第一眼見的是一輛很平常的大貨車，車頭癟了下去，車前躺着四分五裂的摩托車，已經冒起了大火，臃腫的身軀被甩下了車，從身下“滋滋滋滋——”的逐漸流淌出一大圈血跡，車盔下，是一雙死不瞑目的小眼睛。

“怎麽回事？治夫也太不小心了吧！”

“笨蛋！這個時候還要講這些事嗎？快離開這裏！”

又是引擎發動的聲音，那群青年如鳥獸散。席籍癱坐在地上，耳邊不知何時傳來了警鳴聲，她無神的雙眼望向陰沉的天空，整個人被一種奇怪的氣息包圍了。

我……殺人了嗎？

不，不對，這種人本來就是該死的啊！席籍沉沉想着：如此差強人意的世界，每時每刻都在上演犯罪。報紙上、電視上，對弱者的剝削和殘害從來不會消失！滿滿惡意的人，其實沒有活着的必要吧？

不過這種負面的想法，對于席籍來說也只是存在一瞬間而已，因為不管怎樣，她都是一個連憎恨對方都不敢的膽小鬼而已。果然，下一刻她抱緊雙腿，枕在膝頭淺聲道：“……好想要一臺收音機啊！”她閉上眼，警鳴聲離她越來越近，不多時，一束強光照在了她的臉上。警察舉着槍道：“把手舉起來！小姐！”

———不遠處的高樓上，一雙猩紅的眼眸張開，神情淡淡的，或許說面無表情更貼切吧？巨大的羽翼發出皎潔的光輝，如果認真來看的話，會發現對方竟然有六只雪白的翅膀。白色的長辮貼着耳朵垂到腰間往下還要一點，亞麻白長袍積綴到地上，海的波紋也莫過于如此了，從肩的兩側懸挂着有着繁美符文的流蘇墜，耳的一側挂了一條紫羅蘭寶石。祂的皮膚幾乎白的透光，站在那裏，是一座未被發覺的純白俊美的雕塑，而從自身氣質而言，說是古希臘神話中的神明也不為過吧。

祂閉眼，長長的睫毛輕顫了幾下，說道：

“……如你所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