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冰點
冰點
中度标記下中标的概率很低,Omega沒放在心上。
他睫毛輕顫,聞言睨了白進一眼,有些從容不迫的意味:“就是有了,生下來便是。”
他賀許的孩子,一出生就會擁有最好的資源,惬意自由地度過這一生。
白進微怔,似乎未料到賀許會這樣說,竟下意識道:“真的嗎?”
賀許偏過頭去:“假的。”
白進:“……”
還不待Alpha追問什麽,賀許就轉了話題,眼中意味不明:“這樣一來,你可就徹底和趙銘澤宣戰了。”
趙銘澤此舉一石二鳥,既可以毀了賀許,用時也是試探白進有無二心。
白進不應該這樣急切着尋找他,又或者,還應該想法子拖住兩個保镖。
但很顯然,白進都沒有做到。
白進卻不甚在意,反而将Omega摟緊幾分。
他又不是傻……放着這麽好的Omega不要。
不過雖然趙銘澤這一出切切實實惡心到了他們,但也露出了馬腳,只要順着線索追查下去,不愁找不到證據。
早在那些侍者走過的那一瞬間,白進就在心裏刻下了他們的模樣,只待秋後算賬。
只是……
白進眼皮直跳,似有不祥之兆,他不由握緊了Omega的手,認真道:“無論趙銘澤和你說什麽,都不要信,如果有什麽地方不對,一定要及時和我說,明白了嗎?”
賀許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應了下來。
昨天晚上留宿的來賓不少,因此他們并沒有顯得很突兀,只有賀許眼底殘存着無盡的冷意,昭示着未來要發生的一切。
賀許從來就不是心慈手軟之人,又或者能到這個位置上的,就從來不是什麽心慈手軟之人。
二代“碧海雲天”項目組的建立也是如此。
白進早上到公司的時候,就聽得賀許不知使了什麽雷霆手段,讓那些股東改了風頭,轉向了支持方。
有關二代“碧海雲天”的事情,其實白進早就在“白進”的電腦裏發現了相關的線索。
“白進”的構思和發展要超過白進本身,起碼他顯然已經意識到了一代模組的缺陷。
有了這些研究基礎,白進才能節約時間,高效地完成下面的事情。
只可惜遺留的資料中間有一段明顯的缺漏,白進不由皺皺眉頭,修長的手指在桌面輕點幾下,腦中浮現和龐寬的對話:
“你說那些u盤還有資料啊有沒有可能被你打包快遞回了老家Z市”
Z市嗎?
白進陷入了沉思,他打開手機點進購買車票的界面。
同白進的老家一樣,Z市地處偏僻,同繁華的首都A市完全不同,饒是高鐵都需要半天時間。
——
賀許一身筆挺的定制西裝,冷冷地看着被公務人員帶走的趙銘澤。
四周嘈雜聲不斷,職員們議論紛紛,似乎在不可思議,昔日溫文爾雅的趙副總,居然因為涉嫌商業間諜,使用違禁藥物等罪名将要被移送至司法機關。
聞訊前來的梁定國不由嘆息一聲道:“你太急了。”
“不早了。而且,出手迅速些,正好能打的趙銘澤措手不及。”賀許輕聲道。
有了白進提供的線索,證據鏈基本完善,足以将趙銘澤定罪,剩下的證據完全有時間再去查證。
而且,趙銘澤早進去一時,白進的危險就會更少一分。
梁定國摸摸胡須:“那Alpha倒是忠誠,不肯配合,只是趙銘澤怕也沒想到白進那小子居然會記住普通侍者的臉,居然陰溝裏翻船了。”
關于事情的起因經過,賀許已經一五一十地告訴他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也有了看走眼的時候,居然沒能看出趙銘澤的狼子野心。
梁定國的身形有一瞬間的佝偻,感嘆于力不從心。
他注視着趙銘澤難得有些頹唐的背影,抛出一個與之毫不相幹的問題:“真的認定是他了嗎?”
提起白進,賀許罕見閃過些柔意,輕輕點點頭,卻帶着難以更改的決絕。
“對于趙銘澤背後的人,你有什麽線索嗎?”見事情已然沒有更改的餘地,梁定國嘆了口氣道。
“是DSX集團,自從設計稿一事之後,他們的馬腳就露了出來,眼下雙方都在明處,他們短時間內應該不會輕舉妄動,更不會為了趙銘澤這麽個人物,暴露自己的手段。”
賀許緩緩道。
若是白進在這裏便會明白,當日Omega出現在檔案室附近絕非偶然,很早之前,賀許就在為此事做準備了。
梁定國點點頭,對于賀許辦事的能力,他是相當認可的,正待說些什麽,不料賀許的秘書此時跑了過來,低聲對賀許道:“賀總,趙銘澤提出要見您一面……”
賀許眉頭微蹙,正欲拒絕,不料下一秒就聽見秘書道:“是有關白進的……”
——
白進自打得了趙銘澤落網的消息就心神不寧,獨自坐在別墅一角惆悵,盯着落地窗外的景色托着下巴出神。
正是春雨連綿不絕季,外面的景色都籠罩着一層令人難受的霧氣,叫人看不真切。
車輛的兩束前照燈光穿過霧氣駛入了莊園,正是賀許的車輛。
今天Omega突然道他有另外要緊的事情,不同他一道回來,另外給他派了車輛。
白進下意識起身,不知為何愣在原地久久未動。
另一邊按照正常時間估算早就該進來Omega久久未見其蹤影。
Alpha不禁疑窦叢生,忍不住打開了別墅的大門。
霎時間,他與一雙清淩淩的眼睛對視上。
Omega也許在細雨中躊躇半晌,眉眼間附有一層薄薄的水霧,白色的襯衫領子上洇濕大片,唇色發白,眼中卻是無限的深思,固執地想要尋求一個答案。
白進下意識把Omega拉了進來,觸手卻是一片冰涼,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冷……
進入溫暖的室內,賀許怔愣片刻後擡頭,聲音透露出無能為力的嘶啞:“白進,能告訴我當年的隐情到底是什麽,又或者……當年真的有隐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