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掉馬
掉馬
沈知流如同斷了線的風筝般歪倒在楚盡的懷中，眼睛看着楚盡驚訝的神色，耳畔傳來棠芝的驚呼，身後江申的人影一躍而起擋在了楚盡的身前。
神思飄飄然，沈知流不禁想就這麽死了挺好的，若是能就此回到現代也得償所願。
可是太疼了，疼得他所有的感官都消失了，只剩下肩膀的痛楚，叫人被生生撕裂一般，沈知流無意識地攥住楚盡的衣袍以分散注意力，但未支撐多久就暈死了過去。
“來人！來人！有刺客！”
“快快，護好殿下，南靖餘孽！南靖餘孽！”
大多數将領都是醉酒狀态，連刀劍都抓不穩，只能東躲西餐，靠着身旁的士兵才能幸免于難，但也有林舟，林嘯之等人滴酒未沾，護在楚盡身前，“靖軍”本就是強弩之末，刺殺之人不過十幾，不消一刻就将南靖餘孽統統拿下。
“殿下！”林舟快步走到楚盡面前，查看他的傷勢，卻看見了身受重傷的亡國公主，。
按計劃受傷的不該是太子嗎？
突如其來的變故任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楚盡将沈知流橫抱了起來，怒極道：“把這些人都帶回去，好好的審問！”
留下的林舟與林嘯之面面相觑，未多久也跟了上去。
沈知流的傷口流血不止，幸好沒有傷到要害，但誰都知道這小公主的身體不好，難以說會不會因為這傷而一命嗚呼。
“為什麽我不能進去！他是我的主子。”棠芝氣急敗壞地沖着江申吼叫。
江申只是擋着棠芝的路，并不說話，棠芝也是急火攻心直接咬上了他的手腕，都快要生生咬下一塊肉來了，江申仍舊沒有放手，就連沒有都沒有皺一下，像根沒有感情的木頭一般。
“去把柳楓叫來！”楚盡小心翼翼地将沈知流的頭擱在床上。
林嘯之看着自家太子緊張的模樣以及亡國公主的盛世美顏，心裏隐隐覺得不妙，“既然中箭了就放棄她吧。”
林舟不同意，這麽做簡直太無恥，“這公主說到底也為了救濂懷，況且我們帶着她的目的本就不單純，是我們理虧。”
“你！林重柳你不會是見這個公主長得好看于心不忍了吧？”
“林嘯之你說什麽屁話呢，此時不救，不是君子之風！”
“你……”
兩人吵吵嚷嚷地吵得楚盡頭疼，他現在已經夠煩的了。
“都給孤閉嘴！”楚盡呵斥道，“孤的事情還沒有完成，自己人倒是因為一個女人而起了內鬥？！出去，按計劃行事。”
林嘯之還欲說些什麽，就被林舟拉走了。
此時的柳軍醫也趕了過來，被床上了無聲息的人再次震驚到，這才多久啊，這小公主又受傷了。
柳軍醫不敢有一絲絲地耽擱，放下藥箱就開始查看傷勢，在太子殿下的允許下用剪子剪開了肩膀的一點布料，雪白的肌膚被鮮紅的血液浸染，顯得脆弱無比。
“還好箭射得不是很深，但拔箭的時候會很疼，公主身嬌肉貴的，恐怕耐不住，還要麻煩殿下按住公主，不要讓她亂動。”
“嗯。”楚盡一手按着他沒有受傷的肩膀，另一只手按着他的兩只手。
柳軍醫沉了沉心握上了箭羽。
箭羽牽動了傷口，沈知流當即就疼得掙紮起來，想動手，但手被牢牢按住根本動不了，只能胡亂地蹬着雙腿，無助又可憐。
“乖些，一會就好了。”楚盡輕聲地寬慰着，說話的語氣是連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溫柔。
一旁的柳軍醫更是心驚不已，這個殺伐決斷的太子殿下什麽時候這般溫柔過，所以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救活小公主的想法。
下一刻，箭羽扯離□□，鮮紅的血跡濺到了楚盡的身上，但他絲毫不在意，一直看着那塊不斷冒血的傷口。
柳軍醫手疾眼快地将草藥敷了上去，沈知流頓時悶哼了一下，疼得他眼角都沁出了淚花，嘴巴無意識地微張着，微弱的喘息着。
“輕些。”楚盡皺了皺眉頭。
“是是是。”柳軍醫額間冒着汗，生怕把這個小公主給治死了。
換了三回草藥，終于把血給治住了，柳軍醫這才松了一口氣，擦了擦額間的汗珠，“血止住了，只要定時換藥，再開些溫補的藥湯，就不會有大礙。”
好好的小公主都要成藥罐子了。
“好了，知道了，去開藥吧。”楚盡撤回手給小公主蓋好狐裘。
楚盡拿出月華精，想要上藥時卻愣住了。
沈知流渾身上下都是血污，得先把血污清洗幹淨，換身幹淨的衣裳，才好上藥。
本着男女授受不親的原則，楚盡一時不知道該如何下手，雖說揚言要娶之為太子妃，可那是作戲，他沒有想過要和一個亡國公主有親密接觸，況且他也沒有和女人接觸過，一想到要脫人家衣服竟有些羞澀起來。
楚盡做了許久的思想鬥争，最終還是沒能下的了手。
誰說軍中無女子來着。
楚盡将一直在外頭吵吵嚷嚷地棠芝叫了進去。
棠芝一進去就看見一動不動的殿下，心裏的難過與內疚油然而生，一下子就撲了過去，用床前的水輕輕擦拭着沈知流傷口周邊的血跡。
這裏是楚盡的主帳，裏面放了許多軍中機密，事出有急，楚盡就把沈知流放在了這裏。
所以楚盡雖不看，但也呆在了帳中，以免這個會武功的小丫鬟做什麽不軌的行為。
棠芝一邊輕手輕腳地給沈知流換衣服，一邊偷偷地抹眼淚，她恨不得能夠替自己殿下痛。
她的殿下性子極冷，對什麽事情都是漠不關心的态度，怎麽可能會去救敵國太子，他的古怪行為都被棠芝看在眼中，對沈知流失憶的解釋也不全信。
于是她冒着不敬的心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後腰，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東西後，就算是內心再怎麽懷疑，也接受了沈知流失憶的解釋。
棠芝可以确定這就是她家殿下。
棠芝思考了許久，最終跪在了楚盡的面前，不斷地磕着頭，“太子殿下，公主……公主的身子不好，還請太子殿下能夠好好治理公主，奴婢一定會對殿下感激涕零。”
沈知流是她的主子，需要用命護着的主子，與他比起來，什麽都不重要了，只要小主子能夠平安的活着。
“起來吧，孤不會為難她。”
***
好冷，好冷啊。
床上的沈知流蜷縮了起來，由于扯到了傷口，疼得他又不敢輕舉妄動，整個人迷迷糊糊着，嘴巴微張着想要說話，可只能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楚盡聽到了動靜，于是上前将滑落的狐裘重新蓋在他身上。
忽然楚盡頓住了，面色凝重地盯着沈知流身體的某個部位。
由于帳內放了火爐，所以沈知流只穿着裏衣，沒有厚厚的冬衣做阻擋，身體有什麽異樣都能被人察覺的一清二楚。
他的胸似乎是太平了。
即便行軍兩年多沒有見過女子，但楚盡也知道一位已經及笄的姑娘不該這麽一馬平川。
小公主的個子似乎也很高，南靖女子多位嬌小，甚少有這般高的。
種種跡象都顯示這位“公主”的性別有些問題。
楚盡掀開狐裘，想要一探究竟，可手剛碰上腰帶就頓住了。
名節對女子而言是何等的重要，就這麽貿然地脫了人家的衣服，影響很不好，但現下無旁人，沒有人會知道。
這樣，若她真是女子，他就對她負責，若不是……
楚盡定了定神，下定決心解開了她的腰封。
随着衣服的散開，露出了這幅身體的全部面貌，楚盡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因為身下的人有着和他一樣的東西，只是尺寸小巧了許多。
楚盡有種被人欺騙的感覺，他的手逐漸放在了沈知流纖細的脖子上，只要輕輕一用力，這人就會即刻死去。
楚盡的眼神逐漸往下，看見了白皙柔軟的上身，粉粉嫩嫩的小圓。粒，下方三指的地方有顆小紅痣，豔而不妖，平坦纖細的小腹，怪不得可以盈盈一握，這小腰太細了，楚盡竟伸出手另一只手比了比，将五指打開，正好一只的手寬度。
一不留神摸到了滑。膩的皮膚，楚盡沒有過女人，更沒有過男人，沒有辦法做比較，但和他自己比起來，實在是太細膩了，像一塊上好的羊脂玉，令人一旦摸上就愛不釋手。
沈知流感覺到了窒息，呼吸不暢快，喘。息着越來越大，臉色也變得紅潤起來，忽然楚盡猶如觸電般收回了手，他居然看呆了一個男人的身體。
楚盡面上挂不住，将腰帶給他系了回去，又把狐裘從頭蓋到尾。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壓壓驚，擄來的公主居然不是公主。
抓回來的南靖皇室除了南靖帝和他的兩位皇子都死在了宮裏，沈瀝子嗣衆多，但大多都沒有活下來，光公主及笄的就只有兩位，一個吊死在了宮中，還有一位就是九公主，現在看來那位九公主也遇到了不測。
楚盡原本就不是真的想娶一個亡國公主為太子妃，只是因為自己的計劃，如果就這麽殺了，還要費些心思去找真的公主。
為了省去麻煩，楚盡還只能咽下這個啞巴虧。
楚盡擡起沈知流的下巴，“慶幸吧，你有一張絕世的容貌。”
“嗯哼……”沈知流輕聲地哼哼了兩下。
楚盡又趕緊撤回手。
一個極其蠱惑人的妖精。
“殿下，事情查明了。”江申禀報道。
“咳，嗯，知道了，讓人看着……”楚盡看着床上靜悄悄的可人兒，“看着公主。”
“是。”
